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小黑
高軒的直覺確實是對的，不遠處的樹榦會面，薛刃收著身子，屏著呼吸，生怕被高軒發現是自己在跟蹤。
警覺的高軒因此半路又折回家，這回她行走地更小心了些，但是那細微的聲音卻不見了。想必那人也發現了自己已經警覺了。
高軒輕推房門，生怕把於寧給打擾醒來。
「阿軒，你怎麼從外面進來？」睡眼惺忪的於寧這會子果然醒了，借著月色她認出了推門進來的人正是高軒。
高軒有些猝不及防，「我......我好像聽到外面有動靜。」
「什麼動靜？」於寧有些被嚇到，「是小偷嗎？」
「不知道，我在門外看了一會兒，什麼人都沒有見到，大概是風聲吧。」高軒見於寧有些緊張，安慰起來。
於寧還是有些不放心，於是她也穿了衣服，「我再出去看看，說不定真的有小偷呢。」
高軒有些哭笑不得，這丫頭對小偷還真是上心，剛才還是睡眼朦朧的，這會子倒是精神了。
沒想到就在於寧準備的起身的時候，門外倒真的傳來了動靜。這動靜倒是清晰得很，兩人全都聽得清清楚楚。
於寧這會子停下了穿衣服的手，生怕屋內的動靜把賊給嚇跑了。
高軒也謹慎起來，莫非是剛才那個跟蹤他的人一路跟到了家裡來了？竟然這麼明目張胆。
兩人緊張地盯著半開的房門。
下一秒，一個嬌小的黑色身形從屋外竄進來，還歡快地搖著尾巴。
「是條小黑狗！」於寧哭笑不得。
合著她和高軒緊張了半天，就是這小傢伙搞的鬼。
於寧見這隻小黑狗甚是可愛，眼睛圓溜溜的，於是沒忍住把小狗抱起來，「叫你嚇我們，信不信我打你。」
小狗也能聽懂於寧的話似的，汪汪汪叫了幾聲，似乎在為自己反駁。
「還敢頂嘴。」於寧抱著狗玩得不亦樂乎。
高軒見於寧臉上掛著笑，心中的情緒也舒緩了很多，剛才被跟蹤的事也拋下一大半了。
「也不知是誰家的狗。」於寧完了一會兒才想起狗狗可能是有主人的。
高軒搖搖頭，「我從來沒在村子里見過。」
「興許這狗是自個兒亂跑，忘了回家的路了，我們總要把他還回去的。」
高軒見於寧眼中有些不舍，於是安慰道，「天還黑著，我們一時也沒法子找他的主人，就暫且留在我們家吧，等明日再找狗的主人。」
高軒說得有理，於寧也就點頭答應了。
次日，高軒挨家挨去問了一番，沒聽見有人丟狗的。他急著去書院因此就想等回來再繼續問。
於寧給這隻狗起了個小黑的名字，小黑纏人得很，於寧走到哪它就跟到哪。有了小黑在家，於寧的心情好了不少。
這邊高軒到了書院，像往常一樣坐到自己書桌前，他下意識把手伸到書桌里，然後摸到一張薄薄的紙。高軒心中好奇，把紙給拿了出來。
這張紙不是別的，正是他前日向村長討要的文書！
高軒心中一驚，但是又怕別人發現他的異常，臉上的情緒轉而又平靜下來。
有了文書當然是好事，可是，究竟是何人，對他的事情了解地如此清楚。
「高軒，想什麼呢。」江大道見高軒似乎是在想事情，有意打斷他。
「沒想什麼。」
「不會是在想科舉的事吧？你放心，憑你的才學，肯定能考上的。」
高軒謙虛笑笑。
「高軒，進京趕考帶我一個吧。」
「什麼叫帶你一個？」高軒向來獨來獨往，從沒考慮過同伴的問題。
「就是一起進京，一起趕路，一起住客棧，相互照應啊。」
「可以。」這江大道為人沒什麼心眼，倒也不惹人生厭，因此高軒也就答應了。
「那可就說好了，到時候咱一塊兒去，我可要沾沾你的才氣。」
「聊什麼呢，聊得這麼開心。」蕭讓手裡拿著一把扇子弔兒郎當的。
「還能聊什麼，當然是科舉的事。」江大道回他。
「巧了，剛才我也在聊科舉的事，我在想我和高軒最後誰能高中。」
身後傳來幾個小嘍啰的聲音。
「肯定是蕭少爺，還要說嗎？」
「他高軒怎麼會蕭少爺比。」
「這科舉考試還沒開始呢，你們怎麼就預知上了，這麼厲害怎麼不把科舉的題給預知一下。」江大道為高軒打抱不平。
高軒抓了抓他的胳膊，示意她別說了，自己站起身來走到蕭讓面前，「能不能高中的，不是靠嘴，是靠筆。」
