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卷 雲宮降臨 第十章 術士
大量記憶的重新激活，讓黃緋的想法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或許，他已經不是那麼一定必須地要再回到地球。
地球上面的因果，連帶著前世的回夢都早已全部了結，再次回歸，只代表著結下新的因果。
雖然和之前自己在劍脈預想的有很大出入。
但至少，莫道寧師兄和不知璃師妹沒有騙他，重新激活的記憶里，確實有回歸地球的辦法。
而且，黃緋並不後悔重新喚醒這些記憶。
早晚的事而已。
眼下，他需要儘快結束越境術式狀態，回到劍脈。
現在的劍脈，實在是太需要自己了。雖然他不是那個主心骨，宋先生和文霞才是。
但是有沒有他，對於文霞來說，對於劍脈來說，是天差之別。
重新激活的記憶里，只有自己離開地球之前，沒有之後，如何去的劍脈，以及在劍脈生活的時光。
好在即使處在越境狀態中，黃緋依然能感受到有一個龐大的記憶備份數據，浮遊徘徊在腦海的外圍，可以隨意查看，卻不能吸納入內。
這個問題倒是無傷大雅。
「想去哪裡？」腦海里響起展塵的聲音。
黃緋看向星空里的某個方向，視野里的那個地方漂浮著一顆暗黃色的行星。
肉眼在宇宙真空里看不到這麼遠，可不管是現在的自己，還是身邊的三男一女，擁有的，並不是肉眼那樣狹小的視野。
「我想看看太陽系，然後，再回去看看回夢。」
「走。」展塵笑道。
話音未落，五人已經出現在金星的上空。
看著腳下的暗色金星，即使是處於現在這種狀態下的黃緋，再一次有了一種恍若隔世的感受。
他彷彿能看見過去。
這顆星球曾經是比地球更美的仙境。
曾經有著安居樂業的人民，在金白色的宮殿里綻放著笑臉。
曾經有著地球上沒有的各種怪物猛獸。
曾經天空中自在地翱翔著天使，西方魔龍，東方神龍。
而現在，這顆星球被普通人類根本完全無法承受的惡劣大氣籠罩，表面很多地方甚至因為高溫處於熔融態。
除了能量生命體和一些特殊的機械生命體以外，其他大部分的生命形式，都無法在這樣的環境里生存。
而在地球上，絕大多數神話中的人物，動物，都早已銷聲匿跡。
在宇宙里，最不缺的就是像金星這樣生存環境惡劣的星球。
甚至最溫和無害的恆星，要說生存環境的惡劣程度的話，也超過腳下現在的金星無數倍。
黃緋向金星表面飛去，身邊的四人還漂浮在金星的大氣層外，沒有跟著他。
遠遠地在空中，黃緋就看到了金星地表上有很多像地球火山那樣的死寂火山口。
或許在不為人知的歲月中，它們也曾經或多或少地發出過不甘平凡的怒吼。
降落在金星的地面，腳下岩漿般熔融態的物質，對黃緋毫無影響，甚至腳底都感覺不到熱量。
放眼望去，一片褐色和暗紅色交錯的景象，毫無生機，有如地獄。
上面存在過的人，獸，金白色宮殿，生機盎然的密林，藍色的海洋，在漫長的時光中被無情的自然演化吞噬得乾乾淨淨徹徹底底，沒有留下任何一點表明曾經存在過的痕迹。
他不像展塵，有那般化腐朽為神奇的強大能力，能抬手間徹底改變一顆星球。而且黃緋很清楚，就算是現在，大氣層外的那四個人，除了展塵，其他人也有著同樣的能力。
但是就算黃緋自己擁有那樣的力量，他也不會去做的。
金星即使恢復成記憶里曾經的那個仙境，以現在太陽的狀態，如果沒有如展塵那般強大的存在守護的話，很快就又會變成這般煉獄一樣的景象。
即使現在地球上的人類能移民經過他們之手改造的金星，移民之後他們也無力維持，結局註定是滅亡。
