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深夜入府
賓客散盡，喜慶的彩色燈籠還高高掛在院中，可正廳之中的氣壓卻低的可怕。
夏國公坐與正位之上，左手側的正位空空蕩蕩，右下手坐著夏將軍、長公主、夏雲軒和夏雲裳，左下手坐著靳老夫人、夏劭文、辛思涵、夏雨綺。
在這個府中，夏劭文的存在感可謂極低，平日里就算遇見了，也都只是簡單的打個招呼，在雲裳的印象中這位叔叔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到還算的上儒雅，偶爾經過他的院落還能聽聞陣陣笛聲。只是可惜了……
雲裳看了看夏老太爺的臉色，微微嘆氣。
「靳氏，辛氏、夏雨綺，你們可知錯！」夏國公雙眉緊皺，沉聲說道，夏國公一生戎馬，雖然現在已漸漸淡出軍營生涯，但這常年熏陶出的凜冽之氣半點不減，三人均是深閨女子，哪裡禁的住這樣的氣勢，辛思琪和夏雨綺不禁瑟瑟發抖，靳老夫人也是嚇的砸了手中的茶盞。
「藐視皇室，公然頂撞，貪墨御賜之物，甚至裝自殺威脅！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夏國公右手重重的拍著桌上，發出「砰」的巨響，二房眾人被嚇得面無血色，靳老夫人剛要求饒便被夏國公後面的話驚到：「從今日起，二房眾人從鎮國公府除名。」
「什麼！不能這樣！憑什麼！」夏雨綺掙脫開辛思涵的手，衝到夏國公面前大聲吼到：「她們是國公府的，我們就不是了嗎！不過會說了幾句就被這樣對待，世子是他們的！現在連個容身之處都不給，你！就是看中他們的身份！攀圖皇室！」夏雨綺憤怒的指著長公主和夏雲裳吼道。
「二姐姐，爺爺是……」雲裳為難的出聲道
「閉嘴！」夏雨綺怒吼道：「都是你！都是你！如若不是你，我才是國公府嫡出孫女！」
夏雨綺的才思本就是楚夢熙所教，現在觸及自身利益，哪裡還能平靜。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聲響起，夏雨綺捂著通紅的臉頰不敢相信的看著一向疼愛自己的父親，眼淚不停在眼眶中打轉，「父親……」
夏劭文拉夏雨綺拉到一旁，跪在夏國公面前說道：「這麼多年多謝姨父的養育栽培。」說完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劭文！劭文你瘋了嗎？怎麼稱呼你父親呢！」靳老夫人急匆匆的想將夏劭文拉起，卻被夏劭文推了開來：「母親，也許你以為我當時還少不清楚，可我清楚的記得自己的親生父親，更清楚的記得姨母！」
「你……」靳老夫人顫抖的舉起右手，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你閉嘴！」
「原本前些日子我就已經和姨父說好，待雲裳生辰一過，便另起院落搬出鎮國公府。」夏劭文低聲說道。
「什麼！」不僅靳老夫人，辛思涵與夏雨綺均是震驚不已，雙眼圓凳，似乎完全不認識夏劭文一樣。
雲裳一愣，默默看向自己的父親和爺爺，見兩人面色如常，心中微嘆，看來兩人早就知曉了，雲裳微微一嘆不覺對這位不太熟悉的叔叔高看兩眼，想來叔叔心中必然清楚脫離了國公府意味著什麼，可叔叔早就言明要開府另過，定是為了脫離爺爺和父親的庇佑，想要靠自己闖出一片天地。
「不行！我不同意！」辛思涵吼道，「我當日嫁入府中側夫人是如何答應我的！我死也不出國公府！」
「思涵」夏劭文失望的喚到，心中無比苦悶，夏劭文自知身份尷尬一直以來都十分體諒辛思涵，即使在靳老夫人的壓力下不得已納了通房，但卻因顧忌辛思涵的感受，不曾給予寵愛，而現在辛思涵卻說出了這樣的話，難道離開了鎮國公的光芒，連自己的妻子都。
「你憑什麼自己做主！說什麼另開府邸！我不去！我是鎮國公府的二夫人！」辛思涵憤怒的叫嚷到。
「放肆！」夏皓宇拍桌而起，怒目對著幾人說道：「二弟胸中自有丘壑，不求鼎力支持，也應同心同德，你們竟然這番作為！」
「明日開府另過，不得違抗！」夏國公失去了耐心，失望的看著靳老夫人一行人，揮袖離開正廳，夏皓宇等人也失去了留下的意願，紛紛離開，正廳之中只剩二房幾人，看著覺得沒有挽回餘地，靳老夫人帶著失望的表情緩緩離開正廳，只留辛思涵厲聲的質問和夏雨綺不停的哭泣聲。
「側夫人？」吳嬤嬤擔憂的看著孤孤單單坐在蘭風苑正房中的靳老夫人，如若明日離開了鎮國公府，那麼這麼些年的謀划就這麼算了嗎？
靳老夫人眯著一雙精明的眼睛小聲問道：「辛思涵說死都不離開鎮國公府？」
「是……」吳嬤嬤皺眉答道，「夫人昏了頭了，側夫人別介意。」
「不～我一點也不介意，還有謝謝她……」靳老夫人撤出一抹殘忍的微笑，緩緩說道：「葯不是都準備好了嗎？」
吳嬤嬤一驚，壓低聲音問道：「今晚？」
