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

第一百一十八

一百一十八

因為李群山和解雨都趕往天山三際峰去了,要狗剩阿求等各自去尋自己的親人,看能不能尋到,狗剩是個土人,要回土寨自然要經過武昌城,阿求原本是個軍戶,也想尋一尋自己老家還有沒有人,不過現下他們的老家都在戰區,兩人雖然託大,也不敢亂來,武功再高,也架不住成千上萬的人。

卻因為春鴉的家人早將她發賣了,她卻是找不到可以回的家了,她恨極了狗剩,一路上不停挑撥要阿求殺了狗剩,只是阿求心中也不在意春鴉,任她怎麼說,只是打一下招呼,卻是不理會她的要求,心中也不怎麼將春雅放在心上。

狗剩叫道:「我他媽要去殺人,你們跟着幹什麼?」阿求道:「你不說你要去找你姐姐么?怎麼先去忙別的事。」狗剩怒道:「賴昌威死下足惜,正當殺了,你莫是要護着他不成。」阿求道:「主子說過你太過嗜殺,要改一改,你怎麼的不聽。」狗剩道:「我殺的都是惡棍,平生沒有害過一個善人。」

杜洛華聽罷,知道李群山養的惡仆要去殺賴昌威,只是現下他恩已然報了,卻不再想管賴昌威的事情,輕笑一聲,心頭想「師父有命,有一天我到了境界之時,可以去找他,現下也到了時間了,這賴昌威,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擔,我卻是不再管了。」想到這裏,拂袖而去。

狗剩看阿求跟着,一聲怒吼,手一揮,這時街頭因為天剛亮,也沒有幾個行人,只有幾個欲收夜香的更夫類,狗剩手一揮,路邊一塊青石板飛向阿求,這石頭體積有一人大,砸中了人那裏能活,阿求一讓,便看到這石塊飛向他身後的春鴉,春鴉驚叫道:「求哥救我」阿求雖然心中不在意春鴉,可也不能讓他被砸死了,當即迴轉身,將她拉過一邊,狗剩大笑聲中,飛身而去,不見了蹤影。

狗剩幾個閃落,便到了打聽到的賴昌威的別院中,只看到院子一進接着一進,心道:「這貨的房子比我們家那頭人還多。」便看到十多個護院護著一頂小轎,從院中出來,排場自然是不小的,狗剩心道:「這當是賴昌威的轎子了,這貨害死運糧隊中無數兄弟,又敢打主母的主意,現下趁那個姓杜的不在,正當殺了。」想到這裏,抽出刀片子,大叫一聲,從天而降,朝那轎子猛然一刀砍下去,不想那些護院也了得,加之今天早上走了杜洛華,賴昌威嘴說不怕,心中怕杜洛華報復他欲殺之過,也讓院中的護院們加強的警備,這狗剩才跳將出來,院中哨聲大起,前面十多個護院都抽出兵器圍了上來,一個當頭的護院大叫道:「杜洛華,你不是說不報復公子么?怎麼卻又回來了。」卻是把跳下來的狗剩當作去而復返的杜洛華,狗剩一聽雖然不知是怎麼一回事,聽到杜洛華走了,心下大喜,笑道:「爺爺是來送賴昌威的終的,無關的走開了,只殺賴昌威和他的家人。」一刀砍下,那護院那裏知道這凶人的厲害,拿刀來架,一聲慘叫,半個肩膀讓他一刀削下來,刀也變作兩段兒。

狗剩一腳踢了開,叫道:「無關的走開了,今天爺只殺姓賴的。」那些護院雖然害怕,卻圍上來,那頂轎子被幾個轎夫抬着,飛快的從角門走了。

哨聲中,越來越多的護院圍了上來,還有人拿了弩箭來射,狗剩以為那轎中定然是賴昌威,心中不打算放過機會,追上去,但凡有阻著自己的人,一律一刀砍下。

追到街口轉角處,這裏是富貴人家住的地方,也有衙役聽聞哨聲,幾群衙役在護院的引導之下,也出現在街心轉角之處,狗剩追出這大宅,只看到那小轎轉個身,便消失了轉身的牌門處,牌門處一大群黑衣護院和衙差們手執各色兵器,向狗剩衝過來,眼看那小轎便要消失在狗剩的視野中。

