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亂世少年 第一章 故事伊始 第一節陳橋兵變

第一卷 亂世少年 第一章 故事伊始 第一節陳橋兵變

人類的世界不知已存在了多少年。

風雨變幻,無邊的滄海都已化作了桑田,多少物種在歲月的長河裏,從有到無,從生到滅,也不過瞬息之間。

而只有人類繁衍不決,生生不息。

但人生一世,不過悠悠百年,就算那些屹立於歷史之巔的帝王將相,也終究逃不過宿命的藩籬。

中華數千年之中,自夏商西周開始,每個朝代不過數百年曆幾代君主而亡,而每當一個朝代滅亡,又總有一個朝代取而代之。

每朝之初,自帝王而下,皆思賢若渴,勵精圖治,也曾讓天下一片祥和,百姓安居樂業。

可偏偏到了晚年,常多有偏頗,以致功臣枉死,百姓苦難,如此之事數不勝數。

究其原因,帝王非聖人,心中也有慾望,慾望是個很奇怪的東西,它可以收縮也能夠膨脹,普通人的慾望不過一餐一飲,美食美景與美人而已,而帝王不同,他的蹙眉之間就是天下,就是無數百姓。

身為開國之君多有賢明,可直到晚年身體不再如年輕時的強壯,精神也隨之如崩塌的堡壘,又妄圖追逐長生不老之術而不得,思慮一生之中的眾多遺憾,直到某一天,便心思詭秘,疑心漸重,致使屠刀高懸,天下瑟瑟。

作為普通百姓,平生不過顧及一家之人的衣食住行而已,而帝王則要面對全天下億萬之眾,但就算千古帝王,也終究難脫凡人之身,因此古往今來,帝王雖多,卻少有聖人,更難以企及仙聖之道。

在漫長的歷史當中,人們總以為人類的世界是這個無邊地域的中心,並將人類歸為世界靈長,統御萬物。

可誰又知道,人類的世界不過是這個無邊宇宙的一隅之地,在這個世界之外,更有許多為人類所不能解釋的存在。

也許人類,也許禽、獸,他們超脫世俗的一切存在着,彷彿亘古以來便與世同存,他們超然於時間之外,浮遊於滄海之間……

世上有傳說,仙、聖皆不乏,更有些傳說之地,常人所不知。

極西有沙漠之眼,北方有苦寒之地,東方有無妄之海,皆是地處偏遠,人際難至,偶有傳聞,皆成茶餘飯後一縷談資,至於真假與否,少有證實。

而在江湖之中,千年來盛傳著,在這些地域,有風暴之城、死神之谷、海神宮等等諸多神秘之地,他們不同於江湖上的門派,他們的名字本身就代表着神秘與傳說。

據無名書籍記載,在這些地方不但有傳承千年的神獸,更有解開死生秘密的最終答案……

可是,這世上已沒人能夠達到那樣的地方,更沒有人知道,那些千古以來的傳說到底是真是假?

……

故事就是在這樣充滿了傳說,但又極為現實的時代里漸漸開始的。

……

那是個戰亂頻多的年代。

後周顯德七年,柴氏少帝才年滿八歲,這時五代已紛爭多年,群雄逐鹿,天下百姓流離,苦不堪言。

山川依舊,唯有餓殍千里。

有道是

「山河表裏潼關路……

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

興,百姓苦;

亡,百姓苦……」

正月初一,新年伊始,後周都城開封雖然不及曾經繁花似錦,可畢竟在亂世當中又過了一年,人們仍舊在慶幸劫後餘生。

這時,一騎快馬自城門一路疾馳,馬是北方特有的黑鬃良騎,這時一騎絕塵入皇城,想是北方又有最新的情況傳來。

一刻都沒有耽擱,在皇宮前,快馬上的傳訊官踉蹌的跳下馬背,雙手托著「北方邊境鎮州和定州來的八百里急報」遞給早已等候在城門前的衛士,由衛士親自送入中樞內閣,只是少有人知道,僅僅是這樣一個急報便足可以給孱弱的後周蒙上一縷陰霾。

