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兒臣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吉祥。」水沨跪在大理石的地上,心中卻很是激動。這次代表皇上
去祭天,站在高高的祭壇上,俯覽眾生的快意,讓他胸中湧起豪情萬丈,心緒澎湃。
「老七回來了。」皇上抬起眼笑著問道;「可還順利?」
水沨笑著回道;「幸不辱命,一切都很順利。」
皇上定定地看著水沨良久,嘆口氣;「老七,我就說過你性子過於剛強的,賜給過你一張字,你
可還記得?」
水沨一怔,心中漸漸冷下來,低垂下眼,回答道;「是,兒臣記得。」當初被老九,老十以此取
笑過那麼多次,他怎麼會忘記?
「我寫的是什麼?」皇上問道。
「物過剛則易折。」水沨回答道。
皇上點點頭,「很好,你還記得就好。」
水沨面無表情的低著頭,也不答話。
皇上看著他,嘆息著,揮了揮手;「你且下去,去給你梅妃請個安。」
水沨只低地應了一聲,便垂著手,出了上書房。
方自出來,便有一個小太監捧著把傘,迎了過來。給水沨見了禮,笑著說道;「榮王爺張公公吩
咐了,這天氣也不好了,您還是帶著傘走,仔細淋到了,可就不美了。」
水沨眼神一閃,點了點頭;「張公公有心了。」
那小太監笑著回道;「這不過是奴才的本分罷了。剛才謙親王,循親王來時,奴才們也是如此
做的。」
謙親王,循親王?老八和老九嗎?果然,皇上說的話不是無的放矢的。
水沨露出一絲笑容;「張公公如此為我們著想,這情我們領了。前兒我看三等侍衛豐阿圖很是不
錯,還想著最近幾日就把他調到我的戶部來。」豐阿圖是張公的乾兒子。
小太監說道;「呦,那可真是好!豐阿圖大人是個能幹的呢。」
水沨點點頭,小太監向他道了禮,也離開了。
水沨深深地吸了口氣,心中有些煩悶,抬腳向梅妃的丹霞宮裡走去。
梅妃之所以被封號為梅,是因為她愛梅如痴。皇上曾命花匠在丹霞宮前種滿梅花,品種繁多,四
季不敗,是為皇宮之一大奇景。
水沨漫步在梅林間,思緒卻還停留在朝堂上。如今的局勢雖然對他有利,但是,老八,老九的實
力也過於大,就算他上了位,也很難壓製得住他們。
正在思慮據間,忽然聽到一聲驚呼,有瓷器碎裂的聲音。水沨抬眼望去,只見一個宮裝的女子跌
坐在地上,旁邊是已經摔得粉碎的水晶花瓶。
水沨眉一挑,眼中掠過一道冷意,然後踱步過去,放低聲音問道;「姑娘,你沒事?」
那女子抬頭,露出一張很是秀美,圓潤的臉龐,臉上帶著紅暈,看向他的眼神含羞帶怯。那一雙
驚人熟悉的嫵媚鳳眼,更是讓水沨眯起眼,心頭滑過一絲狠戾。
那女子嬌弱的低下頭,露出一截雪白的頸子,說道;「回王爺的話,奴婢沒事。」
水沨問道;「你認識我?」
那女子說道;「是,奴婢是梅妃娘娘身邊的新任女官,名叫賈元春。」
「哦」水沨緩緩勾起嘴角,「原是如此。那你方才?」
賈元春怯生生地抬起頭,露出很是可憐的模樣;「方才娘娘命我采梅露,我因不小心,摔了一下
,還摔壞了娘娘的水晶瓶。」
水沨道;「娘娘仁慈,想必也不會怪你的,你且放心。」
賈元春眼中泛起蒙蒙水霧;「王爺說的是,只是奴婢心中愧疚。」
水沨只看著她,也不答話。
賈元春心中暗急,按照她的計劃,這時候榮親王應該把她攬在懷中勸慰一番,豈料他根本沒動
靜,這可如何是好?
咬咬牙,賈元春再次說道;「王爺,奴婢好像崴到腳了,我……」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很是惹
人憐惜。
水沨嘆息一聲,賈元春心中一喜。
卻聽著水沨說道;「本王正要去丹霞宮,會找人來接你的。」
賈元春心中暗恨,見著水沨真的要走了,忍不住說道;「王爺,奴婢欽慕王爺已久,請王爺憐
惜。」
水沨背對著她冷冷的笑著,聲音卻溫和下來;「你說你欽慕本王?」
「是。」賈元春咬著唇,紅著臉說道;「奴婢欽慕王爺很久了。」
水沨轉過身,手憐惜般的托起她的臉,很是為難的嘆息道;「可惜本王要辜負你了。」
賈元春心中一緊,「王爺可是瞧不上奴婢?」
水沨只說道;「現在我的時事艱難,又怎能保護的別人呢。」
賈元春怔怔的看著水沨的眼睛,深吸一口氣說道;「王爺!奴婢願意助王爺一臂之力!」
水沨搖搖頭;「你一個女官又能做些什麼呢?沒的再連累你。這宮中時時都是危險的。」
賈元春急急說道;「奴婢不怕,奴婢可以為王爺您打探各種消息。」
水沨還是搖頭;「這太危險了。」
賈元春卻笑著,痴痴的說道;「只要是為您……」
水沨看著她,露出笑容,「你是一個好姑娘。」
賈元春羞澀的低下頭,錯過了水沨眼中深深地厭惡與冷漠。
水沨給梅妃請了安,梅妃不冷不熱地說了幾句,也就讓他回去了。水沨根梅妃的關係一直都如此
僵直著。畢竟他以前一直不養在她身邊,就算有血緣關係,又能有幾份感情?
