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隔壁老王駕到
聽完王帥的要求，胡中華真覺得眼前這人在說天方夜譚。
帶農村氣質和小農特質的人不少，可是如果加上一個演技在線，瞬間斃掉一多半的演員，再來一個年輕，百分之九十九的選項都得PASS掉。
這不是和自己過不去嗎？
只能說王帥這人選戲刁鑽，選人更刁鑽。
這時工作人員上前對著胡中華彙報道：「導演場景已經布置好，你看什麼時候開始？」
「那就準備開始。」
正愁不知道對王帥怎麼回答，那就乾脆暫時擱下辦自己的正事。
瞧著胡中華正忙，嘮叨完的王帥扯著椅子摞至一旁，讓出主位。
胡中華當仁不讓翹著二郎腿往監視器前一坐，順手撈起旁邊的對講機等著。
過了一會，演員就位，劇組準備妥當，場記上前打板。
現在整個《明槍暗箭》劇情重大戲份已經拍完，餘下一些男主角配套劇情豐富故事畫面，差不多再有半個月時間整個劇組就將殺青。
而胡菲菲作為今年意創的主推新人，行程被安排得滿滿當當，胡中華在劉全強力建議下，優先導完有女主的戲份，全部戲份與一周前殺青，後面補一些不重要的著是由女替代替。
胡菲菲早已經坐著飛機跑起了行程，留在劇組的牛頭梗只剩下了步凡每天按時到劇組蹭盒飯。
雖然身為男主角，但是沒有經紀人，沒有知名度，沒劇組約也不知道如何正確推銷自己。
再去跑龍套好像也不合適。
索性暫時還餓不了肚子的步凡就安心的宅在劇組混著日子。
此時開始拍攝，一身塞外大漠服裝打扮的步凡站好位置，隨著場記打板，開始在設定路線上走了起來，
「上好的貂皮呢...」
「這是俺家剛在老山裡獵的大貓，為此俺手臂上現在都還留了幾道彩...」
此次拍攝劇情是男主薛明經過長途跋涉終於出關，此時途經天鷹嶺，遇黑店一時不防慘遭算計，幸虧女二救助得已全身而退，從此女二、男二、男一、女一四人之間的愛恨交愁就此展開。
女二救助的戲份早在一個月以前就拍完，現在這場便是補全女二救助男一之前的戲份。
步凡一路走下去，男主出於對塞外的好奇想停下來看看稀奇玩意，又出於人生地不熟的謹慎而只是微微停頓少許又不做留戀的離開。
坐在胡中華旁邊的王帥透過監視器看到步凡此番表演，心中頓時一震。
馬上在腦中對比自己戲中的角色，有重合的跡象。
不動聲色繼續觀察著。
只見步凡尋了好久終於是尋到一間客店，暗鬆一口氣，步凡打量幾眼這才掀開門帘走了進去。
哪知對比無數還是選到了一家黑店。
進去點上半斤上好鹵牛肉，一壺烈酒。等到東西上桌，步凡飾演的薛明隱蔽的眼睛發亮，喉嚨在攝影機下呈現出蠕動，四下查看一番后，這才顧不上矜持，直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起來。
實在是走了這麼久的路，男主餓得慌。
這番謹小慎微表演，把劇中人物此時的心境表現得淋漓盡致。
這個時候王帥用手靠了靠操著手的胡中華問道：「這個演員是誰？貴不貴？」
被叫醒過來的胡中華，指著監視器裡面的步凡問道：「你說他？」
「對。」
「他倒是演技還可以，十萬以內絕對拿的下來，可是你要的油而不膩的形象他怎麼說，有點不具備，油得很不說，也膩。」
胡中華一邊盯著監視器上步凡的演技，一邊不走心的解釋了一句。
王帥不做聲，繼續觀察起來。
此時拍攝現場的步凡卻是突然咳嗽起來。
也不知道劇務是在哪裡找到的醬牛肉，本來以為是道具的步凡一上口發現竟然是真傢伙。
