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隨從當然沒找著付流年,畢竟這人潮湧動,一個會走動的大活人,哪裡那麼容易找著。

再說,付流年原本是準備出城的。但是沒走多久,就見人們正圍在一個高台之下。上面有女子吟唱先秦時期陳地民歌《月出》,歌聲旖旎纏綿出愛戀的甜蜜:「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憂受兮,勞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紹兮,勞心慘兮……」

付流年有所感,心下凄然,喃喃道:「美人如花,開之雲端。巍巍高嶺,摘之不得。」

搖搖頭轉過身,行至一處花燈下。忽然被人叫住了,付流年側頭一看是早些時候遇到的那三個人。一時有些無語,怎麼走到哪兒都遇得見,真是孽緣啊。心下不耐,面上卻不顯,道:「幾位,又見面了。」君九黎笑吟吟道:「好巧。」彥十一跟溫言柳聞言已經無力吐槽,這麼漫無目標的找了這麼久,好意思說是巧合嗎。於是兩人的眉頭忍不住跳了幾跳。

不想的君九黎之後的話,更加刷新了兩人對他的認知。君九黎這番定定地看著付流年道:「先前你可是說過,我認出你,你就告訴我你的名字的。」兩人在心中默默道:太不矜持了。況且人家並沒有這樣說吧。

付流年無語,名字不就是個代號嗎?只不過他知道了也沒什麼用。她又不是魏國人。於是道:「何必執著名字,不過一個稱謂罷了。知道我的名字你又能怎樣?」

君九黎原先還興高采烈的臉,瞬間黯然了下來。付流年看得有些於心不忍,其餘兩人更是瞠目結舌,心道:演得可逼真了。這廝有點不正常呀,難道中邪了。兩人百思不得其解。

付流年無奈,又要想一個假名。取名字真是讓人糟心,技術活干不來啊,半晌道:「慕安安。」說完后,付流年就在內心懺悔,她不是要故意騙人,沒辦法。

身不由己的感覺原是這般無力。

君九黎聞言,激動道:「原來,你叫安安啊。」付流年對他的自來熟已經無力反駁。

付流年正在想要如何措辭,說自己要告辭。不想不小心瞟到明玉朝著自己走了過來。付流年心中吶喊:不要叫我的名字,不要啊……,一叫我可就露餡了。見明玉動了動嘴角,付流年立馬奔了過去。小聲道:「別叫我的名字。嗯,對了,你找我有什麼事嗎?」明玉看了一眼君九黎他們幾人一眼,緩緩道:「嗯,你先和他們道別吧。」

君九黎打量了一番明玉,暗暗咋舌,雖然看不到臉。不過這人周身氣度不容忽視。

付流年聞言道:「嗯。」轉過身後拱手道:「幾位,我們還有事就先行告辭了。」說完看了一眼明玉,二人在對面幾人的注視下,逐漸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走得稍微遠一些后,付流年問道:「景山兄,突然來找我有何事?」明玉聞言,停了下來道:「此處人多眼雜,不適合詳說。你跟我來便是。」付流年點點頭道:「好吧。」在走到城門口的時候,明玉停了下來。付流年疑惑道:「怎麼了?」

「我們知道了蘇秦被關在哪裡了。只是有些麻煩……」明玉聲音低沉地道。付流年看明玉如此嚴肅,不禁正了神色道:「很棘手。那要不要再把營救方案,重新弄一下。但前提是得弄到蘇秦被關押的地方的防守圖。這是最難的。」

明玉道:「剛才流白從與他一起的女子紀元元那兒,偶然間聽到這個消息。」那個女子的父親是魏國有名的大將紀舒,她去她爹的書房中偷她爹的印鑒時,不小心聽到她爹對下屬問道:「怎麼樣,齊國那個姦細招了嗎?」下屬道:「司寧揚小將軍來信說是不曾。看來是個硬氣的。只怕這樣下去也問不出個什麼。將軍可有什麼高見?」

紀舒沉默片刻道:「一個人最重要的莫過於精神信仰,若是他的將士同伴都拋棄他了,再利誘之,我就不信他不倒戈。」下屬喜道:「將軍高見,只是前線日前戰況不穩,將軍準備什麼時候回營?」

紀舒道:「明日我進宮面聖后便出發吧。」紀元元當時躲在她爹書房二樓的螺旋式樓梯拐角,大氣都不敢出。

不過她爹沒呆多久,就出了書房。臨走時還落了鎖,好在紀元元有先見之明,提前準備了一根繩子。之所以準備繩子是因為閣樓外有棵懷抱粗的梧桐,紀元元每次都會藉助繩子從樹上滑下來。並且還能用樹枝將窗戶給關上。

這是紀元元的秘密。但不知道為何,今天居然說給了付流白聽。

付流年咋舌,付流白這廝的美男計用的越發的純熟了。坑騙小姑娘這等子事兒也幹得出來。

「蘇秦現在被關在刑部大牢中,但按照紀舒的性子。到時候走的時候應該會帶上蘇秦。」明玉道。付流年想了想道:「那我們回去再一起探討一下吧,此處不是個說話的地方。」明玉點點頭,與付流年一同回了莊子。

付流年他們回去后,立馬商討了對策,若真按照紀元元所說的那樣,紀舒一定會將蘇秦一併帶回軍中。

這樣的話,他們要救走蘇秦的唯一辦法,就是在他們回營之前埋伏於半路,伺機下手。到時候,想必紀舒等人的防守會鬆懈很多。畢竟是在魏國境內。這樣他們就能出其不意的將人救出來。

這個計劃聽起來很完美,但是,難免會出現一些紕漏。若是司寧揚將蘇秦折磨得不成人樣。到時候,他們就算救到了人,也無法帶走。

並且勢必會引起局勢的大逆轉。畢竟兩國對戰,跑到人家的地盤上,明玉他們明顯勢單力薄。很有可能邊境戒嚴。到時候被人家來一招瓮中捉鱉。齊國就損失慘重了,一員大將,一名軍師……並且還讓魏國有了開戰的理由。

所以,前去救援的人,不能有這麼多。不然難保出什麼差錯,到時候軍中群龍無首,以至於軍心動搖,不戰而敗。因此付流年道:「按照目前的形勢,我們最多只能留下兩個人,在他們靠近魏軍駐地的時候,將人引至千落崖,崖下便是齊國之境。到時候其餘的人再前去營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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