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蓉北蕭家，還不算籍籍無名，以靈劍術法為獨門秘技，自成一派，與術士界大多數的外法靈術大有不同。

而且蕭家還和近年來崛起的靈術奚家、符法杜家關係匪淺，是以，「蕭寂」之名，各方術士或多或少有所耳聞。

在如今這個妖物淡出人類社會的世界上，術士群體也大都自覺的隱藏身份，表面上過著與常人無異的生活。

社會在進步，五大陸各有不同的術士存在，對於監管術士群體也各有策略。

在東古大陸，對於術士們的「獵妖」行動，「不干涉、低限制」就是一直以來的應對之法，只不過在現今，術士和妖物的事也只有大陸的最高層才略知一二。

蕭家只是一個小家庭，不似東北章百山不仙一脈的血脈大家族，也不如蓉西偏北百里的天倉一脈這樣的「門派」，蕭寂雖然整天罵著蕭墨竹「臭小子」、「混小子」之類的話，但卻很為自己的兩個兒子著想。

「一直以來，你只以為蕭家劍術就是一套無名術法，甚至連招式的名字也沒有，那麼現在我要告訴你，對於蕭家劍術的了解，你連一半都不知道。」

背著雙手，蕭寂悵然的說道:「蕭家劍術也是有名字的，好比奚家靈術百字言印一樣，咱家的世傳術法名為『五帝劍』，大繁化簡，術無定數，『五帝劍』總共也就幾招。」

回過身來，蕭寂看著蕭墨竹，搖頭說道:「『帝鴻式』，即是五帝劍的基礎修鍊功法，而『高陽劍訣』，則是你堪堪掌握的以靈力化形的劍招，這就是你對五帝劍的認知極限了。」

「五帝劍本身是單純修鍊自身靈力的術法，招式變化皆看自己的靈活運用，『玄囂劍氣』，『朱襄劍術』，『大羲劍陣』，是五帝劍的另三訣，不過以你現在的水平，知道也沒用。」蕭寂說道。

愣了有好一會兒的時間，蕭墨竹有些恍惚，低語道:「從來沒有，從來都沒有聽過關於蕭家劍術的事。」

蕭寂很滿意兒子震驚於自己的述說，自顧自的握緊拳頭，將指節捏得「咔咔」作響，不懷好意的笑了，說道:「臭小子，無論你是否自願，這趟修鍊你都沒得選擇，不過呢，我覺得還是有必要教育一下你。」

廚房裡傳過來水流和碗碟碰擊的聲音，蕭墨辰正在熟練的洗著餐具。

抬起了手臂，蕭寂指了指廚房的方向，「和善」的說道:「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和你哥戰鬥撐十秒不敗，要麼在我面前撐三秒，如果撐過了都算你贏，修鍊的事也當我沒說過，隨你高興。」

蕭墨竹的臉上掛著懷疑，問道:「剛剛你才說了去不去都由不得我，怎麼這麼快就變了？」

「哈哈哈哈！」

開懷大笑了一番，蕭寂說:「我看你是想多了，雖然給出的選擇里有贏的可能性，但是你還真想過能贏？所以我說你無知，正統的五帝劍術士，對付你這樣的三腳貓，讓一隻手也能吊打你！」

蕭墨竹很憤怒，對於自己的力量被這樣看貶，怒火幾乎從他眼睛里冒出來，就算站在面前的是他父親。

「哥哥，你冷靜點。」蒲雪鶯見到蕭墨竹咬牙切齒的模樣，在旁邊拉了拉他的袖子，擔心的說道。

鎮定了心神，蕭墨竹拍了拍蒲雪鶯的手，表示自己頭腦很清醒。

沒過多久，廚房裡的一切都打理結束，在晾起了抹布之後，蕭墨辰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剛剛蕭寂說話的聲音並不小，蕭墨辰在廚房裡已經聽了大概，雖然他不願意打擊自己親兄弟的信心，但蕭墨竹的修為如老頭子所說，確實太低。

蕭寂說話的樣子信誓旦旦，此時蕭墨辰也來到前廳一言不發。

見這兩人像是串通一氣，有預謀的演這出「戲」，蕭墨竹感到形勢不太樂觀。

三秒？不過是兩次呼吸的工夫，假如自己拉開距離，老頭子說不定都來不及接近就沒有了時間，還說自己沒有贏的可能？而且既然老頭子把老哥用來作比較，相信他也應該很厲害！十秒和三秒之間該選哪個？蕭墨竹猶豫了片刻，分析著蕭寂提出的選擇題。

雖然不認為自己有老頭子口中說得那麼「弱小」，但蕭墨竹並沒有把蕭寂當作一座望不見頂的山峰，乾脆就將這次蕭寂提出的戰鬥，當作一次挑戰。

蕭墨竹緩緩的抬起了手，指向了前方。

不僅是蒲雪鶯，就連蕭墨辰也驚訝於蕭墨竹的選擇。

深深的呼吸了一次，蕭墨竹眼神堅定不移的看著蕭寂，說道：「三秒！」

蒲雪鶯對蕭寂一無所知，蕭墨竹也極少見到蕭寂出手，因此也對蕭寂的實力不了解。

站在一旁，蕭墨辰為自己親兄弟感到悲哀，嘆息著搖了搖頭。

蕭家小樓位置偏僻，除了缺乏鄰居外，也有個別的好處。

午後時分，風雨漸小，農田和泥路上不同程度的積起了水。

在這條筆直的泥濘路上，蕭墨竹和蕭寂相互面對，相隔十米左右的距離對峙著。

「老頭子，你說過了吧，只要我能撐住你三秒的攻擊，就算做我贏，那麼我事先問一句，對我沒有任何的限制嗎？」蕭墨竹的目光穿過飄舞的雨絲，向對面的蕭寂問道。

毫不在乎的笑了笑，蕭寂回答道：「沒錯，你只要在三秒之內，面對我的攻擊還能站得起來，就算是你贏了，無論是你防禦、以攻代守，還是閃避，都一樣算數，而且我說過的你贏了之後就隨你意的承諾依舊不變，他們兩人都是見證人。」

年齡大了顧及面子嗎？蕭墨竹見這個時候仍在「裝腔作勢」的老頭子，沉住氣說道：「那什麼時候開始計時？」

蕭寂把頭一仰，看著蕭墨竹，撇嘴說道：「隨你的便，你說什麼時候開始，那就什麼時候開始。」

父子二人的戰鬥，蕭寂可以說已經把氣焰吹到了天上，絲毫沒有給他的兒子留一絲餘地。

「蕭大哥，這樣好嗎？會不會受傷啊？」蒲雪鶯憂心忡忡的向旁邊一同觀戰的蕭墨辰問道。

「沒事沒事，老頭子他有分寸的。」蕭墨辰揮手說道，他只是擔心弟弟會難以承受而已。

蒲雪鶯很疑惑，一時沒聽懂蕭墨辰的意思，不知道他是在說「哥哥」會不會被誤傷，還是蕭叔叔會不會輸的問題。

「呵，真是優勢都讓我佔盡了！」

蕭墨竹左腳后移半步，並同時一高一低的抬起了雙手。

策略已經想好了，雖說閃躲攻勢來達到撐住三秒也是一個方法，但在這天時地利都靠向自己這邊的情況下，蕭墨竹認為如果自己還要閃避的話，豈不是和「懦夫」沒有區別？所以說，蕭墨竹的打算是，展開防禦，硬抗即將會遇到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