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決心學法

「爺爺，你怎麼知道我遇上~~鬼了？」我越發感覺自己蠢了，猶豫了一下才說出這個字。

「我從你的護身護上感應到了，我還知道你和這個鬼交手了，雖然你贏了，但是他一定會來找你尋仇的。」爺爺很認真的說，聽著不像是嚇我。

我真是幾度顛覆我的認知，我姑且接受這世間有鬼，可爺爺這一席話，又讓我頭大了，只是摸了摸我的附身符，就知道我遇上了鬼，還知道我和鬼打了一架，還知道我贏了？我忙抬手狠掐了自己一把，但疼痛把我拉回了現實，這不是夢，不是~~

「爺爺，您到底是什麼人？」我問。

「~~我是道家中人。」爺爺猶豫了一會沉聲說道。

很久以後我才知道，爺爺並非道家中人那麼簡單，甚至於我們為什麼來到這個小山村，我父母為什麼離開，我為什麼能退伍，都和爺爺有關~

「怪不得那鬼說我是道家中人，是因為我的護身護吧？」我越想越覺得自己白痴，撞了鬼我居然能聯想到碰瓷，真是~無知到家了

「對，你的護身符傷了他，我能感覺到他的怨氣很重，他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時候不早了，快去睡吧。」爺爺說著就起身要回屋。

「爺爺？這~就完啦？那他今天晚上不會來找我吧？」這話說到一半就叫我睡覺，我這心裡真是翻江倒海的。

「放心去睡，三日之內他不會出現。」話音未落爺爺已經回了自己的卧房。

事已至此，還能怎樣？我也踱步進了自己的卧房，可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怎麼睡得著呢，這思緒捋不清啊，先是撞鬼，撞破了我對世界的認知，再是爺爺的一席話，聽得我真是頭暈眼花，難不成爺爺能知過去未來？

興許是用腦過度，迷迷糊糊的不知何時睡著了，夢中見一女子白衣飄飄的朝我走來，待女子走近，我定眼看去，此女子絕美，雖然白絲下的胴體若隱若現，卻無半點風塵之味，這種美是那種脫俗的美，純純的猶如一汪清水，那閃亮的雙瞳好似能把一切看穿，我正意淫，女子說話了~

「我幫了你，你也幫幫我吧！」

「幫了我？你幫了我什麼？」我疑惑的問道

「~咯~咯~咯~~」

女子剛要開口，公雞打鳴了，我也隨聲醒來，正疑惑，突然想起了找張武叔的途中看到的那個人影，莫非是此女子？

「過來坐~」剛起身步出房門，見爺爺已坐於堂內對我和顏悅色的說道。

「恩~」我應了一聲走到桌前坐下，心想爺爺這是轉性了？突然這麼溫柔？

「瞞了你一輩子，到頭來終究是瞞不住，索性我就全告訴你吧。」看爺爺的表情，是經過整夜的思想鬥爭才做此決定。

「人有三魂七魄~」爺爺直接開口說道

「何謂三魂七魄？」我心想您這也不緩衝一下，直接張口就來，但為了得知真相還是趕忙開口問道。

爺爺也不介意被我打斷，接著說道：「三魂:一曰胎光，二曰爽靈，三曰幽精~」

「爺爺，您能不能說的膚淺一點？」不是我傻，這是真聽不懂啊。

爺爺似乎也看出來了：「也就是靈魂、覺魂、生魂~」爺爺改口說道。

「您能不能解釋一下？」這聽懂了也等於沒聽懂，我繼續追問。

爺爺思索了一下接著說道：「三魂生存於精神中，所以人身去世，三魂歸三線路：靈魂歸天路，到達空間天路。因靈魂只是良知亦是不生不滅的「無極」，因有肉體的因果牽連，所以不能歸宗源地，只好被帶走上空間天路的寄託處，暫為其主神收押，這是所謂的「天牢」。覺魂歸地府，到達地獄，因覺魂可知主魂的一切之因果報應，也可指使在世肉身之善惡，所以肉身死亡后，覺魂再進因果是非之地。生魂則徘徊於墓地之間，因生魂本來是「祖德」歷代姓氏流傳接代之肉身。以七魄在身其性行之魄力，死亡后再墓地對神主，來來往往之走上人路之寄託處。直到再度輪迴，三魂才會重聚。而三魂當中，靈覺二魂常在外，唯有生魂獨住身。靈覺生三魂並不常相聚首。」