內閣之中,幾位肱骨大臣打開急報,心情便開始沉重起來。

……

北漢與遼國同時南下,數十萬軍隊進攻後周邊境,一時間烽煙四起,執政大臣范質、王溥與符太后商議后立即召歸德軍節度使、檢校太尉趙匡胤入宮,後周武將缺乏,此時也唯有趙匡胤可勝任北伐將軍之職。

宮門前數騎戰馬停下,一匹白馬上躍下一位身披盔甲的將軍,三十餘歲年紀,臉上風塵僕僕、威嚴無比,身後殷紅的披風如戰場上染紅的夕陽,很顯然,這位將軍身經百戰,所以他不說話也無處不體現出那股指揮千軍萬馬的氣勢。

隨他下馬的三人兩男一女,皆便服打扮,緊跟在將軍身後的男子一臉英氣,一身白衣,瀟灑英俊,背後雖然背着一柄劍,但每一個動作無不優雅已極。另外一男一女跟在白衣男子身後,明顯是以白衣男子為首,其中男的身材高大,比普通人都要高上至少一頭,女的一身紅衣,這紅色與將軍身後的披風的紅色並不相同,這紅色更像是一團火焰,好像隨時都會綿延千里,將一切焚燒成灰,令人驚訝的是,這一男一女樣貌竟然有幾分相似之處。

將軍聲音粗獷而沙啞:「我乃檢校太尉趙匡胤,奉旨入宮!」

宮門前的兵將被他的聲音嚇得一愣,不及多想,立即開門讓路,本想攔下他身後的三人,但被趙匡胤目光一掃,也唯有退在一旁,眼見四人的背影消失在長長的雲水階前。

寒風掠過,幾名守衛分明感到一絲驚人的寒意,這個冬天,實在是讓人難熬,可是幾乎所有人都願意讓這個冬天更長些,因為人們在內心深處一廂情願的想着,只要這個冬天不走,那刀槍血雨大概就會來的遲些……

正月初二清晨,天光微白,遠處天際上雲層像是一道道裂開的紅綾,開封城裏仍舊一片安靜,城門外數萬軍隊已完成集結。

旌旗飛舞,在凜冽的寒風中,彷彿掩蓋了天穹之上正在漸漸露出的清晨的顏色。

趙匡胤奉命率軍出征平定北方戰亂,這時已踏上遠征之路。

……

大軍徹夜奔襲,這天夜裏正來到距離都城四十里的陳橋驛,為不使大軍長途奔襲過於疲憊,趙匡胤命大軍在陳橋驛安營休整,過夜便再次開拔。

沒過多久,一個個連綿的帳篷像一座座小小的土丘一樣在平地間隆起,戰士們升起鍋灶,他們需要在這裏飽餐一頓。

在中軍大帳旁邊是一個並不十分顯眼的偏帳,可偏帳前守衛嚴實,更沒有任何大膽的士兵敢於闖入這間營帳,因為這裏現在聚集了這支軍隊中除了趙匡胤以外最有威信的幾個人。

偏帳之中燈火通明,趙匡胤弟弟趙匡義及趙普與一位白衣男子圍坐一起,趙普輕舉添茶的木勺,以白衣男子為先一個個添上早已煮沸的茶水,茶的氣味並不十分香甜,但格外濃郁。

白衣男子盯着添茶的木勺,眼見面前的茶杯漸漸盛滿微微發綠的茶水,然後朝趙普微微一笑。

他英俊的臉龐映在火光之中卻顯得有些許蒼白,他身後依舊站立着一男一女,這三人正是隨趙匡胤一起入宮的兩男一女。

幾個人端坐了許久,卻沒有人說話,直到趙匡義目光投向趙普,趙普會意,然後放下木勺,清了清嗓音。

「如今天下分崩離析,到處百姓流離失所,而戰爭又一場接着一場,不知何年何月才是個頭?」趙普撫著鬍鬚侃侃說道,然後哀嘆一聲,顯然對當世時局感到十分失望。

「可惜少帝無知,後宮符太后掌握朝局,眼見大好形勢被一次又一次的葬送,如今朝中除了我哥哥之外再無可用之人,如此這般,就算我等疲於奔命,又哪裏能支撐的起這後周的滿目瘡痍?」趙匡義目光與趙普相接,他話音剛落便接道。

