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再相聚

第七章 再相聚

瑾蘇醒來時已經是午後了,昨夜玉佩丟失,原本以為會輾轉反側,難以入睡,沒想到的是竟然只難過了一會會便呼呼大睡。倒是白芨,一直小心翼翼的不敢再提玉佩丟失的事情,生怕觸及她的傷心事一樣。

瑾蘇瞧了一眼白芨,連眼神都有些躲躲閃閃,不禁問道,「你怎麼啦?」

「沒,」白芨即可拉起一張笑臉,卻不知臉上僵硬的笑比哭還難看。

「你不安慰我幾句嗎?」瑾蘇半開玩笑,假裝憂傷的樣子。

果然,白芨立馬搖身一變,像哈巴狗一樣搖著尾巴討好她,「主子,玉佩的事兒也許是好事兒,咱也查了這些年,都沒個結果,許是到了該做了解的時候了吧。」

「滾!」

「主子,若是想找,那咱們就繼續找,說不定啊,是它再引領著你去尋找真正的真相!」白芨這變化特太快了,反正就是撿著瑾蘇喜歡的話來哄。

「不過,主子,那群黑衣人可有留下什麼線索嗎?」靑風問。

瑾蘇示意白芨看向靑風,「多學著點啊。」接著又繼續道,「目前還沒有線索,但是很快就會有的。」

靑風和白芨都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唯獨瑾蘇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指了指靑風身後的包袱。

見二人都不明白,瑾蘇只好不在賣關子,打開包袱拿出一個盒子遞給靑風,「你看看裡面少了什麼?」

倆人湊在一起打開,然後齊聲問道,「蠱蟲呢?」

瑾蘇端起茶慢悠悠的喝完,又慢慢的放下杯子,吊足了倆人的胃口,手指一勾,待靑風和白芨都湊近,才道,「就在那黑衣人的身體里啊!」

「啊!」白芨尖叫著,還有些激動的拉著靑風。

「有先見之明吧,當時給他行針結束,總覺得此人不簡單,若是日後再次敵對,恐怕還真是強勁的對手,所以……」

「所以給他中下了這對蠱蟲其中的雌蠱蟲,咱們利用餘下的雄蠱蟲不但能找到他,還能不動聲色的控制他。」靑風補充道。

瑾蘇點頭表示認同。

養殖蠱蟲和控制蠱蟲,都是一種失傳已久的技藝。相傳在雪嶺山脈的一個部落,幾乎人人都懂得如何養蠱,用蠱,但是後來發生戰亂,整個部落沒有幾人倖存。而靑風,剛好是倖存下來那人的後裔。

「不過,主子,若是三年之後還未將蠱蟲取出,那中蠱之人每日黃昏都要忍受錐心之痛,這是蠱蟲對另一半的思念。」靑風道。

「呵,還能讓他有這三年的歡樂時光,已經足夠仁慈了!」

話鋒一轉,瑾蘇又問,「都收拾妥當了嗎?」

「是,客棧的賬目已經查過了,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掌柜的也照例服下了忘憂丹,昨日被綁之事,以及和您有關的一切都不會再記得。」

「好,出發吧!」

就這樣,三人又上路了。

夜色降臨,終於抵達京都,穿過夜市,馬車在一坐名「易雪居」宅子門口停下。

一位年近四十,身軀挺秀,冷峻的五官顯露出成熟和穩重,渾身散發出淡淡葯香味,身著玄棕色暗花錦緞的男子開了門激動的走到馬車前。

白芨和靑風臉上笑意難掩,跳下馬車躬身「師叔」,孔易笑盈盈的點了點頭。

孔易----世人稱之為春回聖手,又叫孔神醫。由於治好了無數的疑難雜症,且藥材自備、診金隨緣,因而名聲大噪。除此之外,他還是暗夜門前任門主,年輕時為貴族世家訓練過不少的死士殺手,後來才將暗夜門交給瑾蘇。

未等白芨打開馬車門,瑾蘇自己就推開了跳下來,有模有樣的躬身抱拳行禮,「師傅」。

孔易伸手把瑾蘇扶起來,倆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樂了。孔易眼裡還閃著淚光,拉著瑾蘇上下打量,「如此這般,我倒真忘了你原來的樣子」。

瑾蘇憨憨的笑著,說著話,不知不覺已經進了院內,一位年近半百的老翁笑眯眯的走來,「可算來了,爺這下可該高興了,眼巴巴的盼了好幾日,都不曾出診,就怕錯過了。」

「南叔!」瑾蘇甜甜的喊道。他們都是打小就看著她長大的,而她喊的南叔,小時候是最心疼她的,總是變著花樣的給她做好吃的,有時候做錯事被師傅責罰,也是這位南叔偷偷摸摸的幫她糊弄過去。

