第15章 返鄉過年

離家越近，看到的熟悉面孔越多，這些人驚訝的看著返鄉隊伍，都不敢認了，有認出來的街坊鄰居打著招呼，李保國騎著戰馬，一甩大紅色鹿皮披風，笑嘻嘻的拱手行禮。

「哎呦，虎子回來啦？這派頭，騎馬小心點！」

「沒事的趙姨，俺騎馬騎的可好了。」

「這小子，才這麼點大就出息了，屎蛋，你虎子哥回來了，快去看，騎著高頭大馬呢！」

「這誰家孩子啊？這麼精神？」

「周叔叔，想俺了沒？上俺家喝酒去啊？」

「啊！你是虎子？」

「嗯吶，上俺家去喝酒。」

這算是衣錦還鄉了？呵呵！

「他爹，別愁了，虎子這兩天就回來了，趕緊去買二十斤肥肉回來，再買幾斤瘦的，虎子愛吃瘦的，還有幾壇好酒，別虎子和大丫回來了咱酒菜還沒準備好。」忙前忙后的老娘催促躺椅上抽煙桿的老爹道。

「知道啦，一會兒就去買。」

「爹娘，俺回來啦！」李保國還沒進門就大喊。

「虎子？」

「虎子！是，沒錯，咱虎子回來了！」老娘確定道。

李保國跳下戰馬，把姐姐從馬車上接下來，姐弟倆激動的向家裡走，迎面就看到老爹老娘出來了，奶奶在後面跟著。

「奶奶，爹娘親，兒子回來了！」

「奶奶，爹娘親，女兒回來了！」

姐弟倆撲到奶奶爹娘懷裡，姐姐還哭上了，奶奶和老娘也瞬間淚奔，老爹明明哭了，強自把眼淚憋了回去。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奶奶可想死你們倆了，快給奶奶看看。呦，這穿的啥呀這麼好看，比大戶人家的姑娘少爺都好看！大丫長高了不少，虎子長的更高更壯了，半年不見奶奶可想死你倆了……」

「奶奶，我們也想你……」

「就沒想你老子？」老爹臉紅了，眼睛也紅了，還非硬撐著冷聲道。

「沒想……」

「龜兒……」

「是假的！」

「臭小子，算你有良心！哼哼！」說著眼淚就憋不住了，豆大的淚珠滾落下來。

「虎子，這幾位是？」老娘心細，注意到門口雄赳赳氣昂昂的家丁和車夫了。

「他們是乾爹家的人，這位是徐伯伯，這位是孔伯伯，這位是劉叔叔，這位是王叔叔，這位是宋叔叔，這位是韓大哥，是他們送俺們回來的。」

家丁們和車夫笑著行禮，齊聲道：「老夫人好，李兄好，夫人好！」

「好好好，徐兄，孔兄，劉兄，王兄，宋兄，韓兄，快請進，外邊冷，快進來喝茶，他娘，快去煮一鍋薑湯來給幾位驅驅寒。」

這時候門口圍了三十幾個街坊鄰居，一個個看著不俗的馬車和膘肥體壯的戰馬漬漬讚歎，看著穿著華麗尊貴的李保國和大丫都有些不敢相信，這還是滿街跑滿街追的虎子和大丫嗎？

一群小夥伴有點害怕馬，怯怯的不敢上去，叫喊著大哥。

「順子，柱子，狗蛋，屎蛋，狗子……你們大哥，俺，回來啦！」

「嗚嗚…大哥，你可算是回來了，俺們想你哇……」

「兄弟們，大哥也想你們，來，上我家吃好吃的。這是大麻花，一人一根，這是耳朵眼炸糕，一人一包，這是麥芽糖，一人一包，慢慢吃。」李保國從馬車上拿下來一個箱子給小夥伴們發吃的，家丁們把馬拴好，從馬車上把一箱箱箱子搬下來放進裡屋。

「虎子，有好吃的不給嬸嬸吃，白心疼你了！」隔壁周嬸顛怪的道。

「有呢，還多著呢，隨便拿。」李保國把箱子舉到鄰居們面前道。

「嗯，虎子還是那麼乖！」

「懂事，比我家柱子懂事多了。」

鄰居們紛紛誇獎。

老爹去買菜，老娘和幾個鄰居一起燒火做飯，姐姐大丫也脫了貂皮大衣去幫忙，在廚房裡聊天，院子里煮豆子的鍋都用上了。

李保國陪著奶奶和街坊鄰居話家常，拿出一些天津特產和進口上等煙絲雪茄請叔叔伯伯爺爺們吸，聞著二手煙自己都快饞哭了，上輩子可是幾十年的老煙民，這輩子不打算抽了。

天津特產小吃倒沒什麼，美洲進口的上等煙絲和古巴雪茄讓一群大老爺們深深沉醉，比和老婆那啥都帶勁！

「小虎子，你在天津都做啥了，咋派頭這麼大？」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李大爺抽著雪茄問道。