「嗯～今晚～」正房之中燭光點點，隨著晚風在地面上投出如鬼魅的影子，隱隱傳來靳老夫人與吳嬤嬤的話語，院中一片寂靜。
……
「小姐，早些歇著吧，這一天著實累壞了。」紫娟輕聲說道
雲裳抬頭看了看外面的月亮，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回小姐快子時了。」
「嗯，歇著吧，」雲裳按了按眼角說道：「不知為何我總覺得會出事故，心中有些不安定。」
「小姐會不會想多了？」紫娟笑著說道
「也許吧……」雲裳微微嘆息，今日之事有些超過了預計，自己是不喜靳老夫人和夏雨綺的明搶，但想到讓他們出府另過還是有些不忍心，想來爺爺也是知曉了叔叔的打算才做了這個決定吧。
雲裳由紫娟服侍著躺與床上，看著粉色菱花床簾緩緩放下，輕輕闔上雙眼，也許因為太累了，一會便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紫娟小心闔好窗戶，熄滅床邊的蠟燭，輕輕退了出去。夜漸漸沉寂，月亮也躲到了雲朵之中，府中的人而均進入了甜美的夢鄉。
「吱呀～」一聲輕響后一抹黑色的身影推開窗落在雲裳床邊。一隻骨節分明的手輕輕將床簾挽起，溫柔的看著床上的人兒，小心坐與床沿，將臉上的銀質面具取了下來。
「今日可是怪我了？」月光越過雲層撒在英俊的容顏之上，正是萬年冰山上官瑾琪，而此刻的上官瑾琪哪裡有冰山的樣子，分明柔和的滴出水來。上官瑾琪伸手拂過雲裳嬌嫩的肌膚，嘴角含笑。
雲裳睡得仍不安穩，眉頭時不時的皺起，看著上官瑾琪有些心疼。伸手想撫平皺著的眉頭，卻不想手指剛剛觸到雲裳的額頭便對上了那雙晶瑩的雙目，兩人均是是一驚，上官瑾琪趕忙將銀質面具帶上掩去容貌，而這樣的動作卻讓剛剛還有些模糊的雲裳特地清醒了過來，張口要喚，卻被上官瑾琪掩住口來。
「公主覺得是公主的聲音快，還是我的手快？」上官瑾琪冰冷的問道
雲裳見過了這麼一會，房外卻一點動靜也沒有，想來紫娟他們並未發現異常，自己不會武，那麼～
雲裳點了點頭，雙手去拉捂著自己紅唇的手，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知曉，黑衣人緩緩將手鬆開，不想雲裳直接便是一口咬下。
「你……」「嗚嗚……我……不是故意的……一緊張就……閣下，你不會怪我吧～」雲裳可憐的說道。
明知道她那是惡意報復，偏偏發不了火去，卻被剛剛溫熱的觸感惹得一陣心慌，上官瑾琪看了看剛剛雲裳咬過的地上，小小一口印著一排整齊的牙印，看著……竟然有些可愛～上官瑾琪只覺得自己瘋魔的厲害，一時間房中陷入沉靜。
雲裳看著黑衣人盯著自己的手發愣，眨了眨眼睛，問道：「閣下深夜至此，不會就是為了在這耗時間的吧？」
呃～還就是想在這耗時間的，上官瑾琪腹誹到。「嗯，公主倒是淡定。」
「閣下能繞過府中守衛，逃過婢女們的視線，直接來到我的床邊想來武功不俗，如若是來取我性命，怕我現在已是一具屍體了。」雲裳不在意的說道，「只是不知閣下所來何事？」
何事？我總不能說，因為我想你了，因為我怕你生我的氣，因為我知曉側夫人是假裝的，所以故意要去蘭風苑吧。
「我是來與公主合作的，不知公主意向如何？」
「合作？」雲裳抬了抬眉，「如何合作？」
「我看公主身邊並無暗衛，卻常有危險，我願給公主兩名暗衛相護。」上官瑾琪低聲說道
「暗衛？」雲裳心下一驚，培養暗衛耗費巨大，一名合格的暗衛更如一把利劍，兩名暗衛，這到底是何人？而將暗衛放在自己身邊，無異於給自己身邊安插了棋子。
「你為何要這樣做？更何況我如何能保證暗衛不會傷害我？」雲裳懷疑的問道
「如果我想害你何須暗衛。」「那你想要什麼？」「這個你現在不需知曉。」「這可不公平，如果你要的東西我不能給呢？」「放心，我的要求公主肯定能夠給出。」
「是嗎？如果我拒絕呢？」雲裳挑眉問道。
「那我不妨現在便去長公主那邊看看。」上官瑾琪冷冷說道
「你在威脅我？」雲裳憤怒的說道，「不，我在告訴公主一個事實。而且公主放心，只要公主能答應我的要求，我必然會護公主周全。」
「可你現在不想說？」「現在不是時候，到時候公主自然知曉。如何？」
雲裳盯著那銀質面具心中打鼓。
這人實力不俗，目前自己的確需要暗衛，可這樣的暗衛能否為她所用呢？自己真的要和他合作嗎？如果他提出的條件有害國公府或是索要虎符，那麼？過來許久，雲裳搖了搖頭，道：「我拒絕。」
「為何？」「以閣下的身手，想來進出府里輕而易舉，又有暗衛，必然勢力不俗，那閣下日後提出的要求必然十分……」
「如若我說我要的是碧落草呢？」上官瑾琪緩緩說道。
「你知道……」「我不僅知道，還知道碧落草的種子和虎符一起放在公主日夜帶著的百命鎖中。」雲裳聞言瞳孔劇震，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