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應有的懲罰

「若若，你在幹嘛？」

「若若，你怎麼還不來？」

「若若，我馬上拆線了，你不來看我嗎？」

「若若，你忍心留我一個人在醫院嗎？」

「若若…若若…」

裴以安的信息一條接一條的炸過來，周若想裝作看不見都不行，至於為什麼躲著她，還不是她這幾天不厭其煩的追問她是不是處對象了，「我一會兒就到，等我一下。」

等周若到醫院，醫生已經開始拆線了。裴以安老老實實的趴在床上，不自覺地咬緊了牙，拆線的痛比起受傷哪天輕了許多，還是像被針扎一樣，微微刺痛。

「傷口癒合不錯，這次給你換過葯了，後續要是沒有紅腫發炎的情況，不用再換了。傷口還是不能沾水，等4-5天看看情況。」

「哪我什麼時候能抹祛疤的葯啊？」

「一樣，4，5天之後，傷口沒有其他的情況，就可以抹了。」

「好的，謝謝醫生。」

醫生出了病房。裴以安手撐著腦袋問周若：「至於嗎？還躲著我？」

「我沒躲你。忙著呢。」心裡卻說，你要不問，我也不會躲。

她還能不知道周若在想什麼，「我不問你了。」把手機給她，「幫我拍張照。」

「怎麼，發微博說你敬業到都住院了？」話這麼說，周若還是蹲下找了個美美的角度，幫她照了找完美的照片。拍出來的她穿著病號服，弱柳扶風，楚楚動人。配上個好的文案，肯定惹人心疼。

……

裴以安睨視她，「我是讓你幫我拍一張我的背。」她想看看傷疤有多大，之前一直蓋著紗布，也看不見。

「哦。」周若撩起她的衣服，手一頓。這也是她第一次看見，傷疤像是一條吃飽了的蚯蚓，附在光潔的背上，很顯眼，穩住聲音問她：「你確定你要看嗎？」傷口縫合得很好了，但此時看來，這疤痕怕是要跟她一輩子了。

「快拍吧。」她做好了準備。

拍好照片，給她之前，周若先安慰她，「以安，現在醫療很發達，淡化傷痕肯定沒問題的。」

「很嚴重嗎？」做好的準備被周若這麼一說，發生了動搖。

「你看看吧。」把手機給她。

靜默……

「以安？」

裴以安：「……」

「還好是在背部對吧，以後多抹點遮瑕之類的，看不出來的。」

裴以安：「……」

裴以安的反應實在讓人害怕，周若怕她腦子受刺激，試探性的推了推她的頭，「你沒事吧？有事你說話。」

她終於有了回應，垮著張臉，「若若，我能說髒話嗎？」她平滑無暇的背啊！居然留下了這麼長的疤痕！

「心裡罵就好。」周若拍拍她的肩，「你也別太擔心，畢竟今天剛拆線，傷口還紅腫著呢，難看只是暫時的。等完全好了，多抹點祛疤膏，肯定會好的。」

「借你吉言。」她也不想罵了，何必對一個傷害自己的人動氣，「若若，你幫我辦出院手續吧，下午就能走了。」在醫院住了快十天，她實在受不了醫院的味道了。」

周若去給她辦手續了，她也不忘給林舸報平安，「我拆線了，傷口恢復得很好，你別擔心了。」

「嗯，之後多注意，別再受傷了。」

「弟妹傷好了吧，今天出院了吧？」程昱又從角落裡冒了出來。

「你偷聽的毛病改不了了是吧？」轉念之間，林舸覺得不對，「你怎麼知道她受傷了？」他一個字都沒跟隊里的人提起，包括請假的時候。

「我…剛剛不是你說的別再受傷了么。我就猜到了。」

林舸眼睛眯起來，打量他，「不對，出院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我…我哪個，猜的猜的。」程昱本身腦子就不太靈光，被逼問上了，腦袋更是跟不上了，眼珠子轉了半天也沒想出個理由。

