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眼中的光不見了

第13章 眼中的光不見了

驀然,一隻手摟住了衛黎的腰,衛黎看去,是那個男人,心好像被一塊膠紙,現在想想,當時應該放過他的。

是自己錯了嗎??在湖水裡緊緊的相擁著,衛黎分不出自己心中,到底是悲是喜,是恐是懼,是憂是愁,只覺得五臟六腑,都那樣翻攪著,抽痛著。溫白將衛黎猛的拉出了湖面,剛出水面,衛黎就開始大口喘氣,大概嗆了水,雙眼緊閉,身體無力,軟倒這個懷裡只知道喘氣,濕漉漉的墨發披垂而下,整個人散發著出水芙蓉般的嬌媚,嬌軟到似乎要溶在了這個懷中。

「竟然還會相信惡鬼的話,真是笨的可愛!」溫白深邃的墨色眸子里淌出吞噬般的森寒之氣。

衛黎閉著眼睛,身體抖得更加厲害,她曾經那麼愛這個男人,如今卻是害怕,害怕他給自己的傷害,躲了幾百年,為何他還是找到了自己,衛黎越想越悲愴,竭力得挽著自己濕漉漉的頭髮,緊壓著自己的胸,去抑制她的悲傷,睜開眼,她烏黑的眼珠噙滿淚花,像是野葡萄掛滿露珠,閃爍著驚魂不定的神色。

溫白尾稍微微翹起的桃花眼一彎。

「溫白……」一抹憂傷從衛黎的眸子中閃閃而過:「我欠你的已經還了,你還是不肯放過我嗎?」

溫白微眯起深邃的雙眸,目光久久停留在她身上,起身看著衛黎濕漉的衣衫凌亂,幾縷短髮黑亮濡濕地貼在額頭,甚是狼狽:「為什麼你可以得到永生,而我只能魂魄附著於他人的身上!」涼涼的嗓音還是冷如冬水。

「你給我的,我一點也不想要。」衛黎抬起頭看著溫白,眸子越發的深邃。

待溫白離開后,衛黎失魂落魄的回了廟宇,踏進廟宇,禮佛的廣宗就看見全身濕漉的衛黎,他的眉一挑:「發生了什麼?」

看見廣宗,忽然間,衛黎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委屈和傷心,眼淚迅速地湧進了眼眶裡,上前緊緊的摟住廣宗的腰:「廣宗,我好害怕……」

這是第一次,廣宗看見了她眼中的淚水,清晰的感覺到衛黎小小的身子冰冷顫抖,他摸了摸衛黎的濕發:「換件衣服吧。」

衛黎搖頭,執拗的摟住廣宗的腰,廣宗破天荒的覺得這個孩子是如此的脆弱,彷彿輕輕一碰就會碎掉:「會受涼的。」

溫柔從衛黎的頭頂慢慢的包圍過來,耳畔廣宗的聲音有些低啞,每個字從他口中吐出,聽在衛黎的耳中,彷彿是下著大雪的十二月倚窗而坐,獨自品嘗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裊裊的咖啡香瀰漫著,溫熱的液體體貼的從口中划入喉嚨,整個人都暖和起來。

廣宗無奈,將衛黎抱進了屋內,將衣服扔在了床榻上道:「去換身衣服。」然後便將門給帶上了。

衛黎換上乾淨的衣服,想起了剛才廣宗的溫柔,閉一閉眼睛,好像剛從好夢裡醒來,還想追尋些餘味的樣子,換好衣服,推開了門,發現廣宗脫下被衛黎惹濕的袈裟,赤裸著上身準備拿袈裟換上,廣宗的臉龐有一抹詫異,可是衛黎快准狠的再次鑽進了廣宗的懷裡,衛黎感覺到他越來越燙人的體溫和越來越混濁的氣息,她有些緊張地握了握拳,隨即略帶了笑意開口:「和尚,你是在誘惑我嗎?」衛黎抬起頭,不意外地從他微褐的眸子看到逐漸加深的色彩。

衛黎感覺到廣宗猛地一怔,廣宗抱著衛黎轉身,將她放在了椅子上,衛黎閉眼等待著他,可是等到的卻是一塊干毛巾,廣宗在為她擦乾頭髮。

衛黎迷惑的看著眼前的廣宗,他的眼眸里好似有星光的碎影,衛黎眼中現出各種各樣的得意的表情,向他伸出了白皙的小手:「和尚。」衛黎歪著頭,凸顯白皙性感的脖頸,露出鎖骨。

