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門找茬

()第五十九章上門找茬

亞男惹出了禍以後受到了李江洪的嚴厲批評，說她簡直無組織無紀律，明明是要接近日本人，怎麼能和他們起這麼大的衝突呢？以後的工作還怎麼展開？

亞男心裏覺得憋氣，於是就說道：「難道就叫我忍氣吞聲？我才忍不了呢！你就給我安排一些什麼跟蹤啊，殺人啊的工作，反正我來這裏的目的就是為了多殺幾個日本人，我才不願意和他們搞好關係呢！」

李江洪氣得在屋裏直轉圈，說到：「羅慧娟！你這是什麼態度！」說完之後覺得自己的聲音太大了，生怕被別人聽到，於是警覺地偷偷拉開窗帘看了一下屋外，確認沒有什麼人之後才用很小的聲音繼續教訓亞男：「工作是組織上給安排的！你以為可以自己選擇嗎？我們的任務就是服從！組織上讓我們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現在組織需要你和日本人搞好關係，打入他們內部！這樣才能獲得更多的日本情報，才能知道更多日本軍隊的動向和日本高官的動向，這樣才能讓我們的部隊在前線多殺幾個敵人！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亞男也火了，說道：「我也是殺過很多鬼子的人，我的槍法比大多數的戰士都要好！可是在延安的時候不讓我進主力部隊，要把我安排進衛生隊、文工團什麼的，不讓我摸槍，不讓我殺鬼子，我怎麼受得了！好，組織上說讓我來跟着你，這樣可以殺鬼子，所以我才來的！早知道來到這裏以後要給日本人當孫子，我才不來呢！」

李江洪被亞男的態度嚇到了，那個年代的人們都是很有覺悟，很聽組織的話的，突然間出現了這麼一個刺頭，不停他的安排，真的讓他感到非常的為難，自己才稍微說了她兩句，可是她說話比自己還大聲，說得比自己還多！只能慢慢以理服人：「你，你既然已經來了，就要服從組織上的安排，明白嗎？現在都已經這樣了，難道你還想調回部隊裏面去嗎？」

「組織上不安排我回去，大不了我就自己初來單幹唄，先去刺殺幾個日本高官，然後逃到租界裏去，再找關係逃到戰場上去！走不了就一直躲在南京刺殺日本人，能殺幾個是幾個！反正我是不願意去受那個罪！」

李江洪深深地被亞男這種「不負責任」的想法震驚了，說道：「好！好！我這就向上級打報告，把你調回去！你這樣的人實在是沒有辦法合作！完全不懂事！完全不顧大局，工作完全沒有辦法展開！」說完就氣呼呼地走了。

亞男也很鬱悶，事情怎麼就變成這樣的，和她一開始設想的完全不一樣。她是戰士！可不是演員！讓她扛槍去殺日本人，她二話不說就去了，可是要她和日本人嘻嘻哈哈，點頭哈腰裝孫子，還是那種管中國人都叫「支那豬」的日本人！對不起，她做不到！

她也知道這樣對「大局」不利，可是她堅信組織是英明的，會把合適的人才放在合適的地方，發揮那個人的最大效用，一定不會讓她沒有用武之地的，她可不是那種不會向組織提意見，什麼決定都服從的人。於是她很乾脆的提出了反對意見。

再說了，讓她去干那種事情她也干不好啊，要是到時候再出了什麼紕漏的話不是害了更多的人嗎？李江洪在這裏潛伏了這麼多年都沒有讓人起疑，工作開展得很好，他本人也不斷在陞官，不斷得到更高級的情報，要是因為自己的性格原因讓李江洪暴露了，那可是死幾次都不能彌補的損失。

接下來的幾天裏，李江洪和亞男開始了冷戰，不再繼續帶她出席有日本人的舞會，也不給她安排任何的任務，連和她一起吃飯的時候都一言不發，只是冷言冷語地吩咐司機按時接送她上下課。

亞男覺得家裏的氣氛很不好，可是也沒有低頭和李江洪妥協，她知道自己實在不是那塊料，

可是有一天下午，她在出校門的時候忽然看見校門口一陣騷動，聖維斯女校的校門被幾個穿着日本學生制服的人堵住了。

學校里沒有什麼男性的教職員工，只有一些花匠、門衛什麼的是男性。修女們都嚇得不行，躲著不敢開門，任憑他們在門外大喊大叫的，花匠和門衛也都不敢吭聲，不敢做這個主。

女孩子們躲在離校門挺遠的地方抱成一團，嘰嘰喳喳地在說些什麼，等到亞男過去的時候就齊刷刷地看着她。

亞男聽到了門外幾個人的叫囂，是來報復她的，可是她現在「羅慧娟」的這個身份是聽不懂日語的，於是她只好故作驚訝地問道：「怎麼了？門口怎麼堵著一堆人？」

其他人都不敢說話，和她有過衝突的那個女生突然大吼到：「還不是你！要不是你得罪了日本人，他們怎麼會來把校門堵上！都是你的錯！」她旁邊的女生拉了拉她的手，於是她便閉嘴了。

亞男故作吃驚，然後說道：「原來是沖我來的！那你們放心，我這就去打發了他們！一會兒你們就可以回家了。」

女生們被她的話嚇得尖叫，好多女生拉住她，說道：「那些日本人好凶的，你不要去！要是被他們打怎麼辦？要是他們把你抓走了可怎麼辦？還是等家裏人來了再。我們已經看見你家的司機開着車回去了，應該是找你叔叔去了，你等你叔叔過來！」