沒有人，改變金星，將變得沒有意義。
除非在現有的科技程度上再突破幾個大的級別，但那對於目前地球的科學發展進度來說，還需要很漫長的過程。
記憶里，黃緋曾經隨著展塵一起，見識過一個科學技術發展到極致的文明。不管是什麼樣的星球，通過機械都能激活星球的所有資源，能量和潛力，並全部獲得。甚至包括黑洞和超新星爆炸。
那個科學極致文明的機械，和地球的機械從概念上來說，完全不同。
在那個文明的眼裡，宇宙中沒有無用的星球，幾乎整個宇宙中大部分的星系都遍布著它們的機械勢力。
地球現在的程度，還在努力接近能掌控一顆行星全部資源的一級文明。地球最大的資源在於地球的核心。
任何天體，不止是地球這樣的行星，包括各種各樣的恆星以及黑洞在內，最大的資源永遠都在於它們的核心。
那裡的能量反應最劇烈，擁有的能量也最高。
而距離能自由完全地使用地核的能量，人類還差的很遠。
這樣的地球人類，對於能幾乎遍布宇宙那樣級別的文明甚至都無法形成認知的概念。
不過，那樣強大的文明，並不存在於地球，太陽系，銀河系所處的這個宇宙。
那個科學已經處於極致的文明，為了達到那樣的層次規模，用了比這個宇宙還漫長的時間來發展進步。
畢竟，科學的道路發展得更慢，從科學的角度去接觸暗境，比黃緋他們所使用的方法更困難。
偏偏現在地球的人類，選擇的就是科學的道路。只有等人類真正認識接觸到暗境的時候，才能算入門。
不過目前地球人類的方向是正確的，甚至科學家對暗境的稱呼，也和黃緋他們相似，黃緋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但是當代的華夏稱呼自己所在的星係為銀河系，和黃緋他們一模一樣，或許會是個巧合。
黃緋離開地球時，物理學界的科學家們還在瘋狂研究著暗物質與暗能量，苦苦尋求著入門的那把鑰匙。
暗境，是和初境，也就是地球所處的宇宙共同存在的空間。但它的大小，要遠遠超過宇宙。它所對應的，也不僅僅只是初境這一個宇宙。
它無處不在。霜界劍脈所處的雲境，也對應著相同的暗境空間。
靈魂就是一種暗能量形態的意識體，地球上普通人類的靈魂，會在死後通過暗境前往魂境。
魂境，是靈魂意識體生存的另一個空間，不存在於初境宇宙，也不存在於暗境，是一個獨立的空間。普通的智慧靈魂，會在那裡重新進入輪迴，再在其他境里轉世重生。
沒有進入輪迴轉世的靈魂，因為可以影響其他境的物質和能量，黃緋他們稱為神魂。
是能自由行動的精神意識和靈魂結合體的意思。
弱小的靈魂需要依附於肉體才能在初境宇宙中存在，而能通過術式使用暗能量的神魂並不需要依附於肉體。
在魂境里，存在著神魂們建立起來的璀璨文明。不過魂境並不像初境宇宙那樣是星空體系的世界。
華夏那些關於閻羅地獄的神話里，多多少少能看見一些魂境的影子。
或許等地球的科學家們發現暗境和魂境存在的真面目時，會稱它們為第四維第五維空間。
科幻小說中的四維時空，在黃緋他們的認知里並不存在，更高維度的空間，也更不存在。
時間，在客觀上不像空間，空間是實體存在的。它只是一種用來形容事物變化的物理量。
而且它會受到引力和暗能量的影響，宇宙中不同區域的時間流速都不一樣，就像火星金星的一日一年和地球就不一樣那樣。雖然導致一日一年不同的表面原因是自轉和公轉不同，但決定自轉和公轉的根本原因，是引力和暗能量。
時空穿梭倒是真的能實現，地球幻想作品中，那些穿越到過去改變人生之類的事情倒是也真的可以實現，只是不會出現在現在的地球上。
