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給爺請安!恭喜爺了!」榮親王妃帶著一群後院的鶯鶯燕燕,穿的花枝招展,等候在王府門

外,見到水沨回來,忙迎了上去。

水沨腳不停頓,只應了一聲便徑直往裡走,不一會便沒了蹤影。

那原本含羞帶怯的女人們,滿臉的期盼門都落了空,紛紛露出懊惱的神情。

李側妃哼了一聲,諷刺的看著榮王妃,大聲地說道;「爺這是怎得了?不搭理咱們就算了,連

王妃的臉面也不給,這妹妹都替王妃您傷心。」

榮王妃微微一笑;「妹妹這是哪的話,爺現在正是多事之秋,我們這些人,自是應該處處體

諒,好讓爺無後顧之憂才是。」

「姐姐說的是!」庄側妃看了李側妃一眼,然後微微一笑。

榮王妃點點頭,一揮帕子說道;「都散了。」說罷便扶著劉嬤嬤回去了。

其他人看著,也只得跟著回了,只李側妃不甘心的跺了跺腳,暗聲罵了句。

水沨會到院子里,就見賈瑚坐在池塘邊,幽幽的盯著水面,愣愣的出神,連衣擺浸在了水裡,都

未察覺到。

水沨皺了皺眉,大步上前,一把抱起賈瑚。

賈瑚驚呼一聲,方自清醒過來,手緊緊環住水沨的頸,失色道;「你這是做什麽?也不怕被人瞧

見?」

水沨微微一笑;「院子里的人自是不會亂說的,你且放心。你問我做什麽,我倒要問你做什麽。

身子不好,還坐在涼石上?」

賈瑚錯開眼,低著頭,也不言語。

水沨微眯起眼,他自是明顯的感受到賈瑚情緒的不正常。也不急著理論,只把他抱回屋子,放在

了床上。

賈瑚突然悶悶的說道;「衣擺濕了,單子怕是又要換了.」

水沨看著他,道;「換就換了。只是……你不高興。」

賈瑚伸出手,握住他的,嘆息一聲;「不,我很高興。」

「可我沒看出來。」水沨說道,「我只看到它」他指指賈瑚的眉頭,「是皺著的。」

賈瑚苦笑,「我……只是有件事不知道怎樣和你說。」

「事?」水沨望著他,翻身躺在他身邊,摟著他,面對著面。「你可以慢慢的說,我在聽。」

賈瑚猶豫了下,遲疑的說道;「我,不是有意瞞你的,這是規定,我立過誓的。」

水沨安撫的笑笑說道;「你再怕我生氣。」很肯定的語氣。

賈瑚點點頭,很是認真的說道;「我在怕你生氣。」

水沨問道;「我在你眼中就那麽小氣?」

賈瑚輕笑,「很小氣,起碼對我是。」人往往越是面對珍視的東西,越是容不得一絲瑕疵,更遑

論欺騙,背叛之類的。

水沨悶悶的笑出聲,說道;「那好,你先坦白,我看看能不能從寬。」

賈瑚的心中暗自鬆了口氣。然後從懷裡掏出了一枚雕得栩栩如生的青銅獵鷹,遞到了水沨面前。

「這是什麽?」水沨沒有接,反而問道。

賈瑚望著他的眼睛,清楚地回答道;「暗衛軍的調符。」

「暗衛軍?!」水沨驚訝的問道;「那是什麽?」

賈瑚想了想,盡量簡練地回答道;「拱衛王權的隱秘部隊,由皇上親自執掌。我是這一屆的首

領,歐陽紫玉是我的副手。」

水沨喃喃道;「怪道你總是和他在一起。起先我還以為你……」

「以為什麽?」賈瑚看著水沨奇怪的臉色問道。

水沨乾咳一聲,肅容問道;「這……是父皇讓你交給我的。」

賈瑚點點頭;「是,皇上說只要你通過暗衛軍的測試,便把他給你。」

「測試?」水沨問道;「什麽時候的事?」

賈瑚嘆息一聲,略微低垂的眼閃過一絲詭異,他嘆息一聲,聲音有些悶的說道;「就這段日子,

我原是受了傷,是紫玉負責的。后才聽說,他用的是美人計,就是不知道這美人是誰?」賈瑚的

聲音帶了些漠然的冷。

水沨聽了卻很是高興,這明顯是賈瑚吃醋了。他仔細想想這段日子見過的女人,立刻便敲定了同

一個人——賈元春。如果沒人暗中幫助,他一個小小的女官如何能在神不知,鬼不覺之下將他堵

在丹霞宮門口?

在心中暗暗給歐陽紫玉記了一筆,水沨接過銅鷹把玩在手中,然後,笑道;「我接了

它,暗衛軍就徹徹底底的屬於我了?」

賈瑚點點頭。

水沨挑起賈瑚的臉,湊近,氣息交纏,刻意被壓低的聲音帶著□惑;「那……你也屬於

我了?」

賈瑚紅了臉,卻還是點了點頭。

「我很高興。」水沨一下一下啄著賈瑚的唇,「我們的羈絆更加的深刻了。無論哪種方式,我們

會更加緊密地聯繫在一起。」

賈瑚心中一動,對他來說,羈絆遠遠比虛無縹緲的感情更加得讓他安心,讓他有真實感。

賈瑚靜靜的笑著,暖暖的,溫潤的眼珠只望著水沨的,兩人緊緊地摟在一起,淺淺的親吻,無關

□,只是為了心中那種脈脈的溫情,與感動。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都忙得仰倒。

賈瑚被任命為刑部侍郎,適逢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刑部正是忙亂的時候,賈瑚還要整理暗衛報

