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攪聯盟,酒席擠位

第5章 攪聯盟,酒席擠位

怡花閣是京城最大的秦樓楚館,樓上雅緻、樓下媚俗,兩邊生意都不耽擱。當然,醉酒後,本性最明顯。談生意喜歡選在這裡,不但是為了享受,也是為了在對手放鬆的時候,得到更多的利益。

只有穿過樓下人海,才能走到樓梯處。

葉良茉一進門,看得見的只有花紅柳綠,聽得見的只是討好嬌笑,合著酒水、眼淚和妝粉,歪七扭八,熱鬧得很。

一身青衫的葉良茉走在其中,數次被那耍酒令的男子、嬌羞躲避的女子撞到,她連看都沒有看他們,徑直走過去。

樓上人在看她,見她猶如木頭獃子一樣,直愣愣的走過去,大呼她無趣至極,手指捏著花生豆,扔進嘴裡,嘎巴嘎巴嚼得脆響,「當初在晉寧都白待了吧?」

說話間,細腰的美人遞來了酒水,他低笑一聲,不去喝酒,反而吻上她的翹起的蘭花指尖兒。

那女子早就習慣,只嬌笑一聲,做成嬌羞狀:「葉公子……」

此人正是葉良最,坐在他對面的有些腦滿腸肥的公子,是兵部尚書的嫡三子,他們雖然師出同門,可是他一向自居是嫡系,壓他一頭,所以葉良最當了半個家,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找回自己的面子。

「你這小子春風得意啊。」盧世科半是戲謔半是眼紅,抄起手邊的打拍子的玉簪,丟了過去。

他微微後仰,手接住玉簪,俏皮十足地笑了。也是心情好,當下還學著歌姬,捏著嗓子,拖長了音調,喊了聲:「謝盧公子賞賜。」

頓時,屋子裡嘻嘻哈哈笑作一團,滿是輕鬆和愉悅。

葉良茉推開門,屋子裡都是京城裡數一數二的富商,其中還坐著幾位當官的,見她進來,都吃了一驚,酒酣耳熱之際,不速之客來訪,不啻於半夜被鬼敲門。

只見門口站著一個中等身量的姑娘,一身淺綠近白的衣裙,不施粉黛,不著釵環,素白簪花別在髮髻上,清麗至極。

這是何人?還守著孝的姑娘來這種地方做什麼?

余潛最先反應過來,因為他看見了她身後的秦正。

「原來是世侄女啊,這……怎麼來了這裡?」余潛喝得搖搖晃晃,站起身朝她走過來,端著酒杯,走到她面前,酒已經灑落大半。他忽而轉身,半是戲謔道,「這丫頭就是葉良茉啊,小小年紀已經是葉家的家主了。」

幾個人早就喝得半醉,聞言都呵呵笑起來,有一個粗莽的胖子,直接拍著桌子,哈哈大笑:「哈哈,不錯啊,後生可畏啊……」詞兒是好詞,只是這語氣,沒幾分真意。

這人名叫張勇,是余家的掌柜。

若是不醉,他們或許會顧忌著葉老,不敢隨意調笑,只是此時喝得半醉了,說起話來散漫許多。

「這葉家肯定得更上一層樓呢。」

其他人也應和著,舉杯敬酒,嘴裡不住稱讚她:「後生可畏啊……」「英雄出少年啊……」云云。

無味之極。

葉良茉想要找一個空杯,倒茶,發現杯盤狼藉,裝滿的都是酒。秦正轉身倒了茶,遞給她,她端起道:「各位叔伯謬讚,今日良茉不請自來,先以茶代酒敬一各位一杯。以後大家還要共事,若良茉有得罪之處,還望各位叔伯多擔待。」

「哪裡的話,哪裡的話……」張勇站起來,似乎喝蒙了,硬要塞給她酒杯,粗大的手指拉著她胳膊,湊近道:「世侄女有什麼問題,儘管說……包」他打了個酒嗝,酒氣噴洒在她臉上,身體隨之一動,酒水也灑在她袖子上,「包在我們身上……」說著又朝著他們說道,「你們說是不是,嗯?」

眾人敷衍應著。

葉良茉無視,推開他的手,「既然世伯抬愛,良茉今天便有一事,求世伯賜教。」

本是客套話,她順著應下。

張勇覺得手燙了下,收回手,踉踉蹌蹌地坐回去,將酒杯放下,說話還是大舌頭:「什麼……什麼事兒?」

「要擬定官府買糧的定價,為何我葉家卻不知情?」

「世侄女,原來是問這個?」余潛心中暗罵張勇多事,臉上還是笑得溫和,「定價一向是我們幾家商量著來,因為要趕在官府收糧之前確定下來,你父親生病,我們不好去打擾,並不是越過你們葉家。」

「對對,之後我們也送去了報價書。」一個山羊鬍子的男人說道。

這是胡仁平,其他人也應和著。

說著她走到圓桌前,她看了看,商人、歌女圍成一圈,根本沒有她立足之地。

她走到圓桌前,身後秦正立馬遞給她一把椅子。她坐下來,身旁的兩個人不得不挪出空隙。

葉良茉有了自己的位置,彬彬有禮地朝兩人笑了下,然後恍然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為叔伯們忘了還有個葉家呢。」

「世侄女這話怎麼說的,哪能少得了你葉家。」張勇接話接的飛快,臉蛋紅彤彤的,枕著手肘,笑起來頗有彌勒佛的溫和。

「這就好,良茉初出茅廬,不懂其中規矩,以後還要仰仗諸位提攜呢。既然叔伯們都醉了,我們不妨再抽時間重新商議吧,你們看好不好?」

還能如何?

「好說,好說……」余潛笑著打官腔,溫和的面具有一絲裂痕。

胡大人胡獻朝胡仁平遞眼色,胡仁平輕微地搖頭,示意他不要聲張,稍後再議。心中卻暗自尷尬,話說都要成了,若是被葉涼茉這麼一攪和,胡獻撂挑子怎麼辦?

胡獻是胡仁平的妹夫,之前在外省當個芝麻官,一干就是十年。上任京城糧官被免職,胡仁平靠夫人的手帕交——葉老的兒媳王姝,才令葉老想起還有他這麼個門生,見他老實本分,口一松,便推薦了他。

京城內花銷巨大,京官年俸再多,也不夠花。糧官若是無糧無餉,徒惹人笑話,再加上妻子胡嬌說得緊,他才稍微動了心思。但他生怕重蹈前人覆轍,這次酒席還是胡仁平連哄帶騙才拉過來的。

若是瞧見葉良茉這陣仗,覺得不是這麼回事兒,縮回去可怎麼辦?

想到這兒,胡仁平不由得皺了眉。

聽到余潛的話,葉良茉終於鬆了口氣,起身,朝諸位同仁拱手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諸位雅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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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為誰春之千金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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