對於時空穿越來說，由於時間沒有實體，唯一的辦法是通過時空境限。並不是幻想作品中的突破光速，突破光速，只能接觸到暗境的存在。
時空境限和時間有些相似，沒有客觀存在的實體，它不是一個空間，不是一個通道，是真正意義上虛無縹緲的存在。但黃緋他們更偏向於把它想象成一個通道的樣子。
時空境限，時空是形容它沒有實體卻能對時間和空間產生影響，境限，是形容它的存在限制著其他境的時空間以及生命。
打開虛無的時空境限，需要極其龐大的能量，那是遠遠超過太陽能量總和的程度。所以，至少地球人類在達到能完全掌控恆星能源的二級文明之前，要意識到時空境限的存在都不可能。
就算是在宇宙的龐大背景下，那樣規模的能量也算是能在星空中閃出光芒來的級別了，相當於小型的黑洞或者是超新星爆發。
初境宇宙已經存在了139億年，用對於普通人類甚至是對於地球來說，如此龐大的能量，只為了扭轉一個人幾十年的時光，或許只是為了挽回年輕時的幾個選擇，未免太過於小題大做了。
甚至都遠遠還不能算得上是「題」。
這樣的能量好好利用，能讓全人類提升一個大的級別。
通過時空境限進行穿越，一般更不會局限於穿越之前所處的空間，至少是越過無數星系的遙遠空間距離，甚至越過境與境之間的絕對距離。
要通過時空境限進入過去或者未來，也得是能與消耗掉的能量相匹配的事件。通常這種事件都會對於境級別的空間有著明顯重大的影響，而且有著非常大的時間跨度。
時空境限更多地被用於跨越境級空間的交流。
至於沒有未來的人類穿越回地球，要麼說明不是沒有，只是地球上的人們還沒有發現。要麼說明這個時期的地球人類文明最後是在能夠時空穿梭之前就滅亡了，進入了地球上下一個人類文明重新出現之前的循環期空白。
要麼就是時空境限至今被封鎖的狀態還沒有得到解決。
至少在黃緋的記憶里，他離開初境宇宙之前，時空境限還處於被封鎖的狀態中。這種狀態下的時空境限，可以被打開，但是進去之後很難再出來。
所以除開暗境，魂境，時空境限以外，人類所處的三維世界，就是初境這個宇宙星空世界唯一的面貌。人類在宇宙中的地位，也並不是如同沙粒對於沙漠那般渺小。
隔壁宇宙就有一個已經到達了科學終點的文明，活生生的例子。那個文明，也是人類創造出來的。
有幾句話，黃緋想告訴地球上的那些科學家，幻想家。
永遠，不要低估自己。
人類的大小，的確對於宇宙來說不值一提。
原子的大小，對於人類來說同樣不值一提，但是原子卻能爆發出足以嚴重影響人類世界的能量。
現在地球上的人類只是缺少相關的信息，缺少和其他文明的溝通。在過分溢出的想象力下，將宇宙的一切想象得太玄乎。
黑暗森林法則，費米悖論，宇宙是一個生物或者生物的細胞，等等。那些都是想象力溢出的產物，在真實的宇宙里並不適用。
地球到黃緋離開的那個年代，人類還沒有接觸到外星文明，除了因為回夢星系來的生命體，黃緋展塵他們全部銷聲匿跡以外，還因為科學家們探索太空的方式不對。
在認識到暗境並接觸到暗境，正式入門之前，沒有回夢星系傳承下來的信息。僅僅通過向太空發射探測器，電磁波，使用太空望遠鏡觀測，這樣發現不了任何其他星球的文明。
即使是黃緋他們，不經過暗境，在初境宇宙里也會受到光速的限制。
無論是以光還是電磁波在真空中傳播的速度，在宇宙天體間的遙遠距離面前，都太慢了。
光是地球所處的銀河系，就有10萬光年的直徑。
不說別的文明根本不會去刻意接收電磁波信息這個問題。就算收到了，就算也用電磁波信息進行回復，等信息回到地球，人類可能都早已不復存在了。即使存在，那時候的人類也很有可能已經徹底放棄了電磁波這種原始的方式。