狗剩一聲怒吼,一道罡氣揮動,殘肢斷臂飛舞,罡氣將牌門都轟倒了,灰塵散去,狗剩追將過去,看到人群中的小轎拼盡了力,向遠處而去,街上受驚的老百娃四下亂奔,人人大叫道:「魔教妖人來啦……」狗剩本欲亂砍,但想到李群山要他不要亂殺,又看到是謀生的窮苦人,便收了刀,擠了過去,向那小轎擠過去,只是現下街上人已然多了,擠得是極慢的。

總算沒有跟丟,便看到那小轎消失在一處衙門口,狗剩抬頭一看,正是都撫衙門,是兩湖巡撫吳柄章的衙門,可以說是兩湖的大吏,土皇帝了。

狗剩怒道:「躲到這裏以為便可以消停了么?想的倒是美,揮起刀來,向衙門口衝過去,幾個差役來擋,狗剩揮手間將他們扔出去,一腳踢在大門口,驚叫聲中,便看到許多差人的驚呼之聲,護院的巡撫親兵也叫起道:「有刺客,有刺客……」院中自有部堂親兵來擋狗剩,狗剩揮刀剁翻了幾個,親丁們大叫不止,四下散去,卻是沒有人想到竟然有人敢到都撫衙門來行刺。

狗剩沖入院中,婦人僕婦亂走,呼號之聲不停,正看到那頂小轎停在一別院之外,卻沒有見到轎夫了,狗剩怒喝道:「賴昌威,受死。」一刀揮下,那轎子四分五裂了,卻是頂空轎子,裏面沒有人。

狗剩衝進正堂,抓住一僕人高聲道:「且看到賴昌威沒有?」那僕人如何說得出話來,狗剩又叫道:「這轎子中的人那裏去了?」那僕人指著一處院落,看樣子是女子所居之地,狗剩獰笑道:「殺才,躲到女人窩裏去,卻怎的逃出我手。」將那仆子一扔,向那院中扔去,只聽得「卟卟」之聲不絕,原來早有一些個標營親兵伏在那邊,將這僕人當作狗剩,亂箭之下,當即挺屍了。

狗剩一腳踹在院牆上,那牆如何經得起他千斤之力,砂石亂飛,裏面的標兵們還沒有看到砂石灰塵散去,便看到一道人影沖入,慘叫聲中,十多個標營伏兵都作為無頭鬼。

狗剩將人頭串在刀上,吼道:「賴昌威,躲到何地去了?」只得到院裏廂房裏驚叫之聲不絕,狗剩獰笑道:「原來在這裏。」朝一處廂房一腳踢去,便看到一群僕婦跪在地上,高聲求命,狗剩道:「吾一般不殺婦人,你等滾罷。」一群人連滾帶爬高叫着奔將出去,狗剩又踢開另一門,這一間房中似是富貴一些,陳設都是極為好的,還點着龍涎香。狗剩揮刀砍斷幾匹掛在牆上的紗布,一女子驚叫起來,狗剩奔將過去,正看到一艷麗女子拚命向後躲,狗剩揮刀指著那女子道:「可曾見到賴昌威」那女子捂著臉道:「英雄饒命,小婦人不知。」狗剩略奇,這女子在自己面前還說得出完整的話來,看來也算得上有膽量的,便道:「你可知他在何處?我看見他的轎子進了這院中。」那婦人低聲道:「英雄何不去問那院中的洗馬桶的婦人,那婦人是吳柄章的正妻,想必是知道的。」狗剩總覺得有一絲不對,想揮刀將她殺了,又想到自己問了別人的話,再揮刀殺人,似是不仗義,便道:「滾罷。」轉身去了。

