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到無雙城

兩人一路縱馬狂奔，斑駁的陽光從樹叢間隙射出。穿過樹林，終於有了人煙，零星的農婦背著滿滿一背簍的青草，遠遠看到兩騎馬的飛馳而來便躲到路的一邊，低下頭。

待楊英倆人從身旁經過才微微抬頭，見到鄭曉清的模樣竟露出敬畏，不錯，竟是既害怕又敬重。

農婦的表情落入楊英眼中，不禁有些奇怪，對於山賊，害怕並不奇怪，但敬重就令人琢磨了。

鄭曉清對於農婦的表現自然習以為常，見楊英的神情，彷彿猜到了他多想，捋了捋被吹亂的秀髮，解釋道：「我們烏山寨雖為山賊，但從不打劫貧困百姓，山寨中人一般都種地，吃的自然不愁，而用的則是掠劫一些過路商販和無雙城的富豪每年給一些保護費。」

「哦，你們還是一些綠林好漢，劫富濟貧啊」

「呵呵，我們可沒有那麼高尚，也就只是劫富，對於轄下貧苦百姓能給他們提供一個想對安定的環境就已經不錯了，所以他們你害怕我們，有感謝我們。」

楊英聽完也瞭然，「這無雙城的勢力都像你們這樣嗎」

「怎麼可能，我烏山寨算是最好的，畢竟我山寨可是傳承百年的，其他就沒這麼好了，不然怎麼被稱罪惡之城」

接著又解釋道：「我們無雙城有四大寇，十八匪，我烏山寨就屬於十八匪中的一支，而十八匪都是四大寇的所管轄，不過他也不管各匪的事，只要每年上繳一定銀子便可，還有如果四大寇召集有什麼集體的活動，每個匪都要參加，否則所有人共同剿滅，各匪間有合作有爭鬥，反正關係很複雜」

說到這，鄭曉清偷偷瞟了一眼楊英，見他臉上沒露出厭惡，放下心中的忐忑，頓了頓又說道：「除了四大寇十八匪外，還有魔門的天蓮宗、滅情道、真傳道，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隱世門派也不容小覷。」

聽了鄭曉清的陳述，楊英更加頭疼，本想只是找到明空，無雙城的複雜超乎楊英想象。

就在楊英扶額猶豫間，一個戲謔的聲音傳來，「楊公子，我們真是有緣，這麼快又見面了。」

聽到這個聲音楊英不禁火冒三丈，緊握雙拳，但又馬上壓下心中的怒火，側過頭眯著眼望著來人，這次寇仲一夥只有徐子陵和跋鋒寒，其餘人沒有跟來。

楊英嘴角微微咧開，「呵呵，真是那都能遇到仲少啊！」

「哪裡，不知楊公子要到那裡去，或許我們能同路呢！」

楊英雙眼一縮，暗忖道：這寇仲到底要幹什麼，我把他的人殺了，怎麼不見他有什麼不悅？既然你要去，我也高興你能吸引一些注意，畢竟他也是未來江淮軍的首領。

於是楊英欣然說道：「我要到無雙城有事，不知仲少是否同去」

寇仲也臉色一變，「你也要到無雙城！」

寇仲的表現讓楊英心中詫異不已，難道無雙城還有什麼隱秘不成，他此行的目的便不是為了追殺我？

一系列想法在楊英心中浮現，楊英看向鄭曉清，她也一臉茫然，顯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這時寇仲也注意到了鄭曉清，一下子就被她的容貌吸引了，也暗想道：這楊英到哪都有美女相隨，哪像我身邊都是大老爺們，嫉妒地說道：「楊公子真是桃花運不斷，到哪都有美人相伴，真是羨煞旁人啊！」

楊英臉色浮現一絲郝然，瞄了一眼，見她神色如常，便洋洋得意的說道：「呵呵，沒辦法，人受歡迎。」

自己的話沒引起兩人的間隙，寇仲心中不快，但還是淡淡一笑道：「不知能否告知姑娘芳名。」

「奴家鄭曉清，見過仲少。」鄭曉清輕輕一句，便不再言語，寇仲也頗感尷尬，與徐子陵和跋鋒寒駕馬快速離開。

兩天的相處，楊英和鄭曉清也相熟了，「曉清，我就不在叫你鄭姑娘了，你以後也叫我楊大哥吧！」

「嗯，楊大哥」

「曉清你認識寇仲嗎？」

「沒見過，但也聽過他的大名，他可是江淮王杜伏威的義子，我雖然經常呆在山寨，但一些消息還是很靈通的，怎麼，楊大哥和他有仇」

「嗯，還是深仇大恨，以後可是要分個你死我活的」

「我聽那寇仲的名聲不壞，怎麼會和楊大哥有仇呢？」

「呵呵，我對他的感觀也不錯，不過我倆的立場不同，誰又不想屈居人下，所以結果自然註定。」

鄭曉清聽了似懂非懂，隨聲應和道：「哦，那楊大哥可要小心一些，這寇仲我看挺厲害的」

「他想要我的命可不容易，不過我也不能隨意取他的命，即使我倆都盼著對方早死。」

「喏，前面的大城就是無雙城了」隔著老遠的距離，鄭曉清就指著對楊英解釋道。

這城確實大，這是比長安城略小，不過看上去更加古老，一股濃濃的歷史滄桑感撲面而來。

待走近一看，這城牆想來已建立不知多少歲月，牆上滿是修修補補，到處都留下一個個箭孔，一條條刀劍劃過的傷痕。

城門口只有六七名青衫勁裝大漢在守衛，來往的一個一個個凶神惡煞，膀闊腰圓的大漢，即使偶爾來一個嬌滴滴的小娘子，眼中也射出陣陣凶光。

距城門口還有二十丈左右的時候，這些守衛看到鄭曉清的模樣，臉上便露出色咪咪的表情，連眼睛也好像發著綠光。不過門衛頭目可不是毫無眼色，諂媚地向楊英兩人小跑而來，「原來是烏山寨的大小姐，真是大駕觀臨」