「您~~讓我捋捋~」信息量太大，完全消化不了，這與我之前所學完全相駁，再一次徹底顛覆了我的世界觀~~

短短數個小時，發生了那麼多事，我感覺我就像一個氣球，快要被吹炸了的氣球，也瞬間發覺我以前接觸的世界並非真實的世界，這就像做了一個夢，做了一個二十年的夢，直到今天才突然醒來，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可我卻真真切切的見到了，而且見到的是我長這麼大都不曾相信過的東西，雖然一時半會難以接受，但好在從小經歷了那麼多歷練，心理承受能力還算可以，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想到這我也就釋然了不少~

「那七魄呢？」既然選擇接受，就接受的徹底一點，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反正都和鬼打過一架了，萬一以後再遇上，心裡也有個底。殊不知，我從此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七魄名屍狗、伏矢、雀陰、吞賊、非毒、除穢、臭肺~」爺爺這回倒是回答的很快

「爺爺~~~」我故意把聲調拖得很長，都說了我聽不懂了。

「也就是喜、怒、哀、懼、愛、惡、欲~」爺爺無奈的搖著頭說道。

「動物也有魂魄嗎？」我不理會爺爺的鄙視，接著問

「天地萬物都有魂，植物只有一條生魂，沒有覺魂和靈魂，畜生有一條生魂和一條覺魂，人則有靈魂、覺魂、生魂。」爺爺接著說。

「那我在墓地碰到的那個鬼是生魂嘍？」既然接受了也就沒什麼好怕的了，現在說出鬼字我也毫不避諱了。

「不一定，生魂並無惡念，也少生是非，頂多是突然出現嚇到了人，你遇到的鬼，很有可能是覺魂。」爺爺頭頭是道的分析著

「但是按您所說，覺魂不是下地獄了嗎？」我辯解道

「那就不能有漏網之魚？人間有逃犯，陰間就不能有嗎？」爺爺解釋道

「照您所說，靈魂、覺魂、生魂都歸屬於一個人，那他的生魂尚在，那覺魂是不是和生魂合併在一起了？」我繼續無知的問道

「不是，三魂是以人的血肉之軀為依託，並且要有七魄為支撐，人死魄散軀體腐爛，三魂便無法再相聚，除非再次輪迴。」我敢說我活這麼大爺爺今天是對我最和藹的了

「您說這鬼是覺魂，那他的生魂呢？」雖然相信時間有鬼了，但還是總想著找出破綻，畢竟來得太突然，這就是人的本性的。

「雖然生魂也會出來遊走，但是範圍有限，他的生魂應該依附在墓碑，或者他的遺骸之上。」爺爺解釋道

怪不得張武叔會說尿尿就被打了，敢情不是尿在人家祖墳上，是直接尿在人家頭上了，哎~~聯想到這，我忙問爺：「那張武叔怎麼辦？昨晚那鬼說要取張武叔的性命。」

「普通的鬼魂沒有完整的七魄，所以對善惡是非的分辨能力也很低，昨日你和他打了一架，他已經將怨氣轉嫁到你身上了，他不會再對你張武叔怎麼樣了。」爺爺接著說道

呵~這還卯上我了，照爺爺的說法，看來這鬼是個普通的鬼，這要是換了是個不普通的，我和張武叔都跑不了。

「雖然鬼對是非的分辨能力低，但並不代表鬼不辨是非，雖然很多鬼沒有完整的七魄，但卻有生前的記憶，也就是說生前是好人，死了就是好鬼，生前是壞人死了就是壞鬼，不過也有例外，如果死的時候怨氣太重，也可能變為厲鬼害人，但很多時候還是可以和鬼講道理的，除非積怨太深。」爺爺說道