早已經吃膩了劇組槽頭肉炒辣椒，步凡不客氣，直接上手猛抓著往嘴裡塞起來。
可憐旁邊一個道具組的工作人員看著步凡這樣，眼淚都快要留了出來。
「為什麼是我？」
不就是忘了準備醬牛肉@道具，竟然把自己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買來改善生活的醬牛肉拿出來頂了包。
本來想著一會演完收道具的時候自己跑快些，還能夠吃上。
可是看著步凡狂吃猛造，等演完了還能留點渣都算是老天仁慈。
這不步凡就著冷水吃得太急給嗆著咳嗽起來。
胡中華看著眉頭一皺直接喊咔。
對著步凡投過來抱歉的目光直接大手一揮，讓其乖乖上前。
抱著理虧，步凡上前直接把放在衣服裡面包著的煙拿了出來，掏出一隻，「導演我深刻的認識到我錯了，您老就不用提錢的事情了吧？」
步凡真怕胡中華二話不說直接拿錢說事。
「怎麼回事？這種低級錯誤都會犯？」
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胡中華有幾天沒訓過步凡，竟然今天第一場戲就在這種低級錯誤犯錯。
剛還在王帥面前誇他演技還可以，這不是存心打自己臉，還是啪啪響的那種。
怎能不讓胡中華生氣。
「誰讓今天道具組腦子抽筋，好好的道具不上，非要擺上一盤真傢伙。」
有病...
「嘀咕什麼？」
看著步凡小聲的嘴巴微動，發出的聲音讓旁邊近在咫尺的胡中華都不曾聽清楚。
「沒什麼？」
「沒什麼還不滾一邊去好好反思下。」
胡中華直接給了步凡一個眼神讓其自己體會，「待會繼續給我犯哈！」
「哪能啊！不能夠啊！」
在邊說的同時用手指輕彈幾下煙盒下面，盒中的煙順勢抬頭，步凡拈出兩支，「齊導你抽煙，這位爺你抽煙。」
畢恭畢敬。
本來不抽煙的王帥這個時候也是饒有興緻的接過步凡遞過來的煙，夾在手上來迴轉動。
等三位爺都接過煙后，步凡躬身告退。
第二步還沒踏出去，後面聲音傳了過來，「留步。」
步凡回頭，王帥笑哈哈的介紹道：「步凡是吧！我先自我介紹，我叫王帥，想問你個問題。」
「爺你有什麼只管招呼，那還能用問來形容。」
步凡連忙作揖回禮，這位爺是個文化人兒，抬舉了。
「是不是農村來的？或者有沒有農村經歷？」
「咋，一上來就刨人老底，這位爺可不講究。」步凡心中犯著嘀咕，抬頭笑了笑，在胡中華緊盯下老實的回答道：「正兒八經的農村經歷倒是沒有，但是小子從小在所謂的城鄉結合處長大，對於農村的事情知道不少，您要是有什麼想問的，小子我自無不言，言無不盡。」
王帥想了想，「那行，假如你是一個農村娃，第一次自己進城，下火車的時候這個場景你給我表演下。」
「這是要幹啥？」步凡帶著疑問看向胡中華。
胡中華眼睛一瞪，叫你演你就演，哪來的這麼多問題。
儘管步凡沒說話，胡中華經過這麼久的相處下來，在了解了步凡的性格后，他一個動作，胡中華就知道這小子嘴裡放不出一個好屁來。
「演就演唄，凶什麼凶，這不是欺負人嗎？」
步凡又是一陣自娛自樂的嘀咕，也不用醞釀準備什麼的，就把自己第一次來到橫店時下火車的情景再次上演了一遍。
此時點頭哈腰的步凡把腰桿打的筆直，目視前方又能從兩個一直不停左右搖動的眼珠看出來，他在觀察這周圍一切。
一邊走一邊左右手挽著自己的衣袖，卻在挽起時又立馬放下來。
身體左右微微晃動，好似在避讓著什麼，一副農村人進城的形象立馬立體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