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州雲起壽州殺機

汴州雲起壽州殺機

()金陵皇宮,滋政殿中一片沉寂。皇帝李璟手中拿着江北快馬送上的緊急戰報,雙手顫抖,臉色鐵青!

「不到一月時間,周兵連克七州……我大唐的將士都是死人么?馮延巳,你舉薦的好人選啊,劉彥貞這個蠢貨一人就葬送了我大唐一萬餘將士的性命,賈崇、方訥等人身為一州刺史都棄城而逃,論罪當誅!」李璟摔下戰報,對着馮延巳大聲的罵道。

馮延巳只有低着頭忍着皇帝的怒火,想到自己弟弟也被周兵所擒,對廣陵留守賈崇也是恨得牙痒痒。

「陛下,微臣也不曾想到劉彥貞此人這般沒用,實乃臣之錯,但請陛下治罪。只是,在治臣舉薦不當之罪時,臣請陛下將賈崇、方訥等人斬首!以儆效尤!否則,隨着周軍的攻勢,我大唐難保不會再有人其城而逃。」

陳覺等人和馮延巳乃是一黨,此時也紛紛求情。

「陛下,如今周軍分兵幾路,兵力並沒有優勢。江北乃是我大唐經營多年之地,大多城固池堅,守兵強壯。之前七州丟失,實乃此戰突然,且周帝郭榮親征,所以周兵士氣高漲。臣等想,周帝既已親征,我大唐也須鄭重以待,不如讓皇太弟領軍馳援江北。」查文徽奏道。

李璟便是再不知軍事,也知江北不可丟,否則南唐只能退據長江以南,與中原再也無一戰之力了。他看了一眼御階下首位坐着得皇太弟,深吸了口氣道:「皇太弟,領兵馳援江北之事,你意下如何?」

李景達卻是奇怪的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李弘翼,這個侄兒之前處處同自己爭,武事上更是要硬壓自己一頭。今日怎麼這麼沉默?但是此時已容不得他多想了,起身弓腰行禮道:「陛下,臣弟願領軍馳援江北。只是臣弟軍事上並不如燕王,不如讓燕王和臣弟同往?」

李璟一聽深覺有理,長子雖然文采不行,但是舞刀弄槍確實在行的。「弘翼,你意下如何?」

李弘翼心中冷笑,若是之前,他自然是願意爭一爭的,畢竟事關國運大勢。但是此時卻不行,這是能將皇太弟拉下馬的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豈容錯過?

「父皇,吳越一直在南邊陳兵搗亂,同周兵相呼應。兒臣自請領兵南下,讓吳越不敢妄動。江北之地,儘是我重軍猛將,加之有皇太弟出馬馳援,想來不日就能收復江北了。」

李璟知道弟弟和兒子一向不和,兩人湊在一起指不定發生什麼事情。且弘翼所說也是非常有道理的,錢椒在南邊一直不安分,若是趁機出兵,大唐便是腹背受敵了。

「朕准你所請,命你南面征討大指揮使,即日就去點齊五千兵馬南下。」

而李景達,心中雖然詫異,但是卻也無法反駁李弘翼如此做法,也只得領了李璟的旨意。自這日起,原先還不甚在意的南唐朝中許多臣子,開始慌張起來。同一日,汴梁的宮城裏面,周憲虎著臉看着寧哥:「你若是不聽話,娘就將你一人丟在宮中,只帶你哥哥去了。」

寧哥一聽,愣了下,待明白娘話的意思后,急了,緊緊抱着周憲的大腿不放。兩個宮女和鄭媽媽怎麼拉都拉不開。

周憲看着寧哥的樣子,又是氣又是好笑。蹲□摸了摸他頭上的小冠,輕聲道:「今天阿娘、哥哥還有姑姑一家都是去祭拜你祖父的,所以大家都得換上素色或者黑色的衣服,不可以穿着好看的衣服去的。娘知道寧哥你喜歡身上這件新衣裳,等祭拜完回來再穿就是了啊!」

寧哥嘟著嘴看了一眼身上好看的新袍子,又看了一眼周憲,只得隨着鄭媽媽去換衣服了。

周憲看他那樣子,不由得搖了搖頭,自己好想從來沒有短過寧哥的新衣裳。還是說,他特別喜愛藍色鑲邊,紅色和金色鑲紋的衣袍?