這話題真是越來越新鮮了，這都可以和鬼講道理了，再說下去是不是可以和鬼談戀愛了？~

「那什麼人都可以見到鬼、摸到鬼嗎？」不再想那個傷腦筋的問題了，我問點膚淺的

「要看到鬼途徑很多，例如童男童女，或者鬼想讓你看見，再或者通過道家施法，但要看到又摸到鬼就只有兩種人能辦到~」爺爺說罷不再作聲

「哪兩種人？」這還開始吊我胃口了

「一種是魂魄不全者，一種是靈力很強的人。」爺爺說

「難道我魂魄不全？？」我總覺得靈啊什麼的要像電影里的大師大仙那些才會有，所以自然想到了前者，也著實嚇了我一跳。

「靈魂若有毛病，人就會痴獃。覺魂若有毛病，人就會發瘋，神經就會散亂，不知道羞恥，容易有亂倫之行。生魂若有毛病，人就容易生病。你看你屬於哪一種？」爺爺反問道

「不是吧爺爺，您別逗我了，難道我靈力很強？」我心想我這又沒學過道學過法術什麼的，還生出靈力了？

「你從小我就讓你習武練氣，打坐站樁，還常把你丟到野外~」說到這爺爺停頓了一下，面露難色，我知道爺爺是疼我的，但很少表現出來，爺爺接著說

「為的就是修鍊你的靈氣，打坐站樁是吸天地之靈氣，把你丟到野外，是吸萬物生靈之靈氣，讓你習武，是為了有強健的體魄作為靈氣的載體，這十多年過去了，你說你靈力強不強？」爺爺又反問我

哦~~原來是早有預謀啊，從小就開始把我朝這個方向培養~

「那您怎麼不直接教我法術，那不是更直接~」我心中略帶不滿的嘟囔道

爺爺也看出了我的不滿，話鋒一轉柔聲說道：「我鍛煉你，並非想你步我的後塵，否則我也不會來到這小山村隱居，我只是擔心萬一有一天我不在了，你遇到了這些東西也有能力保護自己，畢竟這些是另外一個你從未踏足過的世界，其實心底我不想你接觸，也不想你知道，所以讓你去讀書，也想讓你留在社會，讓你自由地活在你相信的那個世界中，可惜事宜願為，還是抹不去我們在你身上的影子~~~」爺爺說到這，傷感的抬頭看著天；只是當時我並沒注意爺爺說的是「我們」，而不是「我」。

從小到大，爺爺從來沒有對我說過這些話，當爺爺說到他有一天不在時，我的眼淚已經在眼眶中打轉了，是啊，爺爺已經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卻不曾想過身邊的人為我付出了多少，爺爺為我承當了多少，想到這眼淚已經不自覺的流出了眼眶，我忙趁著爺爺不注意，抬手抹去了淚珠~

爺爺也在這時收回了思緒，接著說到：「修法必先修身，如果連自己的肉身都駕馭不了，如何駕馭法術，況且一切法術皆需要以靈魂作為依託，不然的話豈不是任何人念幾句咒語就能施法了？」

從開始的抵觸，到現在我越來越覺得爺爺說的有道理，我剛踏足這個未知的世界，我要學的東西還很多，也可以說是從頭開始，再看爺爺我已全是敬佩，再無半點質疑。

這樣一來，前後發生的事也就想通了，比如爺爺為何能以己之力供我念書，雖然我不懂道法，但常識還是有的，電影里也演過很多，那些法師幫人解決一些難纏的妖魔鬼怪，事主家是絕對要付錢的，想到這些我更是黯然神傷。

我這麼年輕，這麼好的身手，昨天和那鬼打架都還差點栽跟頭，爺爺今年六十齣頭，可想而知為了保護我，為了掙錢吃了多少苦，萬一遇上個厲害點的鬼怪，爺爺這麼大年紀還不得受傷？

虧我之前還覺得自己有良心，這麼一想我真是狼心狗肺了，我居然誤會了爺爺這麼多年，背後還說爺爺是神棍，這會真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越想越難受，我徑直跪在了爺爺面前。

「爺爺，你教我法術吧，以後我養你，我保護你！」淚痕早已藏不住，我仰面看著爺爺認真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