「你這老東西,難不成只有我盼著嗎?」孔易笑著責罵石南,又拉著瑾蘇到廳上,「來瞧瞧,這是什麼?」

石南陪著笑,也不說話。

「哇,」瑾蘇轉了一圈,一手拿著糯米糖糕,一手拿著雪花酥,這些都是她最愛吃的點心了。

「瞧見了吧,你南叔啊早早的就備好了這麼些好東西,還日日都換新鮮的給你。還說……」一個雪花酥塞到孔易的嘴裡,才讓他安靜了。

「好吃誒,味道一點都沒變,我還記得小時候在洛岐山,我和白芨日日都盼著南叔出診回來能給我們帶些好吃的。」瑾蘇一邊吃,一邊開心的回憶。

「是啊,是啊,你和白芨那個丫頭最是貪吃,偏偏你師傅又管得緊,每次啊都鬧不少笑話。」

「可不是,藥罐子里,草藥盒裡,到處都藏著吃的,也分不清時不時毒藥就往裡頭放,也不知你偷偷吃了多少下去,沒被毒死,也算是你命大。」

「哈哈哈……」

一片其樂融融。

突然,孔易皺著眉頭道,「哎呀呀,一說起話,都這麼晚了,快,石南,帶下去歇息吧。」

「好嘞。」

瑾蘇心情大好,並不覺得累,但是想著還有事情,便也道,「好,今日也確實有些疲倦了。」

石南領著瑾蘇來到余香閣,依舊笑呵呵的道,「主子,日後……」

「南叔,您是長輩,怎麼還叫主子,您還是叫我蘇兒吧,否則以後再不吃您的點心了。」瑾蘇撒嬌似的和石南說道。其實按照規矩,如今她是暗夜門的掌門人,那麼石南稱呼她為主子也說得過去,只是她將石南和孔易都當做是親人,不願意讓稱呼顯得那麼生分。

「好好好,蘇兒,日後你就住在這余香閣,里裡外外都派人打掃過了,而且這個院子里,只留了兩個丫頭伺候,還都是自己人,想著能讓你住得舒心一些。」

「呵呵,那感情好,這樣白芨和靑風也能輕鬆不少,只是勞煩您費心了。」

「嗨,說的哪裡話,這邊請!」石南為她開了門,屋內擺設簡單而整齊。牆上掛著的蘭草圖讓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她素來喜歡蘭草,所用之物也多選擇蘭草點綴。

「知道你喜歡蘭草,這個還是爺親自去見山寺求來的,聽說那裡的主持最擅畫蘭草。我也瞧不出其中的奧妙,嘿嘿。」石南說完還憨憨的笑。

「嗯,確實不錯,我也早有所聞,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前去拜訪。能得此畫,定是費了好一番心血的,這可一定要好好的謝謝師傅。」

瑾蘇看畫看得出神,石南小聲的叫道,「蘇兒,蘇兒……天色不早了,先歇著吧,若是有啥短缺的,明日再和我說,這兒以後就是你的家了。」

「好,南叔,您也去歇著吧。」

石南走後,瑾蘇喚來了白芨,倆人在房間里相對而坐,一起用了些石南為她備好的點心。大約是長久日夜顛倒習慣了,她的狀態在夜晚反倒是最好的,說是生龍活虎也不誇張。

嗖的一聲,一個人影閃過,靑風出現在面前。

「主子,」靑風抱拳,「已經按照你吩咐,約了梁國公今夜面談,具體地方讓他定。到時候會有探子跟咱們聯繫的。」

「好,一會咱們出門都不必穿夜行衣了,易容。」

「是!」白芨和靑風齊齊應聲,易容也是她暗夜門高階殺手的必修課,有的任務、有的場合併不一定適合夜行衣,簡單的易容能更好的隱藏。

等待時,三人正輕鬆的喝茶歇息,直到外面有幾聲烏鴉叫,靑風無聲的朝瑾蘇請示后,閃身而出,消失在夜色中。

瑾蘇和白芨知道這是探子來報信,便著手開始準備。雖說是要易容,但是也只是將提前做好的人皮戴上去,簡便快捷。

戴上面容之後,瑾蘇覺得太乾淨,拿起筆又在臉上點了幾處麻子,最後還粘了兩撇鬍子,讓自己看上去粗狂豪邁一些。

白芨看了她一眼就哈哈大笑。

「主子,你為什麼每次都要把自己打扮得這麼丑啊,不是長了痦子,就是滿臉麻子?」

「你想知道嗎?」瑾蘇故弄玄虛的問白芨。

白芨點點頭。

瑾蘇走上前去,假裝正經的道,「來,我悄悄的和你說」,湊近白芨的耳朵,卻什麼都沒有說,而是直接拿起筆往白芨的臉上杵了好大兩個麻子。

白芨尖叫著捂著臉,不停的要用袖子擦掉。

瑾蘇在一旁捧腹大笑,「別擦啦,等會再把臉皮擦破了,這個墨見風即干,這樣也是擦不掉的哦,哈哈哈,你這樣子正好和我一樣,是靑風一前一後的兩個小跟班。」

白芨無奈的白了瑾蘇一眼,嘴裡還碎碎念,「哎呀,醜死了啦,這個樣子怎麼還敢出門。」

正說笑著,靑風回來了,見到白芨,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如何?」瑾蘇收起了剛才嬉皮笑臉的表情,一本正經的問道,真是一秒入戲。

「對方定在了浮香閣,」靑風偷偷抬眼看了她,又繼續道,「是一個花天酒地之地,要不然我一人去就罷。」

「哦!?果然是京都,繁華之地,普通酒館茶樓怕真是沒什麼趣味,正好,咱們也去見識見識。」

她知道靑風之所以這般有所顧忌,大約是覺得她和白芨畢竟都是女子,出入這樣的地方恐怕有諸多不便。但是靑風打架還行,真是要談生意、耍心眼,和她比起來還是弱雞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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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路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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