「娘,寧哥去換衣服了?」卻是頭戴小冠,一身玄色正袍,腳蹬小朝靴的豐哥挺著胸膛悠悠然的過來了。

周憲看着豐哥的樣子,會心一笑,幸好豐哥比較正常。

「怕不怕?」周憲彎著腰,柔聲問著長子。

豐哥揚著笑臉,不滿地看着周憲道:「阿娘,你放心,我可不是寧哥那個小胖子。哼!我會像父皇一樣的,怎麼會怕?」

周憲看着這張同郭榮非常相似的小臉,心中更是柔和了。替他理了理袍子,這才道:「娘自然是知道我們豐哥是個好孩子的,你阿爹若是知道了,會更加高興的。」

母子兩這裏才說了一會兒話,就聽見內侍在殿門外的稟告聲:「啟稟皇後娘娘,晉國長公主攜三位小郎君已經到了。」

周憲頓了頓,便道:「請公主和小郎君們進來。」

晉國長公主往日裏的配飾都不見了,難得的一身素雅,帶着三個兒子先是給周憲行了禮,不見寧哥,這才訝然道:「娘娘,怎麼不見寧哥?」

周憲難為情了笑了笑,正想說什麼,就聽見內侍的傳話,寧哥到了。

晉國長公主看着被鄭媽媽牽着垂著腦袋進殿的小胖墩,輕聲笑問道:「寧哥這是怎麼了?」

寧哥抬起頭看了言晉國長公主一眼,低聲喚了聲姑姑,依舊垂著頭走到周憲面前。

周憲失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害羞呢,誰知道他是為了一件衣裳鬧彆扭?

「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動身了。」周憲看了一眼日晷,揮袖起身道。她一手牽着豐哥,一手牽着寧哥,行走在前,晉國長公主帶着三個兒子跟在後面。

東宮之前,王浦、范質、魏仁浦帶着禮部尚書正候着。

「拜見皇後娘娘。」

周憲低頭看了下兩個孩子,脆聲道:「幾位大人平身。」待幾人都起身了,才又道:「上旬乃是先帝大行之日,陛下雖然親征不在朝中,但他心中定然惦記先帝,亦有哀思,故本宮領兩位皇子代陛下祭祀先帝,以表哀痛。又因依先帝之遺言,不可大肆祭拜,故諸禮從簡。」

王浦等人之前不過是從夫人口中聽聞皇后性情溫柔嫻雅,並不曾如此說過話。這一乍聽周憲的話語,頓時生出幾分好感來,雖然容貌不俗,但並不是那等禍國殃民之婦人,再看她布衣素服,兩個小皇子的性情看來也是不俗,怨不得天子這般敬重。

周憲帶着兩個兒子坐上車轎,駛出了宮門。

汴梁外城依舊在修葺之中,侍衛車馬一大行人緩緩從外城經過時,周憲也聽到了工地之上的噪雜聲。豐哥還好,知道這不是只有自己一家人的場合,按捺得住,和周憲問起了郭榮如今所在之處。倒是寧哥,見娘和哥哥輕聲說話,沒有注意自己,便偷偷的往車廂邊挪動,以為沒人看到他的動作,輕輕地掀開窗帘一角往外看,頓時被工地之上許多不畏寒冷光着膀子幹活的漢子們的樣子給驚住了,嘴巴大張,都能塞進一個雞蛋了。

周憲看了直覺好笑,好半天才扯回寧哥,輕聲道:「寧哥剛才看到了什麼?這樣吃驚。」

寧哥看了一眼豐哥,有些疑惑的對着周憲道:「娘,他們好多人都沒有穿衣服……」

周憲不需往外看,也知道寧哥所見之情景。輕輕揉了揉寧哥肉呼呼的臉蛋,正色道:「所以寧哥你不可以只想着穿好看的衣裳呢,那麼多人連衣裳都穿不起呢。」

豐哥也學着周憲,擰了擰寧哥的胖臉,裝哥哥的樣子道:「寧哥你可不能學那些個敗家子,我可不要敗家子的人做弟弟。」

寧哥圓溜溜的眼睛從周憲身上移到豐哥身上,奶聲道:「寧哥才不是敗家子呢。」

周憲無言,豐哥這些話是打哪裏學來的?也罷,總歸知道敗家子是不可以做的。

嵩陵一如既往的靜寂,二月里的冷風在林間呼嘯,若非有着侍衛親軍的開道,誰能想到這裏是大周天子之墓呢?即便已經來祭拜過幾次了,周憲每次來都很有感觸,天子亦是凡人,一世英雄,最後也會回歸黃土,留下的不過是史書之上聊聊幾行字而已。

