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衛驚鴻似是沒想到付流年這麼直白地問出這種話，愣了愣。付流白一把扯過付流年邪笑著，湊在她耳邊道：「不用問了，反正你沒戲。」付流年翻了個白眼，用眼神告訴他：關你什麼事。付流白不由挑眉，心道：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啊。

明玉白了一眼付流年道：「他有喜歡的人，你別想了。」付流年聞言，立馬拉下了臉：「那個人有我漂亮嗎？」付流白暗自著急，還真是語無倫次了。什麼都敢說。衛驚鴻有些尷尬，不知道說什麼好。明玉轉過頭，嗤笑道：「你們有的比嗎，你可是個男的。」付流年憤憤，她是個女的好嗎。

付流年不信邪，拉過衛驚鴻到一邊，忐忑地問道：「驚鴻兄真有喜歡的人嗎？」衛驚鴻有些無奈道：「我也說不上是不是喜歡，但是每次看到她，我的心就會很平靜，有一種現世安穩的感覺。」付流年暗道：吾命休矣。半晌弱弱地開口道：「說不定那不是愛。」衛驚鴻道：「誰知道呢，時間會告訴我的。」

付流年聽衛驚鴻說完后，心情有些失落。一個人悶悶不樂。付流白見此情景，暗自思量：阿年這廝居然對衛家那小子有好感，先前居然一點都沒看出來。他是不是有些太不稱職了。

於是擁了付流年的肩膀，與幾人拉開了距離，問道：「你什麼時候喜歡上的那傢伙？一點也沒看出來呢。」付流年推開他的手道：「你不知道有一種喜歡叫『仰慕』嗎？」說完這句話，又補充道：「其實也不是很喜歡，就是感覺一顆好白菜，被豬拱了。」付流白好笑：「你明白就好，有些人，強求不得。」

付流年瞪著他道：「我知道。」付流白摸了摸她的頭道：「知道就好，今天你差點就露餡，以後注意一點。」付流年道：「啰嗦。」這番解開了心結，心情倒也談不上有多失落。便上前追上了幾人，走到衛驚鴻面前道：「驚鴻兄，你可別介意，我一時腦抽，其實我是在想驚鴻兄這麼冷……嗯，好的人，誰才能配得上。我對驚鴻兄的仰慕猶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盡。驚鴻你就當我剛剛在胡說八道算了。」說完摟上衛驚鴻的肩。

衛驚鴻笑道：「好啊。」此時，衛驚鴻完全沒想到他跟付流年會就此錯過。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錯過，就無法擁有。

此時的空氣中正散發著令人興奮的味道，彷彿還能聽到行人『砰砰』的心跳。付流年幾人也從一旁的攤位上，一人買了一個面具，加入到眾人的歡愉中去。

高進懊惱道：「我還想來一場艷遇呢，結果倒好，穿成了這樣。倒是便宜了你們。」說完撅著嘴，兀自生悶氣。付流年道：「哈哈……，有人蠢蠢欲動了，我看這春天早就過去了呀。」說完眾人都捂唇偷笑。高進怒了，他居然被這麼多人嘲笑。不能忍了，剛要發作。付流年連忙安撫道：「你這個衣服，算是比較中性的打扮了，男女都可以穿的。」高進扭過臉道：「真的嗎？」

明玉好笑道：「自然，悠著點可別忘了正事兒。」

高進彆扭道：「好。」說完，付流年眼尖地瞟到這廝的耳朵紅了，心中大笑不已。

走了沒多久，一個戴著流雲面具的女子，施施然走到付流白面前道：「公子可願意與我同往。」付流年憤憤，看著這廝嘚瑟的表情，只想把他的臉當做鞋一樣，狠狠踩在腳下。尤其是付流白這廝還做出，一副謙謙公子的做派，溫聲道：「莫敢不從。姑娘請。」明玉在一邊道：「行情很好嘛，嘖嘖。」付流白假模假樣道：「哪裡及得上景山兄。」言罷，與那女子相攜而去。

付流年有些困惑，道：「景山？」衛驚鴻聞言，慢慢道：「景山，乃小玉的字，源自『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和『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各取一字，寓意……」還未說完，付流年就已經笑傻了，捂著肚子道：「哈哈……，小玉，小玉……，哎喲，我的肚子。哈哈，好女氣的叫法。」明玉聽著付流年連叫了好幾聲自己的小名，頓時就黑了臉道：「閉嘴，很好笑嗎？」

付流年連忙捂了嘴巴，躲在了衛驚鴻的身後。但是眸中的笑意仍是分外惹眼。

明玉暗自唾棄，這廝也太沒骨氣了。居然躲在人身後。

兩人一番眼神廝殺。最終付流年憤然，一把扯掉臉上的面具道：「你把面具拿了，這面具礙事兒，咱倆比一比，看看誰的眼仁兒大。真是氣煞人也。」明玉雙手攤開，怪他咯。調笑道：「不摘。」付流年忍不住跳腳，恨恨道：「不要以為你比我高，小爺出來混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個旮旯里玩泥巴呢。」說完轉身就走，衛驚鴻道：「慕然，你去哪？」付流年擺擺手道：「我隨處逛逛，一會兒你們不用等我。」走了幾步便將面具又戴上了。

都說魏國的若水河，經年煙波浩渺，綠柳紅花，好不迷人眼。渺渺兮星辰醉月，寒鴉棲上枝。煙波樓上城中客，夜未盡人依舊。風前月下，把酒言歡，真箇是風流瀟洒的佳處。

此時的煙波樓上，三樓。三個男子倚在窗邊，百無聊奈的看著樓下。方才付流年幾人的那一幕，正好被幾人看見。當下幾人面色各異。一人，身穿紫色長袍，長相艷麗，名為彥十一。挑眉道：「是個趣人。就是性子有點潑辣哇。」另一身穿天藍色長袍的白面俊俏小生，名為溫言柳道：「彥郎，如何？要去會會嗎？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好久都沒這種心痒痒的感覺了。」

彥十一道：「九黎，要去嗎？」君九黎笑笑算是默許了，溫言柳打趣道：「今兒是天降紅雨了嗎，還是九黎紅鸞星動了。這萬年老光棍也春心萌動了，哈哈……，有趣，有趣……」

三人一路下了煙波樓，期間不少女子上前來邀約，皆被幾人婉拒。少女們不堪被拒，皆掩面淚奔。彥十一道：「九黎，你居然如此直白，好歹委婉點。要憐香惜玉，懂不懂。女孩子是拿來寵的。你這樣，小心以後遭報應哦。」溫言柳點點頭，也隨聲附和道：「是的，有道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你呀，長點心吧。」君九黎不以為然道：「我卻是個不信命，若真到了那時，我定會將那人牢牢握在掌心。」彥十一搖搖頭，但笑不語。這種事誰說的准呢。個人有個人自己的行事方法。他也就只能點到為止。

彥十一和溫言柳萬萬沒想到，幾年後，他們的話竟然一語成讖。只是當看著那人愛而不得，落寞餘生的結局時，也只能暗嘆一句，早知如此，何必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