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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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鏡思和薛清晚回到街道上時,街道上的商販和行人依舊是熱鬧無比,顯然是沒有人注意到方才在巷口發生的那一切。

風鏡思和薛清晚走到街上,看到薛清晚,在路旁擺了攤子的商販紛紛沖薛清晚打着招呼:「薛公子來啦?」

薛清晚神色清冷地回應過去,風鏡思老老實實跟在他身後,百無聊賴地看着商販和薛清晚交談。

不得不說,薛清晚這人雖然冷漠,但是為人看起來很受永寧州人的歡迎——想想也是,平日裏若是出了什麼事,位於高層的人一般會派遣下屬去解決這件事,很少會有薛清晚這種天天親自往這邊跑的,所以能得到這麼多人的擁護,風鏡思倒是覺得也很正常。

有薛清晚在旁邊,風鏡思也是樂的清閑,只要他在,街上的人便紛紛去打擾薛清晚了,她雖然是走在薛清晚身邊,但是沒人關注她,她實在是清閑的很。

這會風瀲衣還沒有回來,風鏡思和薛清晚站在街道上等了一會,風鏡思之前本就經歷的危險有點多,這會雖然是放鬆下來,卻仍舊是有些腿軟。她等了一會,對薛清晚道:「我們找個地方坐一會吧。」

薛清晚很尊重風鏡思的意見,風鏡思身為女子,薛清晚當然會去聽從風鏡思的意見,因此風鏡思一這麼說,薛清晚便表示同意:「好。」

風鏡思指了指前面的小麵館,她努了努嘴,又道:「我們如果不吃面的話,應當會同意我們坐下休息一會吧?」

薛清晚看了一眼那麵館,淡淡道:「永寧州的人一向心善,自然會同意。更何況有我在,這點面子還是會給的。」

風鏡思恍然。

她錘了錘掌心,道:「那就去吧。」

兩人決定好了,風鏡思正想轉頭就走,她也不過是剛轉過身,薛清晚便微微蹙了蹙眉,猛然叫住了她:「殿下。」

風鏡思有些摸不著頭腦地回頭道:「怎麼?」

「風公子來了。」薛清晚微微抬頭示意,風鏡思順着他的眸光向不遠處看去,果然見了風瀲衣手裏拿着一把染了血的匕首,他那張清美絕倫的臉龐上帶着微微的冷意,哪怕是看到風鏡思回頭朝自己看過來,他也仍舊是極為冷冽的。

風鏡思緊緊抿起唇,她看到風瀲衣那把匕首上沾染著殷紅的血跡,那血跡正滴滴答答往下緩緩滴落着,在地面上漸開一朵朵血花。

看到這一副場景,風鏡思突然有種不適感油然而生,她唇邊的笑意漸漸收斂起來,她淡淡看着風瀲衣,腦海中便浮現出了那一日在碧禧城遇到風瀲衣時,他也是這樣,一身白衣染血,長劍上沾染著別人的血跡,殷紅的血珠落在地上便綻開了一朵朵妖冶的花。

果然,看到風瀲衣這樣在街道上行走,永安鎮的民眾已經是有些微微躁動起來,風鏡思顧不上太多,她匆匆迎到風瀲衣面前,正想開口說些什麼,風瀲衣卻已經低聲打斷了她:「阿鏡。」

風鏡思心下微微一松,風瀲衣還認得她,看向她時眼神也沒有變,這說明風瀲衣應當是沒有出什麼事的。風鏡思嘆了口氣,眼神盯着那把染血的匕首:「你這是……怎麼了?」

風瀲衣將匕首舉到風鏡思面前,提到這件事,他顯然是有些不高興,甚至臉上還帶着幾分厭惡之色:「遇到了一個很討厭的人。」

風鏡思挑了挑眉,倒是對風瀲衣遇到的那人好奇起來了。

她略略沉吟了一會,猜測道:「你不會遇到譚知荷了吧?」

風鏡思語氣倒是猜測,但是問出這個名字的時候風鏡思心下便已經有了定論,果然,聽到這麼名字,風瀲衣臉上明顯露出不悅的表情,再開口時語氣都帶上了一絲嫌棄:「不要提她了,阿鏡。」