鄭曉清流露些許疑惑，顯然不認識此人，那人連忙解釋道：「大小姐不認識在小也不奇怪，小人也是偶然看到鄭小姐和傑哥在一起，一問才知道您的身份。」

「我們需要繳納入城費嗎？」

「呵呵，怎麼敢讓大小姐交呢？」

「那些人是怎麼回事」鄭曉清皺眉指了指一旁的一個大漢，這大漢剛才不知與門衛發生了什麼衝突，竟然一支手臂被砍了下來。

門衛首領有些不屑地說道：「這樣的人見多了，沒錢還想進無雙城，他當無雙城是開善堂的嗎？」

說到這又解釋道：「來無雙城的人要是沒什麼要事的，就是在其他地方得罪人待不下去來無雙城避難的。」

楊英和鄭曉清不是愛多管閑事的人，既然門衛不阻攔，兩人便騎馬通過了，臨走時那門衛首領不忘提醒，「鄭小姐，這幾天無雙城有些亂，你要注意一些安全。」

楊英小聲嘀咕：「這無雙城果然如傳聞一般，為一點進門的費用就斷人一臂。」

鄭曉清聽了楊英的抱怨，輕笑兩聲道：「楊大哥，這在無雙城可不是什麼新鮮事，更亂的你還沒見過呢！」

事實確實如此，進入無雙城不久，一片大的空地上，依稀的圍著幾個人，場中兩人拿著刀互砍，鮮血淋漓，旁邊的人也是只是看熱鬧，看到精彩的地方，還拍手吆喝，「打得好」

楊英和鄭曉清停馬看了片刻，勝負就分出，一人被割喉而死，另一人也付出一支手臂。

圍觀的人也一陣起鬨，「張三好樣的」「這王五也太不識好歹，不就是自己老婆被調戲兩句嗎，這不，老命都給斷送了。呵呵」

楊英從他們言語中猜出大概，對無雙城的混亂有了進一步的了解。

鄭曉清看出楊英的困擾，解釋道：「楊大哥，其實也便不是都這樣，無雙城也有一些較安定的地方，在大勢力管轄範圍治安還是很好的」

「楊大哥可有安排好要住的地方，沒有的話就到我烏山寨一處據點吧，那裡都是一些有影響的人居住地，打探消息也容易一些。」

「那就有勞曉清安排了。」

「能幫到楊大哥曉清很高興呢！」

「曉清，你都叫我楊大哥，就不用跟我這麼客氣，我剛開始遇到你的時候可不是這樣乖巧喲」

楊英一提起第一次見面，鄭曉清臉一陣通紅，當時自己還以為是個富家公子，看他還比較英俊，還想把他騙到山寨做個壓寨相公。

鄭曉清低下頭，玩弄著手指，「楊大哥就知道打趣人家，不理你了」說完又覺得不對，慌忙駕馬賓士。

「曉清，等等我」楊英緊隨其後。

兩人來到一較大宅院門口，大門上掛著刻有鄭府的牌匾，門衛一看到鄭曉清就急忙跑過來給鄭曉清牽馬，大喊一聲「大小姐來了」

鄭曉清隨意打量著這個門衛，這門衛十六七歲的樣子，身材瘦小，衣服倒穿得整整齊齊，忽然大叫道：「小猴子」邊說著一隻手提起他的耳朵，「原來你躲到這裡了」

「是是是，是寨主把我讓著來的」小猴子解釋道，「疼，疼，大小姐你就饒了小的吧」邊求饒還裝出一副可伶兮兮的模樣，見鄭曉清沒放手，又眨了眨眼睛，示意有人還在看。

鄭曉清轉頭看到楊英正笑眯眯的盯著，連忙放手，同時雙手捂住臉，「唔唔，又丟臉了」

楊英哈哈大笑，門內又走出一個老者，竟是個獨臂，腳也一瘸一拐，皮膚就像橘皮，皺巴巴的，眼睛有些混濁，「曉清來了呀」

鄭曉清則是扶住老人的另一支胳膊，親昵地喊道：「陽伯」

陽伯仔細打量著楊英，「曉清，不給我介紹介紹嗎？」

「陽伯，我叫楊英，曉清的朋友」

「哦，原來是楊公子啊！」說著來回打量著楊英和鄭曉清，「不錯不錯，曉清也長大了」又感嘆道：「我都老了，再過幾年就要下去陪老兄弟了」

「陽伯這麼會說這樣的話，你可要長命百歲呢」

「呵呵，長命百歲到不敢想了，就盼著能看到曉清結婚生子了」陽伯慈祥地笑著。

鄭曉清微微低頭，然後含羞地說道：「還早呢，我才不嫁呢，要陪著陽伯呢」

陽伯滿意地笑著說道：「曉清說什麼傻話，還不請楊公子進去。」

鄭曉清扶著陽伯，回頭對著楊英說道：「楊大哥，我們這幾天就住在這裡吧！」

「好，只是要麻煩陽伯了」

「呵呵，楊公子說什麼話，你是曉清的朋友，來到這裡就當自己家一樣就好，有什麼要求告訴下人或曉清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