周憲揮手,將手中酒壺之中的酒盡灑在陵前,跪拜之後默默禱告了片刻,才對着寧哥道:「這裏是你的祖父,他和你的阿爹一樣,不僅是一個大英雄,也是一個好人。你哥哥小的時候時常見到你的祖父呢!快和哥哥一起,給祖父磕幾個頭。」

寧哥點點頭,學着豐哥的樣子,磕了幾個頭,圓圓的身子差點滾到了一邊。

周憲又深看了一眼嵩陵墓碑,若是您真是的在天有靈,便保佑郭榮此生不像前世那般英年而逝。而我,就算老天不許,我也要與天一爭。

周憲撣了撣衣袖,牽着豐哥和寧哥,一步步遠離了陵前,將之讓給了晉國長公主及其三個兒子。

「韓將軍,不知陛下在江淮戰況如何?」周憲牽着孩子上車駕之時,看見了一邊領着侍衛的韓通,腳步一頓問道。

韓通既然被郭榮留下作為汴梁防守之武將,並非只是蠻夫,他斟酌了一下,便恭敬道:「末將若是得到消息,便讓夫人進宮拜見娘娘。」

周憲頷首,領着孩子進了馬車。看着兩個孩子,嘆了一口氣。皇后,在亂世之中的朝廷中,並無什麼分量。當然如果有一個有力的娘家是例外。否則,諸相於自己也不會只是將自己看做內宅婦人,於外事之上從不曾想到傳與自己這個皇後知曉。不過,自己並不是那等專註於權勢之人,只要郭榮無事便好了。

「阿娘,他們吃的是什麼啊?」回城之時,正是修葺外城的民夫們休息用飯之時。豐哥眼見,隨着寧哥的扯開的窗角看去,便瞧見那些個民夫們捧著瓦片在吃飯。

周憲心一沉,她記得郭榮曾經說過的一件事情,前世郭榮命工匠修葺汴梁皇宮的永福殿時,服工役的民夫均用臟木棍在瓦片中盛飯吃,之所以如此,便是主管的內侍孫延希從中貪墨。莫非外城修葺之時,已經有人從中中飽私囊了么?

周憲想了想,做出了決定,她知道範質和王浦等人不會不知此事,只是南邊戰事吃緊,故而所故不及。但是這種事情,豈能只讓天子一人親歷親為?刑部、工部諸人是做什麼?汴梁留守王朴也可過問此事。

馬車駛進宮門之後,周憲讓宮人內侍帶着豐哥和寧哥回大寧宮去了,而她則去了滋德殿,同時讓人傳召了范質、王朴兩相及刑部、工部尚書,當然還有王朴。

兩位宰相和兩位尚書心中都暗自詫異,便是王朴,也沒想到皇后居然會召見他們。

周憲也不拐彎抹角,請了眾人落座后,嚴肅道:「先帝和陛下一向體恤庶民百姓,徵召民夫修葺城池宮殿,也是形勢所需。其中所撥之銀錢,所購民夫們不會餓著肚子幹活。但是今日回城之時,倒是見到許多民夫用木棍瓦片吃飯。汴梁城中居然還有這等貪圖銀子而敗壞天子名聲之人,當然是不能放過的。本宮乃是深宮婦人,並不知道如何處置這等事情。但是兩位相公和尚書大人以及王大人,應該知道如何處置的。天子在外征戰,內里卻有人敗壞天子名聲中飽私囊,若是諸位大人不從嚴查處,怎可對得住陛下臨行前所託?」

范質等人,心頭暗暗震驚,真不曾想過皇後年歲雖輕,且無強力娘家所依仗,但是氣勢行事絲毫不落下陳。

王朴當即跪下應道:「娘娘放心,臣必當不負陛下所託,將此事弄個明白。」兩位宰相和尚書自然也應諾了。

周憲自幾人眼中看到了之前所沒有的一絲敬意。雖然她並不在乎這個,心中無疑是高興的。「諸位卿家都是陛下信得過的重臣,也是人人稱道的有能之士,如此這件事情就有勞各位卿家了。」

待幾人恭送周憲離開,難得地互相看了好幾眼,有點說不出道不明的意味——原來皇后並非擺設啊?!