出了門,轉了一轉,便看到越來越荒蕪,明顯是到了下人打雜之處了,這地方說賴昌威會來,狗剩自然是不信的,狗剩心道:「難道他不在此間,還是我誑了,還是回去看一看,若是不能殺了賴昌威,就殺他幾個親近之人,大爺常說,若欲懲罰人,不若殺死他在意之人、在意他之人。」想到此間,嘎嘎冷笑幾聲,轉身欲走,此時這院中的下人早逃了一空,狗剩轉個彎,便看到一黃臉婦人蹲在地上,拿一布正在擦夜香桶,狗剩本着問比不問好的原則,上前道:「可曾見到賴昌威。」那婦人抬起滿是白髮的頭,遲疑道:「公子卻是找錯了人,這裏是兩湖都撫衙門,賴公子雖然與吳大人交厚,但是定然不在此間。」狗剩怒道:「可是我卻看到他的轎子進了這衙門。」那婦人平靜道:「定然是鳳嬌了,鳳嬌與賴公子私通,昨天夜裏鳳嬌被抬到賴公子府上。」狗剩大奇道:「這卻是怪了,你說的那鳳嬌可是吳柄章的夫人,吳柄章的夫人與人通姦,吳柄章卻是不管的,他好歹是兩湖巡撫,總掌十多萬大軍的人物,怎的卻做綠頭王八。」那婦人眼中露出一絲熱切,道:「我看公子你的武功路數,好似是出自巴山派,可認得向斷石?」狗剩略奇道:「不識得,不過我主子識得,我主子是向斷石的徒弟,你問我這個做什麼?」那婦人急切道:「公子可曾聽向斷石說過我,我是李清姿,我……」狗剩怒道:「老子管你是誰,不知道賴昌威在那裏便算了,你這黃臉婆,和我說道老久,卻沒有一語有用的。」說完扛起刀來,向外而去,打算再去尋那賴昌威,定然要在今天將賴昌威的事情解決。

那婦人滿是褶子臉上滴下幾滴淚水,撲將上去,拉着狗剩腿叫道:「公子,請你將我的事情告訴向斷石一聲,就說我現下想見他,請他來一躺,這些日子,我做夢都想着見到他,我看你的武功路數,定然是巴山派的,我是向斷石重要的人,只要……」狗剩怒道:「他媽的,我的鞋子,這是主母為我做的,你知不知道有多寶貴,想找死。「揮刀想殺了,刀及這老婦人之頭,又想到李群山說過:「不由怒而興兵。」自語到:「殺老的不合老子習慣,你滾罷。」腳上一抖,那婦人身子便飛到一邊的水池中去了,狗剩此鞋是解雨早年做與二親兵的,當年李群山一家的衣物都是解雨縫的,狗剩自然珍惜,這婦人滿手的大糞,狗剩惱怒,走到池水邊,蹲下來,仔細洗一下,看到那婦人一邊啜泣,一邊爬到岸邊,狗剩笑道:「還真是生命力頑強。」轉身出了院子。

到了門口,看到大隊的標營兵列好陣,原本剛才是到城處調兵去了,這些親兵個個張弓待射,狗剩剛露個頭,箭便射將下來,狗剩頭一縮,躲開了,轉了幾轉,看到上千的兵馬已將這都撫衙門圍住了,一老者正在正大門之後,身邊正是剛才那個艷麗女子,前面的親兵們排成排。

狗剩一看,那老者八成便是吳柄章,遂怪笑一聲,正要好好修理一頓。

吳柄章正拿手下人射死刺客,不想那大門裏發出一聲怪嘯,一物飛將出來,周邊親兵們紛紛引弓就射,無數箭支飛向那物,吳柄章仔細一看,卻是一千斤石獅飛將出來,那石獅飛入標兵人群中,發出震天慘叫,接着一道身影如彈丸般跳出,落入人群中,煙塵之中,慘叫之聲連連,吳柄章看到人頭亂飛,狗剩大殺四方,這些拿了弓箭的親兵如同西瓜一樣被砍。

吳柄章正待叫人上去圍殺,不想那道人影如電跳來,正閃到自己身邊,一邊鳳嬌驚叫聲中閃開了,絲毫沒有為自己擋一下的意思,吳柄章還來不及想,狗剩已然一刀劈下,吳柄章只感到耳朵一涼,一隻耳朵讓狗剩一刀削下來,吳柄章捂著耳朵便要往人群中鑽,狗剩怪笑兩聲道:「吾不殺你,饒你一命,大爺說兩湖之地還離不了你這狗官。」一邊軍士們再次持槍來戳狗剩,狗剩閃了開,便看到如同彈丸一樣跳了開,周圍有軍士沒有圍上來,便已然消失在了街心轉角之處。

此時天山三際峰,一處名為三拐坡之處,正道人馬正和魔教徒眾圍殺在一起,。兵器之聲四起,正道人士各派混雜,魔教卻是都著白蓮衣,也有金衣使者在其間,不時有慘叫之聲傳來,也有人掉下坡。