「也沒做啥，就是給人寫寫畫畫，呵呵。」

「屁，寫寫畫畫能賺多少銀子？你一個屁大點的娃娃能寫啥畫啥？」

「爺，您可別小瞧俺年紀小，俺畫的東西它不是啥山水畫，是更有用的東西，按俺畫的圖把東西做出來，能賣不少銀子呢。」

「哦？那你賺了多少？」

「也沒多少，這個數。」李保國比劃了個三，害羞了。

「三十兩？」

「嗯吶，三十三兩，嘿嘿……」

「屁，老漢俺眼睛沒花，門口那幾個大畜牲哪一頭三十三兩能買下來？」

「那幾匹馬都不是俺的，是俺乾爹借給俺的，不算，俺自己就買了頭小馬駒，打算自己養大了騎。」

「這還差不多，你乾爹人咋樣？打你不？寫寫畫畫的賣給誰？」

「乾爹人挺好的，再說俺這麼乖，乾爹怎麼會打俺？畫的圖都賣給乾爹了，乾爹再做出來賣給別人。」

「你乖個屁！你小子賊壞賊壞的，俺家院里的大核桃樹俺這幾年都沒吃上幾個，全讓你們幾個小子摘去了！」

「嘿嘿……」

「也算你小子有良心，知道拿這賊好的煙葉孝敬俺。」

「爺，這可不是普通的煙葉，它叫雪茄，知道從哪裡來的不？」

「頂多從遼東。」

「呵呵，這雪茄和這煙絲，可是從萬里之外，大海另一邊的美洲新大陸來的，漂洋過海好幾萬里呢！」

「啥？美洲新大陸？這是哪兒？這玩意貴不？」

「就是從咱這兒往東走幾百里地，到海邊后開船一路向東，大概兩萬里就到一片非常大的陸地上了，西夷管它叫美洲新大陸，也不貴，幾個大子兒一根。」我敢說一根六錢多嗎？說了你還捨得抽？

「好傢夥，這麼遠，還去不？下次回來給爺帶幾百根，爺給你錢。」

幾百根……不說有沒有那麼多貨，一百根就60兩銀子了，50根就是300兩銀子……李保國嘴角抽抽，有吐白沫的癥狀。

………………

一個多小時后酒菜上齊，六個街坊回家把大方桌抬過來，加上自家的兩張，七八十個大人小孩都來蹭吃蹭喝，一桌12個菜兩壇酒，個頂個的硬！

回家大半天了都沒來得及和家裡人說說話，全伺候街坊鄰居了，天擦黑后，安排好家丁車夫住的客棧，回家收拾乾淨才閑下來。

「奶奶，娘親，這兩匹蜀錦您看著做幾套衣服穿穿，爹，這匹繡花絲綢是給你的。」

「蜀錦？寸錦寸金的蜀錦？」

「嗯吶，花了不老少銀子呢。」

「虎子……你個敗家玩意……你……」老太太氣兒有點喘不上來了，李保國趕緊掐人中撫胸順氣，這才沒釀成大禍，老爹老娘臉色也不對了。

「你……俺打死你個敗家玩意……」從來沒打過自己的奶奶發飆了，左右找東西準備開揍，老爹迅速遞上掃炕的小掃帚。

「停！奶奶，您看這是啥？」

「俺的天……」老太太氣又喘不上來了，翻白眼了！都是兩箱子黃的白的石頭疙瘩害的，趕緊又掐人中撫胸順氣。

「奶奶，淡定，淡定，做人要淡定，不要被黃白之物蒙了眼……也不多，三千多兩而已……你們看姐姐多淡定？」

「俺的天！」

「這…這…這也太多了吧？」爹娘震驚的喃喃自語，上一次一千兩就把他們三人嚇住了，這回更狠。

「蜀錦兩百多兩銀子一匹，奶奶，娘親，你們做幾套衣裳，等奶奶四十大壽、五十大壽、六十一百大壽的時候穿，或者要見人了，或者俺成親了，或者俺姐嫁人了穿，保證體面！」

「你不是說三十幾兩嗎？」奶奶左手一錠20兩的金子，右手一錠20兩的銀子，問道。

「俺敢說三千多兩嗎？」

「也是……蜀錦的事兒奶奶就不和你計較了……」

「虎子，這麼多銀子，哪兒來的？」

「嘿嘿，和干爺爺乾爹一起掙的唄，姐你來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