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安營

幾日籌謀過後，雲安盛所帶領的右路大軍，浩浩湯湯的來到了雁門關以南50里的「天都村」外，安營紮寨，且開始聯絡各路援軍，共商救駕大計。

李世平如願從軍，並被授以校尉之職，率3000兵馬以為先鋒；晴無忌則任其參軍，負責軍備事宜。一番安頓之後，二人便在軍帳中一同起了分析當下形勢。

「這是信使剛剛送來的戰況要述與戰力分部圖。」晴無忌一邊說著，一邊將幾張圖紙平鋪在了桌上。

「嗯？這路兵馬似乎逼突厥人逼得很近嘛，是誰所統領？」李世平指著圖上的一股兵力問道。

「據報……似乎是『來仁鴻』將軍手下的一員猛將，名喚『秦元』，他與你一樣，官居校尉；」晴無忌想了想后說道，「他所率的兵馬確是目前打的最積極的一路，在我們來之前，已經接連擊潰了突厥三陣。」

「噢，好似來將軍也與皇上一同被困，是吧？」李世平又問。

「是。」晴無忌一點頭。

「這就怪不得了……」李世平微微皺眉，又道，「那這秦元準備何時出兵突破突厥的最後一陣？」

「事實上，」晴無忌搖了搖頭道，「他已經試過3，4次了。」

「3，4次？」李世平訝道，「難道全都無功而返？」

「不但無功，而且損兵折將。」晴無忌回道。

「哈？前後差別怎會如此之大？」李世平聞言再問道，「是他前三陣耗費了太多的實力了么？」

「不！」晴無忌搖頭：「前三陣他打的行雲流水，兵將連受傷的都很少。」

「什麼？那……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李世平不解。

「世平，你可知那圍困皇上的至比可汗手下，有兩員身懷絕技的大將？」晴無忌一背雙手道。

「是有聽說，但知之不詳。」李世平答道。

「那我就來同你說一說吧！」晴無忌聞言略一沉吟，隨即緩緩道來：「這兩員大將分別是『耶史社率』與『阿史社疆』，乃一對兄弟，他們不知從何處學來一陣，名喚『殺羅』；可使百人之力擋萬人之軍；而他二人各自武功雖然平平，卻合耍得一套名為『魂絞』的戟法，詭異非常；那秦元，就是敗在了他們手上。」

「原來如此……」聞得晴無忌之言，李世平不禁面色一沉。

此時，忽一人掀簾入帳，納頭便拜道：「參見李二公子！」且那音調，還是女聲！

聞得此音，平，忌二人不由一驚，順而看去，只見一身形高大的兵士低首跪於帳內。

「你……」李世平略一猶疑道，「抬起頭來？」

那兵士便抬起了頭——果然是個女子——她看來20歲左右，身形豐滿，且眉眼之中含著一股成熟韻味，別有一番柔美風情。

「你是何人？為何在我軍中？」李世平一正神色后問道。

「妾身韋氏，本為瓊芳公主身邊侍婢，」那女子答道，「后因公主與大公子憂心二公子身在前線，無人照料，故特托雲將軍破例，讓奴婢前來服侍二公子。」

「……」李世平與晴無忌聞言，眉頭同是一皺。

「那為何現在才來拜見？」這次，輪到晴無忌發問了。

韋氏回道：「一路行軍，見二公子諸事繁忙，不便打擾；現下營寨安妥，妾身估摸二公子可稍得閑暇，便儘速來拜了。」

「好，我知道了，」李世平一揮手道，「你先下去吧，有事我會喊你。」

「是！」韋氏應了一聲，便退下了。

「好個順水人情，不僅挽回了某人朝思暮想的某公主的心，還給你安了個釘子！」晴無忌故作嘲諷狀笑道。

「好啦，你別挖苦我了。」李世平推了晴無忌一下道，「再說……那是珊……大嫂的侍婢，又不是大哥的。」

「嘿，你那大哥的心思有多深，你又不是不知道！」晴無忌不以為然，「公主大人怎麼玩得過他？恐怕現下公主身邊的人，早都被他收歸己用了~」

「沒那麼誇張吧！」李世平不甚為信。

「這就誇張了？」晴無忌一提音調，「還有更誇張的呢！」

「更誇張？是什麼？說來聽聽？」李世平一抱雙手，一副「頗有興趣」的樣子。

「那你可聽好了~」晴無忌摺扇微搖，「那公主嫁入你李府時，我就細細打聽過；她只帶了三個陪嫁丫鬟，家世均普通；而這個韋氏，是不久之後你大哥以公主之名再向宮中要的，且這韋氏本是戶部尚書李勤的兒媳婦，閨名『虞春』；早些年，那李勤隨劉玄世起兵謀反，后兵敗，父子盡皆被殺；本來是要株連九族的，恰巧就碰上了公主大婚，大赦天下；於是她也便免了死罪，只被充為宮婢了。」說到這兒時，晴無忌頓了一下，接著又提了提音調道，「當下這個節骨眼，我們的駙馬爺送這麼個角兒到你這兒來，你說是何用心？」

「……」聽完了晴無忌的話，李世平面色凝重，爾後，他稍稍吸了一口氣，沉聲道，「無忌，你……」

「找人看緊她？」李世平話尚未完，晴無忌便「接」上了嘴，「你不說我也會~」

「哈哈，真不愧是我好兄弟！」李世平舒眉一笑，輕捶了晴無忌肩膀一下。

「報！」這時，又一兵士快步進帳，跪將了下來。

李世平見之，立刻問道：「何事？說！」

「稟校尉，」那兵士回道，「我軍前去天都村採辦藥材的人與陰將軍手下的人起了爭執，就快要打起來了！」

「陰將軍？難道是陰穆朝？」李世平心中一愕，隨即又問：「採辦什麼藥材？為何會起爭執？噢，對了，是誰讓你們去採辦藥材的？」

「是我讓他們去的，」晴無忌接過了話來，「我還沒來得及同你說……這屋漏啊就偏逢連夜雨，雁門關附近近日來鬧起了瘟疫，而我們軍中藥材準備不足，所以我叫他們去天都村採購一些回來，以備不時之需；可不想……居然出了這茬兒，」說到這裡，晴無忌便轉向了那傳訊兵士，問道，「到底是起了什麼爭執？」

兵士答道：「我們本來已經和村中的藥鋪老闆講好了價錢，準備拿貨了；誰知又來了一路人馬，自稱是陰將軍所屬，也要來置辦藥材，不僅要拿走我們的那一份，連村民們自備的存貨也要拿走；我們實在看不過眼，就和他們吵起來了！」

「原來如此，」李世平點了點頭，然後道，「這事可大可小，須得謹慎處理，我還是親自去一趟吧；無忌，你且在這裡照顧著，等我回來。」

「好吧，那你萬事小心！」晴無忌點頭道。

於是乎，李世平一提槍桿，便出了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