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一路疾馳到營地后,明玉抱著付流年下了馬,邊走邊吩咐就近的巡衛道:「李茂大人現在在何處?算了,你讓他立即過來。要快。」那小將聞言飛快的跑走了。

快步行至帳中,將付流年放到床上,明玉又尋了床被子讓付流年靠著。畢竟這廝背部中箭,也不好將付流年放平在床上,躺下會壓著傷口。這樣一番思忖,明玉乾脆扶住付流年,將她身上的鎧甲解了開去。

想了想,又從柜子里取了金瘡葯和紗布,先用剪刀剪開了傷口周圍的衣服,傷口在白皙如玉的肌膚映襯下,顯得有些猙獰。明玉心中不免有些異樣。這也太細皮嫩肉了些。

一時間暗自好笑,自己現在居然也關注起這些瑣碎了。

回過神后,明玉便將過長的箭羽折斷,主要是為了方便取箭頭。再用燒過的小刀把箭頭剜了出來。做完這些,明玉不禁有些虛脫,生生出了一身汗。

怎麼包紮呢,明玉犯了難。

暗自嘀咕,自己怎麼一遇到慕然這廝的事,就顯得手足無措呢。真是奇哉,怪哉。大概最近有些累吧,明玉這樣安慰自己。

這樣想著,伸手拉開了付流年腰側的衣帶……

將將脫下付流年的外衫,帳外就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明玉頓住了正在動作的手,抬頭一看,李茂已經掀簾走了進來。明玉霎時如釋重負道:「李大人來的正好。」

李茂聞言,暗道:將軍居然也有如此一面。一時間又不免覺得有些哭笑不得。明玉這廝什麼傷口沒有處理過,何必讓他跑這一趟呢。這樣想著,還是上前檢查了一番付流年的傷勢,摸著山羊鬍道:「傷口處理的很到位,注意最近幾日不要沾水,以免感染傷口。傷口要包紮一番。」視線不經意間一轉,看到了案桌上放置的傷葯,心中瞭然,微微笑道:「每日換一次葯。」明玉點頭應是。

說完后,李茂就向明玉告退了。明玉心不在焉地應了。繼續他的包紮歷程。然而在摟著慕然給那廝脫衣服的時候,不免有些頭皮發麻。不過為了這廝的小命兒著想,還是硬著頭皮拉開了慕然的衣襟……

待到拉開了付流年這廝的裡衣時,明玉頓住了。暗道:這廝這是什麼癖好,居然在胸前纏了一圈白綢。轉而又想到之前那一幕,付流白說這廝男扮女裝勾搭別人,生生拆散了一對「苦命鴛鴦」來著。不由一陣惡寒,這廝不會是個變態吧。喜歡男人還是個異裝癖。

這樣想著,明玉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深深為自己的清白感到擔憂。就連搭在付流年肩上的手,也觸電似的彈開了。

失去了明玉手的支撐,付流年的身體無力地倒向床榻。

要是付流年這廝清醒著,說不定就要為她的傷口默哀了,這樣折騰幾次,沒死也離死不遠了吧。

被子也不知幾時被挪到了床尾,眼見付流年背部的傷口就要碰到床榻,明玉終於回過神來。眼疾手快地拉過付流年的手,呃,不過拉錯了,扯著了胸口的傷。付流年眉頭皺了皺,不過仍未清醒過來。明玉扶額,這都叫什麼事兒,他真不是有意的。

這一拉一扯間,付流年胸口的白綢有些鬆開了……

明玉這一低頭,看見了不該看的一幕,雖然白綢只是稍稍散開了一邊。不過明玉不瞎呀。這一激動,氣血上涌。明玉從脖子以上全紅了。頂著一張熟透的臉,目光獃滯。機械地別過臉去,兩道鼻血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心中萬馬狂奔,慕然這廝居然是個女人……

場面瞬間有些白熱化,明玉手忙腳亂擦著流出來的血,來勢洶洶的鼻血跟他作對似的流個不停。一不留神,還滴了兩滴在付流年的身上。明玉哭笑不得,暗搓搓地想著,慕然這廝若是知道自己將鼻血弄在了她身上,就算是受著傷,肯定也會跳下床,提劍來砍他吧。

但這也只是想想而已,明玉是絕對不會傻到交代這些的。

可惜了,這百年難得一見明玉窘迫的場景,衛驚鴻和高進他們卻沒機會看見了。

這廂,幾下收拾了一番后,明玉抖著雙手幫付流年包好了傷口。順便給她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做完這一切,明玉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炸了。給付流年掖了掖被角后,逃也似的出了營帳。

然後在營帳外巡邏的士兵,就看見他們的將軍大人,紅著一張臉,風風火火地跑出了營帳,跟後面有什麼追他似的。一時間都十分驚奇。

一將士小聲道:「這青天白日的,將軍這架勢怎麼像是有鬼追他一樣。」

另一將士一臉嚴肅道:「不會是中邪了吧。」

旁邊一個苦著個臉道:「別說了……,怎麼感覺背後陰風陣陣。」說完還十分應景地抖了兩抖。

返回來拿東西的明玉,聽得黑了臉。這分明是春寒好嗎,編,繼續編,就快跟真的一樣了。腦洞還不是一般大。明玉搖了搖頭,無語望天。同時又有些恨鐵不成鋼,一個個膽小如鼠,難成大器,難成大器。

幾人還在竊竊私語,明玉忍無可忍,咳嗽了一聲。眾人作鳥獸狀散開,各司其職去了。裝得那叫一本正經。明玉輕飄飄瞟了他們一眼。什麼都沒說,走了。

眾人,面面相覷,暗道:將軍今天很不正常。居然沒修理他們。呵呵,明玉是因為還要返回戰場去作戰,不然亂嚼舌根,有他們好受的。

這邊,明玉趕到時,魏軍已經出現敗退的跡象。明玉四下一掃,尋了齊風所在的位置,策馬一路殺了過去。所過之處,魏軍將士皆身首異處。不消片刻便與齊風戰在了一起,兩人你來我往,難分勝負。

齊風微扯了扯嘴角道:「如果我們不是敵對,我想我們會是知己。」明玉知道這是敵對關係中最為和睦的一種:對能與自己匹敵對手的惺惺相惜。可惜明玉不相信這些假設,冷然道:「沒有如果。」長劍一個斜挑,划傷了齊風的手臂。

這下齊風也冷下了臉,說的也是,現在可不就是最糟糕的境況,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嗎。

就在兩人糾纏打鬥的當下,魏軍已經節節敗退了,齊風也察覺到這一點。一個旋身躲開了明玉橫刺過來的劍,在另一個魏軍偷襲明玉的空隙下,非常明智地調轉馬頭抽身跑遠了。在明玉解決掉周圍的魏軍后,就見魏軍已經齊齊撤退了。

齊軍越戰越勇,此時正是士氣高漲。明玉一聲令下,眾將士乘勝追擊。局勢瞬間逆轉。這個時候能殺一個是一個。要不然怎麼對得起那些年輕的生命。在最好年紀,原本鮮活的人生,而如今魂歸他處。只剩下回憶血淋淋。

這一戰,以魏軍退回順安十裡外息戰。原本明玉是準備一舉拿下順安。可惜,兩日之後,齊軍駐軍順安境內,一道口諭,打破了所有計劃,要求明玉下令將大軍撤回。齊魏大軍休戰,兩國正式建立邦交。

明玉一聽這道旨意,瞬間就冷下了神色。人命在那些人眼中就如此輕賤。國讎家恨,就這般被一句兩國邦交輕易化解去嗎。還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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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明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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