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懷好意
第二日一早，兩人輕車熟路地又把豆子賣了換錢。回到家之後於寧看了看種的菜，而高軒則是去田間忙起來。
忙碌了一個下午，於寧想著高軒在田間勞作，總是少不了出汗的，便燉了點排骨湯帶到田間去，順便還有乾糧和水。
火熱的太陽照著田地中人的脊背，人們一個個都在低頭勞動。
於寧對著寬闊的田地喊了一聲，「阿軒，我給你帶湯水來了。」
赤|裸著身子的高軒抬起頭，看到了田埂上的於寧，會心一笑，「我在這兒。」
遠處的高軒朝他揮了揮手，她便拎著東西小跑過去。
這一跑，招惹了不少田間男人的目光。於寧本就長著一張白凈秀氣的臉，只是從前發著瘋，村民們恨不得離她遠遠的。如今她穿得乾淨整潔，整個人散發著少女的靈巧，成了炙熱日光下的一道風景。尤其是一旁的狗嬸丈夫，趁著狗嬸不注意，瞄了於寧好幾眼。
「你這老傢伙，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看什麼。」狗嬸拎了自己丈夫的耳朵。
「你放手，我哪有看高家媳婦兒，你多什麼心吶。」
「還不打自招了！別以為我看不出來！」狗嬸又把耳朵擰緊了些，疼得自己的丈夫直嘶氣。
狗嬸卻還是不滿意，前幾日黃豆的事還歷歷在目，這於寧今日又招惹起自己的丈夫，哪能忍下這口氣。
「這做人吶，就該安分守己。」她故意放大音量。
於寧懶得理她。她把自己做的排骨湯遞到高軒手裡，「阿軒，我親手做的，你嘗嘗。」
「謝謝你，阿寧。」高軒接過東西，心中竟有幾分感動。
「你不是說了我們是夫妻嘛，你不許我謝你，我也不許你謝我。」話剛出口，於寧有些不好意思，她乾脆搶過高軒手裡的工具想替他勞作。
高軒攔住她。
「這是我的事，我來就好。」
「沒事的，其實我力氣很大的。」
「我不希望你太累了。」
高軒堅持不讓她下地，於寧也就放了手。
見高家夫妻二人你儂我儂根本無暇理她，狗嬸又繼續喊話，「聽說隔壁村那姓於的寡婦，一天天的一點都不檢點，不知道和多少男人有染。那寡婦為了勾男人，總是穿得騷里騷氣的去田裡，真是不要臉極了。」
「那寡婦姓於嗎？我怎麼記得是姓王啊。」有人回應她。
「姓王嗎？哎呦我這記性，我怎麼光想著姓於呢？」狗嬸故意朝著高軒和於寧喊。
兩人這會兒聽出了狗嬸的話中話。
「狗嬸，請你自重。」高軒原本的心情皆被毀了。
「這話說的，這年頭記性不好也有錯了？這普天之下姓於的海了去了，急著對號入座做什麼？」
「記性這麼不好小心老年痴獃！」於寧生氣地喊了回去。
高軒碰了碰於寧的胳膊，「想不想逗她一逗。」
「逗誰？」
「當然是狗嬸。」
於寧第一次發現高軒還有這樣使壞的一面，也來了興緻。
兩人商議了一番，於寧照著計劃對狗嬸喊話，「光喊話算什麼，有本事狗嬸你過來啊。」
「切，我忙著呢。我們可是厚道人家，靠自己的一雙手種地，可不像有的人不種地也有黃豆。」狗嬸又酸里酸氣地趁機揶揄了一番。
「就知道你不敢過來，怕是你一過來，自己的丈夫就和別人跑了吧。」
「你！」
「不過來就是小狗！」
於寧繼續用話激她。
「過來就過來，小丫頭片子，這身板，我還打不過你？」狗嬸氣勢洶洶地走過來。
於寧和高軒眼神交匯了一下，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只見婦人前一秒還是快步走著，下一秒就被一塊石頭絆倒，精準地飛進了兩人挖的坑裡。
「哎呦——」狗嬸滿身滿臉都是泥巴，一副狗啃屎的狼狽模樣。
於寧大聲笑起來，高軒也忍不住憋笑。
於寧故意將笑聲傳進狗嬸的耳朵，泥坑中的人氣得更是破口大罵，「你個賤貨，看我怎麼收拾你。」
「狗嬸，我看你還是顧好自己吧，沒事別亂嚼舌根，這就是報應。」於寧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天色漸暗，被整治了一番的狗嬸安分了許多，兩人的耳根也終於清靜了。
夕陽斜下來，兩個人的身影被拉得極長。
「阿軒，你累嗎，要不要歇會兒？」於寧把水壺遞給面前的人。
「不累，你陪著我，時間快了很多。」高軒擦擦自己額頭的汗。
於寧順手就將毛巾搶過去，「我來吧。」
她踮著腳，輕輕擦起高軒的臉。她突然就有些後悔，兩人的距離近得讓她不知所措，於是乾脆低著頭。
高軒看著他，心底生出一股溫柔，「下次你來田間找我，不許喊得太大聲，不然那些男人總是亂看你。」
於寧覺得這話好像曖昧了些，一時不知道怎麼接話。
「我......」
「好了，等我鋤完這片地我們就回去了。」
於寧點點頭。
家中高母正做著晚飯，此時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喲，做飯呢？」陳氏又若無其事地來串門。
在經歷了好幾件風波之後，高母只想離自己的這位親戚遠遠的，便胡亂應付她。
「前幾日的事確實是我的不對。」陳氏破天荒道起歉來。
「道歉就不用了，我只想大家和平相處。」
「都是街坊鄰居的，我也不想找茬啊，只是這於寧......」陳氏欲言又止。
「你要說什麼？」
「你真不覺得蹊蹺嗎，關於那些黃豆。」
這話戳中了高母心中隱隱的痛點，她有些害怕陳氏繼續說下去，「軒兒他們快回來了，我看你還是先走吧，有什麼話改天再說。」
「瞧瞧，一說於寧的事就趕我走。我呀是過來和你說件事的，我那天凌晨看見於寧一個人偷偷摸摸地去後山......」
「這件事我知道的，她和軒兒是收豆子去了。」
「可是這收豆子那需要這偷偷摸摸的，我那日看她就一副形跡可疑的樣子。而且這豆子的長勢未免太好了些，哪裡像我們這裡種出來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想想，於寧從一個傻子突然間變得如此聰明，又莫名弄來些什麼黃豆，世上哪有這麼玄乎的事兒，怕是被什麼東西上了身，換芯兒了。」
「你......你別說了！」高母聽著有些害怕，激動地把陳氏趕了出去。
「我還沒說完呢！」陳氏一邊退一邊說話。
陳氏是離開了，但她的話還是在高母腦子裡遲遲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