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唐瑛

第16章 唐瑛

廣宗修長的手指滑過衛黎的臉,停留在衛黎的唇間,微微抬起了她的臉,傾身吻了上去,廣宗深吻中悄悄睜眼,看到她溫柔的側臉,頓時心尖暖暖的。

衛黎忽然一股困意襲來,眼前瞬間黑暗,手重重的垂落在地,再次睜眼的時候,身前卻是一潭血池,一身嫁衣的衛黎竟躺在裡面,手指尖不斷有血淚滴落,看著廣宗,逼迫地盯著廣宗,廣宗眨了眨乾澀的眼,心裡又窒又空:「衛黎……」

衛黎失落且無助的神情,蒼白無血的臉上不由現了一抹陀紅哈哈大笑了起來:「溫白,你好狠的心。」隨之那淡然到極至的眸中靜水無波,絲毫不見一絲微瀾。

究竟發生了什麼?廣宗腦子裡轟然一響,全身上下都冒出了一粒一粒雞皮疙瘩:「衛黎……」上前從血水中將衛黎抱了出來,一片一片殷紅的血跡正慢慢地侵濕廣宗的衣衫,像一串串珍珠一般緩緩流淌到廣宗的身上。

「放過我……」衛黎一動也不動,睜大了雙眼,淚花像水晶般凝結著。

衛黎用力的蜷縮在他的懷抱中,痛苦地歪著頭,苦楚的痙攣掠過她的嘴旁,廣宗感到血液在自己腦袋裡發瘋般地悸動,腦袋像什麼東西壓著,快要炸裂了,看著眼前的衛黎,忽然發覺自己不是自己了,意識有些不清醒了,將她扔入了血水之中,濺起血花,附身覆上衛黎的唇,衣領被粗厲的雙手大力的扯開,舌頭挑逗著衛黎的耳廓,如夢如幻又如鬼魅似的海市蜃樓,連綿平滑溫柔得如同女人身體的沙丘,迎面如雨似的狂風沙……

廣宗的吻越來越沉重:「你要的不就是這樣嗎?」廣宗的唇游移至衛黎的耳畔,吹拂著使人心中酥癢的熱氣,沿著衛黎耳垂細細啃咬到脖頸,衛黎害怕的緊閉著眼,渾身不停地顫抖。

「不要!」

廣宗被衛黎尖銳的呼喊聲驚醒,他無力的跪倒在地喘著粗氣,狐狸一臉擔憂的問道:「你怎麼了?」

冷汗浸濕了廣宗的衣物,汗珠從他額頭滑下,他撐著地面抬首看著溫白,他依舊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笑著問廣宗:「和尚,我和黎兒的關係,你還想進一步的了解嗎?」

廣宗緊握著佛珠吞咽著唾沫起了身,剛才,他看到的是溫被給他製造的幻境,毋庸置疑的是,那時候的衛黎才是最初的衛黎,她喜歡太陽,喜歡笑,喜歡這世上美好的事物,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是溫白,將她硬生生變成如今這個模樣,廣宗手上的佛珠漸漸發出強光,向溫白扔去,可是,溫白非但沒有被反噬,反倒輕而易舉的接過,溫白笑著道:「高僧,你不會以為我是鬼怪吧?」嘲諷的笑容掛在溫白的臉上。

衛黎在山神廟醒來,發現山神廟空無一人,月時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她起身,卻看見那隻女鬼坐在椅子上瞧著她,女鬼唇紅齒白,臉確是蒼白的嚇人,雙眼凹陷空洞無比,見衛黎醒來,她起身,瞬間來到衛黎的身前,女鬼臉上帶著笑意,可是配著她那蒼白無血的面容就有一種恐怖的意思。

「你究竟是誰?」衛黎直視著女鬼。

「衛黎,你不記得我了嗎?」女鬼眼中有追憶的神色:「當初你還祝我幸福呢。」

衛黎蹙起了眉,回憶著卻什麼也記不起來,記憶中根本沒有這張臉,搖了搖頭。

「我是唐瑛啊。」女鬼那雙深邃的眸子里涌動著一種說不清的情愫,激動的想要衛黎記起她。

「唐瑛?」衛黎還是有點雲里霧裡的。

「當初宋耀想要強娶你,我替嫁的……」唐瑛黯然垂下眼帘。

「哦,小瑛,是你?」衛黎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可是唐瑛的那一段記憶留給衛黎的印象已經像煙一樣,霧一樣地淡薄了,衛黎只記得當初宋耀對自己死纏爛打,非要娶了自己。

這麼多年來,正因為衛黎姿色出奇,被無數人追求過。宋耀仗著他官威濫用職權將衛黎關在了他的府中,也就是那時候認識唐瑛的,當時唐瑛不過是府上的小丫鬟,受了宋耀的命令給衛黎送飯,唐瑛很是乖巧生怯,衛黎卻看出了她對司令的情義,逼婚那日,衛黎用了花言巧語將唐瑛哄上了花轎,自己則趁亂跑出了司令府,再也沒有回去過。

不過……

再次見到唐瑛,為什麼是怨恨這麼深的鬼魄?

