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二}

第10章 {二}

(註:女兒節時日應該是端午節,現在已經7月16了我瞎編的…各位別當真)

民間的女兒節,是為未曾及笄的少女們舉辦的節日。在這一天,家家戶戶都要給女兒的頭上簪以石榴花。未曾及笄的少女與已到婚齡的男子都要出來結緣…若是有心儀的男子,便要將頭上的石榴花送到對方的手中。如果兩情相悅,男子們第二日便要上門提親。

有些人家還用花紅綾線結成櫻桃、桑椹、角黍、葫蘆等形狀,以線共穿,佩帶在女孩身上。

婦女們在這天卻要擺香案、設瓜果,穿針引線以保女兒結下好的姻緣。

初次來到民間,卻被這繁華稀奇的景象迷了眼。夜如白晝,絢爛的華麗彩燈掛滿了大街小巷。上面寫著賜燈人的雅名。最為華美的,是由上好的檀香木加之瑪瑙鏤空雕琢而成,用著羊脂皮作為宮燈的紙面而製成的。

賜之:龍烯帝。原來是簡曜。我不曾知逢這女兒節,皇帝竟然會賞賜民間如此上品。如此親民,理應是一代明君。可是,事與人違,在我們眼中,他卻是亘古不變的暴君。

沚清釵正看著千奇百怪的攤販發獃。

到處都是賣著手工製造的系著各種絲綢紅繩的石榴花的攤販,好的上面嵌著一些米粒般的珍珠,倒也別緻極了。還有的賣著各種食玩,都是我沒見過的模樣,個別賣著油紙傘,傘雖看起來極其簡單,但做工是極好的,上面畫著各式各樣的圖案。

沚清釵走到攤販旁。拾起一支擺在角落裡乳色的傘。這隻傘有些破舊,油紙都有些裂痕了。可是上面卻用淡淡的青色描繪著小小的瓊花。

「姑娘,買把傘吧?」

賣傘的人是個文郎的書生。起初他便注意到了沚清釵,覺得這女子生的甚是清秀,只是一看便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子,心下雖有些好感,卻也不敢表露…

我抬頭看一他一眼,是個書生模樣,約莫十七歲左右。

「姑娘,這傘破了,選把別的吧!您看這邊的傘更好些呢!」

「小書生,這傘怎麼賣?」

被沚清釵這樣抬眸一問,到底是個未jing人事的小夥子,臉有些滾燙了。

「姑娘若是喜歡,我免費送您便是!」

「無功不受祿。幾錢?」

我輕輕一笑,覺得他畏畏縮縮的模樣有些趣味。

他的臉更是滾燙了。

「五…五錢吧…」

我付了錢,準備要走。

這時申逃走了過來,還未等我開口問他去了何處,他便將一根紅繩子一頭栓在了我手腕上,接著又將另一頭栓在了他的食指上。

我有些不解的看向他。

「人雜。」

原來是怕我走丟,我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會呢…哈哈哈!

他將一束石榴花繫到了我的月牙發環上。還是朵花苞,稚嫩極了。

「你做甚?我都十六了…」

他低下頭,垂著細長的眸子,看了看我。

「若是有喜歡的男兒郎,便送與他吧。」

「我…」

「你及笄時卻是你自己一個人過的,好歹是個女兒家,不要忽視了自己的姻緣。」

聽了他這番話,我心下有些難受…他明知道我只仰慕於王爺一人,要這花何用…呵。

「帶我轉轉吧!」

「好。」

申逃扯了扯手中的繩子,我便跟在他身後,在人滿為患的鬧街上穿梭。

那書生看著沚清釵走去,心下陣陣失落,原來她已經心有所屬…那男子看著真是優秀啊…

途中有無數女子將手中的花羞澀的跑過來遞給了申逃,他都一一禮貌地收下了。那些女子以為申逃會意,喜不自勝。

「你,可有相中的哪家小姐?」

我逗趣似的調侃他。

正期待著他的回答,卻不料他只是對我輕輕笑了笑,低頭看了看我發環上簪著的石榴花…

看到他這副模樣,以我這麼多年來對他的了解,知道他心裡在失望,怕是沒有等到心儀的女子吧…

「是譚盈盈嗎…」

左丞相獨女譚盈盈今年估計恰好剛剛及笄吧…那日撞見申逃與她私會,我便覺得二人都互相傾慕於對方…只是雖說申逃如此優秀,但以他現在的身份,恐怕是沒有可能娶到她的…我心中隱隱為他有些悲痛。

「莫要提她。」

他心中有些微怒,我不該戳他的痛楚。

走著,卻見旁邊有一翩翩男子,他著玄色長衫,腰間束一發亮的黑曜石錦帶,頭上戴著銀色鏤紋短冠,由一支羊脂玉簪子固定。手中搖著白色的翡翠摺扇。他似乎也發現了我與申逃。

申逃扯了扯繩子,帶我過去。

礙於在外面不方便行禮,他微微抱拳,我微微欠身。

「申逃參見七爺。」

「奴婢參見七爺。」

是羿辰王七王爺。以他這等尊貴的身份,怎麼會在這裡?

