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夢魘

第27章 夢魘

日子還是平淡的過著,錮魂之術再也沒有發生過,所有的線索在長書死的時候斷掉了,只是,那翟紅衣聽說衛黎回來了,像是長在了寺廟一樣天天往這邊跑,每次都會給衛黎帶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衛黎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反正也沒做什麼上傷害自己的事情,索性也就接受了。

廣宗常勸誡衛黎,吃人的最短,拿人的手短,衛黎覺得有些道理,對翟紅衣說她可以幫她贖身,翟紅衣眼中沒有衛黎預料的驚喜,而是沉默了下來,好似有什麼難言之隱,隨後又跳過了這個話題。

次日,翟紅衣沒有來寺廟,衛黎也沒太在意,想著應該是易水閣生意好,她忙得沒時間了。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寺廟裡再也沒有出現翟紅衣殷勤似水的面容,問廣宗她不在的時候翟紅衣有沒有來,廣宗說沒有,衛黎覺得有些奇怪了。

第五天的晨早,衛黎早早就下了山去易水閣瞧瞧這翟紅衣在做什麼,遠遠的瞧著翟紅衣站在易水閣的二樓欄杆處挑逗著來往的男人們,穿著比之前更加的暴露,穿著一見似透明的紅色衣衫,身體在紅色的薄衫下若隱若現,十分誘人。

終於,她的餘光瞥到了不遠處的衛黎,卻如同看陌生人般的眼神一掃而過,這讓衛黎更迦納悶了,這短短几天,怎麼翟紅衣整個人就像變了性一樣,衛黎想要去問清楚,可是門口的老鴇直接攔住了衛黎的去路,諂媚的道:「這位姑娘不知道易水閣是什麼地方嗎?」

衛黎不想搭理她,直接扔給她幾塊大洋,老鴇眼睛直放光,連連將衛黎往裡面請:「沒想到姑娘有這種癖好。」

衛黎直接上了二樓將欄杆處將翟紅衣拉進了她的閨房,翟紅衣瞧見衛黎,沒有之前的親近友好,反倒是一臉嫌棄的道:「那裡來的丫頭,媽媽你還不把她趕出去!」

「紅衣,你知道我是誰嗎?」衛黎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

「上次你替我陪了那司令,你不會是想要我親自感謝你吧!」翟紅衣傲慢的看著衛黎。

這讓衛黎篤定,之前每日去寺廟的翟紅衣根本就不是眼前的翟紅衣,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衛黎本趕出易水閣后,看著這偌大的易水閣,她不是一件事死磕到底的人,可是如此莫名其妙的事情,肯定裡面暗藏玄機,說不定會和錮魂有關,衛黎用易容術將自己易容成男人再次進入了易水閣,點了幾個姑娘在身側陪酒不易暴露,她一直默默關注著翟紅衣,可是翟紅衣的行為並不反常,這讓衛黎更加摸不著頭腦了,再加上陪酒的雅妓一直在灌衛黎的酒,夜深的時候,衛黎非但沒有看出異樣,反倒是被灌的不省人事了。

客人走的走,睡的睡,玩的玩,易水閣在也沒有白日里那麼鬧騰了,開始紛紛收拾起來,翟紅衣緩步走到了趴在桌上的衛黎身前,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散發著冰冷凌厲的光芒:「送死的傢伙。」

衛黎醒來的時候,發覺自己在深山的一座茅屋裡,兩隻蝴蝶從屋外飛了進來,在衛黎身旁打轉。

「頭還疼嗎?」熟稔的嗓音從屋外傳了過來,廣宗端著一碗醒酒湯走了進來,不同的是,他褪去了袈裟,蓄起了長發,白袍如雪,俊逸清奇,坐在了衛黎身側。

「和尚……」衛黎不敢相信的伸手去觸碰廣宗的臉頰,是真實的觸感,衛黎痴痴傻傻的看著他的笑,蓄起發的廣宗居然那麼好看。

「什麼和尚?我都已經還俗快十年了。」廣宗輕輕的在衛黎的臉頰上落下一個吻。

衛黎快要迷失在這個吻里道:「對啊,已經十年了。」衛黎的記憶開始模糊不清了,只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終於肯為她還俗了。

他們也有了孩子,衛黎也束起了發,開始了相夫教子,日子過得十分愜意,她瞧著燈火闌珊處里的廣宗,為什麼她的心有些惶恐,彷彿自己隨時會窒息會死亡。

自己真的怕,怕他會離開,怕他會像溫白一般退自己千丈……

等等…

溫白是誰!

衛黎瞬間慌亂起來,看著自己已經長滿皺紋的雙手和已經老死躺在自己懷中的廣宗,不,不是這樣的,她根本不是這樣的,她拿起匕首往自己手腕一劃,鮮血為祭,將血液注入廣宗體內。

忽雷光自衛黎頭頂劈下,血液四濺,叩擊靈魂!