水沨回到榮王府,便徑直朝賈瑚暫住的小院走去。此時已是華燈初上的時候,小院里盈溢著溫暖
的光,令水沨的心驀然的柔軟起來。門口的丫鬟見到水沨急忙打起帘子,說道;「王爺回來
了。」
水沨進了屋,就見賈瑚歪在炕上,捧著一卷書,卻已是睡著了。邊上黃梨木的雕花小方桌上還擺
著飯菜,卻已是涼了。只小爐里還溫著酒,冒著熱氣,香氣四溢。
水沨放輕了腳步,從旁邊取過一方薄毯,小心地蓋在了賈瑚的身上,方要起身,卻又被拉住了。
抬起頭,直直望進一雙剔透沒,清澈的眸子里。
「我吵醒你了?」水沨問道。
賈瑚微微一笑;「本就未睡著,只是等你等得乏了,歇一會兒子罷了。」說罷,起身伸手探向桌
上的飯菜,搖了搖頭;「已是涼了,熱了再吃。」
水沨伸手將他抱在懷裡,悶聲說道;「算了,撤了,我是沒胃口的。」
賈瑚也不問緣由,只反手抱住他,笑著說道;「那可不行,就算你不吃,我可不想陪你餓肚
子。」
水沨皺起了眉;「你還未用?」
賈瑚抬起頭,望著他;「本是要等你一起的。」
水沨一怔,然後笑道;「有人等的感覺很好,有人一起的感覺更好。」每次,每次他深夜回來,
只他一個人。很少有人坐在燈下等他回來。會有人給他留飯,山珍海味,卻只他一個人吃,味同
嚼蠟。
「今天老八,老九,進宮了,擺了我一道。皇阿瑪提到了他送我的字,物過剛則易折。我不知
道他這是什麽意思,但是,我不允許有一點變數的出現!」
賈瑚只是聽著,然後輕輕地拍著他的背,柔聲說道;「不要緊張,一切都還在你的掌控之中,不
會出現大變數的,你且安心些。」
水沨卻搖搖頭;「不到我坐上那個位置,我就不會安心!」
賈瑚只得在心中嘆息,將水沨擁得更緊。
水沨貼著賈瑚的耳垂,伸出舌頭□起來。
賈瑚身子一軟,伸手推了推他,「你這是干什麽?」
水沨的吻愈來愈向下,含糊的說道;「已是許久沒……你還忍得住?」手順著他的脊線滑動,指
尖薄薄的繭抹挲在細膩的肌膚上,引起一陣戰慄。
賈瑚只渾身酥軟,喘息著說道;「還……還未用飯。」
水沨吻了吻他的唇;「熱也需要很久,時間足夠的。」伸手抓住賈瑚的腳,曖昧的吻在他的腳背
上,然後滑動到大腿內側,吮吸出深深淺淺的紅色印記。賈瑚伸手遮住眼睛,悶哼出聲,蒸騰出
細細的汗珠,渾身泛起漂亮的粉嫩的顏色。
水沨笑著,將他的長發打散,如瀑般的烏髮,蜿蜒著披蓋在賈瑚的身上,襯著那無瑕的白玉般的
肌膚,簡直要發出光來似的。水沨的眼神愈加深沉,沉澱出純粹的黑,最深處,閃著光亮,似那
跳動的火焰。
水沨細緻溫柔的吻著賈瑚,極盡手段的撩撥,只把賈瑚弄得癱軟,呻吟不止。
水沨柔聲的叫著賈瑚的名字,然後每一次進入,都達到最深處。口舌在不停的絞纏,津液順著兩
人的唇畔,一直滴落。
及至的纏綿過後,兩人緊緊應在一起,沒有一絲空隙,心中漫溢的是暖暖的溫情。
賈瑚終究還是沒能吃上晚飯,他睡在水沨的懷裡,很沉。水沨一下一下的淺吻著他的發,他的
臉,然後笑著閉上了眼。
翌日,兩人是被總管武陵急急的喚起來的。
還不待兩人起身,武陵已是在門外就大聲地說道;「爺!不好了!宮裡來了消息,忠義親王去
了!皇上聽了這消息,暈倒了!」
「什麽!」水沨驚訝抬起頭,和賈瑚對視一眼,紛紛起了身。
賈瑚暗嘆,這京都又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