「嗯?」廣宗停下了動作。

「我上次讓你還俗,是認真的。」衛黎微眯起深邃的雙眸,伸出手,目光久久停留在他的臉上。

廣宗神情微愣,低聲輕笑不再說什麼,卻未伸手,也不說話。

衛黎的手仍然固執地伸著,定定地凝視著廣宗,有些酸迫。

「夜深了,快睡吧。」

廣宗說完,又進了禪房,可是內心依舊無法平靜下來,他在虔誠的自責時,一雙手臂忽然間緩緩的從身後摟住了他,廣宗怔住,她一動不動,彷彿是死了一般。

「衛黎……」廣宗的語氣有些顫抖。

「讓我抱抱你。」終於,衛黎輕應,語中卻溢出了酸澀。

只是這一瞬,廣宗心中那道防線徹底崩潰,這一刻,讓他產生了一絲錯覺,想永遠的讓這個孩子抱著自己。

衛黎任性撒嬌的,抱著廣宗的力道越來越緊,她的呼吸掠過廣宗的脖頸,濕潤溫暖。

廣宗不由的全身一顫,眉頭微微皺起。

那夜,廣宗失眠了。

輾轉反側滿腦都是衛黎那一對亮晶晶的眼睛,彷彿兩潭清水,又深又亮,常常是水汪汪地看著自己,撩撥自己的心,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你是個和尚,你是個和尚!」似乎在告誡自己別越界,他和衛黎永遠不可能。

可是,這根本沒有用。

廣宗的心臟,腦袋都快要被衛黎的臉,衛黎的笑給擠炸了,猛地坐了起來,黑暗中他那雙深邃的眸子里涌動著一種說不清的情愫,起身走出寺廟外,看著滿天的星空,淡淡的星星彷彿被蒙在一層紗幕後面,隱隱約約。

「佛主,弟子該怎麼辦。」各種矛盾的心情,痛苦地絞縊著廣宗。

次日,衛黎微醒,就看見了收拾行李的廣宗,她歪著頭不解的道:「和尚,你要去哪?」

廣宗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然後繼續收拾道:「白馬寺近來有法會,住持讓我回去禮佛一月。」

「我之前沒聽你說過。」衛黎知道自己去不得法會,可是聽廣宗說要去一月有餘,心裡不禁有些失落:「那你去了,就不怕我大開殺戒?」

「我相信你。」

衛黎聽到這句話心裡還是喜滋滋的,可面不露喜色,幫襯著廣宗收拾,看著廣宗離開了,可也就是片刻,廟宇來了位不速之客。

衛黎想過溫白來找她,卻沒有想到會這麼快再次相遇,好在狐狸出現的及時,讓衛黎一下子有了支柱,狐狸在衛黎身旁坐下,鳳眼朝溫白瞟去:「也不知今天是什麼大風,將您這位貴客吹過來了。」

「黎兒,今日可有空,我宅子里的荷花開的甚好,為夫帶你去賞花可好。」溫白並沒有理會狐狸,一臉諂媚的對衛黎道。

「呦,就你那小小的破宅子?裝得下我們衛黎這尊……什麼?為夫?」狐狸瞬間暴跳如雷,驚慌失措的看著衛黎。

「是,我是黎而的夫君。」溫白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

「溫白……」衛黎冷漠的瞧著溫白,諷笑道:「那你當初為什麼不肯放過我。」

從血池裡拼了命的爬了出來,傷痕纍纍的赤腳走過那荒無人煙的貧瘠之地,血,殷紅的血汩汩地從她的全身流了出來,點點滴滴,滴落在不毛之地上,身後拖著長長的血印。

無數次跌倒在地上,大口地喘氣,無數次抹去嘴角滲出的血跡,掙扎著想站起。

她的心早已被他傷的千瘡百孔。

可是她還是那麼渴望活著。

今時想想,那般死去該有多好。

「難道永生不好嗎?不用生老病死。」溫白不願意看見衛黎眼中冷漠的目光。

「好啊,真的好啊……」衛黎眼睛里的神情更加的冷漠。

溫白突然感覺自己的心口一痛,她過去很少有這樣的眼神,在他的印象中衛黎一直以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存在的。

可是,她眼中的光不見了。

幾百年過去了,衛黎竟然能夠再次撥動他的心。

破天荒的,溫白居然自責起來。

情不自禁的,伸手將她攬入了懷中,那麼小小的,似乎快融進他的身體里了,一如當年。

那年,初見,相遇,相擁,他為她擋了馬蹄,畫面似定格成了永恆。

衛黎呆愣了許久:「黎兒……」直到清冷的聲音在她頭頂上響起的時候,她才忽然發現這不是一個夢,他的聲音,他的懷抱,如此的溫暖,如此的熟悉。

一瞬間,她的心好亂,這個男人給她的恐懼與悲傷,如噩夢一般的恐怖事情,他怎麼可以再次如此輕易的擁抱自己!他怎麼可以……

衛黎試圖推開溫白可是他的力氣很大,似乎將自己揉進了他的胸膛:「放開我!」衛黎掙扎著。

狐狸臉色頓時一黑,將衛黎從溫白的懷中拉了出來護在了身後:「你在做什麼!」

「夫妻之間的事,你這個外人插什麼手。」

狐狸綠眸頓時燃燒著憤怒的火焰,拽住溫白的衣領一拳搗了上去,溫白沒有躲閃,硬生生的受了這一拳。溫白嘴角滲出淡淡的血跡,只是眼中卻還是那麼狂妄自大:「看來,有人要和我搶黎兒了呢。」語氣絲毫沒有動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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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迫成佛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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