華山派岳掌門大弟子胡學傳衝鋒在前,他們常常是幾個打一個,看到有人落單,便帶上幾個師弟圍上去,亂刀剁下。

胡學傳連砍帶殺,沖在最前,眼看便要衝破這一道隘口,衝破此處,便是一處魔教徒眾所居之地,據說有不少金銀細軟。

胡學傳正衝到隘口處,看到吳良儒已經衝進了隘口處,不想一群老的魔教徒眾又沖將上來,重新將吳良儒、玉柱子、玉凈子之輩擋住,這些人都是白髮蒼蒼,據魔教教義,要讓人老有所養,少有所撫,是以這些老了的教眾可以不務教務,在此間養老。

吳良儒看到一群小孩兒挎著小包正從這聚居之地向三際峰上沖,又看到一群老的拼了命擋住自己,大吼道:「殺小甚重於殺老,快解決了他們。」這些老教眾那裏來的力氣擋住吳良儒、玉柱子等輩亂砍大殺,不多時將這群白髮蒼蒼之輩差不多都砍倒。

吳良儒正要去追殺,便看到一隻手將自己的腳拽住,回頭一看,正是一老教眾,剛才被自己一劍砍斷了半個脖子,正是汩汩流血,眼睜得橫圓,嘴中還想說些什麼話來着。吳良儒叫道:「狗妖人,你為何不死。」舉劍亂插幾下,血四下亂飛,只是卻不放手,吳良儒無法,看到越多的小孩兒帶着細軟逃跑,轉身一劍將那教眾的手削斷,不顧腳上還著著一隻斷手,便追將上去,一邊玉凈子嬌嗔一聲,叫道:「郎君,不若將上山的路堵住了,一個一個才好處理光凈。」玉柱子笑道:「正是這個道理,師弟自從與吳兄弟結為兄弟,智商越來越高了。」玉凈子便施展輕功,要去堵上山的路,只要將路堵住,自然可以慢慢料理。

不想剛剛飛起來,山上飛下一道人影來,如電光閃了一下,一腳踢在玉凈子肚子上,玉凈子一聲慘叫,倒飛了數十丈,掉入人群中,撞到一群人,不知生死。

吳良儒一見,大叫道:「是丁原山這老殺才,你們快上啊。」說完一個轉身,將手中的一個小孩兒往丁原山身前扔過去,轉身就往人群中逃。

胡學傳一見,亦叫道:「丁原山來啦,大家快上。」只叫不動手,一群人中只有雁盪派的代維跑得慢,還在和幾個魔教教眾撕拼,轉頭一看,不想自己在最前了,丁原山一腳踢來,代維橫刀來擋,丁原山道:「有膽色」轉眼之間,兩人交手數下,代維功夫也不錯,竟然能擋丁原山幾下,三招一邊,手中的刀被丁原山搶了過去,又被一掌摑在臉上,身子打個轉,飛上天,便向三拐坡下掉下去,丁原山正待再撲殺其他人,不想一隻手從人群上伸出來,一把將代維接住了。

史志一手接住代維,轉身看到丁原山,大聲道:「丁原山,看劍。」

兩人轉瞬之間,交手十多招,一邊的人只看到電光閃動,是史志的長劍,掌風霍霍,是丁原山的掌風。

一邊胡學傳等人叫道:「快去將其他的魔教妖人殺了,趁他分不開身快。」

回過神的正道眾俠少再殺向場中不多的魔教妖人.

兩人過了五十招,史志的劍光已然開始停滯下來,只是丁原山卻仍然掌力凌厲,史志臉色開始蒼白起來,他自以為劍術在這些年已然進步不小,可對上丁原山,仍是力不從心,劍似是在泥水中一般,拖不起來,想來獸不凡武功更在丁原山之上,卻是沒有辦法勝過獸不凡么?

