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予人玫瑰
見此情形,遠處看熱鬧的金道長幾人不禁呆若木雞,心裏滿是不可思議。
『這是嘛呢?我若沒看錯,這個叫田武的應該至少是一名元嬰高手。可這幾個人是怎麼回事?難不成要表演個節目,怎地弄得跟看戲似的,還有掌聲呢。』
田武兀自還在心存僥倖,雖沒人理會,但還是信口雌黃說道:「我聽聞有一個無惡不作之徒途經此地,便起了行俠仗義之心。我見二位眼生,便來查詢一番。二位,咱們素不相識,我怎會加害你等呢?」
范遙哈哈笑道:「你說的話,你自己信嗎?」
田武連連點頭,滿臉誠懇說道:「對此我深信不疑。前輩修為驚天,我怎敢愚弄與他?」
范遙真是覺得大開眼界,這人為了活命真是毫無底線,一本正經的胡言亂語。
當下懶得與這田武廢話,看着吳三道說道:「三叔,下面就看你的了。注意點,一定要讓張姑娘看得仔細,要不然你白費功夫可就不妥了。」
吳三道給了范遙『你放心』的眼神,隨後看着眼前的田武,默然半晌,竟有一種無從下手之感。
本就是隨手轟殺成渣的玩意,可非得還要打得驚天動地,倒是一個不小的難題。想了想之後,心裏有了定計,開口說道:「那個誰,給你茶盞的時間,有什麼拿手的壓箱底的儘管招呼過來。如若不然,就別怪自己死的憋屈了。」
田武聞言不禁滿腔悲憤,就在剛才自己一動不能動的那一瞬間,其已知道,自己與面前這落魄漢子的修為比較起來,簡直是螢火與皓月之差。
我那些拿手的壓箱底的,在你面前夠看嗎?貓捉老鼠之舉,欺人太甚!田武想着想着不禁目露凶光,可隨着看向那落魄男子,見其饒有興趣的看着自己,剛有的一點勇氣隨之煙消雲散。
「前輩!我先前確有不堪的念頭,但我還不是沒怎麼着嗎?你大人有大量,求你放我一條性命吧!」田武說着,就欲給眼前之人跪下,可隨着身前罡氣如牆,卻怎麼也是跪不下去了。
吳三道眼神鄙夷,嗤笑着說道:「我平生最煩的就是你這種人。先不說你我之間的事,就只是你對好友口蜜腹劍、人面獸心之舉,足以我對你出上一劍了。」
田武眼見求饒無用,不甘心之下,心裏發狠,頓時做狗急跳牆之舉。雖知可能毫無用處,但不搏上一搏,又怎能死的瞑目。
趁著吳三道說話的空擋,全身修為盡付一擊,瞬間就將自身的法寶向遠處正在看熱鬧的女子拋去。擺明了是在做聲東擊西之舉。
吳三道微微一笑,輕聲說道:「看仔細了。」
說完,就聽見「鏗鏘」之聲響起,腰間別着的那把長劍自行躍在空中,先是劍氣無匹,光華寒霜閃過,將田武擲出的法寶一匹兩斷。
繼而漫天霜華凝練如雪,逐漸凝結成一道突破到天際的月色光柱,隨着光柱越展越長,其前面的一切都隨之消失不見,自然,也包括剛剛躍起身形的田武在內。
光華耀眼,但不刺目。看着猶如人間瑰麗,美不勝收。也許只有正面面對它時,才能感受到其中蘊藏的無窮蕭瑟殺機。
光華漸去,一切恢復如初。恍若隔世之下,四下看去,才發覺艷陽還在空中掛着,而剛才掩蓋掉太陽光芒的雪色寒霜直若南柯一夢,令人驚嘆留戀不已。
又是「嘡啷」一聲,寶劍飛入劍鞘,吳三道卻是微微一嘆。若不是給某人開開眼界,讓她知難而退,對付一個化神的小輩,還用得着有劍出鞘嗎?