周憲這邊首次以皇后的身份站在了朝臣之前,心中舒暢,回了大寧宮后,陪着寧哥和豐哥玩了一會兒。這夜,雖然依舊一個人入眠,她卻難得的閉眼就睡去了。

「啊!」周憲被夢中的殺聲和冷寂驚醒,睜開眼,殿中一片漆黑。喚了殿外的宮女進來燃燈,周憲才披了長袍自床榻上起身,看了一眼更漏,丑時正。正是一夜最黑最冷的時候。她心神不寧的走到殿門前,遙望南方,莫非郭榮那裏今夜有事?

壽州城外的周軍大營,巡視的士卒一隊隊緩緩走過,不是有小兵卒對着雙手呼氣。

「兄弟,你說,這壽州城什麼時候才能打下啊?這都一個多月了,想不到南唐也有厲害的傢伙。」

「急什麼?遲早會打下來的。咱們皇上天天都上陣衝殺呢,南唐那幫傢伙算個什麼玩意?哪能擋得住咱們陛下?」

「也是,我聽人說啊,陛下一口氣能斬殺幾十人呢?是不是真的啊?」

「喲,自然是真的,陛下肯定不是普通人啊……」

「說什麼呢?給我仔細點巡查,可不能漏掉了壽州那邊的動靜!」少年變聲時的粗啞嗓音突然在幾個巡邏的士卒身後響起,讓幾人嚇了一跳。

忙回頭一看,卻是一帶着兩禁軍的校尉。忙紛紛行禮,才匆匆巡查去了。

這少年便是阿久,大名乃是周嶺,如今在殿前司所屬的鐵騎馬軍左廂里任一九品的校尉。

「周校尉,咱們已經看了好幾回了,唐軍都沒啥動靜,只怕今夜也不會有什麼事的。」跟着阿久一起的一士卒看了看夜色中模糊不清的壽州城,回頭道。

阿久卻沒有答話,一個晚上,他都覺得心中不大踏實,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一樣。「再四處看看,不可大意了。陛下畢竟在營中,若是出了事情,那就是大事兒了。」

兩人心中腹誹,卻也不敢反駁阿久的決定,只得跟着阿久繼續吹着冷風,四處看着。

「趙將軍?你怎的不曾睡?」阿久又帶着人巡查了好一會兒,不想碰見了一個黑大個在營前風燈之下站着,走進一看才知道是趙匡胤。

趙匡胤見是阿久,扯開唇笑了笑道:「我不知怎麼的睡不着,起起來看看。」他如今任殿前司鐵騎馬軍下左廂第二軍都指揮使,雖然隨着天子親征,卻沒有得天子青眼。

阿久聽了,始終同趙匡胤有半師之緣,並不討厭這個人。「想不到將軍也有這種感覺?說實話,我也是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趙匡胤知道阿久同天子的關係,並不因為自己的官職在阿久之上而又所輕視,「周校尉既然也這樣認為,不如我們帶人出營去探查一番?」

阿久眼睛一亮,想了想道:「也是。只是要想都虞侯請示一番才成……」

趙匡胤笑道:「這有何難?我們這就去都虞侯的營帳說說就行了。」

待阿久和趙匡胤帶着五十騎兵出營后,中軍帳中的郭榮也被驚醒,他摸了摸枕邊的竹笛,想了想這幾日裏的是事情,眸色變深!