暗境是唯一可以發現其他文明並進行有效率溝通的方式。
沒有入門的人類文明，完全不會引起宇宙中不管是不是人類的其他文明的注意。
這就是費米悖論的真相。
黑暗森林法則同樣並不適用。
通過暗境入門后，能互相交流的文明之間，絕大部分並不存在彼此攻擊，掠奪對方資源，或者是星際殖民的情況。
除非對方的社會形態，生存方式，或者是別的什麼東西威脅到自身文明的存亡。
星際戰爭，無關對方強大或弱小，無關先進或落後，只關於自身的生死存亡。
能達到星際級別的文明之間，就算對方和自己相比顯得很弱小，可誰也不敢保證弱小的對方手裡，就沒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能狠咬上自己一口的底牌。
這種底牌可能是某種科學技術或者產品，也可能是像展塵他們那樣的強大個體。
只有這種關乎自身生死存亡的不可調和矛盾才會引起星際文明間的戰爭。否則，能達到星際級別的文明，都擁有著高度的智慧，沒有誰會願意主動去挑起矛盾。
龐大的初境宇宙浩瀚無比，能源取之不盡。地球之外的文明，能將自身所在星系和周圍星系所擁有的能量完全利用起來，就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層次了。畢竟每個星系中都存在著黑洞這樣的天體。
跨越遙遠的宇宙距離來到銀河系地球，能得到的回報和付出的成本相差太大，沒有任何智慧文明會做出這樣愚蠢至極的選擇。
能做到跨越星系的文明，早就擁有了像展塵那樣改造星球的能力。需要星際殖民，緩解人口壓力，擴大疆域的話，也會選擇就近的星球進行改造。
就像黃緋記憶里地球的人類文明努力地想要去改造火星那樣。
如果以後有一天，現在地球的人類文明真的能達到入門，和其他的文明有了交流，大概就是這樣的情況。
本來彼此間星系相距就太遠，沒有誰會吃飽了沒事幹，費時費力地跑去對方的地盤干擾對方的文明，守著自己的星系發展都還不知道得發展多久呢。
和平發展，共同進步，永遠比互相傷害更加長遠持久，也是更多更高級的智慧生命更願意看到的。
而且還不說那時候其他的文明會發現地球人類文明的身上，有著很多古老文明的影子，比如回夢星系。
這些古老文明留下的印記，只會讓宇宙中其他的文明尊敬和緬懷。
地球和人類，遠遠比他們自己所想象的更偉大。
要認識到自身的偉大，就必須認識和接觸到暗境。
暗境，是入門的唯一資格和門檻。
雖然黃緋他們叫那個和初境共同存在的空間暗境，但是記憶里的暗境，卻充滿了各色的光芒，一點也不暗。
他們接觸暗境的方法，是能量和術式。以地球普通人類的角度，可以稱之為神學，或者是神話傳說。地球的很多神話傳說里，都有著回夢星系的影子，不管是西方的，還是東方的。
當然，這一切都只是按照現在地球人類自己的說法。
因為重新恢復了很多記憶，黃緋知道，展塵給自己設置這個二段的保護機制，是因為他自己和展塵一樣，都希望自身能保持地球普通人類的觀念。
強大的能力，無盡的壽命，會從根本上改變人的善惡是非。
所以第一段保護機制，只保留了他在地球上最為接近的一世，而且還只有頭二十幾年的記憶。
那是他在地球上最自由自在的日子。
展塵和黃緋自己，都希望能一直保持那種自由的心態，保持基本的倫理道德觀念，保持對宇宙星空的嚮往和敬畏。
第二段保護機制，因為琴音曾經出現過的緣故。琴音當時的凌空一點，術式激活了他從前的神魂。
雖然他當時選擇繼續過完地球的一生，琴音再次用術式將他的記憶封印起來。但在琴音離開后其實就已經在逐漸向過去的黃緋回歸。所以會一直被前世回夢和後世劍脈的記憶糾纏。