史志又退幾步,丁原山再進幾步,一邊眾俠少見史志難擋,紛紛有退後之色,胡學傳正待轉身,想個什麼口號然後轉進,便看到兩道人影閃過來,兩女身穿綵衣,如穿花蝴蝶一般飛將過來,一女高叫道:「休要傷我夫君」一女驚叫:「小心。」一是衡山派花如月,一是巴山派華寶,只是此時華寶以面巾蒙面,拿了劍上來,兩人一至,頓時將局面挽了回來,三人的都是現今江湖上的一流人物,三人中又以黃不蓉劍法更好,丁原山退後幾步,三團劍光再將丁原山圍住。

丁原山一聲長笑,叫道:「正道宵小,何至於斯。」以一敵三,竟然不懼。

正道俠少們大喜過望,胡學傳叫道:「丁原山死於此地矣。」吳良儒等則拿上劍卻砍一邊的魔教小妖人,丁原山便看到一個小孩兒被吳良儒削成人柱,而後被以劍穿股,吳良儒洋洋自得,笑道:「魔教妖人,肉質鮮美。」

丁原山大怒,不顧三個劍鋒,一道掌力橫過去,吳良儒一聲怪叫,抱頭躥走了。

丁原山飛身到了山道口,讓身後的眾魔教老小妖人先行上峰,只是三人劍光又至,丁原山看出門道,兩個女人都護著男的,若是將掌力用在那男的身上,另外兩個女的定然奮不顧身,當下集中的掌力,一掌掌都推向史志,華寶兩女一時間不得進,都來護他。

正當此時後面一聲大叫,雁盪派的吳明國一聲厲吼,也飛身上來,後面又是一聲嬌喝,又一女飛身過來,正是花如月的妹妹花如鏡,原來吳明國看到代維差一點身死,心中起了火氣,也來助戰,五人一齊來攻,頓時讓丁原山緊張了不少。

幾人進進退退,都在方寸之間,丁原山以一敵五,絲毫不落下風,一干正道俠少看得呆了,這些天來攻打魔教,魔教高手非死即逃,即是沒有看到過丁原山這等兇悍之輩。

不多時,又有連家堡的連正安,少林寺張志達、覺慧人過來,數人一起上,場中只有丁原山的白色長袍在眾正道身影中閃現,眾人一起上,竟然奈何丁原山不得,此時丁原山已然是以一敵八。

看到一眾魔教妖人已然逃走大半,丁原山一聲長嘯,脫身而走,華寶欲追,花如鏡將劍一擋,不讓她去,叫道:「你這騷婦,沒有事為何來纏我姐夫。」華寶面巾下看不出神色,只中叫道:「且讓開了,不讓連你一起打。」花如鏡不讓,叫道:「讓天下英雄評評理,史志已是我姐姐的人了,你還想做什麼?」此時吳明國是沒有膽子追,覺慧張志達連正安等人是沒有興趣追,史志本想去追,看到二女衝突起來,只得停下來叫道:「你們且莫要動手,師妹也是一片好心。」花如鏡作欲泣狀,史志一見,心中發虛,又不敢上前勸解了。

獸不凡與屈振華等在於三際峰聖火大廳之中,這裏聖火燃起,照得四周玉壁發亮,周邊是一群金衣使者,下首是各位長老,其中有十大長老之一的張長舟、雪綵衣,亦有剛剛趕回的丁原山。

此時大廳之中氣氛倒是怪異,這麼多人,偏偏前排的許多位子都空了下來,那代表教主的衣缽更是放在最前的金椅上,卻是無人去領,前排是色明空、王應嘉、袁可玉、張繼祖等的人的坐位,可是現下都空了下來。

張長舟長身起來,大聲道:「這算個什麼事兒,教主大長老不到,我們不定忙個屁,依我看,我們當另選取教主,大家才好同心同德,將山下的正道聯盟一干人一網打盡。」不想獸不凡冷聲道:「不知是誰扔下教友,獨自一人逃跑。」屈振華則冷聲道:「落日山莊之事怪不得張長老,卻是唐明義自家太急了。」獸不凡不語。

十大長老中,王思遠死得最早,被李群山一掌拍成肉沫,掉下三際峰了,其他王應嘉、張繼祖、袁可玉三人中,王應嘉死於胡一達之手,張繼祖被吳元濟捉到,斬首記功,袁可玉不願再回教,而色明空卻又不願回教,唐明義生死不知,現下十大長老中只有獸不凡、屈振華、張長舟了,現下屈振華竟然隱隱佔優。雖然丁原山被預選為十大長老之一,地位和雪綵衣一般的預選長老相同,但終歸還不是十大長老。

