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家惡少

尚家惡少

()而說曹操曹操就到,尚謙正想着,只聽簾外又響起一個蒼老但有力的聲音:「好。你打死他。我便打死你。你也是個孽子。」接着便是手杖點地的聲音,然後帘子一動,四個小丫鬟先走了進來,兩個大丫鬟簇擁著一個老太太便也走了進來,後邊還跟着兩個小姑娘。那老太太對尚謙的爹怒目而視,顯然便是他的祖母了。尚謙的父親方才那威嚴的臉頓時垮了下來,化成一個無奈的小臉,對着老太太說:「娘,實在是他太不像話!」

「哼!子不教父之過,你還好意思說。這孩子打小便沒了娘,才會這般。況且方才我在外邊都聽見了,謙兒說他什麼都記不得了,你竟然不先請個好大夫來看看,反而說要打死他。有你這麼當爹的么。若當年你重病之時,我也先把你打死,你現今也不會這般撒野了。」老太君又用手杖重重地點了點地,尚謙的父親還想辯解些什麼,但見自己母親面色不佳,便低下頭不再言語。而那中年婦人則露出了頗為尷尬的神色,卻還是站在那溫柔地笑着。

尚謙不停玩味幾人的表情,心想嘖嘖敢情方才那位不是自己的親娘啊,而且這祖母似乎不太認同他這後母啊,但看剛才的樣子還有聽父親的言辭似乎這後母也沒刁難自己,甚而還有些寵著自己,不知為何這祖母意見這麼大。唉想人家穿越來都是當英雄,他卻穿越來當一個紈絝子弟,他現在有點後悔自己看的都是江湖朝廷修仙修真類的小說,咋當時沒看些女人的宅鬥文,現在也好派上用場,不然讓他一個大老爺們琢磨這些還真有些困難,要不是有寧寧這個女兒的存在,他還險些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穿到紅夢裏來了。

老太君又巡視了周圍的人一下,方說道:「還不快去請大夫。」接着便走到他床前看了看,見他似乎並沒大礙,臉色也就和緩了些:「謙兒,你莫騙祖母,你果真什麼也記不得了?」

尚謙一聽要請大夫,心想古代的大夫應該也分不清什麼失憶不失憶,乾脆就說自己忘記了,但也不敢說自己全然忘記了,免得被什麼請來的牛鼻子老道當妖怪給收了,便點點頭道:「祖母,孫兒確然很多事都記不起了,人可能還認得一些,但需要多想上一會兒。也不知是不是這一睡睡迷糊了。」嗯嗯。反正我可是一口咬定自己確實是你們的孫子,可別把我當借屍還魂收走就行。尚謙想想,又揉了揉太陽穴,說道:「祖母,便是現今是何朝何代,此前有過哪朝哪代,孫兒也有些想不起來了。」

此話一出,眾人又都是一驚,尚謙的父親更是勃然大怒,道:「你竟連君父也不識!」

尚謙看向他,道:「爹,我確實是忘了。也許過上幾日便能想起來了。還望爹先告訴於我。」

「噹啷——」一聲,尚謙父親手中的茶杯落地。尚謙以為他又要發怒,要上來揍自己,忍不住吐了下舌頭,心想我都認你做便宜老爹裝乖兒子了,你還要來揍我,太不講道理了。卻見他爹站在那微微有些顫抖,看了他一眼,吩咐下人道你們好好照顧三公子,便大踏步走了出去。老太君眼裏也忽閃著淚花,拍了拍他的手,說:「謙兒,你終於肯叫他爹了。謙兒,你醒來以後和原先果是大不一樣了。」

尚謙的嘴巴此時張得猶如雞蛋大,為啥人家穿來都如魚得水的,他覺得自己也算會察顏觀色了,第一次喊的娘不是他親娘,第二次喊的爹是個原主不認的爹,這簡直就是——坑爹的嘛!好在只有這個女兒算是認對了……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寧寧這時候已經有些困了,正趴在尚謙的「後娘」懷裏睡着,嘴裏還嘟嘟囔囔得喊著娘。

尚謙一想又覺得不對,「後娘」來了,爹來了,祖母也來了,還有屋裏站的一班女人估計都是丫鬟,為何獨獨不見另一個重要人物——他的夫人,寧寧的娘。此時他只想趕緊弄清狀況,反正所有人都已經下了結論他與原先大是不同了,接着裝傻充愣便問道:「祖母,寧寧娘呢?」

這不問還好,一問屋裏的空氣又都凝滯了,眾人都大氣不敢出,看着老太君,老太君剛剛和緩的臉色又變得嚴肅起來,用與方才很是不同的威嚴語調說道:「你連寧寧娘也不記得了么。」