「猜的？借口太牽強，老實說。」

「真的是猜的。受傷住院再正常不過不是。」

林舸不再繼續問，思考了幾分鐘，看向他，「周若告訴你的？」

「你知道了？」一句話，全暴露了。

林舸若無其事的「嗯」了一聲。不過是裴以安這幾天老給他發微信，說周若可能在他們救援隊找男朋友了，但不肯說是誰。結合程昱的反應，他稍稍聯想了一下。

程昱嘆口氣，以為是周若那邊沒守住，被裴以安問出來了，裴以安又告訴了林舸，「本來我也想學學你，藏一段時間的，可惜這麼快就讓你知道了。」

「什麼時候的事？」

「上次拍宣傳片啊。你和弟妹撇下人家開車走了。我當然得有紳士風度的送人回家了。」

「你還挺會找機會。」

「那是，機會都是留給我這種有準備的人。」傲嬌的拍了拍胸脯，「你看，成了吧。」

……

出院的第二天，裴以安回了劇組。

「怎麼不多休息兩天，不用這麼著急回來的。」王導看見裴以安回來，很是驚喜。

「我都休息得差不多了，再躺下去，四肢退化了。」

「真沒關係嗎？」他還是擔心。

「我也很惜命的，我能出現在這裡，肯定是沒問題的。」

王導也不堅持了，「好，這幾天的戲相對輕鬆，有哪不舒服了，立刻來跟我說。」

投入到工作的裴以安，沒有半點不適，反而覺得之前躺了這麼多天的身體，重新被激活了。而且確實也如導演所說，這兩天的戲份，很輕鬆，勘察現場，辦公室推論，審訊嫌疑人。

今天的戲份拍完，裴以安急匆匆的回了酒店，終於可以洗澡了！十幾天，全是熱毛巾擦身，怎麼都不如熱乎乎的熱水澆到身上來得舒服。

舒坦的趴在床上，裴以安聞著身上香香的味道，總算是將身上灰撲撲的塵土洗乾淨了，「若若，麻煩幫我擦藥吧。」

周若將傷口周圍的水漬擦拭乾凈，「紅腫消退，這疤好像淡了許多。」

「真的嗎？拍個照我看看。」剛洗完澡對著鏡子看了半天，也沒看清楚，「嗯，好像是淡了。老天保佑，疤痕消退，疤痕消退。」

「趴好，我上藥了。」周若用棉棒塗抹著葯，輕輕擦拭，「痛嗎？」

「不痛，這祛疤的葯要用多久啊？」

「沒寫，看你的疤痕程度咯，我瞅著，產期戰役。」

「好吧。」她埋下頭，不求完全祛除，只求越淡越好。猛然抬起頭，她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在這裡有你幫我抹葯。回北京怎麼辦？」

「你家林舸給你抹啊。」

「不行！」

「為什麼？」男朋友給女朋友抹個葯有什麼不行的。

裴以安翻身坐起來，「抹葯就得把衣服脫了對吧？脫了衣服不就被看見了？」

「你們的關係看見了……」周若反應過來，「不是吧，你們都住一起了，還沒那啥？」

「嗯！」裴以安堅定的點頭。

「哇，是林舸坐懷不亂呢，還是你魅力不夠啊？」

她挺起胸，「誰沒魅力啊。我們只是尊重對方。」主要吧，她對那事莫名的緊張，也有過幾次擦邊，但最後還是終止了。再最後，他們就約定，等結婚的時候，自然而然的順理成章。

「嘖嘖嘖，住在一起還什麼都沒有發生。佩服，佩服。」

裴以安看著周若，勾起一絲壞笑，「若若……」

「幹嘛？」她叫得她有點心慌。

「難道你和程昱，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沒有！」周若條件反射的回答，「你…你…從哪…知道的？」說話都結巴了。

「你不說，還有誰能說？」

周若怒了，「程昱！說好了保密的！他怎麼回事！」

「你也不能怪程昱，林舸套出來的。」看著周若怒氣沖沖的樣子，她趕緊解釋，別因為這個壞了一段好姻緣，「救援隊這麼多的帥哥，真沒想到你和他走到一起了。」

「他有什麼不好嗎？」說實話，她對程昱不是很了解，相處的時間不長。但程昱確實在追求她的過程中，對她很好，心一軟，就答應了。

「沒有，除了話多一點，沒有不良習慣。畢竟他和林舸大學就是同學，再做同事。他要不好，林舸也不會跟他做朋友。」順便把自家男朋友誇了一頓。

周若稍稍放心，「慢慢看吧。」

「這樣挺好。我們是朋友，男朋友是好朋友，以後我們還在一起。」雖然程昱這個人有點浮躁，愛鬧騰吧，但至少知根知底。她也不放心周若被其他男人給拐走呢。

兩周后，S市所有戲份結束。裴以安高興的忘乎所以，終於可以回北京和林先生見面啦。回京的前一天，吳媽來了，還帶來了尹露恩的消息。

「她被判了故意傷害罪，處有期徒刑兩年。」

「犯罪了，理應受罰，不重。」這個結果，裴以安並不同情，只望她經過這次教訓，以後善良些吧。

「來，讓我看看，傷口怎麼樣了。」吳媽十分關心她的傷勢。

「都好了，一點問題都沒有。」

「我看看，留的疤重不重。」

「不重，可淡了。醫生說了，多抹點祛疤膏就能好。不信你問若若。」事情都過去了，她不想讓吳媽擔心。

周若接收到她的眼神，幫腔：「是的。吳媽，我照顧得很好。再有半個月，恢復如初。」

「好吧，沒事就好。」吳媽拉著她的手，「都怪我，要不是當初我對她太絕情，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怎麼能怪您呢。人性本惡，她這次不做，還有下次。您別自責了。」裴以安靠在吳媽肩上撒嬌，「您自責，我也不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