「來人!速速去王宴和張永德帳中傳令,朕急召!」

郭榮自己匆匆披上明光盔甲,張永德和王宴便趕來了。

「陛下,深夜急召所為何事?」王宴乃是手握重兵的一方節帥,對天子說話,也有些隨意。

郭榮也不在意,領着兩人到了輿圖之前道:「劉仁嶦不是平庸之輩,他定然已經察覺我軍這邊的攻勢不如之前。所以朕猜測,他定已經派人打探清楚我軍動態,所以他必然不會再死守一城,或許今夜他便會率兵出城突襲!」

王宴雖然知道天子於行軍戰事頗有一套,但是卻不認為他事事料得先機,「陛下是不是太過高看了劉仁嶦?他雖然算是一猛將,但是並沒有什麼大的戰績……」

郭榮臉色沉了沉,冷眼看向王宴,冷嚴至極。讓王宴說不出話來!

「抱一,你速速傳令下去,殿前司所部禁軍往左出營,至於王帥你,莫不是想抗旨?」

張永德看着王宴的目光中不自覺的帶了一絲同情,飛快地看了郭榮一眼,咱們這位天子可不是一般人呢!看來不久之後,這武寧節度使之位也要騰出來了。

王宴頭上滲出了冷汗,他心中兀自震驚中,他在沙場征戰半半輩子的人,見慣了血腥殺戮,從不曾皺下眉頭。如今竟然在天子的冷眼下感到膽寒了?這是為何?

「臣……末將領命!」

郭榮匆匆佈置完,兩人都去了后,他才招陸二虎等侍衛:「在朕的帳前帳后挖下深坑陷阱!要快!」

侍衛們雖然心中疑惑,但都不敢多說什麼,只得拿了鐵杴等物在主帳前後挖下一個個深坑!

郭榮又叫了劉晟和數十名侍衛護著,往營前去了。

「陛下,有發現!」張永德領着趙匡胤和阿久匆匆迎來。

郭榮面色一整,看向趙匡胤和阿久道:「你們之前出營打探去了?」

「是!陛下,我軍在佈置的哨點虞候全部被拿掉了,壽州城西隱隱有動靜。」趙匡胤沉着稟告道。

郭榮抬頭看向黑黝黝的壽州城,劉仁嶦,果然不容小覷!壽州有唐軍兩萬餘人,而自己這邊,武寧軍加上禁軍不過一萬餘人,看來有一番血戰了。但是自己又豈是膽小怕戰之人?攻城朕一時耐你不得,但是野戰,朕又豈會懼你?

「抱一,你帶三千人往西退五里,在那裏埋伏下來,劉晟,你領兩千餘人隨朕埋伏於大營東側!朕要讓進營的南唐前軍俱都又去無回。」

張永德和劉晟沉着領了命。郭榮這才用力拍了拍阿久的肩膀,輕聲囑咐了一句:「萬事小心!」

阿久用力點點頭:「陛下……姐夫也保重!」

眾人在營前分撥,而此時的劉仁嶦已經領着唐軍一部七千餘人,趁著夜色從壽州城西悄然而出,向周軍大帳逼近!另有一路八千餘人由監軍周廷構所領從北門而出,只待西邊戰鼓一響,他們便正對向周軍衝殺。另有四千餘人則由營田副使孫羽往南邊而去,他們的目的卻是繞過周軍大營,想從后堵住周軍的退路。

劉仁嶦下了死命,不許點火,摸黑而行。他心知,只要今夜突襲成功,此次周軍南侵便失敗了。只是,他心中卻並沒有十分的把握,唐軍雖然熟悉此間的地勢,能夠摸黑而行,但是戰力實在比不得周軍。劉仁嶦壓住思緒,提刀快步而行,還不是讓眾人腳步聲放緩些。只是此時乃是月底,夜空中只有幾點寒星,縱使熟悉地理狀況,也時不時有士卒踩入水田之中而發出的斥罵之聲。

張永德帶着三千餘禁軍急行軍匆匆趕至大營西五里地的小土坡處,才堪堪埋伏好,便見了唐軍前哨虞候的影子。雖然夜色深重,但是張永德卻自地下的震動聲,知道所遇之唐軍至少是自己所部的兩倍有餘,他的心也不由得沉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我去看步步驚心了,然後我一直停留在吳奇隆扮演的李煜同學的形象上,怎麼也不能想像他從李煜變成了四四,囧~

然後我換了首頁的背景音樂,大家覺得這首音樂怎麼樣?我覺得很應景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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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相隨(大周后新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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