說罷二人皆看着白衣男子,像是正在等着他說些什麼。

白衣男子看着眼前的燭火不住跳動,把剛要送入口中的茶杯停了下來,又放了回去,淡淡一笑,說道:「二位不必試我心意,我與元朗相交多年,他的性情我自然無疑,如果讓我答應助二位心中所想,只需二位應我一事便可?」

說罷,他目光突然好像炙熱的陽光一樣亮了數倍,掃過趙匡義,然後又落在了趙普身上。

聽了白衣男子的話,趙匡義臉色微紅,但仍無法抑制激動之情,顯然,這個白衣男子對當時他們所要完成的大業格外重要,於是趕快應道:「北狄兄莫說一件事,就算千百件又何足掛齒!」

趙普咳嗽一聲,趙匡義方才知覺自己已經失態,在燭光下,本已漲紅的臉上又填幾分白色。

與趙匡義相比,趙普更加持重,見男子並未直言反對,於是續道:「先生何事,還請明言?」

葉北狄目光炯炯道:「天下分久必合,如今確需要一位明君,但自古以來,鮮有人能善始善終,即便如秦皇漢武唐宗之英明,也難以在人性和歲月面前秉持本心,如有一天元朗兄站在高處迷失本心,二位作為他最親近之人一定要善為勸諫,不可讓他一世英名盡毀,而天下再生塗炭!」說完他凝視着眼前的兩人。

趙匡義被他目光盯着一時竟有些失語,目光瞥在一邊,但心裏卻着實有些不明白他為何有此一問,要說當時的趙匡胤算是少有的寬厚英明之人,亂世出英雄,但哪裏還有人比他更適合這天下之主,但攝於男子身份和實力,只有先行應道:「原來先生就是此事,我等自然認真輔佐,先生放心!」

趙普則十分鄭重的緩緩點頭道:「北狄先生放心,這本是我等分內之事,如真有這樣一天,雖死而已!」

葉北狄看着趙普,知道他所言非虛,於是才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我與大家共進退就是!」

