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從輩分上來說，蕭寂也應該是蒲雪鶯的長輩。

座位對面即是坐里座的蕭寂，一邊是老大哥蕭墨辰，蒲雪鶯不由自主的往另一邊的蕭墨竹靠近了一些，或許這樣會讓她稍感寬心。

「丫頭，不用客氣，儘管把這裡當成你自己的家，有什麼需要就說，我讓那個臭小子去跑腿！」拿著筷子指了指蕭墨竹，蕭寂語氣輕緩的對蒲雪鶯說道。

連忙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蒲雪鶯說:「好，好的！蕭叔叔，我知道了。」

「那麼，開飯吧，丫頭隨便些，咱家就這幾個人，別太拘謹了，來來來，快嘗嘗這個色香味俱全的紅燒魚。」蕭寂如是說道。

「老頭子，你就別自賣自誇了，我們哥倆都知道，你就會做幾道魚而已。」蕭墨竹忍不住打擊道。

「臭小子你說什麼！我還不是把你養這麼大了！」蕭寂感到不爽的說著，忽然沉默了一會兒，又聲音低沉的問，「上次你在學校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本以為蕭寂會像平時一樣和自己吵吵鬧鬧，直到飯桌上被清掃一空，誰知他突然問起了彼岸花妖事件，蕭墨竹遲疑了一下，然後慢慢說道:「一個多月之前就在蓉州西遇到的一隻小花妖，我記得當時還和你說過的，但是它短時間裡就變強了很多。」

「是啊，你是和我說過，我記得當時你信心百倍的沒把它當回事，結果呢？差點把自己搞得沒命？」蕭寂認為自己得好好教育這個混小子一番，故意諷刺著說道。

蕭墨竹夾起一大塊蘸滿湯汁的魚腹肉，塞進嘴裡后，含糊不清的說:「那有什麼辦法，敵人要變強我也阻止不了，打不過就打不過唄！」

「遲早被你氣死！」蕭寂忍住揍這個小兒子一頓的衝動，畢竟蒲家的小公主也在場，總不好扮演一個壞人。

「蒲家小妹，你別愣著，快多吃點兒，這樣才能長胖長壯些！」見到蒲雪鶯因為古怪兩父子的爭吵而停下了筷子，蕭墨辰想起蕭寂說的蒲家人體質問題，勸道。

「嗯？嗯嗯！」蒲雪鶯漲紅了臉，忙不迭的點頭應道。

屋外的雨總算小了一些，但還沒有停的跡象，空氣也在這場雨中變得濕冷。

飯冷盤空，一頓午餐接近結束。

看著自己的碗中還剩下一半米飯，蒲雪鶯有些不好意思，還好沒人在乎這個問題。

「墨竹。」

蕭寂神情很嚴肅，不似開玩笑的樣子，而且少有的喊起了蕭墨竹的名字，語速較緩的說道:「自你小時候開始，作為蕭家的傳人的你，就兼修蕭家劍術與奚家的靈術，本想將這作為一個嘗試，看看結合兩家之長是否會在修行上有大的益處。」

中堂正廳里的氣氛忽然變得肅穆，似乎將會有關乎蕭家內事的話題展開。

蒲雪鶯有些忐忑，放下了箸子，顧忌的問道:「蕭叔叔，我是不是應該迴避一下？」

搖頭笑了笑，蕭寂很讚許蒲雪鶯的懂事，說道:「丫頭，這不是什麼秘密的談話，你不用在意。」

轉過了頭，蕭寂繼續對蕭墨竹說:「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大膽的嘗試，因為術法功法本就是各家不外傳之秘，能有機會同時修習兩種完全不同的術法，實在是很難得的機會。」

「但是很可惜，結果顯而易見的讓人失望，你的確學到了蕭家劍術與奚家靈術，只是在這兩種術法的造詣上，你都只學到了皮毛，大概這就是貪多嚼不爛的例子吧。」

蕭墨竹仔細的聽著，這些話還是他第一次從蕭寂的口中聽到。

作為蕭家的長子，蕭墨辰是知道蕭寂的打算的，即使自己在不在場也沒什麼影響，所以很自然的站了起來，收拾起了碗筷。

在蒲雪鶯也有意幫忙時，蕭墨辰抬手示意，阻止了她。

聽著碗、筷碰撞的叮叮噹噹聲，蕭墨辰往返兩次，將桌上打整得乾乾淨淨。

蕭寂有節奏的輕敲著桌面，繼續對蕭墨竹說道:「對於這樣的情況，作為父親，我自是不希望你壞了咱們蕭家的名聲，也丟了自個兒的小命，列祖列宗在上，老爹我當然會給你想辦法！」

「辦法呢，我也確實給你找到了，無非就是練練練，不過你小子偷懶滑頭慣了，我也希望你能同時精進兩種術法，只會蕭家劍術的我當然沒法給你合適的指點，所以只好給你找一個師傅了。」

「什麼！師傅？喂，老頭子你沒開玩笑吧，都說修行靠個人，我閉關修鍊個幾天不就行了，找什麼師傅？」在外面都是比較冷靜的蕭墨竹，在蕭寂的面前卻總是情緒激動，不高興的說道。

可是蕭寂彷彿知道蕭墨竹不會這麼輕易的就妥協，說:「你小子不要自信過了頭，你有幾斤幾兩我會不知道？你要明白，為了這事兒，老爹我已經跑遍了大江南北，跋山涉水、翻山越嶺的折騰了好多天，好不容易才達到目的！」

蕭墨竹將頭偏向一邊，大有「不聽不聽，鹹魚念經」的情緒。

「你以為蒲家丫頭過來是因為什麼？為了給你找這個師傅，我可是用你換了兩朵雪池寶蓮，已經把你賣給蒲家了！嘿嘿，說好聽點兒是聯姻，說難聽的就是入贅，你小子現在懂了吧？」蕭寂壞笑著說道。

忽又想到什麼，蕭寂轉過了頭，對同樣驚訝的蒲雪鶯說:「丫頭，以後你儘管差遣這個小子，他要是敢欺負你，告訴蕭叔叔，我替你揍扁他！」

蒲雪鶯聽了這麼離譜的事情，一時腦袋短路，忘記了回答。

但蕭墨竹不想就這麼任人擺布，即使是自己的老爹，忍不住罵道:「你這樣也太混蛋了吧，什麼都沒和我商量就把你兒子賣了，我還是你兒子嗎？」

蕭寂攤開手表示無奈，說:「那我也是沒辦法啊，最近妖物開始猖獗，萬一你這小子不幸掛了，老爹我不是得白髮人送黑髮人？說到底還是你太弱的原因，所以只能怪你自己。」

誰都不願意聽別人說自己弱，蕭墨竹也是一樣，半眯著眼，挑釁的問道:「那我要是不答應這個莫名其妙的修鍊，也不打算見那個未曾蒙面的師傅呢？」

「嘿嘿！」

蕭寂不以為意的笑著，說:「早猜到你不會就這麼簡單的就範，所以我也早做好了打算。」

「哦？什麼打算？」蕭墨竹問道。

慢慢的站起了身，蕭寂望了望屋子外面，然後說道:「你不是有自信嗎？以為自己會些蕭家劍術和百字言印就信心膨脹，關於那隻花妖的事，咱們暫且不論，也拋開父子關係不談，作為蕭家劍術的前輩，我得讓你明白自己的無知。」

「你想怎麼樣？」從來沒有知道過自家老頭子的真實實力，蕭墨竹大概猜到了蕭寂的意思，皺起眉頭，問道。

「很簡單，也很直接，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蕭寂這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