倒是和他是否結婚沒有關係，單純只是因為琴音。
所以後面幾十年的地球記憶會和其他大量的前世記憶一起，被保護機制屏蔽掉。
黃緋記得自己剛剛在地球度過的一生，很多網路小說里喜歡把他們這樣的人類叫做修真，修仙。
曾經不管是自己年輕的時候，還是兒子年輕的時候，都喜歡看這樣的小說。
誰年輕的時候沒有夢想過自己也能踏入修真的世界，腳踏飛劍游遍大好河山，快意人生？
地球的歷史上，也曾經真實地出現過很多這樣小說里的修真修仙者，但沒有人達到過他們所在的這種層次，甚至是沒有人接近過，沒有人能認識到過。
不是說那些人里就沒有驚才絕艷之輩，而是他們缺少回夢留下的相關知識。出於一些原因，現在的地球上，能看到很多回夢文明的影子，但卻沒有任何一點具體的傳承留下來。
在這種沒有具體傳承的情況下，地球歷史里的所謂修真者，一切只能靠自己探索創新。所以能達到脫離地球，接觸到星空層次的都很少，更別提突破光速去接觸暗境了。
可真實處於所謂修真世界的黃緋他們自己，從來沒有過修真修仙魔法這樣的說法。
他們也根本沒有什麼築基練氣，金丹真元，靈氣元嬰，大乘登仙一類的境界劃分。
或許地球上曾經真實的修真者們有過小說里那樣的境界劃分，但不是黃緋他們。
大體上來說，他們稱呼他們自己這般存在的名字是：
【術士】
通過運用各種各樣的術式，能完成各種機械科學難以完成的事情。他們所用的各種術式，也不像修真小說中那樣，有著諸如XX功法，XX訣，以及各種華麗狂霸炫酷吊炸天的招式名稱。
一般只會用能夠表達意思的短小名字給術式加以代稱，一如他們對自己那樣簡潔的稱呼。
只有少數想區別於他人的術士會給自己用的招式加上獨有的稱呼。
比如雷刃大佬是使雙刀的，他從來沒有過什麼像幻影無形斬，焚天刀，五雷正法這般高大上修真風名稱的招式。
雷刃大佬使的招式，黃緋在劍脈時期的記憶備份里曾經有見到過，只有簡潔明了的一個字名稱。
【斬】
【斬】不能算是嚴格意義上的術式，更像是一種刀法和術式的結合，不僅僅只是一招斬擊，有著無窮無盡的變化。
可以是快的，可以是慢的。可以從上往下劈砍，可以從下往上挑，可以橫向揮出，可以從各種角度突刺。可以附帶上別的表現形式的能量打擊。
這些都是【斬】。
當然也有別的用刀的，和雷刃大佬一樣，只用這一個招式名字。但是能讓雷刃大佬使出【斬】的對手，只會是另一位同等級的大佬。
雖然不同於【斬】，但嚴格意義上純粹的術式同樣有著很多不同的表現形式。可以通過手勢，圖案，聲音，神魂發出的意願等各種方式，只要能形成物質和能量的變化，都可以稱之為術式。
當然，術式能輕易完成的，對於那個科學到達了極致的文明來說，他們同樣也能輕易做到。
展塵曾經抬手間改變金星所使用的，就是一種很簡單的【聚】術式。
【聚】和【擴】是他們術士最為基礎的術式。無論掌握的程度水平如何，所有的術士都會使用。
同時也是能量的兩種表現形式。
從根本上來說，【聚】術式的本質，是將能量轉化為物質。
3D列印技術，就可以視為一種簡單的【聚】術式運用。
一切物體的存在，小到粒子，人類，植物動物，石頭死物，大到星球星系，黑洞，都是因為有【聚】的能量。引力，本身就是【聚】的一種表現形式。
像展塵那種級別的【聚】術式，可以形成物體，形成星球，甚至是黑洞。
對應的【擴】，也有的術士稱之為【散】，本質是將物質轉化為能量。
地球的神話里有對能量的兩種狀態的形容，就是陰和陽。
陽為聚，陰為擴。
