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分啊緣分

緣分啊緣分

傅依依也知道自己這副樣子有礙觀瞻。幾番折騰之下原來的兩條辮子已經鬆散,許多髮絲貼在臉上。衣衫破敗,額上的傷口流出的血和著雨水沖了滿臉。渾身還濕嗒嗒的,活像依依自己心裏YY的索命女鬼形象。

但這也實屬無奈。傅依依以前是很注意形象的,更何況還是在外人面前。

眼前的男人大約二十五六歲的樣子,衣着雖是隨意然而卻考究。容貌俊朗,眉毛濃黑似劍,眸子神精如星。傅依依想這樣的容貌該配一副冷冽的性子,然而似乎眼前這位出生的時候司命星君在開小差,活脫脫一副懶洋洋的花花公子模樣。

縱然如此,傅依依還是覺得與這裏格格不入,頗顯得尷尬。與他點頭算是打了招呼之後就向司機詢問:「先生,請問車裏有干帕子嗎?」

司機無奈搖頭,可一張疊得方方正正的黑色手帕遞到了面前。卻是身旁的陌生男人。

楚彥在傅依依上車的時候的確是被嚇了一跳,也不怪他,換誰見了那副樣子也會有這樣的反應。但見傅依依上車之後尷尬的和他點頭問好,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后看她向司機要干帕子。這才拿出自己隨身的手帕遞了過去,算是彌補剛才的失態之舉,雖也聊勝於無。

傅依依接過帕子,小聲的道了謝才開始收拾自己,擦了一下臉后,又擰乾水搭在額頭的傷處才消停。一番折騰加上一身傷,越加疲憊,眼皮漸重,不覺便靠着車窗睡著了。

楚彥見傅依依雖然狼狽,但是精神還不錯。臉上的血水擦去之後也就是額上有個小傷口,顯然沒什麼大事。後來見她睡下之後喊了幾聲沒見醒,於是便直接讓司機拐回了自己的住處,順便吩咐底下人叫了醫生。

傅依依因為酒精接觸傷口所產生的刺痛而醒的,一睜眼就看見一三十多歲的女人在給自己處理身上的鞭傷。因為基本上渾身都有傷,換過的乾衣服倒是又褪了大半。雖說都是女人,還是不很習慣。

「喲,小姐醒了。很疼是,我輕點。哎,也不知誰這麼毒辣,居然對一個小姑娘下狠手。」雖然嘴裏嘮叨不停,但是手下一點都不含糊,已經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處理了好幾處傷口。傅依依很懷疑她是在故意說話分散注意力。

可說着說着又停了:「哎,小姐,你別往心裏去,我就是替小姐不值,絕對沒有打探什麼的意思。」

傅依依倒是被這樸實的話逗笑了,伸手想去拿棉花:「還是我自己來。」

「這可別,小姐。這可是個細活,弄不好會留疤的。」

傅依依雖是彆扭但也不再堅持:「那就有勞了。」

「哪兒的話?這些可都是我們下人份內的活兒。」

辛亥革命雖是宣揚的民主思想,但是幾千年來的奴化等級觀念早已根深蒂固,想要拔除非一日之功,也不和她糾纏這個問題。於是換了話題:「對了,還不知怎麼稱呼?」

「我夫家姓胡,大家都叫我胡嫂。」

「那胡嫂,這是在哪兒?」

胡嫂站起身,用棉球蘸幹了額上又滲出來少許血,才開始上藥包紮。嘴裏說道:「這兒是楚公館,我們家少爺帶你回來的。」

這下傅依依總算是回過了味兒來,胡嫂口中所說的少爺該就是車上遞給她帕子的那個那個男人。正想着門口傳來一個清冽的男聲:「聽說人醒了?」

胡嫂立馬站了起來:「是的少爺,醒了好一會兒了。」

楚彥此時已經換了一套裝束,頭髮還是濕的。雙手插著褲兜對胡嫂說道:「行了,去下把徐醫生叫上來。」

胡嫂出去之後,他順勢靠在了一把椅子上,眉峰微挑,嘴角上翹:「在下楚彥,不知小姐芳名?」

傅依依本能的報出了名字,而後才想起來現在已經是陸依萍。不過想到也就是面對一個陌生人,應該也不礙什麼事。楚彥還待說些什麼,胡嫂已經領了醫生進來,便讓到了一邊。

那醫生拿着聽診器一陣聽查,傅依依卻是早已看着楚彥神遊天外。楚彥,傅依依仔細品著這個名字。這絕對不是劇情中的人物設定,可卻讓她給遇到了。

所以說緣分啊緣分,就是個奇妙的東西,不得早一秒,不得晚一秒。原劇中陸依萍雨中偶遇何書桓,成了一段糾纏。可傅依依就因為多磨蹭了那麼幾分鐘,恰恰避開了他還糟了車禍。

不過用額頭的一塊傷疤來換避開那個除了只會裝酷就是管閑事的何書桓也還算值得,少了以後許多事情。但是陸依萍的身份擺在那,她可是原劇的第一女主角呀,以後要完全避開一眾腦殘幾乎是不可完成的任務,想到此,少不了一陣頭痛。

