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縣衙聽案（三）

溫悅將二人說的重要之處，記錄下來，繼續問道：「譚若涵除了與周文慧不和之外，可還有得罪什麼人？平素與什麼人關係最好？」

顧婉兒沉浸在悲傷中，已然說不出話，溫悅只得把視線放到譚琳身上道：「譚琳，你且說說你知道的」

「民婦去年和丈夫和離歸家，不知道以前妹妹有沒有得罪什麼人，但民婦在家這一年，妹妹醉心廚藝，向來獨來獨往，除周廚娘外，不見妹妹與人結仇，要說關係好，那應該是百味樓家的小姐孟婷婷。」

說著，譚琳好像忽然想起什麼，臉上帶著幾分猶豫的說道：「就是，就是，民婦聽妹妹說，大姚村有個叫楊強的二流子，時常糾纏於她，不勝其煩，妹妹已有婚約，便一直不敢張揚」

沈雲瑭特意打量了一眼譚琳，十八九歲的樣子，個頭不高，鼻子扁平，微微發胖，很不起眼的樣子，雖然有些拘謹和膽怯，但口齒清晰，敘述有條有理。

沈雲瑭思索間，溫悅也是第一次聽說譚若涵有婚約，便問道：「譚若涵已經有婚約？不知道許的何處人家？」

「是縣學李夫子家的公子，名喚李優錦，今年三月定的親」譚琳答道。

譚琳說著妹妹的親事，譚母愈發傷心，嚎啕大哭起來，溫悅心中不忍，見詢問也差不多，便讓衙差送二人回家。

譚琳扶著母親，朝著縣令福禮之後，才離開。

待人離開之後，溫悅走到屏風后，問道：「如何，你二人可有看出什麼？」

沈雲禮施答道：「學生想到的，大人估計也能想到，譚家姐姐提到的百味樓孟家小姐，大姚村楊強，以及譚小姐的未婚夫，都需查探一番」

溫悅點點頭，這確實和他想的差不多。

沈雲瑭拽拽兄長的衣服，沈雲禮俯身低頭，溫和的說道：「糖寶，要說什麼？」

「咱們能不能去看看屍體？」沈雲瑭小聲問道

沈雲禮點頭，起身，斟酌著說道：「溫大人，學生請求大人能允許學生查看一下屍首」

溫悅帶著笑意的看看沈雲瑭，真是個小人精，他倒是好奇周文慧那般剛強的女子，是如何教養出這麼一對鍾靈毓秀的兄妹的。

「自然是可以的，本官隨你們前去」溫悅說道。

……

停屍房。

段棋掀開蒙屍布，沈雲禮走近一看，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饒是膽大如他，腿腳也不由的發軟，這譚小姐的死狀實在恐怖。

沈雲瑭看哥哥臉色有些不好，便讓其出去和溫縣令一起等候，隨之搬了個小凳子，踩在上面，就查驗屍體。

段棋看著沈雲瑭面不改色的樣子，瞠目結舌，同時也堅定了先前的猜測：這小姑娘絕對是個仵作！

沈雲禮和溫悅站在門外，二人負手而立，書生意氣，如同一卷細韌書紙，靜待筆墨。

「令妹真是好膽識！」溫悅不得不承認，他不如一小姑娘。

沈雲禮目光清潤，微微一笑，說道：「妹妹自小醉心醫術，接觸不少病人，確實是有幾分膽量」

沈雲禮沒說的是，妹妹閨房中放置一架木製的白骨，晚上嚇人的緊，沒見二伯母從不敢踏入妹妹的屋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