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月下與牢房

第22章 月下與牢房

「真的嗎?」風驍騎第一次聽人誇他武功好,尤其是這個誇讚是來自他心愛的姑娘,他暗想:「鏡妹對我真好,我以後一定要好好報答她!」

「真的!你難道不相信我說的話嗎?」

「我相信!我相信!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信,你放心吧,鏡妹,我絕不會讓你失望,這一招我也想好了一個名字。」

「哦?什麼名字?」

「這三招刀法,分別叫做『東臨碣石』,『雲觀滄海』,『海天一線』,我給這一招定了一個名字——『鏡天水月』!」

鏡水月聽到后,臉不禁紅了,這一招包括了她的名字,如何讓她不開心,不喜悅?她沒想到平時不讀書,像個木頭疙瘩似的風驍騎,竟然能夠想出這麼一個動人的名字,她真想看看這一招,但她更願等待,直到三天後,風驍騎展示出這一招,那時,不管勝敗,她都會為她的驍騎哥感到驕傲。

「驍騎哥,我想問你一個問題……」鏡水月突然臉龐紅羞。

風驍騎說道:「鏡妹,你說」。

「如果三天之後,你在比武中取勝了,你有什麼打算呢?」

「鏡妹,我沒敢想這件事……」

「你想不想去江湖闖一闖呢?」鏡水月話裡有話。

「鏡妹,你想去哪裡,我就陪你去哪裡,不管是江湖,還是待在天雲觀。」

「驍騎哥你越來越會哄人了……我只是在想,那天跟著你一起入夢的時候,看到了『遮天嶺』,我聽師父說起過,我的父母是死在『遮天嶺』那場大戰,我想去找尋他們的遺骸或者墓葬,至少,我應該去他們付出生命的地方看一看他們……」鏡水月眼裡有淚水打轉。

風驍騎走上前,擁抱了鏡水月,其時夜色已深,明月灑照,充滿了不盡的情意悠長,這是與思念有關的月光。

風驍騎說道:「師妹,我陪你去!」

鏡水月輕輕靠著風驍騎的胸膛,說道:「那在大考之後,我就盡量說服師父放你我二人去『遮天嶺』。」

「鏡妹,你尚有『遮天嶺』可去,我卻不知何處找尋我的父母,他們是否還在人世,還是已經遭遇了某種不測,他們為什麼把我拋下,或許永遠是個謎團了……」

鏡水月緊緊的抱住風驍騎,安慰他道:「驍騎哥,對不起,讓你想起了你的身世……我相信你一定會解開這個謎題的!我也會……陪著你……」

風驍騎抱著鏡水月,他發現自從有了鏡水月,他對於身世的悲傷變得淡了,因為他不再是孤獨一人,不再是天地間孤鴻一隻,而是有了愛侶的陪伴,他和她雖然還年輕,可正是這份年輕,讓他們享受到愛情帶來的一切美好——關於未來的美好期待。

突然間,風驍騎想到了幾次夢裡見到的那場風雪,他趕緊把這件事告訴了鏡水月。鏡水月聽后深思了一會,說道:「驍騎哥,我們還是的設法再進入夢境,找到慕雲祖師!那樣的話,你夢到的那場風雪,以及『遮天嶺』發生的事情,我們或許能夠搞得清了。尤其是你下次進入夢境的時候,你要設法看清楚那對夫妻的臉龐,弄清楚那座道觀是不是天雲觀。」

鏡水月疑惑道:「而且,驍騎哥,根據你的所見,那對夫妻並不是把那個孩子丟在了道觀旁邊,而是進去過道觀,然後又走了出來,這時候他們才把孩子丟在了道觀,如果那個孩子是你……那麼這對夫妻的所作所為,和師父告訴你的就不一樣了……」

「是啊,我怎麼沒想到!難道天師對我說謊了?」

「唉,我也是最近一個月才發覺我師父並不簡單,他似乎有很多事情瞞著我們……」

「鏡妹,別多想了,我們先找到那個黑衣女子再說吧,你說她還會出現嗎?」

「她當然會出現,畢竟『洗髓丹』的事情還未了結,她不會善罷甘休的,三天後就是天雲觀大考了,她一定會出來鬧事的,我們伺機應變。」

月色漸漸隱入雲朵後面,兩人手牽著手,一起下了山。

**************

夜深之後,對那個黑衣女子來說卻不是平靜的,她上次被黑衣人制伏后,中掌昏死過去,醒來時發現自己在一處陰暗的牢房裡,牢房雖然幽暗,但還算乾淨,她試圖運氣,卻發現腹中元氣空空如也,她想驚叫,卻發現自己四肢幾乎無力動彈了。

這是哪裡,我被誰抓來的?黑衣女子忍不住想哭,她喊叫起來:「救命啊,有沒有人?」可是足足喊了半天,也沒人來,她泄氣的委頓坐在地上,天雲觀對她而言真是不祥之地。幸好她的身上衣衫是整齊的,雖然受了內傷,但還不是太嚴重。她漸漸冷靜下來,想起她師父對她說過的話:「此行充滿風險,說不定就是生死繫於一髮,你可願意去承擔嗎?」

她當時絲毫沒有猶豫,為了師父,為了師門,為了復仇,她願意付出一切,想起這個誓言,她端坐起來,開始運氣,恢復氣力再說,正當她運氣時,忽然想起一個緩慢的腳步,腳步走近后,她發現來者是一個矮矮胖胖,看起來很愚鈍的少年,少年手裡拿著一盤飯菜,往她的牢房間地上一放,就要轉身離開。