【擴】術式只需要極少量的物質，就能轉化出龐大無比的能量。轉化出來的能量，普通【聚】性質的表現形式為爆炸和燃燒，釋放光和熱，【擴】性質的表現為擴散的暗能量。
地球的核彈，就可以視為一種【擴】術式。
這是術式和科學的共通之處，即使過程不一樣，可以達到同樣的結果。
只是在沒有認識到暗境的情況下，地球人類只能認識到發出的光和熱是能量。
同樣是因為沒有認識到暗境，地球科學家認為黑洞只存在著強大的引力。甚至幻想家們認為黑洞是通往其他境空間或者是時空境限的通道入口。
但實際上，初境宇宙中的每一個黑洞，在將吸進去的物質壓縮，加大自身質量的同時，還在不停地轉化出擴散的暗能量。
因為打開時空境限需要極其磅礴的能量，所以說黑洞是時空境限的通道入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並沒有錯。
如果不是這樣，初境宇宙根本不會像地球科學家所觀測到的那樣，一直在不斷地加速膨脹。
如果不是暗境【擴】的陰能量超過初境【聚】的陽能量，越來越多的黑洞只會將宇宙空間吸得越來越小。
能量守恆，也只是相對的，初境宇宙，從根本上來說就不具備能量守恆的條件，因為它一直在膨脹。如果陰陽達到絕對的平衡，宇宙既不會膨脹也不會收縮，那才是真正的能量守恆。
年輕時游遍大好河山的夢想，對於現在擁有術式的黃緋來說，可以輕易完成，不過沒有那個必要了。
像展塵他們四個那樣的存在，可以隨意跨越宇宙星系，抬手間就能改變星球，創造物體。對於擁有這樣神明般能力的他們來說。
地球，很有趣。但是，格局太小。
黃緋還沒有達到他們那種程度，而且他其實只能勉強算是個半吊子術士。他擅長的領域方面，和展塵他們四個不同。
不過有一點和四位大佬相同的是，廣闊的宇宙，才是屬於他們的世界。
至於小說里形容的破碎虛空，那是無稽之談。宇宙空間是真實存在的實體，不存在虛空的概念，破碎無從談起。唯一能勉強算談得上破碎虛空的，只有虛無的時空境限。
他們在宇宙空間中的移動，可以超過光速，並不是因為他們有小說中類似縮地成寸那樣名稱的空間神通。而是他們能使用暗能量，能進入暗境，能在陰陽兩種能量狀態之間自由切換。
暗境和初境宇宙不同，那裡沒有光速的限制，卻能準確對應初境的每一寸空間。
黃緋他們存在的方式，不同於普通的人類。雖然外形保持著人類的樣子和大小，但他們體內沒有血液神經，沒有內臟器官，甚至沒有大腦。
他們，是能在宇宙中客觀存在的能量意識體。
身體是由陰陽聚擴能量結合構成的，神魂的意志決定身體的外在表現形式。需要的話，可以全部表現為暗能量只在暗境中存在。
這樣的能量生命形式，擁有一具能量化的身軀，能最大化神魂的能力，是人類進化的終極形態。
能量生命體，就算在沒有任何星光照耀的黑暗宇宙真空里也能生存，暗能量無處不在。
他們能從龐大的暗能量中直接吸收足夠維持神魂存在的能量，所以可以不需要呼吸，食物，睡眠，高速穿過星球的大氣層也不會引起氣流。
他們在真空中感覺不到冷熱，通過暗境視野能看到遠處的星球。
當然他們也可以感覺到冷和熱，前提是他們想。
他們是曾經在地球的各種神話傳說中存在過的，也確確實實真正存在的神明。
能量生命體即使身體被摧毀，只要神魂不滅，就能無限重新凝聚，區別只在於花費的時間。
神魂才是他們能夠存在最為重要的關鍵。
他們這種形態層次，不存在於地球時期他曾經看過的修真小說之中。能量生命意識也沒有花里胡哨的境界劃分，只有本源和本源之下的區別。
本源的特徵之一，就是在不使用外界任何能量的情況下，軀體毀滅能瞬間重新凝聚出高強度的能量身軀。幾乎等於不死不滅的永生。