表,真是恨不得長出八隻手來,每天馬不停蹄,兩頭奔波。

水沨更是如此,登基大典,祭祖,太上皇移居……,等等事堆在一起,幾乎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了。

但每晚兩人哪怕只有片刻相見的時間,都覺得彌足珍貴,感情反而更加得好了,舉手投足間自有

一股默契。

及至十一月十八,萬事皆備,水沨遂著冕服,於正殿清翎殿之外高台上正是受百官朝賀,登上帝

位,受三拜九叩之大禮。

水沨站在萬人中央,一襲玄衣獵獵作響,透過冕冠垂下的珠簾,望著台下匍匐的眾生,胸中澎

湃,自是生出了鄙夷眾生的快感。禮畢,眾人起身,他幾乎就在一瞬間找到了那熟悉的人影,

然後微微的笑了。

賈瑚也笑著,一如既往地溫潤如水,清逸如風。

禮畢,鳴響鐘!著即登皇帝位,改年號為乾光,是為元初。

天還未亮,總管太監張順德便候在了景泰宮的門口,豎著耳朵,仔細地聽著裡面的動靜。

又過了許久,裡面才有悉悉簌簌的穿衣聲響起,他立刻打迭起精神,聽得裡面道;「近來伺

候。」

這才叫宮女們端著東西小心進去。放好,又立刻退了出去。

殿里還很暗,層層的明黃色帷幕低垂,籠住了所有的光。旋步拔羅大床前掛著明黃色的紗帳,上

面用金線綉著團龍翔雲的圖案層層垂下,掛著象牙鏤空雙層得香球。

「陛下」張順德低低的叫了一聲,便低著頭垂手立在一邊。

紗帳中有人輕輕的應了聲。

「幾時了?」

溫和,沙啞的男聲自紗帳中響起。一隻纖長白暫的手方自探出,就立刻被另一隻更大的手包裹

住,來回了帳子。

賈瑚渾身酸軟的跌回了水沨的身上,□的身子布滿了凌亂的痕迹,狹長的鳳眼中還帶著迷濛的

水霧,臉頰粉紅。他輕輕的呻吟出聲,聲音是入骨的魅惑,和慵懶疲憊。瞪了身下人一眼,有些

惱怒。

水沨低低的笑著,將他按在床上;「昨夜是我孟浪了,你且別惱。今天就告假,好好歇一

歇。」

賈瑚翻個身,背對著水沨也不理會他,徑自閉著眼。心知也不是要強的時候,但心中就是氣惱不

過。

水沨也知賈瑚脾氣,也就放下身段軟聲的哄著,賈瑚也不是真的就怎樣了,少不得也就揭過去

了。水沨吻了吻賈瑚的額頭,自下了床,張順德忙上前伺候。服侍水沨換上明黃的袍服,一番洗

漱,束上了五爪金龍的朝冠。便自去上朝了。

這廂賈瑚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直到被下朝回來的水沨叫起來。

梳洗妥當后,水沨攜了賈瑚,坐在了炕上,吩咐人送上來幾樣吃食。不一時,便有宮女托著烏金

的托盤,捧來五六樣,在小几上擺好。水沨揀了一塊松瓤鵝油卷放到賈瑚的盤子里,柔聲道;

「你且先用一些,墊一下,午膳還要等些時候。」

賈瑚本就無什麽食慾,只用了幾口,也就撩開了手。

水沨微微皺起了眉,「你最近食慾都不好,可是讓太醫來瞧瞧?」

賈瑚搖搖頭,「沒得還要喝那些葯汁子,更得沒了胃口。只不過是秋乏罷了。」

水沨有挑了幾樣賈瑚愛吃的,強逼著他進了些。

撤下了點心,賈瑚捧著黃玉小盅,淺淺的啜飲著木樨清露。水沨坐在他對面,在小几上批改著奏

折。

時間靜靜流淌,兩人並未有言語交流,只偶爾一個眼神,便有申領一番滋味。

不知過了幾時,水沨才放下摺子,有些疲憊的想要揉揉額頭。一雙手比他的更早的貼上他的太陽

穴上,不輕不重的揉捏起來。

水沨輕聲笑了,閉著眼靜靜的享受。

「子兮的技術是越來越好。」水沨舒服的嘆息道。

賈瑚停下手,說道;「我知道你剛即位,很忙。但還是多歇歇得好。」

水沨轉過身子,望著他;「你的意思,我自是知道的,可也就是這一陣子罷了,我還撐得住。」

賈瑚搖搖頭,知道勸也沒用,反而不說了。

水沨也不想他擔心,便岔開話,問道;「你弟弟賈璉和王家的女兒婚期是不是近了?」

賈瑚嘆息一聲,二太太是急著找幫手入府,若不是趕上水沨的登基大典,恐王熙鳳便是早早就進

門了。如今大典過了三個月了,二太太又開始張羅了。

「也就是這一兩月。」賈瑚說道;「隨他們鬧騰,反正賈府是從根就爛了的,外面再繁華,

也快受不住了。四大家族,如今說著輝煌,如今又有幾個能人?我瞧著,只王子騰罷了。但他是

個心大,有手段的,只可惜沒有識人之才,站錯了隊。」

水沨笑道;「你這是在自誇?」

賈瑚斜睨他一眼,「有何不可?」

水沨笑道;「怎敢,怎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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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盛世榮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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