當晚,有人在軍營當中散佈議論「今皇帝幼弱,不能親政,我們為國效力破敵,有誰知曉;不若先擁立趙匡胤為皇帝,然後再出發北征」。

軍隊之中向來欽慕強者,趙匡胤治軍有方,自然大家擁戴,有人找來一件黃袍蓋在熟睡的趙匡胤身上。

趙匡胤朦朧中聽到聲音,醒來見帳前已跪滿將士,一看自己身上更是大驚,原來黃袍只能帝王使用,他人擅用則同死罪。

這時軍營內外山呼海嘯:「柴家失德,我等願擁將軍為帝」。一時間響徹天際。

趙匡胤一臉無奈苦笑道:「哎,你們自己貪圖富貴,立我為天子,能從我命則可,不然,我不能為你等之主!」

眾將士自然對趙匡胤惟命是從。

趙匡胤當眾朗聲道:「回開封后,對後周的太后和少帝不得驚犯,對公卿不得侵凌,對府庫不得侵掠,服從命令者有賞,違反命令者族誅」。

諸將士都應聲立下承諾,於是趙匡胤率領兵變的隊伍回師開封。

數萬軍隊浩浩蕩蕩來到開封城前,統領韓通得到消息趙匡胤已經造反,率領禁軍在城門抵抗。

韓通威武不屈,站在城門之上,目視數十萬軍隊,毫無懼怕之意,怒道:「陛下信你任你,想不到趙匡胤也不過是趁機取利的無恥之徒!」

趙匡胤望着高大的城門,皺眉道:「我不願自家人互相殘殺,可韓通治軍有方,且武功高強,這該如何是好?」

他唉聲說着,愁苦萬方,卻不禁把目光投向身邊的葉北狄。

在他身後的白衣男子葉北狄笑道:「既然元朗兄有此仁心,就讓山凌與山澤兄妹走一趟罷!」說罷對高大男子與紅衣女子示意。

兩道人影在人群之中一閃而過,消失不見,甚至沒有人看清他們怎樣離開的。

一旁的趙匡義微微皺了皺眉,臉上不知是佩服還是懼怕的神情一閃而過,然後他便看到了哥哥的目光,知道趙匡胤對葉北狄足夠的信任,也有足夠的信心,於是自己也只好放下心來。

趙匡胤道:「我素來知道葉兄武功無人能及,想不到山氏兄妹也這般了得!」

就在這時,突然間一聲巨響,開封城門大開,門中兩個身影緩緩走了出來。高大的山澤手裏提着一個白布裹着的包袱,在城門前一丟,一顆人頭滾落,赫然正是方才在城門上朝趙匡胤大喝的守城將軍韓通。

趙匡胤一愣,轉而大喜,摔軍沖入城中。

自此,趙匡胤兵不血刃即控制了後周政權,從陳橋至此,不過一天一夜。

不久后,由翰林學士陶谷擬好禪代詔書,宣佈柴宗訓禪位。趙匡胤遂正式登基為皇帝,改封恭帝柴宗訓為鄭王。改國號為宋,定都開封,改元「建隆」。

這便是歷史上著名的「陳橋兵變」,正是這場充滿奇異又顯得尋常的兵變讓趙匡胤黃袍加身,並開始了宋朝的統一之路……

……

趙匡胤陳橋兵變、黃袍加身建立宋朝後,勵精圖治,加強中央集權,改革軍制,發展生產,鞏固統治。

在葉北狄與趙普等人的謀劃下,經過兩年在政治、經濟、軍事諸方面的準備,確定先易后難、先南后北的戰略決策,決心通過戰爭創造統一局面。

遂於建隆三年九月,部署兵力守衛西、北邊境,防止遼、北漢南掠;選擇荊、湖為突破口,揮師南下,開始了統一戰爭。

宋朝大軍先攻下荊南、湖南,平后蜀、定江南,用時十一年攻破江寧,最終後主李煜出降,南唐滅亡,至此天下一統。

在長達十多年的統一之路上,葉北狄、趙普還有趙匡義作為趙匡胤身邊的重要人物,都發揮着極為重要的作用,也可以說是這些人幫助他奠定了大宋建國的基礎。

開寶九年,這時距離陳橋兵變已過了十六年,那時的謀臣趙普已官至宰相,就連曾經名不經傳的高懷德、石守信等也都是名震一時的大將軍。

可不知為什麼,當初跟隨趙匡胤南征北戰,為他出奇謀,定天下的葉北狄卻再也沒有出現過,這件事不管是坊間還是朝臣之中都曾有過各種各樣的傳聞,只不過沒人敢說,更沒有人知道這一切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

這一年剛過正月,可不知為何,原本一向謙和、禮賢下士的趙匡胤,正月一出,便殺了一大批史官,罪名是史官篡改歷史,誹謗皇帝。

滿朝文武見此情形皆不寒而慄,就連宰相趙普也從那之後不久便病重不出,至此,無人再敢言及此事。

宋太祖趙匡胤,在位十六年,是一位勤懇帝王,他對軍事、經濟、農桑等的改革對整個宋朝都起著極大的作用。

為政期間,他收起精兵,削奪其權,制其錢穀,削弱相權,罷黜支郡,設置通判,革除了五代弊政,使國家呈現出和平、安定的局面。

百姓經過五代時的戰亂后,在此安定的局勢面前自然也歌頌太祖之德,以致美名傳揚後世,只是宋太祖兵變得到天下,在他完成統一之後,也定下了貫穿於整個宋朝的規矩,那就是「重文輕武」,歷史上著名的「燭影斧聲」、「杯酒釋兵權」等故事皆發生於當時,這也在某種程度上造成了宋朝歷史當中一直處於被動挨打的地位。

