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我真想掐死你

第23章、我真想掐死你

「孔承奕……孔承奕……」

忽地孔承奕用力捏住她的下顎,冷冷地「嗤」了聲,醇厚的嗓音嘶啞道:「你的眼裡只有錢?錢?」

明明他灌下了將近三瓶的烈酒,明明他思緒渾濁,明明已經腳步凌亂,卻仍然一丁肌膚也不觸碰酒吧的女人,卻仍然跌跌撞撞地堅持回曉悅居,卻仍然期待自己的房間有她的身影和芳香,仍然對她著了魔地沉溺,混沌地只想將她狠狠地揉進身體里,懲罰她的不知所謂,她的貪婪無際。

突然的疼痛讓花憐惜「嘶」地倒抽了口氣,迷濛的腦海殘存一絲的理智,冷冽的聲音傳出,黑暗中顯得愈加清晰和冷冽,花憐惜驀地四肢冰冷,上一秒還讓她倍感熟悉的溫柔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鼻端呼出的氣息充斥著濃郁的煙酒氣息,孔承奕猙獰著臉,大掌用力地攫住她的下顎,「花憐惜……你……我真想掐死你!」

昏黃床頭燈映照下的交纏身影突然靜止不動,花憐惜睜大渾圓的雙眼瞪直地迎視孔承奕陰沉的眸光,「殺我?為什麼?」

上一秒還熱烈地親吻,下一秒卻被無比厭惡,花憐惜一顆激蕩的心瞬間冰冷,鼻腔發酸,強忍著幾乎奪眶而出的淚水。

他竟然厭惡她到想掐死她?她就是如此十惡不赦地被討厭?生兒子還是生女兒?所有的偷偷愉悅也不過是場虛偽的笑話,而她明明知道這不過是陽光下的泡沫,不過是虛幻的景象,心裡竟開始偷偷地有所期待,竟絲絲地期待著什麼。

嘲諷地「呵呵」笑了兩聲,孔承奕鬆開手,一手撐著門板離開緊壓著她的位置,「為什麼?你足夠讓我掐死你一百遍!」

明明她就是只要錢,是只認得錢的訂製女郎,他卻開始對她期待,對她寵溺。

所謂的真相和結果,其實也不過是她的真實面目罷了,他有什麼需要稀奇和憤怒?

他為什麼要憤怒,甚至一醉方休?

沒等她的辯駁,孔承奕一把用力將她推開一邊,拉開門徑直離開。

重重地被推開,花憐惜失去重心地跌落在地上,額頭「咚」地一聲撞在地上,疼痛和暈眩讓她失去力氣地趴在地上,久久不能動彈。

瑩白的淚沿著臉頰滴落,花憐惜緊咬著唇,倔強地不允許自己哭出聲,絕對不能讓孔承奕聽見自己絲毫的抽泣。

猛烈的陽光直射進房間,孔承奕捧著脹痛的頭從床上坐了起來,眯著眼抬頭望去,只見窗戶開著,而沉重的窗帘並沒有拉上,太陽直射進來,整個房間陷入了燥熱。

按壓著額頭,孔承奕發現自己依然一身的西褲和襯衫,渾身的煙酒味,腦海快速地浮現昨晚的親吻和質問,剛蘇醒過來的臉瞬間陰沉了下去。

隨手抽掉皮帶,然後一邊往浴室一邊脫掉襯衫和西褲,孔承奕裸著精壯的身體步入浴室,任由熱水從頭頂淋下,刻意洗去昨天殘留的氣息。

換上一身乾爽的手工西裝,孔承奕如往日般一絲不苟地出現在客廳。

餐桌上已經擺著白粥和牛奶,而廚房正發出「茲茲」的煎煮聲音,一股香味鑽進鼻端。

端著剛煎好的八成熟的雞蛋從廚房出來,花憐惜抬眸卻見孔承奕面無表情地看著桌上的早餐。

視線冷冷地一掃而過,孔承奕轉身直接往門口而去,「以後都不用煮!」

「好的,孔少!」刻意揚起清脆的嗓音,花憐惜露出抹甜美的笑容。

直至門重重地被甩上,「砰」地一聲巨響讓花憐惜極力佯裝的淡定瓦解,渾身不可控制地顫抖了一下,臉上卻機械地維持著甜美的笑容,緩緩地安靜坐到餐桌上享用自己的早餐。

自那天早上后,孔承奕接連一個星期都沒再出現在曉悅居,宛如虛無縹緲的空氣悄無聲息地消失在花憐惜的世界,將絕對的安靜留給了她。

所有曾經對他熱捧以及爭相跟蹤的媒體也突然沉靜了下來,全然沒有他的任何報道,花憐惜獨自困在曉悅居,淡淡地堅持著描畫設計圖,卻不斷地發現僅僅是呆坐,思緒總是不聽話地逃跑,腦海反覆地循環播放那晚的火辣和失控,最終再次定格在他甩門離開的憤怒和鄙視上,懸著的一顆心似乎更加無處安放。

終於第八天,她不願再將自己囚禁,終於無法忍受這種無邊無際六神無主的情緒,最終拿起電話約了一直抗議被冷落已久的程藝。

行走在熙熙攘攘的繁華街道上,兩人爽朗大笑,一切彷如時光倒流到曾經的美好歲月,只是花憐惜心底清楚,程藝依舊是率直的程藝,而她味覺飽含苦澀,心中那朵似是要開卻被扼殺的玫瑰無處傾訴,就算笑得爽朗,她也覺得自己只是在空洞地大笑。

