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是夜,蒙素迷迷糊糊醒來,立馬有不好的預感,這周圍的一片黑,不要告訴他是他瞎了。

蒙素大眼一睜,四下里一摸索,這是床,不好,慕然這廝,居然給他下藥。虧他還以為那廝良心發現,做出一頓好吃的犒勞他。果然這世上所有的殷勤都是有預謀的。

蒙素一個翻身,下了床,頭還有些暈乎,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宮中,蒙素跪在冰涼的地板上。嬴稷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他一眼,伸出食指揉了揉太陽穴,涼涼道:「跑了?不是交代過你寸步不離地跟著他嗎?」

蒙素苦著臉道:「臣……被慕公子下了葯。」

「蒙素啊,寡人早告訴過你,不要輕敵,那人可是用計的高手,想來定是早有預謀,此番,被他逃了,再想抓他就難了。來人,快馬加鞭至函谷關,讓他們嚴察進出關之人。」侍從領命,很快便策馬出了涇陽。

蒙素一臉喪氣地跪在地上,嬴稷瞟了他一眼,擺擺手道:「你下去吧,寡人看見你就頭疼。」

蒙素委屈地看了嬴稷一眼,一臉頹喪地出了王宮。慕然這廝害慘了他,可恨。

再說付流年和秦漠此番出了涇陽后,便一路朝東,去往函谷關。但此去函谷關千里,駕著馬車上路,走得並不快。付流年正一臉鬱結地望著秦漠。話說她幹嘛不自己騎馬,這個時辰,蒙素應該已經醒過來了。不知道嬴稷知道她逃走了的消息,會是怎樣的表情。但是邊關戒嚴,想來是必然的。

不過如今這個局面也免去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齊國邊境,付流白看著手中的來信,一時間五味雜陳。他大哥付流嵐已經許久不與家中寫信。此番竟親自寫信給他,想來應當是有什麼急事。看了信中所言,付流白又是難過又是高興。原來阿年真的沒死。

付流白拿著手中的信飛奔出去,跑到以往付流年常去的那片草地,看著遠方。高聲道:「阿年,你等著,二哥馬上來接你。」

「你說什麼?慕然沒死是不是?」付流白轉過頭,看著不修邊幅,憔悴異常的明玉,神采飛揚道:「阿年沒死,她在秦國。現下應當快到函谷關了。」說完揚了揚手中的通道:「我大哥的來信所言。」

明玉眼中有亮光閃過,而後使勁兒掐了自己一下,會痛,原來不是夢。

翌日,馬車內,付流年正在與秦漠下棋。

「秦漠,你就不能讓讓我,我都輸了八盤了。活該你現在還是光棍兒一個。」付流年白了秦漠一眼,這廝真是沒情趣。

秦漠挑眉,說出的話差點兒沒讓付流年跳腳:「你又不是女人,我幹嘛要讓你。」

付流年扶額,總不能說,哥們兒你是不是眼瞎,如假包換的女人就坐在你面前。想到此處,撇了撇嘴,有些訕訕。

「算了,看在你如此不濟的份兒上,讓你五子。」秦漠很有眼色道。

付流年一張桃花面,頓時生動起來。這傢伙就是嘴硬心軟,付流年有些得意地想。

秦漠看著付流年失了神,付流年已經走了一子,見他沒反應,一時之間有些納悶兒。伸出手在他面前擺了擺,暗搓搓道:「魂兮歸來,快回魂。」

秦漠搖搖頭,失笑道:「慕兄真是生的好看。連在下都失了神。」

付流年擠眉弄眼,摸了摸自己的臉道:「胡說,我可是如假包換的男兒身,秦兄,千萬要把持住。我可是個直的。」秦漠聞言語塞。這都是哪兒跟哪兒。

很多年後秦漠想到今日,仍是後悔不迭,明明是個女人,他竟會被她三言兩語就忽悠過去。

看著一本正經的付流年,秦漠失笑道:「男人又如何,只要是我喜歡的就行。」

付流年聞言差點沒咬著自己的舌頭,一臉驚悚道:「秦兄,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我現在下去還來得及嗎?」秦漠一子落下,挑眉笑道:「晚了,上了我的賊船,還想下去。慕兄還真是天真。」

付流年訕訕道:「秦兄真是越來越幽默了,呵呵……」

帘子外,阿來聽著兩人的對話,莫名打了一個寒噤。心下焦急:大人可真是越來越葷素不計了,這可如何是好。老夫人啊,阿來有負所託。一時情急,駕著的馬車也不穩了一下。帘子內棋盤上棋子都被這震動移了位。