「而且,阿鏡怎麼會知道是她?」風瀲衣有些疑惑,他上上下下打量了風鏡思許久,沒看出風鏡思和他離開時有什麼分別,「阿鏡一直在這裏嗎?」

「我猜的啊,」風鏡思道,「我方才遇到了一點事,這事應該是和譚知荷有關係,所以才會猜到你遇到了她。」

聽到風鏡思遇到了什麼事,風瀲衣臉上的神色瞬間便緊張起來,他抿了抿唇,很認真地盯着風鏡思道:「阿鏡怎麼了?我不是告訴你要在街上等我回來嗎?」

他這麼說,就是怕風鏡思去別的地方遭人算計。在街道上的話人多,一般是不會出現什麼事,但是如今風鏡思說自己遇到了一點事,風瀲衣合理懷疑風鏡思沒有聽從他的勸告跑到了別的地方去。

風鏡思嘿嘿笑了幾聲,她面上有些尷尬,眼神也四處亂瞟,就是不去看風瀲衣。風瀲衣這會心下正煩,風鏡思一直逃避不肯說話,他當即有些惱怒,但惱怒歸惱怒,風瀲衣永遠都不可能對風鏡思伐發怒,他嘆了口氣,擔心道:「阿鏡,到底出了什麼事?」

風鏡思嘴角抽了抽。

她低下頭,像是做錯了什麼事一般。

她沒敢去看風瀲衣的表情,猶猶豫豫半晌,總算是狠狠心把自己遭遇到的事情說了出來:「就是……也不是什麼大事,碰到了那個吸人血的東西,差點被他給咬了。」

風鏡思說到這裏,風瀲衣的臉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周身有冷冽的寒意瀰漫,她抖了抖身子,嗓音很微弱的,斷斷續續將另一件倒霉事說了出來:「還有就是……那個,我好想是、中了蠱。」

風鏡思話音落下,頓時周身的氣氛一片死寂。

風鏡思低着頭,還在等風瀲衣的回應,但是等了半晌,風瀲衣也沒有開口說話。

薛清晚便站在兩人身後淡淡看着,完全沒有要插手兩人之間的意思。

風鏡思等了半天等不到回應,便忍不住抬頭去看。

她微微抬起頭,看到風瀲衣神色極為平靜的,唇邊挑開一抹絕美的笑:「阿鏡,你說,你中了蠱?」

風鏡思弱弱點頭,應道:「是、是啊。」

風瀲衣冷漠地看了風鏡思一眼,而後他抓住風鏡思的手,嗓音冷清:「回去。」

風鏡思微微瞪大了眼:「幹嘛這麼突然地就要回去啊?你還沒有到那些姑娘家看一看呢。」

風瀲衣有些煩躁,他眉心微微蹙起,已經是在強忍住心下那股子煩躁了。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風鏡思出事,如今非但她差一點就要被那吸人血的東西咬了,竟然身上還被下了蠱,風瀲衣雖然面上沒有表現出什麼,但是他心下是很自責的。

他本不應該離開風鏡思一步的,明明知道她很脆弱,知道她遇到危險時沒有任何能力去逃開,可是他還是離開了她。

就是他這樣莽撞的離開,最終讓風鏡思付出了代價。

「回去。」風瀲衣固執地重負了一遍,風鏡思是如此了解風瀲衣,如今風瀲衣雖然在強行壓制着自己心下的情緒,但是風鏡思能感受到他內心的不平靜。

風瀲衣從來沒有對她生過氣,但是這不代表風鏡思便會無視風瀲衣的情緒無理取鬧。相反,風鏡思是看重風瀲衣的情緒的,因此風瀲衣固執的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風鏡思輕輕嘆了口氣,很是無奈道:「好,回去。」

風鏡思當然知道風瀲衣讓她回去究竟是想要做什麼,無非是擔心她的身體,想要儘快看一看她進入她身體的那隻蠱蟲會是什麼。

風瀲衣拉着風鏡思往前走了幾步,路過薛清晚的時候,風鏡思臉上有些尷尬,她輕輕咳了一聲,轉頭對薛清晚道:「我先走了。」

薛清晚點了點頭,淡淡道:「殿下和風公子便先回去吧,身體要緊。」

風瀲衣頓了頓腳步,他沒有去看薛清晚,臉上的表情有些彆扭,他猶豫了一會,還是面無表情地道:「今天……阿鏡多虧了薛公子。」

薛清晚沒有料到風瀲衣居然會對自己說這種話,畢竟在他看來,風瀲衣這人除了風鏡思之外不會關心任何事,如今一句近乎於感謝的話,薛清晚不知怎的便有種受寵若驚的感受。

他搖了搖頭,嗓音冷清漠然:「也是趕巧而已。」

風瀲衣轉頭看向他,難得對薛清晚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意:「作為感謝,薛姑娘的身體我會更叫盡心儘力。」