開寶九年,十月十九日夜,趙匡胤召趙光義飲酒,共宿宮中;隔日清晨,趙匡胤暴死,享年50歲。一代明君開國帝王就此而去,葬於永昌陵,其弟趙光義繼位,是為宋太宗。

只是他的死彷彿留下許多疑點,有人說趙匡義篡奪皇位,將太祖殺死;也有說趙匡胤稱帝后屠殺重臣,使自己晚年噩夢不止,導致最後精神崩潰,當然也有其他的說法。

這個謎團一直留在那時許多人的心中,直到多年後仍然未能找到真相,真相是什麼,或許也只有那時的寥寥數人才能明白知曉。

……

在趙匡胤死後數年裏,江湖中突然發生巨變,一時間興起了四大門派,聖庭閣、無量谷、白水澗、靈犀山,這四大門派勢力雄厚,沒用多久其聲名便蓋過了盛行多年的少林等派系,只是這四大門派雖然高手眾多,但似乎有些刻意低調,其立派之地並未在繁華城市,甚至有些跟俗世隔絕之意,江湖雖有其傳言,但除了幾場傳說中的戰事之外,數年內竟無人知道他們真正的落腳地在哪裏。

只是四派越是這般超然物外,在人們心中實力就越是超乎想像,久而久之,甚至有人說他們就彷彿屹立於俗世權力之外的飄然之物,如果他們願意,時刻可以影響一個朝代的興替,但不同其他江湖門派,四派不約而同的遠離天下紛爭,只是每隔數年會派遣門下到外面歷練,有時救死扶傷,有時剷除邪惡,在百姓中竟也留下幾分薄名。

淳化三年,趙普因年老多病而請求告老還鄉,太宗念其功勞為他加封太師銜、封魏國公,並永久享受宰相待遇,趙普臨行前請求到太祖陵前祭祀,太宗應允。

滿頭花白的老人手裏捧著一個不大的方盒子,一步一步踏上長階,在永昌陵那座擺滿牌位和蠟燭燈盞的蒲團前跪了下來,誰能想到這個已風燭殘年的老人正是曾經隨太祖皇帝起義,經歷了兩朝並獨享榮華的宰相趙普,「半部論語治天下」,他為大宋朝思慮一生,至此已七十餘歲。

「回想當年往事,樁樁猶在眼前,只可惜陛下英年早去……哎,如今老臣也將要九泉之中去見陛下,若有來生,當再追隨陛下戎馬天下!」長階前,回首前塵往事,這位大宋的開國元勛也不禁涕淚縱橫。

「只是心中一直有一件事讓老臣耿耿於懷,當年未曾問過,如今過了多年,往事皆覆於塵土,也只有盼與陛下重逢之時再解老臣心中疑惑罷」

「只是我,我終究有負於他……葉兄啊葉兄,你會不會怪罪於我?陛下,你們……你們曾經是如此的親密無間,可為何……」老人的自言自語漸漸變成一陣嗚咽之聲。

偌大的皇家陵墓,燈火長明,不知躺在裏面戎馬一生的曾經帝王,是否也因獨居九泉而孤寂無依?

在太祖陵墓前跪坐許久,趙普終於起身,竟是小心翼翼的把那個方盒子擺在了陵墓前的桌案上。

然後躬身一拜,這一拜如當年在朝堂上,上面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而下面的玉階前,還有許許多多開國功臣,那時,他們所有人就像滿懷抱負的青年一樣,對即將開闢的新朝充滿信心和希望。

回首往事,好像機緣巧合的與現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或許這便是命運。

生死是命,貧賤富貴是命,就連那些不為人知的戰鬥、硝煙也全都是命,不管你是千古一帝還是普通百姓,終究還是逃不過命運的手掌,留下的鮮血和荒冢不過是宿命之中的一道道緣深緣淺的痕迹。

「陛下,這是當年您親自督制的宰相印信,從此之後老臣再也用不上了,當今聖上並未將其收回,老臣唯有還與陛下,這天下……就讓他們去治理吧……」

留下印信后,趙普彷彿終於卸下了肩負數十年的重任,轉身離去,留下的是一道蒼老而滿是茫然的背影。

皇陵大門緩緩闔上,卻忽然聽到一聲「咣當」,趙普回頭的瞬間,只見一隻黑色的貓從陵墓中跑了出去,不知打翻了什麼,不過都不重要了吧,一切都終究要回到歷史的輪迴當中去,就連他自己也一樣。

數月之後,兩朝宰相趙普病逝於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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