逛過繁華的街道,兩人甚至還不知疲憊地漫步在深受遊客歡迎的古建築勝地,謂之感受偉大建造師的智慧,也可以給自己的設計尋找靈感。

結束一整天的暴走和機關槍式地毫不停歇的聊天,花憐惜終於筋疲力盡,終於漸漸地將心裡的苦澀抹去些許,全然地投入和程藝的嬉笑怒罵里,等待著豐盛的晚餐。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爽朗的嗓音忽地在頭頂降落,花憐惜抬頭卻見程少白拉開椅子坐了下來,眼眸里滿是驚訝。

「我哥剛好在這附近,我就約他一起晚餐了!」吐了吐舌頭,程藝趕緊向花憐惜解釋,裝著只是不經意的邀約,並不敢明確地表露某種意向。

「介意我一起?我打擾你們了?」挑挑眉,程少白也一臉認真地詢問花憐惜,似乎只要她說一個「是」字,他就馬上離開。

「怎麼會呢,我原本還想找你呢,房子我有了初步的構想,想和你討論下,看你什麼意見。」正好對設計也有了初略的構想,正想找機會徵詢他的意見,現在見到了,倒也是個很好的機會。

隨意地脫下外套搭在椅背上,程少白連束縛著的領帶也扯了下來,並將雙手的袖子卷了起來,「我忙了一整天,現在只想輕輕鬆鬆吃頓晚餐,房子的事待會送你回去時我們再聊!」

「惜惜,你接了設計方案?實在是太好了!趕快回來『程家公館』,我們一起上下班,一起設計最舒適最受客戶喜歡的房子!」沒有料到花憐惜竟然接下了設計稿,程藝開心得幾乎尖叫了起來,傾過身直接就抱住了她,「你設計天賦比我好,一定會成為出色的設計師!」

突然被激動的程藝抱住,花憐惜手裡還握著水杯,嘴巴里的水還沒來得及吞下直接嗆上了鼻子,立刻激烈地咳嗽起來。

「你怎麼就總是這麼莽撞呢,沒看到她正喝水嗎?」快速地將程藝拉開,程少白抽了好幾張紙巾遞給花憐惜,一邊寬大的手掌輕柔地拍著她的背,幫助她順氣。

「咳咳咳……」鼻腔難受得溢出鼻涕,眼眶也被嗆得淚水直流,花憐惜一手捂著胸口咳嗽,一邊抓著紙巾捂住鼻子,嬌小的身體隨著咳嗽劇烈地顫抖著。

孔承奕頎長的身影一踏入餐廳馬上就引來無數注目,一襲深藍色的高級定製西裝服帖地展現他傲人的身材,雙手隨意地插在褲袋,義大利黑色皮鞋在毛毯上顯得更加油亮精緻,鷹隼的眸光凝著前方。

闊步驀地頓住,意外地攫取那抹嬌小的身影,孔承奕原本清冷的五官瞬間陰沉了下去,隨即漆黑的雙眸盯著放在她背上的那寬大手掌。

「孔少,這邊請!」餐廳經理恭敬地微微彎著腰為孔承奕引路,一邊討好地介紹道:「我們餐廳剛推出新的季節菜色,待會請孔少品細細嘗!」

好不容易呼吸平順,擦乾了鼻涕和淚花,花憐惜抬頭忽地對視上雙陰沉的雙眸,仰著頭呆愣不知所措。

「怎麼了?還喘不過氣?」大掌溫柔地上下輕掃,程少白一臉的焦急,生怕她是窒息了。

冷冷地點點頭,示意經理帶路,孔承奕重新抬步直走。

直著眼看他漸漸地走過來,逆光的臉隱隱若現,花憐惜一顆心忽地「砰砰」直跳,瞬間像是意識到什麼般,慌忙挪動著身體,同時伸手將程少白還在輕拍的手甩了下來。

「你?」大手莫名其妙地被甩下,程少白剛想詢問,抬頭卻見花憐惜愣著臉看向前面,扭頭看去只見孔承奕冰著臉筆直而來。

看了看被甩下的手,程少白淡然地朝孔承奕點點頭,並不覺得自己的舉止有何不妥。

宛如並沒有看見她般,孔承奕徑直地越過花憐惜,目不斜視。

挺拔的身體經過,隱隱地空氣里刮來一陣熟悉的香味,漸漸地走遠,直至空氣里再也嗅不到任何的味道,花憐惜才低下頭,掩飾地喝了口水,嘴角微微上揚露出自嘲的笑容。

「哼!拽什麼!惜惜,你必須離開她!」明明是看見了,卻把人當空氣,程藝不滿地嚷了起來,對孤傲的孔承奕完全沒有好感。

微微笑了笑,花憐惜沒有開口說話,而一旁的程少白同樣沒有開口,只是雙眼滿含溫柔地凝視著她。

汽車平穩而緩慢地行走在川流不息的公路上,車廂里流轉著低低的悅耳英文歌曲,程少白雙手握著方向盤,雙眼時不時望向一旁的花憐惜,只見她正襟危坐木然地盯著前方,雙手十指交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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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的隱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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