付流年悻悻道:「不玩兒了,不玩兒了。」說完就托著腮,喃喃道:「也不知道何時到,唉~」

「至少還需一日,明日我們出關之前先與二殿下會合。」秦漠一邊收拾棋盤,一邊道。

「好吧。」付流年有些意興闌珊。也沒有多問。

函谷關,熊繹正納悶呢,看了一眼身邊的付流嵐,道:「秦漠那傢伙怎麼這般磨蹭,莫不是尋歡作樂去了。」

「二殿下,阿漠不是你。」付流嵐覷了一眼熊繹,不高興道。

熊繹瞬間炸毛,礙於那張如此像那個女人的臉,忍了。一張臉扭曲了片刻,恨恨轉頭沒再說話。

下午,阿來終於驅車到了函谷關,熊繹早已等得不耐煩。見秦漠從馬車下來。扯著嗓子就懟道:「阿漠啊,這一路莫不是尋著了樂子,叫我們好等。」聽聽這話裡帶刺的語氣,秦漠白了他一眼,沒理會。掀開帘子一角道:「慕兄,下來吧。」

熊繹撇撇嘴,雙手環胸,他到要看看是何方神聖。還是個男人。

只是下來的人分明是個女人,熊繹瞪大了眼,看了一眼秦漠,又回過頭看了一眼付流嵐。嚴重懷疑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氣恨道:「原來是你!」那個在楚國跑了就不見蹤影的女人。想到此處,熊繹一張剛毅的臉上委屈滿滿,他找了她那麼久。

付流年跳下馬車看到的就是熊繹一副快來哄我的表情,有些無奈地側頭看了一眼秦漠道:「這就是你說的二殿下?」

秦漠點了點頭,付流年有些後悔為何昨日沒問清楚,再看熊繹的表情,一時之間只覺得真是孽緣啊。想到此,額上不禁有冷汗滴落,這下可好,呵呵,真是熟人見面分外眼紅啊。

「你們認識?」秦漠有些詫異,看二殿下的表情分明就是熟識,不過為何先前聽自己說起慕然的時候,他沒什麼反應。這般想著,看熊繹的眼光不免就充滿了同情。熊繹接收道付流年警告的眼神,白了一眼秦漠。沒說話。只對著付流年道:「你過來。」

付流年看了一眼秦漠,又看了一眼付流嵐,點了點頭。隨著熊繹來到一旁,確定那兩人聽不到他們的談話后,熊繹居高臨下地望著付流年道:「騙我很好玩是不是?」

「……」付流年心道:他們應該沒有這麼熟吧。聽聽這質問的語氣。

罷了,就哄哄他好了。這邊勾了熊繹的肩膀,付流年緩和了語氣道:「兄弟,別動氣呀。咱倆誰跟誰,回去了請你喝酒。」被香味包圍的熊繹還沒來得及享受呢,聽見這話差點吐血,誰是她兄弟。

而遠處的付流嵐看到這一幕皺了皺眉。秦漠則是心下瞭然,原來這兩人還真認識啊。不過似乎另有隱情呢。

拂開付流年搭在肩上的手,熊繹氣哼哼道:「別來這一套。」

「哎呀,以後我們可就是盟友了,你這樣子,我想還是算了。免得你看見我就來氣。」付流年有些低落道。她就不信熊繹憋得住,果然,熊繹聞言轉過頭道:「真的?」

付流年點頭如搗蒜。熊繹妥協。

「看在往後我們共事的份兒上,我就勉為其難地原諒你了。」熊繹傲嬌道。付流年嘴角抽了抽,笑道:「那就好,那就好。秦兄他們還等著呢,咱們過去吧。」此番熊繹被順了毛,自然容易說話多了。便也隨著付流年走了過去。自此兩人之間熟稔了許多,熊繹自是高興,不過,大概這裡面的人,不高興的就只有知曉內情的付流嵐了。

此刻,付流嵐十分想挖了熊繹那雙黏在付流年身上的眼珠子。秦漠在一旁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為何付流嵐見著了慕然就冷著個臉,安撫地拍了拍付流嵐的肩膀。之後,幾人便上了馬車。看了看付流年,付流嵐道:「從昨日開始,函谷關戒嚴了許多,想來秦王知曉了你已逃走。」

這下輪到秦漠詫異了,這兩人也認識。這個世界玄幻了。

付流年點了點頭,解釋道:「嬴稷先前想要拉攏我為他效力,此番將我囚住,便是不想我再回齊國。不過……我這身裝扮想來出關並不太艱難。」

付流年意中所指,付流嵐自是明白。只是這裝扮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來阿年是個女人了。這般想著,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秦漠,心下思量這人莫不是已經知曉了阿年的身份,抬眸就發現付流年搖了搖頭。付流嵐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秦漠察覺道付流嵐的目光,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廝是什麼意思。一個兩個都是怪人。

果然到關口處,付流年便看見守關之人正在嚴查。到他們的時候,那守關之人再三確認了之後,才放行。付流年最後看了一眼函谷關,心中默默道:別了。秦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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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明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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