亞男笑着謝了謝他們的好意，但是還是毅然決然地在一眾女生敬佩的目光下走向了校門口。

隔着一道鐵門，外面的幾個男生哇哇亂叫：「就是她，就是她……」

可是亞男只能裝作沒有聽懂，說道：「李大爺，麻煩你把們打開，我要回家去！」

門衛哆哆嗦嗦地不敢開門，這個時候有一個日本人用中文說道：「你就是羅慧娟？在一個星期前打了山夫的人？」

亞男於是說道：「沒錯！怎麼，你們不服氣，就叫了這麼一群人來圍攻我這個弱女子嗎？」

「怕了？哈哈哈！」被亞男湊成豬頭的那個山夫張狂地笑了，可是被剛剛說話的那個日本人狠狠拍了一下，用日語大罵到：「混蛋！你沒聽出來嗎？她是在說我們人多欺負人少！你一定要一對一地打敗她，這樣才能彰顯我們的武士道精神！明白嗎？」

「明白！明白」山夫點頭哈腰地說道。

亞男心中一轉，這個說話的日本人看來在這群日本小孩裏面挺有威信啊，看起來是他們的頭，這個小孩不然就特別能打，不然就是家族比較強大。可是現在她還是一個聽不懂日語的人，所以不發表任何言論。

山夫用英文說道：「我今天要挑戰你，把你打敗，以洗刷我的恥辱！」說完以後在那裏活動關節，做出一副要打的架勢，而其還自信滿滿的，相信這一個多星期一定苦練了一下拳術。

亞男搖搖頭說道：「我不想和你打架，你難道要逼一個淑女和你動手嗎？不，這太難看了！」亞男雖然覺得自己一定會打贏他的，可是這就不是幾招女子防身術能完成的事情了，如果在打鬥中不小心用上了戰場上歷練出來的招數，不就露餡了嗎？她可不會幹這麼危險的事情！」

「你這個女人！你今天要是不答應，就別想走！」山夫氣得跳腳。

亞男笑嘻嘻地掏出了一把精緻的小手槍來，說道：「哦，是嗎？看起來你們很有自信啊！」

山夫一看到槍就蔫了，驚恐地說道：「你，你怎麼會有槍？」

亞男說道：「我不是早就告訴過你我是美國人了嗎？身上有把槍有什麼奇怪的，那天去宴會裏的山姆叔叔、史蒂芬叔叔等等也都有槍啊！怎麼？怕了？」

領頭的那個日本人聽見亞男的話以後皺了皺眉頭看了看山夫，用日語說道：「她是美國人！你為什麼沒有告訴我？為什麼和我說欺負你的是一個支那人？」

山夫喏喏地說道：「我以為她是騙人的，會說幾句英文就冒充美國人，她長得完全沒有一點兒美國人的樣子……」

「混蛋！你竟然敢騙我！怪不得在宴會上那些人沒有把她抓起來，你還騙我說是你自己放走了她！真是丟光了我們的臉！」

用日語罵完了人之後，那個領頭的人用蹩腳的英文說道：「尊敬的小姐，我叫做武田信由，今天的事情很抱歉。但是山夫為了一雪他的恥辱已經練習了很久，可不可以給他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亞男用流利的、帶着美國口音的英語說道：「我可以給他一個雪恥的機會，不過比試的方式由我來定！你難道不覺得在學校門口大打出手太難看了嗎？」

武田信由點點頭，於是亞男笑着說道：「我們比槍法和膽量，怎麼樣？」

一眾日本人都莫明其貌地看着亞男，亞男從李大爺那裏要到了鑰匙，自己打開了門走了出去，然後從自己的包里掏出了一個很大很紅的蘋果，說道：「我先把蘋果頂在頭上，由山夫來打，如果打中了就算他贏，但是如果他還沒有開槍我就躲開了，那麼就算是他沒有打中，也算我輸，怎麼樣？」

山夫驚訝地接過槍，然後說道：「要隔多遠打？」

「隨便你，在你覺得能打中的地方打，不過如果到時候我比你站得遠，那麼就要算我贏哦！」亞男說道。

於是山夫離得很近，在隔着亞男的臉不到一米遠的地方開槍，「砰」的一聲打碎了亞男頭上的蘋果，亞男一點兒都不害怕，動也沒有動，然後山夫說道：「我贏了，該你了！」

亞男點點頭，接過槍，說道：「你也頂上蘋果，我要開始了！」說完之後就拿着槍走了十多步。

山夫嚇壞了，說道：「你的槍法這麼好嗎？這麼遠的地方你能打中嗎？」

亞男聽到山夫驚懼的聲音才笑着停了下來，說道：「那好，就在這裏好了。」說完之後拿着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亂瞄一通，然後說道：「武田信由，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用一塊黑布條把我的眼睛蒙起來，這樣我會比較鎮定！」

山夫驚訝地吼道：「你為什麼要蒙上眼睛！」

亞男笑着說道：「因為我怕看見血啊，如果你流血了我會嚇得暈倒的，但是在之前先把眼睛蒙上就不用害怕了！你站好啊！我要開槍了！」

山夫嚇得丟了蘋果就逃，他才不願意為了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比試就把自己的小命給丟了呢！

亞男哈哈大笑，說道：「我也贏了，山夫，我們是平手！好了，你要雪恥也雪了，走，以後別再來堵我們學校的們了，瑪利亞修女可是很厲害的，小心她下次讓租界的軍隊來把你們抓走哦！她可不怕日本人！」

山夫看着大笑的亞男氣得牙痒痒，可是武田信由卻就著台階下，和亞男禮貌地告別了。

他們剛剛走，李江洪就火急火燎地趕來了，問道：「你怎麼樣？沒被日本人欺負？」

亞男笑着說道：「什麼事都沒有，那幾個小日本都被我打發走了，日本人想欺負我？門都沒有！」

李江洪皺眉說道：「先上車，回家再說！把事情的經過好好地給我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