「吾願以魂為祭,求開啟血祭之術,賜吾與廣宗締結,不受輪迴之苦,不老不死,不生不滅。」

衛黎正坐在陣法中央,以血為引,虔誠地朝天穹念著祭祀咒語,巋然不動。

「吾願以血肉靈魂為祭,求開啟血祭之術,賜吾與廣宗締結,不受輪迴之苦,不老不死,不生不滅。」

「吾願以血肉靈魂為祭,求開啟血祭之術,賜吾與廣宗締結,不受輪迴之苦,不老不死,不生不滅。」

「吾願以血肉靈魂為祭,求開啟血祭之術,賜吾與廣宗締結,不受輪迴之苦,不老不死,不生不滅。」

「吾願以血肉靈魂為祭,求開啟血祭之術,賜吾與廣宗締結,不受輪迴之苦,不老不死,不生不滅。」

……

衛黎一遍又一遍地念著,執著而堅持。

「以吾之血,祭之——」

衛黎雙眼受不住自動緊閉起來,在閉合的眼內,無數紅光閃現變動,待她再睜眼時,猛地吐一大口鮮血,而那血液竟是黑的駭人。

洪水翻湧成波,烈焰翻滾化煙。

直到有一雙手將衛黎拉了出來,她驚恐的看著手上的血漬消失,而她的意識才真正的回來,喘著粗氣,看著將自己拉出夢境的人,是廣宗,他同衛黎一般驚恐:「你瘋了嗎?居然在夢中開啟血祭之術!」

衛黎這才發覺,自己是在寺廟裡,而廣宗右手因為將她拉出夢魘而變得血跡斑斑,陰森的骨頭若隱若現,衛黎也顧不得身子的脆弱,直接攬著了廣宗的脖頸吻上了他的唇,廣宗整個人都僵住了,幾秒后,他硬生生的推開了衛黎,喘著粗氣看著她:「衛黎,你……」臉上是暴怒的神色。

「原來是夢啊……」衛黎黯然垂下眼帘,淚花像水晶般凝結在她的眼睛中,臉蒼白的如白雪般:「我做了一場夢,夢見你褪去了袈裟,蓄起了長發,我們有了孩子,我們白頭偕老,可是……可是……為什麼,是一場夢……」

衛黎雙手抱著頭痛哭著,這種失落感讓她難以自拔,她覺得腦袋疼的難受,竟然流出了血淚出來,她的眼睛有些看不清楚了:「我的眼睛……」

在廣宗眼睛里,衛黎的眼睛卻已經結痂起來,裡面血絲濃重:「夢魘之毒!」

廣宗貼了好幾道符在衛黎的身上,卻依舊沒有組織那結痂的速度,再加上衛黎瘋了一般去揉自己的雙眼,很快,衛黎就徹底的看不清楚了,廣宗去了好幾次的易水閣找翟紅衣,每次都是失望而歸,終於一日,老鴇說翟紅衣給他留了一張字條,說是在後山等他。

衛黎因為眼睛瞎了,再加上眼中的差落感,整個人也頹廢了起來,廣宗怕帶她出去再次手上,留在寺廟中又覺得不安全,狐狸又不知去向,索性將衛黎山神廟讓月時照顧,月時看見雙眼已經結痂的衛黎擔心的不得了,見她不開心,找來了衛黎最喜歡的說書人講故事給她聽,可是衛黎還是什麼話也不說。

一早月時才睜開眼,就見衛黎穿著裡衣坡著腳在屋裡轉悠,手中拿著擰成一條的長袍,月時不解的問她:「你想做什麼?」

衛黎身形微微一頓,嘴唇張闔,聲音十分清晰:「上吊。」

衛黎是不死之身,上吊就能死,她還不是死了千百回了,就任由衛黎找了,左右衛黎看不見,於是乎,衛黎找了一天一夜的房梁,終是累到了,隔日睡得十分熟,省了月時極多去照顧她的功夫。

衛黎每日就是變著法子自殺,月時也知道她耍脾氣,也任由她去了,如前幾日衛黎躺在山神廟前面那條小溪,奈何小溪的水堪堪沒到腳踝,衛黎躺在小溪間躺了一天,最終因著溺不死而自個悻悻回來,又再如昨日,衛黎偷偷跑到禪山上去打算跳崖,可山神廟周圍都是些小山丘,月時倒是不怕她會摔死,於是月時黃昏時分去山下的山溝找。

月時看到她時,她正躺著仰頭看天,可空洞的雙眼告訴他她還什麼都看不到:「是命。」

察覺月時的到來,衛黎輕輕說了這樣一句,月時蹲在衛黎身邊看著她被尖枝刮傷的臉頰:「我們回去吧。」

衛黎卻緊緊握住了月時的衣角,喃喃的道:「我和他的一切都沒了,現在,我還瞎了,我只是在鬧脾氣,我不相信那是一場夢,那麼真實……」

「你做了什麼夢?」

「我夢見他蓄起了長發,和我白頭偕老。」

「他是佛!」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我被迫成佛那些年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偵探推理 我被迫成佛那些年
上一章下一章

第27章 夢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