這時徐醫生已經檢查完了:「除了外傷外沒什麼大礙,修養幾天就好了。小姐可還有什麼不適的?」

傅依依揉着太陽穴說道:「腦仁疼能治嗎?」

徐醫生的嘴角很明顯的抽了一下,轉頭向楚彥求救:「楚少爺,這……」

楚彥揮揮手:「行了,行了,看來也沒什麼事。胡嫂帶徐醫生下去休息,有事再叫你。」

屋裏的人都退了出去,胡嫂甚至把門帶上了。楚彥立馬變了樣,拉了一把椅子湊到傅依依面前,一臉興緻說道:「誒,傅小姐。」

兩隻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像在說『我很八卦,我很八卦。』看得傅依依不明所以,狐疑道:「說什麼?」

楚彥嘴一撇身體後仰靠在椅背上,一隻手撐在扶手上支著頭,一手搭在交疊的兩腿上:「嘖嘖……別那麼小氣嘛。你這身上的傷可是一條一條的,肯定是鞭子或者是藤條造成的。大半夜的,又在下雨,一個小姑娘還街上晃悠。肯定有故事……」

傅依依仰頭看天花板,好像「當初」何書桓收留依萍之後也問過此類關於「故事」的問題,難道說在腦殘世界裏,就算是非劇情人物也會受到影響?都不會知道尊重別人的**嗎!

楚彥見對方沒反應,但也沒什麼悲傷的表情,只是五官糾結,不只是哭還是想笑。不禁玩心大起,進而分析道:「傅小姐,你可不能這樣。雖說是我的車撞上了你,可也沒什麼大傷,我還給你請醫生,上最好的葯。再怎麼說你也該給我找點樂子不是。」

傅依依忍住翻白眼的衝動給了兩個字做答案:「無聊。」

楚彥很鄭重的點頭,表示對傅依依的話的肯定。傅依依幾近抓狂,咬着牙齒:「有病。」

楚彥綳著臉,忍住笑,很瀟灑的撫了一下頭髮,說了一句很欠揍的話:「傅小姐這句話倒是對了,本少爺最大的心病就是無聊。所以日間閑暇,最喜歡沒事找事。」

傅依依很想暈過去,也顧不得避嫌什麼的,拉過被子捂在頭上無聲的大叫。楚彥看着被子裏的一小團輕輕抖動終於忍不住大笑出來,他想如果他再逗下去的話,那張越來越黑的小臉說不準就去撞牆了。於是搖搖頭,有些意猶未盡的走了出去。心想,還真是意外呢,比想像中的有趣多了。窗外已然停了雨,明天應該是個好天氣。伸伸懶腰,和胡嫂吩咐了幾句之後,轉向自己的卧室,嘴角一直都挑着一抹笑。

傅依依在聽着楚彥大笑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是被耍了,直到楚彥落鎖出去才從被子裏伸出頭呼吸。心想果然在腦殘界生存的都是強人吶。

床很大,被子很軟很暖和。身上的傷也不怎麼疼了,這一夜傅依依睡得很安穩。

再說傅文佩這邊,自從女兒傍晚出去之後,就一直沒回來心下焦急不已。依萍的脾氣自己知道,那邊的情況自己也清楚。每次她過去要錢都少不得看王雪琴的臉色,受不少委屈,可從來沒有到了半夜還不回來的狀況。

想出去找可電閃雷鳴雨勢又大,再加上怕依萍隨時回來見自己沒在又去找自己母女倆錯過。只好一直坐在門口枯等,連水都記不得喝上一口。腦海中不斷的閃過依萍出事遭難的情景,可現下只能在心裏不停的祈禱是陸振華見雨大所以留依萍在那邊過夜。雖然自己也知道這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好歹也算是個安慰。

就這樣枯坐一夜,形容憔悴,好似老了好幾歲。眼看都八點了依萍還沒回來,再也坐不住了。也顧不得收拾一下自己,直接尋着陸家去了。嘴裏不停的念著各種自己知道的大神的名號,希望能夠保佑依萍在陸家,希望這個僅有的女兒還是活蹦亂跳的,希望死神不要像奪走心萍一樣奪走她……

焦急之下,她忘了不少事情。她忘了時過境遷,自己今非昔比人老珠黃;她忘了陸家是王雪琴的地盤;她忘了她鬥不過那個比她小的九姨太;她忘了自從被趕出陸家之後就再也沒有踏進過陸家的門;她忘了自己除了是依萍的母親外什麼都不是……牛bb小說閱讀網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情深之依戀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軍事歷史 情深之依戀
上一章下一章

緣分啊緣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