雷刃，琴音，蘇恩，展塵四位大佬都擁有本源。
本源的概念其實也很簡單，當能量生命體可以完全不依靠外界的任何能量，只靠自己也能達到不死不滅時，視為擁有本源。
即使宇宙毀滅，本源不滅。本源不滅，則神魂不滅。神魂不滅，則智慧生命不滅。
比如展塵擁有的，就屬於那種比較常見的陰陽本源。無關外界，即使軀體毀滅，但他的神魂能自己獨立完成完整的陰陽能量交替循環。
陰極生新陽，陽極生新陰。
循環的陰陽能量，不是吸收來的外界的，而是屬於他自己的能量。
相當於是有自我意識的人形能量永動機。
陰陽流轉輪迴，生生不息，無窮無盡，永不停歇，是為陰陽本源。
所以能抬手間憑空造物。
所以不死不滅。
世間萬物，道理不同卻殊途同歸，皆可形成本源。
黃緋沒有本源，他只是接近普通的界士大限。
本源之下，雖然沒有境界的劃分，但有著各方各面不同的領域劃分，比如說界士。
界士是指擁有著通過暗境能實現超遠距離移動的能力。
強大的界士甚至能夠跨越境與境之間的隔閡，不用通過被封鎖的時空境限，主動完成穿越。
這種通過暗境在對應境進行移動的方式，術士們稱為曲躍。
除了暗境和魂境這兩個奇葩以外，包括初境宇宙在內一共存在著七個境級空間。
境本身的意思，就是對空間的代稱。七境之間都存在著一種類似於時空境限狀態的隔閡，術士們稱為距環。
距環是客觀實體存在的空間，但因為狀態有些類似於時空境限那種虛無，而且充斥著強大的能量亂流，所以也有的術士認為距環是時空境限實體化的一部分。
七境和奇葩的暗境魂境之間都沒有距環。暗境更像是和七境共同存在，魂境更像是被暗境隔離在七境之外。
因為暗境和魂境之間有距環。要去魂境，則必須先進入暗境，再通過距環。
距環的存在卻不受暗境的限制。比如說初境，雲境各自和暗境之間都沒有距環，初境和雲境之間有距環。
但初境對應的暗境部分，和雲境對應的暗境部分之間，還是有著同樣的距環。暗境內部當然還有其他將境級空間隔離開的距環。
界士只是對於術士曲躍能力的一種肯定性稱謂，但是一般的界士都能通過一些薄弱的距環。
像這樣的稱謂，本源之下有很多，對應著不同方面的能力。稱謂彼此之間，沒有強弱高低先後的區別，只有掌握精通的難易程度，不像修真小說中的功法那樣要逐層修鍊。這些稱謂對應的能力，只有達到了完美和還沒有達到的不完美。
界士的曲躍能力是所有方面中最難的，因為曲躍涉及到空間以及暗能量。
所以只有所有方面的能力都到達完美狀態，才能被稱為界士大限。
界士大限也分為完美的界士大限和普通的界士大限。
在普通的界士大限基礎上更進一步，就是完美的界士大限。完美的界士大限，是無限接近於形成自我本源的狀態。
本源極度難以形成。記憶中的歷史里，有很多處於完美界士大限的術士，就一輩子卡死在那無限接近形成自我本源的狀態里，最後因為神魂能量耗盡而徹底隕滅。
黃緋站在金星的熔融地面，想了很多。
之後他起身離開，一路飛出金星大氣層，回到四人身邊。
他看見四位大佬停在原處的真空中等著他，沒有什麼不耐煩或者是無聊之類的情緒。
他看見展塵一直看著他，目光里的情緒很複雜。
即使是能量生命形態，也能從目光中明顯地捕捉到神魂情緒的波動。
有老友久別重逢的喜悅，有對後輩小弟的欣賞喜愛，有對未來未知的擔憂。
黃緋自己的情緒因為展塵的目光也變得有些複雜了。
這個自己從金星飛出，他在真空中等著的場景，一如不知道多少年以前，他們離開金星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