「你二人。本王記得。在外不必如此稱呼。」

他看著我與申逃,意味深長一笑。

「清釵姑娘,你未曾及笄嗎?」

他看了看我發環上的石榴花。

「奴婢今年十六了,來此不過是討個熱鬧,讓七爺見笑了。」

我禮貌的對他笑了幾聲,低下頭不再看他。他既然知道我的名字,便也是知道我懷孕小產一事吧…

「清釵姑娘芳齡,有些女兒家心性也是正常之事,何來取笑一說?只是不知這束石榴花,若不是贈予皇兄,還能贈與誰人?哈哈哈…」

他上下打量著沚清釵。

聽他這一句,沚清釵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話。

「七爺,申逃與姑娘還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七爺見諒。」

聽申逃這麼一說,我識趣的向他行了禮。未等他同意,申逃便拽著我快步離開了。

回府的路上,沚清釵只知道申逃臉色十分凝重。

「阿清,不要理會他。」

聽了他這話,我有些不解。

從他的語氣里我感覺到他有些莫名的緊張與不快。莫非那七王爺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禽獸?竟能讓申逃有些緊張…?

「話雖如此,可你方才對他如此無禮,真的無妨嗎?」

我有些疑惑,七王爺好歹是個親王,申逃卻對他如此無禮,真的沒事嗎…?而且他那樣說,寓意便是要我堤防著他,不要與他有太多交集。這又是為何?

他冷冷睨了我一眼,將剛剛收下的石榴花盡數丟在地上。我是不是又說錯了話…?

「你怎麼如此對待那些女子的芳心!真是壞!」

見他不理會我,我也不再尋著他說話。

本是一次愉快的出行,卻因為碰到一個七王爺莫名其妙鬧成這樣的結果,真是…憋氣。

待我與他回到府中,已經是半夜了。他將他手指上的紅繩扯碎,弄的我的手腕被繩子拽的有些疼。他便自顧自地回了房,完全不管我。我也不知道他在憑空生什麼氣。

我臉色不悅地往房裡走去。今日走的路程有些長,腳覺得有些痛。我便將素鞋脫掉,一手抓一隻,光著小腳,靜悄悄地回屋。

「去了何處?」

磁性低沉的聲音幽幽響起,我的心砰的大震,簡沚的聲音!

轉過頭去,連忙將鞋子丟在地上,我向他行禮。

「奴婢參見王爺!」

我緊張的厲害,說話的聲音也不知不覺提高了些。

只見他向我遠遠走過來。

「起來。」

站起了身子,看到簡沚身上松垮的著了一件淡紫色長衫。他衣襟微微開了些,墨發披著。邪魅的樣子甚是誘人…

都這個時候了,我還在發春。我心虛不敢看他,一直低著頭看著自己光著的白白腳尖。

他卻出乎我意料,鳳眸低下看向我的發環,他盯著我的發環很久。

我的脖頸酸痛得快受不了的時候,他修長的手指倏然緩緩伸向我的頭髮,我有些畏縮的退了幾步,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不妥,又向前勻了幾步…

他捻了我發環上系著的石榴花,柔嫩的火紅色花苞在他冰涼的指腹中轉了轉,隨即將之扯掉。

他的手靠得我的臉如此之近,教我一時之間殷紅滿面,甚是滾燙。

「本王是不是留不住你了?」

鳳眸低垂,他握緊大掌中的花苞,自顧自的呢喃。

我雙目圓睜,震驚簡沚會說出這樣的話。可我卻啞口無言。

他轉身離去,只留下一抹淡紫色的修長身影。

我看著他遠去,站在那裡發著呆,心中被他方才的話弄的甚是顫動,細細思量著其中的含義。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簡沚是在怪罪我不遵從他的命令出了府嗎?還是在怪罪我未經他的允許就成了皇帝私殿里的宮女?還有,麗妃小產那件事,他們都說我陷害蕭青灧,可是依簡沚對我的了解,他應該不相信的吧。

最終天快亮的時候,我才揉著酸痛的腿和脖頸回了房。

—————————————————

幾日後,皇宮中。

「皇上,您可否記得您壽辰那日的白衣女子?」

青灧衣襟敞開,露出誘人的鎖骨,坐在皇帝的懷中,藕臂環著簡曜精實的長頸。一雙杏眼流轉不停。

「愛妃是指何尚書之女何今朝?」

「正是,陛下。」

「提她作甚?」

簡曜挑眉。

「倒也沒什麼。」

蕭青灧低了頭,快速想了想。佯裝出一副漫不經心的嬌俏模樣。她連撒謊都偽裝的如此不像。

「皇上,臣妾只是覺得,她嫁入攝政王府中也有些時日了,卻遲遲不來宮中問候皇上您,臣妾是覺得不妥罷了。您不覺得…不太合規矩嘛?」

青灧纖纖玉手在簡曜寬厚的背上撩人心志地有下沒一下地滑著,帶著一份不言而喻的挑逗。

「如此看來,愛妃所言極是。依你的意思是?」

簡曜摟著青灧柳腰的手鬆了些。

「呵呵,皇上。臣妾倒也沒什麼意思…」

她笑了幾聲。

「臣妾只是覺得,有必要將攝政王殿下與他側妃擇日,請入宮中一聚。倒也讓皇親之間親近些,別生分了去。您的意思呢?」

「如此,便照愛妃說的辦罷了。」

「那,皇上覺得什麼日子比較好?」

「擇日不如撞日,今日也晚了。明日吧。」

「臣妾這就差人去準備!」

蕭青灧心下高興的厲害,表面也浮現出來些喜悅的情緒。

若簡沚和他那側妃來宮中,想必是會帶著她的吧。朕也能見見她,甚好。

呵,何今朝,王爺也是你這等低濺之人能與本宮搶的?本宮要你難堪!

雖同處一室,體膚之切,二人卻各懷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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沚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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