兒此時，家中的於寧還在為文書的事情憂慮。村長那日態度顯然不怎麼好，若是他一直不肯給文書，那高軒這些年的寒窗苦讀豈不是白費了。
於寧覺得不能坐以待斃，因此主動去村長家裡找村長。
於寧敲了敲村長家的院門，開門的是村長的兒子，一副大腹便便的樣子。
「我找村長有事——」
「不在家。」那人話都沒聽於寧說完，立馬拋出幾個不耐煩的字，然後一下子又把門給關上了。
於寧心中冒火，卻不得不忍著。明明就在剛才，他親眼看到村長回了自己家，她還慶幸自己湊准了時間，這會子卻說不在家，還能長翅膀飛出來不成。看來這村長確實是不想把文書給高軒了，不然也不會避著不見她。
可惜於寧不是那種能輕易被打發的人，大不了在門口等著，她就不信村長不出門，有本事一輩子憋在裡面。
於寧等了一個上午，肚子都快餓扁了，她後悔自己怎麼不帶點兒吃的。
此時院門突然打開了，伸出一根細長的拐杖。
村長終於出來了。
於寧趕緊抓準時間攔在村長面前。
「村長，我是來那我家阿軒科舉考試的文書的，是時候給我們了吧。」
「你們高家一個兩個的催命一樣，我說了不給你們嗎？」
「那村長不如現在就給了吧，免得夜長夢多。」
如果是之前村長對於給不給高軒文書這件事還在猶豫著，現在他是完全給不了了。就在剛才，他想確認高軒的文書還在不在，一摸抽屜，竟然什麼都沒有了，而他連文書什麼時候被偷的都不知道。
身為村長，他自然不能把弄丟文書的事說出來的，因此只能敷衍這於寧，「我想什麼時候給救什麼時候給，難道還要聽你的不成。」
「那村長你說什麼時候給，給個時間。」
說了明確的時間不是到時候讓自己打臉么，於是村長繼續敷衍，「放心吧放心吧，會給的，小丫頭片子哪來的這麼多話。」
村長說著乾脆又進了屋。
於寧已經等了一個下午了，又餓又累，也不能再等下去了。於是就先回家再說。
「這不是於寧嗎？你家高軒什麼時候中舉啊。」回家的路上，陰魂不散的陳氏又出現了。
「你管得著嗎？」
「怎麼管不著，怎麼說我也是他的堂伯母，要是高軒中舉了，我們還等著沾他的光呢。」
「放心，有光也不會讓你沾的。」於寧沒好氣地回她。
「這還沒中舉呢，就這麼橫了，現在就擺架子，到時候下不來可就慘了。」
「隨你怎麼想，你能不能別跟著我。」
「這大路朝天，你能走我怎麼就不能走了。」
陳氏越發胡攪蠻纏了，於寧也懶得理這潑婦。
「其實啊，伯母我也不是為別的，就想問問軒小子這考試的文書拿到沒有，沒有文書可是考不了試的，到時候連考場的門都進不去可就慘了。」
於寧知道這陳氏就是專門來嘲諷和笑話她的，如今聽了她這話，她估計這事兒和陳氏她本來高軒，指不定又是她從中作妖，於寧心中又厭惡了她幾分。
於寧乾脆一腳踩在陳氏的鞋尖上，陳氏瞬時疼得哇哇直叫。
「伯母，你走的離我太近了，我沒看到你的腳。我勸你離我遠一點，不然待會兒又踩到你可就麻煩了。」於寧不屑地嘲諷了一番，心中暗爽。
到了家中，高母此時竟然在門口等她。
「娘，你怎麼出來了？」
「寧兒，你實話和娘說，軒兒的文書是不是出了問題？」
「娘，這是誰告訴你的？」明明於寧一點都沒把這件事告訴高母的，而高軒從早上開始就不在家，自然也沒有機會說的。他們兩個就是怕高母像現在這樣擔心，所以才瞞著。
「是陳氏告訴我的，雖然她為人討厭，但她這次說的是真的對不對？」
於寧見瞞不過高母就照實話說了，「剛才我去找過村長了，村長一直顧左右而言他，不肯把文書拿出來。不過娘，你放心，心中離科舉還有一段時間，村長總不能一直像現在這樣躲著我們，我們總能拿到文書的。」
「可是村長要是一直不肯給怎麼辦？」
於寧一時被噎住，說實話，她暫時也沒有想到什麼好的方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娘去找村長，求他把文書拿出來。」高母說著就要出門。
於寧趕緊拉住她，「娘，你還是不要操心了，我答應你，等吃完飯，我再去一趟村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