張長舟長聲道:「現下教主不能理事,我們乾脆另選教主,依我看,屈長老德長兼備,且武功高或,合當為代理教主,以後再培養聖女為正式教主。」魔教亦有長老在聖女未成長之前為代理教主的先例在,是以張長舟這樣說了不算過分。丁原山搶嘴道:「不可啊,現下大敵當前,我們要做的是將有生力量保存下來,分別運下三際峰去,吾知有秘道可以走人,現下不走更待何時?」張長舟冷笑道:「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你滾下罷,便不計較你多言之過。」獸不凡怒道:「屈振華也配為教主,你在教內殺了多少自已人,多少高手被你安置罪惡名殺了。」屈振華冷笑道:「是你自己安排手下不善,讓不少正道聯盟之人混將進來。」說話間一群人已然吵將起來。

丁原山見狀,心中稍冷,轉個身,便出了聖火大廳,看到一群老小正抱着衣物向內轉移,心中嘆道:「這卻是如何是好?吾若獨身一人逃走,對不起聖教大恩德,若留在此間,必死無疑,正道之人十日之內定然殺上來,若上來,唉,我拼個一死,也要盡個忠。」想到這裏,轉身向下去,想看一看是否將一些人轉移了。

轉下台階,便看到李群山當年獨闖三際峰時留在峰頂的頑鐵劍,現下還插在那三際峰頂,一道十多丈長的劍罡痕還留在山石上,想到正道聯盟人多勢眾,也許李群山這一次也要跟着來,心中微微嘆息,便向下而去,不想在人群中突然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心中一驚,兩人打個照面,那人和丁原山對望一眼,然後轉個身,做個手勢,丁原山心領神會,兩人一前一後,向山頂三十三層天的地方去,那裏平日裏冰天雪地,無人去那裏。

走了半個時辰,便到了白雪皚皚的山頂之處,一輪冷月掛在天間,雲海在天上翻滾,月將一切都照得清亮。

丁原山上前道:「杜洛華,你好不容易逃掉,怎麼又回來了。」杜洛華不言,只是朝那月跪下,輕聲道:「教主,我將丁長老帶來了。」

丁原山便看到一道素光從天而降,一人長衣飄飄,從天降落,正是魔教教主蘭心雅。

丁原山跪了下來,口中卻道:「教主,救一救聖教罷。」

蘭心雅臉上絲毫不動容,眉頭稍稍皺起,只是輕聲道:「丁長老,等到三際峰被攻破之日,你便帶人到三十三天,走聖教秘道,我這裏自有出口,可讓一眾無辜之人安然離去,然後你和杜長老帶上他們,去川邊大雪山,那裏自然有人接應你們。」

丁原山跪下道:「教主,為何不救其他人,幾位長老。」

不想蘭心雅只是轉了個身,長衣拖地,向天飛去,隱入月光之中,雲海之間,彷彿不想多說一句話。

胡一達在山下一處林間,負手而立,身後是易輝、薜穿石、黃得功幾個,看了看天,對一邊的黃得功道:「他是十大長老之一,要求見我一面也不是不行,我親自給他一個承諾,讓他暫時安心便是。」黃得功低身稱是,胡一達的身邊還有投降過來的段青城、王近寶幾人。

又過了半柱香時,林中傳來幾聲鳥叫,正是暗號,黃得功也回叫幾聲,便看到一道人影在林間慢慢的移動過來,那人用頭巾將臉蓋住,不讓人看到,也只有一個人,身後無什麼人。

胡一達道:「張長老,你說的事我都答應了,你棄暗投明,你看我身後的兩位,因為棄暗投明,現下都可以堂堂正正做人,你若是想做官,我還可以向吳大人保舉。」

那人將面巾取下來,笑道:「胡盟主說笑了,我若做官,後半輩子一生都要被人追殺,還是平安做個富家翁的好。」一邊的薜穿石道:「上一次在落日山莊,就是有意放過你,不就是為了能今天攻下三際峰么?」那人笑道:「正是正是,屈振華怎麼想不到,我也投了正道。」

身後的王近寶、段青城不知來的是什麼人,在月光下一照,兩人伸出了脖子一看,這人一張黃臉,滿臉橫肉,臉上鬍子沒有刮,兩人一齊大驚起來,這人,正是魔教十大長老之一的張長舟。

胡一達唉道:「這一次,就要攻破三際峰,將那聖火熄滅,將獸不凡、屈振華等人人頭拿下,將魔教徹底剿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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