尚謙此時也看出了屋裏的氣氛不對,不過也只得硬著頭皮點點頭。老太君便說道:「你可看到寧寧穿着什麼。」

尚謙再仔細觀察寧寧,發現她一身重孝,頭上還戴着一朵小白花,問道:「莫非……寧寧的娘……」

老太君點點頭,但想了一想道:「謙兒,如君是個好女子,是你對不住她。」

尚謙心底又哀嚎了一聲,完了完了,連這看過去很寵孫兒的老太君也說他很不是,看來這原主估計就是個不良的紈絝子弟,他方才有些慶幸自己不要面對一個陌生女子了,但轉而又想一個女子還在花開的年齡便死了還真是可嘆,而更可憐的是寧寧這孩子娘剛剛沒了,爹險些也沒了,不,準確說爹也沒了,現在這個軀體里的人是這個來自異時空的他。

尚謙不知要對老太君的話作何回應,只低下頭裝作努力回想的樣子,老太君見他這般,便說:「你大病初癒,先好好休息。至於其他人,要有話說明日再來。」老太君發了話便先走了,走時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屋裏的男女老幼也一下都走得乾乾淨淨。床邊只剩下兩個服侍的丫鬟和兩個書童模樣的人。

尚謙見他們都只低着頭站在一旁,便不太自在地咳了咳嗽,就說道:「我確實是有些糊塗了,你們現在跟我自報家門下。」

那四人見他與原先大不一樣,都有些害怕,覺得這少爺是不是又在作弄人了,當下把頭埋得更低了。尚謙見這些人拘謹的模樣,心想也許是要擺點少爺的譜,不然還真問不出啥來,便故意說道:「快點。你們不聽我的話了么?」

這倒挺像原先的三爺了,四人見他面色有些不佳,這才反應過來,又撲撲跪倒,齊聲道:「請三爺放過我們,都是我們的錯,請三爺饒了我們。」

尚謙無奈地嘆了一聲,心想此人原先果是個惡少,便放軟語調:「哎四位哥哥姐姐,我是真的什麼也記不得了,你們什麼也不幫我回憶回憶。這可如何是好。」

他這一放軟,那四人更是頭如蒜搗,他好生解釋了半天,他們方戰戰兢兢地大著膽子自我介紹了,原來他們是怕這三少爺是故意讓他們自我介紹,要挑他們話里的刺打他們板子,對這混世魔王所有人都是怕的,他們便求饒不停,後來見這三爺似乎同原先果真有些不同了,說話和和氣氣的,心中才想看來這三爺果是轉性了,方一五一十地道來。那兩個書童分別叫尚春和尚冬,都是老爺安排來陪少爺讀書的,兩個丫鬟都生得比較一般,但看過去都是柔柔和和的那種女孩兒,一個稍稍大方些的叫采蘭,另一個喚作采梅,都是家生子,也都是老太君房裏的丫鬟,這是老太君特意囑咐來照顧三少爺的。

尚謙又問了下當時當地的一些狀況,四人這下更是詫異,心想少爺果是病糊塗了,比較機靈的尚春便答道此時正值胤朝天熙年間。尚謙一聽腦袋便漲了三倍大,架空朝代什麼的最頭痛了,比歷史穿更是讓人摸不著半點頭腦,他又順着問了兩句,才知道這胤朝此前的歷史和中國古代史倒是脈絡比較接近,三國魏晉南北朝隋唐宋,而後卻並無元明,而是這麼一個叫胤朝的朝代,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平行空間,尚謙如此想,又想這樣推測這裏的風俗應該和宋或明差不多,又看了看他們的服飾,更是斷定了這點。

但接着他們說的更出乎他的意料了,雖然他早看出這是個大富人家,卻原來此處正是定遠侯府,而他雖然是三少爺,卻是不折不扣的嫡長子,他的大哥二哥都是妾所生,而他的生母剛生下他便已辭世,而後他的父親——定遠侯便娶了退休的禮部尚書家的一個庶女做了續弦,雖是續弦,卻是不折不扣的定遠侯夫人,至於個中具體那四人自然是沒說。定遠侯府雖不在京都洛陽,但也是在這富庶的大名府綿延數代,更是這大名府一等一的人家。

尚謙一邊聽,一邊不斷回憶自己僅存的一些歷史地理知識,蒼天啊,派一個工科宅男穿越簡直就是謀殺啊……雖然他可以算飽讀「種馬小說」。但他可沒有信心像某書里的某大大能把電發明出來也覺得自己沒能力當上一代軍師,好在他一向還算是個好學生,當年對文史哲也是挺有興趣的,如果不是他那迷信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也不怕的老爸,指不定他就選文科了。此刻他只得腹誹也不知這句謠言是誰傳出來的,真應該改成學好文史哲穿越各朝也不怕。

尚春見三少爺半晌也不曾說話,當下也不繼續往下說,卻不料尚謙抖出了一個讓他無法作答的問題:「咦,你們倆是我爹房裏的。采梅和采蘭是祖母房裏的,那我房裏的那些人呢?」

尚春、尚冬、采梅、采蘭四人對望一眼,又恢復成了方才的戰戰兢兢狀。

尚謙連問了好幾遍,尚春才支支吾吾道:「那個,那個……自從那件事發生了以後,少爺房裏的人都受了罰……,便是姨奶奶們,老太君也不讓她們來看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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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種馬男遇見種田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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