這話,已經是有些貴為千金了。

風瀲衣來永寧州的目的,也只是因為風鏡思答應了薛清晚要給薛翎雪看病,因此風瀲衣雖然對薛翎雪的病情找到了解決方法,但是也就僅僅局限於此了。如今他能對薛清晚說出這樣的話,不單代表薛翎雪的病會沒有任何懸念的解決,而且作為感謝,他會悉心幫薛翎雪調養一番身體。

而且,如果後面薛翎雪的身體再出現任何狀況的話,風瀲衣會無條件地幫她看病。

這種承諾,已經是分量極重了。

風瀲衣醫術高超,但是自從離開了風鏡思之後鮮少有人能夠真正請到他看病,風瀲衣的名聲在外,但這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這是一個基本沒有辦法請到的人。

薛清晚自然知道風瀲衣這話的重量,他微微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也認真起來:「那便多謝風公子了。」

「不必。」風瀲衣輕哼一聲,他頓了頓,又道,「還有永安鎮的這件事,我已經有些頭緒了,應該可以想辦法解決掉。」

風鏡思插嘴道:「你有什麼頭緒?」

這話帶着點賭氣的意味,因為風鏡思前一次過來查看的時候,是沒有在她們身上察覺出任何不對的,如今風瀲衣這麼一說,風鏡思頓時有種自己已經完全抓不住風瀲衣衣角的感覺。

曾經在她身後學習醫術的人,已經到了連她都沒有辦法企及的高度。

「沒什麼。」風瀲衣現下對風鏡思可謂是沒有半點好臉色,他面上還是帶着一抹淺笑,可是說出來的話卻是冷颼颼地句句帶着刺,「阿鏡,這件事與你可沒有什麼關係。」

風鏡思:「……」

啊,她的瀲衣,難得生氣一次,也不會對她說太重的話啊。

風鏡思如此想着,便被風瀲衣硬生生拉着走了。

因為他們兩個人是走路過來的,風鏡思一直跟在風瀲衣身後,風瀲衣不說話,風鏡思也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說話。看樣子風瀲衣心情很不好,但是風鏡思又忍受不了這種莫名其妙冷淡的氣氛。

於是風鏡思撓了撓頭,找了話題開口:「所以瀲衣是怎麼知道薛清晚救了我的?」

「因為阿鏡沒有能力自己逃開,」風瀲衣很平靜地說着扎心的話,「而且阿鏡既然是在薛清晚身邊,那麼能逃開一定是與他有什麼關係吧。只是他應當是來的晚了一些,所以阿鏡還是不行被下了蠱——話又說回來,阿鏡為何會被襲擊?在街道上的話,阿鏡應當不會遇到什麼事情吧。」

提到這一點,風鏡思便有些心虛,不過風鏡思心虛歸心虛,她是不可能把這種心虛露在臉上的,而且,風鏡思也不敢說是她親自帶薛清晚跑到那巷子裏的,於是她笑了兩聲,道:「也是我大意了……我本來想去那邊看看你回來了沒有的。」

風瀲衣抿了抿唇瓣,半晌無言以對。

風鏡思強行轉移話題:「對了,你和譚知荷究竟怎麼了?」

風瀲衣那沾了血的匕首已經用帕子擦過以後收了起來,提到譚知荷,風瀲衣臉上顯然是沒有什麼好看的情緒,不過風鏡思既然問,他自然是要回答一番的:「沒什麼,只是她有點煩人,所以我才忍不住對她動了手。」

「她怎麼突然追到永寧州了?」風鏡思摸了摸下巴,有點無言以對,「我身上到底有什麼值得他們關心的,居然跑過來特意針對我。」

「沒關係,」風瀲衣淡淡道,「顧流端應當不出兩日便要到了,阿鏡身邊若是有了他,這種問題便不會出現了。」

顧流端只要到了永寧州,風鏡思的安危便完全有了保障,像今日這種情況,定然是不會再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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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天定帝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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