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再加把火
其時大家心裡都清楚，就算沒有這野豬的事，顧老太也不會給銀錢治腿的。
顧瀾嗤之以鼻，這顧老太還真是好算計，就用這次的事堵死了阿爹借錢的路。阿爹以後想找顧家借點錢，怕是連口都開不了。
聽顧老太的口氣，看來這次分家是沒戲了，二房能利用的就是秋收了，秋收過後怕是自己不提，顧老太也會把二房分出去。
這樣也好，免得自己多費腦筋。
看來阿爹的腿傷不能好得太快了。腿好快了，又有利用價值了，顧老太怕是到時候不肯分家了。
陳之蘭在旁邊看了半天戲，以為這次顧老太一定會要二房滾出去。
沒想到事情來了個急轉彎，二房不僅沒能分出去。就連野豬的事顧老太都不計較了。
二房分出去多好啊！以後這顧家所有的東西就是大房的了。
不行，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自己應該再加把火。趁機把二房趕出去。陳之蘭暗暗打著小算盤。
「太太，二房這次做事太過分了，那麼大的一筆銀子，說沒了就沒了。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太太難道就不管了嗎？那以後大房賺的錢也不用交公了。」
陳之蘭急急開了口。
顧老太掃了她一眼，真是個蠢貨，現在把二房趕出去，地里的農活你來做啊？
「老二家這次情況特殊，都是一家人，就不計較了。下次可不會輕饒了，老二家，記住了嗎?」
顧老太陡然拔高了聲音，擺出一副當家主母的架勢，嚴厲喝斥著顧金康。
這是要給二房一個下馬威！
躺在床上的顧金康點了點頭，無奈地點了點頭，畢竟是自己的娘親，他又能說什麼？
顧瀾心中冷笑，「一家人。」狗屁一家人。有用處的時候是一家人，沒用處的時候就是外人了。「
說是當外人還真抬舉了顧家，二房在顧老太眼裡怕是連個外人都不如。「
陳之蘭見顧老太鐵了心不分家，也偃旗息鼓了。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教訓二房，折磨二房成了陳之蘭的樂趣。
只是，女兒的傷不能白受。
「顧明珠，你可要記得到時候你拿不出替嫁妝的銀子，可要代替我家春華嫁入楚家，這個你可是賴不掉的。」陳之蘭惡狠狠地威脅顧瀾道。
顧瀾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我又沒聾，大伯母說話不用這麼大聲。也不知道是誰當初不知羞恥，口口聲聲以將軍夫人自居。現在想要賴婚了，就把髒水往我頭上潑。」
「小娼婦，你就這樣和你長輩說話的嗎？沒教養的東西。」陳之蘭聽了火冒三丈，張口就罵。
「哎呦！大伯母，你家春華就是這樣和我媽說話的，難道我媽不是長輩?那你家春華也是沒教養的東西了。」
「你家春華沒教養，好像還有大伯母一份功勞在裡面。別說你家春華一直是由別人帶養著我可是記得，你家春華可是從小到大都跟在你身邊。」
「你，你……。」
陳之蘭差點被顧瀾氣暈過去。
「夠了，一個個不像樣子。」顧老太厲聲喝斥道。
「看你們一個個能的，就會窩裡斗，楚夫人找上門時，怎不見你們有這般狠氣。」想到楚夫人那天在顧家門口趾高氣昂的那一幕，顧老太就氣得渾身疼。
顧瀾臉一撇，就走到李燕聘那兒坐下。看都不看顧老太一眼。
顧老太被顧瀾這個無禮的舉動氣得心窩又開始疼了。
「真是沒教養，你就是這種態度對你祖母的。」顧老太一雙細眼睛死死盯著顧瀾，恨不得把顧瀾身上剮出個洞來。
顧瀾冷嗤一聲，不予理會。
顧老太只得把這口惡氣生生壓下去。
她算是看清楚了，自己的這個孫女完全沒把自己放在眼裡，和她鬥嘴，完全是自己找氣受。
她可不像她娘，任由自己搓圓揉扁。
看來還得早早把她打發出去，免得礙眼。
陳之蘭氣得狠狠地剮了顧瀾一眼，那眼神充滿怨毒。
顧春華見陳之蘭也吃了虧，心裡更恨顧瀾了。
「媽，我的胳膊還斷著呢？」顧春華疼得直冒冷汗，在一邊提醒著陳之蘭。
顧春華髮誓一定要顧明珠好看。小娼婦，等著瞧，我會慢慢收拾你的。
似乎完全忘記了剛才吃虧的是誰？
顧老太看了顧春華一眼，對陳之蘭說道，「回頭找個大夫給她接接骨，一個個的不消停，又要花銀子。」
想到要花銀子，大房母女二人沒敢再做聲，生怕惹怒了顧老太，顧老太撒手不管了。
見眾人終於消停了，顧老太這才氣憤不平地瞪了二房人一眼，彷彿為了壯氣勢似的，三寸金蓮邁得呼呼生風，以極快的速度出去了。
那走路的架勢，完全不像平時脆弱不堪，隨時要人扶的樣子。
顧瀾鄙夷地看了顧老太一眼，顧老太平時的老態龍鍾完全就是裝出來的。看這架勢，完全能在家裡燒燒火，做做飯。
偏這顧老太仗著自己是老人，手不提，肩不挑，一日三餐還要送到手心上。完全一副養尊處優的架式。
只有自己的那個老實娘，把她當菩薩供著。家裡家外一手包全了。
大房怎麼不見那勤快?
見顧老太走了，顧春華和陳之蘭也跟著顧老太灰溜溜離開了。
屋子裡總算安靜了。
顧瀾抿著嘴，心裡很不平，預想中分家的效果沒達到。心情也低落下來。
「明珠，你怎麼想到要分家？離開顧家，我們要怎麼活下去啊！」李燕聘見人都走了，這才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不分家，累死累活做一輩子，到頭來連治病的錢都沒有，活活拖死嗎？」顧瀾反問道。
「這，……別人家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嗎？」
「別人家的老太太也沒把錢攥得緊緊的，連個子兒都不落下。」
「這個，你祖母是摳了些，可前些日子不是拿錢出來給你治了病了么？」李燕聘還是不明白這和分家有什麼關係？
在她看來，出嫁從夫，孝敬公婆是天經地義的事，雖然顧老太處處刁難她，她也習以為常，認為做兒媳婦的就應該承受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