「哎!你是瞎子還是聾子,還是啞巴?」黑衣女子沒好氣的說道。

少年回頭說道:「我不是瞎子,我不是聾子,我不是啞巴。」

黑衣女子心想:這個少年說話真是古怪!她多了幾分戒心,問道:「那你告訴我,這是哪裡?」

少年嘿嘿一笑,說道:「這裡是我的家,你現在住的是我平時睡覺的地方,『老爹』說了,這裡從現在開始,讓給你住!」

「你不會腦子有病吧?誰把這裡當家啊!我這還搶了你的房間……你瘋了嗎?」黑衣女子氣不打一處來,挖苦道。

「我從不騙人!所以『老爹』有很多話都不告訴我。你住的就是我的房間,不過經常會有客人住進來,每次我只好住到門口的山洞裡,哎……」

「那你,能放開我,帶我參觀參觀你的家嗎?」黑衣女子試探道。

「我答應『老爹』了,不讓你走出我的房間一步,我從來不騙人,答應了別人的事就要做到。」

「小瘋子!不可理喻,你家就是這樣對待客人嗎?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薛伯語,你叫我語兒就好了,『老爹』這樣叫我,我喜歡別人這樣叫我,不過我很少見到其他人……應該說,你是我見過的第二十七個活人。哦,小姐姐,你好漂亮啊!比畫像里的嬸嬸還要漂亮一些呢!」

黑衣女子本來怒火升到了喉頭,猛地聽到他誇自己漂亮,不禁一愣,從小到大,誇她漂亮的人多了去了,可是從如此單純的孩子口中說出來,她內心還是非常感動的,她的話也溫柔了起來:「好的,語……兒,我還是叫你伯語吧,我比你也大不了幾歲……好嗎?」

薛伯語想了想,點點頭,說:「好的,那你叫什麼名字呢?我叫你姐姐好嗎?」

「好啊!」黑衣女子不禁心裡防備起來,心想:差點被這個小孩子問出我的名字來,哼,原來是個狡詐的小鬼頭!我先和他周旋著。

「那你『老爹』是誰啊?」黑衣女子說道,「能不能讓我見見你『老爹』?」

「『老爹』臨走前說他這幾天有事情忙,過幾天再來,到時候你就能看到他了,『老爹』脾氣不好,不喜歡人多說話,可我平時又很想說話,所以我天天只能自己和自己說話了,要麼就是陪著畫里的嬸嬸說話。你之前住在這裡的那個,偏偏是個啞巴,哎……」

「那個啞巴呢?」

「兩個月前走了,『老爹』把他放走了,那人可邋遢了,把我的房間弄得亂七八糟的,髒兮兮的,我打掃了整整一天!」

「這裡真的是你的家?你為什麼出去走走?」

「當然是我的家,我從出生就在這裡了,今年十九歲了,姐姐,你快吃飯吧,我做飯的本事可不小哦!」

「好啊,讓我嘗嘗你的手藝怎麼樣」,黑衣女子拿起地上的飯菜,突然說了句:「哎呀,這菜里有……有蟲子……」說著就把飯菜放回了地上。

薛伯語走過來,說著:「不可能啊,我做飯特別仔細的!」一邊低頭去查看那盤菜,黑衣女子看他走近身邊,用她剛剛積聚起來的氣力點了薛伯語肩膀一下,滿以為這一下能把薛伯語點倒,順便把他腰間的鑰匙拿到手。可就在指尖即將點到薛伯語肩膀的時候,薛伯語身形微微一動,恰恰好躲開了,黑衣女子的食指擦著薛伯語的衣衫滑過,看上去就差毫釐,可偏偏就是沒點上。

薛伯語卻壓根沒注意到似的,低頭仔細用筷子撥拉著飯菜,喃喃自語道:「怎麼會有蟲子呢?」

黑衣女子暗想自己氣力竟然虧乏到這種程度,就連一個小孩子點不倒,她一向倔強,不肯服氣,再次聚氣,點向薛伯語的後背,薛伯語整個背部都朝向黑衣女子背部,可這次讓黑衣女子更為驚訝,薛伯語整個身體往下一沉,黑衣女子指掌用力到力竭時,指尖正好貼在薛伯語背上衣衫,再一次,薛伯語極為巧妙的躲過了黑衣女子這一指。

黑衣女子一愣,她覺得自己遇到的不是「傻子」,也不是「瘋子」,而是「鬼」,她怒喊道:「你給我滾出去,你們全都滾出去!!」她坐在地上,想起這幾天的遭遇,嗚嗚哭了起來。薛伯語把地上的飯菜端起來,手足無措說道:「姐姐,你怎麼生氣了啊?誰惹你哭了?誰惹你哭了?我去打他。」

「是你!是你惹我哭了!不,是我,是我自己沒用!!」薛伯語完全不知道怎麼應付一個女孩子的淚水。

這時只聽一個冷冰冰的聲音說道:「你想偷襲這傻小子,沒用的,他可是開通了『天脈』的人。莫說你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恐怕你師父也不是他的對手!你是楚蕭彤,還是燕妃妃?」

黑衣女子聽到這句話,身子猛地一震,她抬頭一看,只見薛伯語旁邊站了一個年輕公子,他一身華貴衣衫,臉上卻帶了一個鬼怪面具,面具背後的那雙眼睛,冰冷的如同寒冬的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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