「當初我替你嫁給了宋耀,我本以為能像你口中所說的一般,和他永遠在一起,可是……」一抹憂傷從唐瑛冰冷的眸子中閃閃而過,她攥著手,似乎在剋制著什麼:「他對我拳打腳踢,讓我把你還給他!」

「宋耀似乎是瘋了一般,沒日沒夜的找你,可是都尋不到你的蹤跡,他就將所有的憤怒都發泄在我的身上,最後……還將我活生生下葬……地下真的好冷……真的好冷……」唐瑛顫顫抖抖的聲音明顯的宣誓著她在害怕。

衛黎嘴唇翕動著卻說不出一句話來,她不知道後果會是這樣的,額前幾縷短髮被冷汗濡濕地貼在額頭:「你恨我?」

「當初你說的很對,喜歡一個人一定要讓對方知道,當初也是我親自走上了那台花轎……」

唐瑛憂凄的面容,像蛇一樣盤繞在衛黎的心頭:「那你在恨宋耀?」

「是啊!我恨他,我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唐瑛的臉突然變得恐怖,眼睛里閃射著凶光,臉上浮出惡毒的獰笑。

「這麼久了,他應該早已經死了,你為什麼要留在人世做孤魂野鬼?」

「他死了,但是我的恨沒有死!」

唐瑛的四肢與身體猛烈的抽搐著,畸屈著,全身散發著陰森的氣息快要將衛黎包圍住了,衛黎掙扎著,被那氣息快要扼住窒息,忽然一道佛光襲來,那氣息瞬間被打散可又瞬間匯聚,一隻溫暖的大手從後面摟住衛黎的腰將她硬生生的從裡面拉了出來,衛黎的嘴唇焦裂,臉上一片通紅,雙手放在胸前劇烈的喘著。

「你沒事。」上方傳來了月時的聲音。

衛黎咳嗽了幾下后搖了搖頭,「快將這隻惡鬼收了!」衛黎冷冰冰的開口,絲毫沒有顧及曾經自己對唐瑛的歉意。

月時鬆開了衛黎的腰,山神廟的氣息飛向了唐瑛將她團團圍住,唐瑛表情驟然僵住了,慌張的看著四周的包圍圈,月時咬破自己食指血液往空中一撒,雙指擺在嘴前默練著什麼。

月時忽然雙指向唐瑛一指,血液瞬間飛到唐瑛的腦門上,唐瑛忽然覺得全身刺痛,伸手將額頭的血液擦掉,她的額頭出現了被燒焦的痕迹,唐瑛的臉頃刻間就烏雲密布,暴雨傾盆:「你們給我等著。」瞬間穿牆消失不見。

看見女鬼逃跑,月時想要去追卻被衛黎攔下了,她氣色還沒有恢復,倒了一杯水喝下:「別追了,你出了山神廟不是她的對手。」

月時唯唯諾諾的站好,好像要接受衛黎的審判一樣,也不說話,衛黎瞧著月時:「怎麼?幾月不見,變性了?」

「阿黎不生我氣了?」月時面色有些警惕。

衛黎並沒有直接回答他,她本來吃了人的食物渾身難受,又被唐瑛這麼一折騰,她真的是太累了,可是狐狸卻嗅著沿路的氣味找到衛黎直接從窗檯處撲進了衛黎的懷中,這樣的衝擊讓衛黎不由的往後一仰,要不是月時扶著,她早就仰過去了。衛黎有些氣憤看著腿上的狐狸,準備捏著他耳朵好好教訓他卻看見他的腿流血不止:「誰傷你了?」

「還不是溫白那傢伙!我去救你沒想到你都逃出來了!」

「你去豈不是羊入虎口?你腦子呢?月時,把藥箱拿來。」衛黎面色有些嘲諷:「救你一人去的?」

「還有……還有那僧人!」

「他人呢?」衛黎有些緊張。

「他讓我先跑的!」

衛黎立即站了起來,伏在她腿上的狐狸瞬間摔倒在地,吃痛的嗚咽一聲,只見衛黎不顧身體上的難受連忙向溫白的宅子跑去,狐狸在身後大喊:「衛黎,你別去,我們就是為了救你,你別讓我們的功夫白費!」

可是衛黎哪會聽狐狸的話,狐狸腿受傷又追不上她,只好一瘸一拐的跟著。衛黎跑了半路,月色中出現了熟悉的身影,他一襲襤褸的袈裟,身上多處傷痕,俊逸的臉頰上滿是血漬。

「和尚?」衛黎停下了腳步,看著廣宗。

廣宗走上前伸手將衛黎攬入了懷中,就這樣抱了她很久,終於開口:「衛黎,衛黎……」

衛黎的手緊緊握著廣宗的袈裟,深深的呼了一口氣:「我在。」

「衛黎,對不起,對不起……」

廣宗的手從衛黎的背部滑下,整個人癱倒在衛黎的懷中,衛黎跟著廣宗下墜的身軀跪倒在地,而溫白從月色中緩緩現身,他依舊的從容不迫,白衣如雪:?「你不會是喜歡上這個和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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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迫成佛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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