可是現在卻覺得效果不錯,應該達到預期的目的,當下笑吟吟的向范遙和張婉秋看去。
殊不知,范遙卻是看得直翻白眼。
『前輩是故意的吧?這和泡小姑娘時放場煙花有何區別?如夢如幻,殺人都殺的詩情畫意的,這不更是吊起張婉秋的興緻來?』
果不其然,范遙斜眼看去,只見張婉秋滿臉的驚喜、讚歎之色,看着吳三道美目泛起異彩漣漣。
范遙呵呵一笑,看着還不明所以的吳三道說道:「三叔好功夫!侄兒拜服之至。那個,一會兒你與張姑娘聊上幾句,你們的事我不管了。」
笑着說完,不理一頭霧水的吳三道,對着大氣都不敢出的金道長幾人說道:「諸位,熱鬧也看完了,要不,咱們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金道長此時才回過神來,看着身邊還在目瞪口呆的幾位好友,急忙咳嗽一聲,將他們驚醒。
然後面容一肅,對着范遙抱拳說道:「我等有眼不識泰山,且身份卑微,就不去打擾那位前輩了。這位少俠,我等這就告退,如若有緣,你我在天雲山再會。」
說完,就與身邊好友行施禮之狀,也不轉身,後退數步。走出數丈之後,才直起身來對着范遙揮了揮手,展開身法,向遠處飛去。雲南
送走了金道長幾人,范遙回過頭,卻見吳三道來到他的身邊,皺眉問道:「怎麼?難道剛才那場面還不夠驚天動地嗎?」
范遙搖搖頭,笑着看着張婉秋說道:「張姑娘,你的來意我們都已知曉。現在我們的跟腳估計你也看個八九不離十了,你若是還堅持己見,那你就與我三叔好好聊聊。有沒有那個緣法,盡在他三言兩語之間。」
「三叔,張姑娘雖說是心血來潮,更有夢中幻像索引,但我覺得她絕不是無的放矢。你閱歷比我多,關於此事你不想查探個明白嗎?一切,還請三叔慎重對待。」
「三叔,張姑娘,你們先聊著,我去前面的採石居等你們。」
分別對二人說完之後,范遙爽朗一笑,便邁步前行,抖肩擺跨嘚瑟之至。
『張姑娘,我只能幫你這麼多了。機緣機緣,先有機會才有緣法。機會給你了,望你珍惜。至於為何會如此做法,只因你我同病相憐。我是遇到趙大哥方有今日,所以,我也希望你能逆天改命。』
想到此處,范遙嘴角淺笑,回頭一看,一個站在那若有所思,一個正看着范遙笑意盈盈。不禁又是一陣大笑,之後便揮揮手,放開腳步,遠離是非之地。
採石居涼亭之內,青蓮見爺爺走了好久,雖身邊有一青年相伴,但卻說不出的厭惡。百無聊賴,便半躺在亭內長椅上,小腦袋看着亭子外的風景,看着看着竟有昏昏欲睡之感。
那青年見時機成熟,想起師父先前的囑託,看着青蓮不禁冷笑連連,輕輕的挪動腳步,向之慢慢的靠近上前。
見青蓮還是毫無察覺,便伸出手來,功聚其上,打算把青蓮制服,等師父回來再行要挾滅殺之舉。
就在此時,廳外傳來「吱吱!」的叫聲,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向著青年的面門擊來。
青年一驚,急忙變換手法,將那黑乎乎的東西抓在手內,凝神一看卻是一個樹木果實而已。
「小松鼠,是你啊!」
青蓮先是一喜,高聲歡呼。繼而便看見小松鼠小臉緊張兮兮,正張牙舞抓的比劃着什麼。
宛若心有靈犀,青蓮猛的一扭身子,躲開了那青年再次襲來的魔爪。
「你要幹什麼?」
青蓮怒喝一聲,卻臨危不亂。小手一揚,將在爺爺的逼迫之下運用純屬至極的防身法寶喚了出來。
光暈激蕩中,一片白色微光將青蓮護在其中。
那青年見狀懊惱不已,先是一掌揮向亭外,那小松鼠凄厲的悲鳴一聲,便再無聲息傳來。
「孽畜,有了些許靈智竟敢壞我好事!」
稍稍的出了一口惡氣,那青年看着法寶護持之內的青蓮冷笑說道:「小丫頭,還挺機靈。可惜你還沒到金丹境吧,不知這法寶能護你多久!」
青蓮見小松鼠凶多吉少,心地善良的她出奇的沒有憤怒悲號,小臉上面無表情,眼神冰冷至極的看着那青年。
繼而語氣平緩說道:「自從爺爺教我修行,我就想過,以後就算我修習有成,我也絕不會傷害每一個人,但是今天我改主意了。你放心,即使我爺爺回來,我也會讓他放過你,因為你的命,要給我留着。」
一番話說的那青年不寒而慄,當下獰笑說道:「我勸你還是不要白日做夢了。你那死鬼爺爺即便回來,也是難逃一死。還別說,你二人再加上那隻孽畜,黃泉路上也是不寂寞了。」
惡狠狠的說完,年運起修為,一掌又一掌的接連向青蓮的護體法寶轟去。
聲音震耳欲聾,無有休時。
小青蓮把身體內尚為淺薄的修為連綿不絕的向法寶灌輸而去,但她只是一個化氣境的修士,如此這般,只是堅持了茶盞時間,那護體的微光便搖搖欲墜,眼見就要堅持不住了。
那青年見狀大喜,當下便加上一把勁,打算破開屏障,完成師父田武交待下的任務。
小青蓮緊抿著嘴唇,但卻有絲絲鮮血順着嘴角流了下來。兩人的修為連續撞擊之下,其神志已經恍恍惚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