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㈩ 腹為婚

卷㈩ 腹為婚

即便池清對東方不敗身上那件紅衣由來有著萬千疑問,無奈他守口如瓶,半字不吐。

兩人一同用過早膳,學堂中的孩童已三三兩兩的到齊,池清正式開始授課。往日這個時辰,東方不敗都會坐在他那塊風水寶地中瞌睡,亦或賞景,今日卻有所不同。除卻他身上那件紅衣,昨日那塊天藍布匹不知何時也已成衣。池清授課時他便拿著那件成衣閑適地倚在窗邊繡花。

紅衣裹身,青絲半系,指尖修長,膚色白凈,襯著窗外漏泄春光,旖旎如畫。池清怎麼瞧,都覺得這是好一副良家婦女巧手女紅的賢惠畫面……

心中疑問萬千,授課之時便不禁分心朝東方不敗那瞥去。只見其用線極慢,一針一線都極為細緻,照理說這用針越是細緻,綉制所需時辰也只會有增無減,只是到了他那為何截然相反?饒是池清窺探了好半響,也未琢磨出他為何能在一夕間縫製一件新衣。

到了中午放課之時,倒是池清耐不住早放了些時辰,孩童們各個樂得像過年似地蜂擁往外跑。池清待孩童蜂擁而,這才上前查看東方不敗今日綉制的成果。若說他昨夜一宿縫製一件新衣這事令池清愕然,那他今日所綉便與尋常女子無異。忙活了一個上午,這才在衣襟邊上用月白絲線勾勒出一條如意雲紋。

池清仔細打量著他手中的藍衫,再對比他身上那件紅衣。兩件皆是針線細密,針法嚴謹,無甚不同之處。池清無奈,只得死心作罷,這事當真玄幻。

東方不敗手中縫製新衣,察覺池清目光,抽空朝他瞥去一眼,道:「不去做飯?」

「……」

池清聞言不禁失笑,從善如流道:「是,學生這就去準備。」

池清上張家將昨日託付他媳婦做的紅燒肉取回,留了大半碗在張家當作謝禮,回到庖廚取過兩塊放在飯食中一塊蒸。燉了兩個時辰的紅燒肉本就酥軟,再擺上飯一蒸,更是酥得用筷子一戳便爛,肉香四溢。

準備好午膳,池清將飯食一一分盤端出,留著最後一份擺到東方不敗面前,照例叮囑了句:「飯易涼,記得先從下邊用起。」

東方不敗朝池清瞥去一眼,心中瞭然,這米飯下邊定是又藏了甚麼好物。只是他一先生背著學生做這般手腳,也不覺羞愧?

池清那廂費盡心思地替東方不敗開小灶,可常言道,天下無不漏風的牆。任憑他再是小心翼翼,終究還是教孩童瞧出了端倪。

孫弘吃著口中青菜,鼻子不覺動了動,好似聞到了肉的香味。不信,再用力嗅了嗅,還是肉的香味。不由納悶,這飯桌上只有素菜,何來肉香?池清察覺香味異樣,不由出聲尋聞道:「孫弘,怎麼了?」

「先生,我好像聞到了肉香。」孫弘回道,鼻子仍是不安分地四處亂嗅。

池清聞言,神色自若道:「孫弘,你娘是否好幾日未給你做肉吃了?你瞧,這會聞著菜都覺得是肉香。」

其他幾個孩童聞言,不由噗笑出聲。

孫弘瞪了他們一眼,納悶地撓了撓頭,道:「不是啊,我娘昨天就做肉給我吃了,我是真聞到肉味了。不信你們聞聞?」

其他孩童聞言,終於跟著孫弘一同嗅了起來,隨後一同嚷嚷了起來。

「我好像也聞到了肉香!!」

「沒錯沒錯,我也聞到了肉香!」

孫弘聽其他孩童這般說,總算是確定了這不是自個錯覺,於是更為迫切地四處亂嗅想要尋出那肉香出處。眼見他就要下桌朝東方不敗那嗅去,池清趕緊放下筷在他腦袋磕了下,笑道:「你個小饞鬼,放在庖廚中的肉也能叫你聞到。」

孫弘聞言眸光一亮,嚷嚷道:「先生你壞心眼,有肉也藏著不給我們吃!!」

此言一出,其他孩童也統統露出一雙可憐兮兮的小眼,濕漉漉的瞧著池清。先生自己有肉私藏也不給他們吃,好壞。

池清瞧著孩童們一雙雙單純無辜的眸子,不落痕迹地朝東方不敗瞥去一眼,只見其不疾不徐地夾起了藏在碗底的紅燒肉,隨後慢條斯理地放入了口中。

池清當真啼笑皆非,他這般堂而皇之是怕孩童發現不了這肉香來自他碗中么?

未免此事從孩童口中傳出,落人口舌,只得板起臉來,道:「那肉入鍋未多時,還未酥軟,先生本想燉酥之後再端給你們食用,誰知倒讓你們一個個先聞了出。誰說先生是藏著不願讓你們吃?難不成先生在你們心中便是那等背著自己學生獨食之人?」說罷,甚是失望地瞧著面前幾個孩童,神情相當受傷。其實他當真不是背著孩童獨食之人,不過是替人開了獨食罷了……

孩童心性單純,讓池清那般一說便給糊弄了過去,信以為真,趕忙弱弱地朝著池清道歉,道:「先生,對不起。」

池清見好就收,恩威並施,道:「你們心中知曉誤會了先生便好,先生這就去瞧瞧鍋中的肉酥軟了未,給你們端來。」池清話音未落,孩童們便一起歡呼了起來。

池清從庖廚取過那碗紅燒肉,分量夾入了孩童碗中。餘下兩塊走至東方不敗面前,將肉夾入他碗中,低聲嗔怪道:「你啊……」他這般藏著掖著的為誰,又是誰當著學生面堂而皇之地拆他台?

東方不敗聞言抬首瞥了池清一眼,雖未作聲,心中卻是暗惱。

想他做教主那會,甚麼不是他人爭著搶著替他送來?豈料今日落魄至此,私下偷食已然掛不住面子,再讓其他孩童發覺,豈不顏面盡失。他處事向來不願被動,與其等著他人察覺,倒不如堂而皇之地用,那幾個孩童就算髮覺了,又能耐他何?

一頓午膳,孩童們各個用得心滿意足,池清卻是相當肉疼。幸好那幾個孩童還算有良心,暗忖著今日回去后定要告訴爹娘,先生今日給肉吃了!

用過午膳,池清收拾碗筷上庖廚洗碗。其實讓孩童吃些肉食本無甚要緊,只是他們這一用連帶著將東方不敗的晚膳也一同用了去。這般一來,今晚的菜色怕又得再花一番心思了。

洗好碗筷,池清在布巾上擦凈水珠回到教室。瞧見東方不敗那萬年不變依窗賞景的模樣,不禁失笑。雖說那位置是塊風水寶地,可再好的景緻日日瞧著也無趣不是?上前行至他面前,俯身笑道:「昨日才同你說用好膳該走動走動,怎的今日又坐這不動了?」

東方不敗收回目光瞧了池清一眼,見其眉目含笑地望著他,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雖有些慵懶不想動彈,卻仍是起了身。

池清未料到這般容易便將他說動,心中欣悅,嘴角笑意不由更甚。兩人出了屋子來到院落,陸續回到私塾的孩童正在院中打鬧。池清見他們一個個鬧騰得熱火朝天,不免出聲叮囑道:「剛用好飯食跑慢些,免得待會又肚子疼。」

「呵呵,呵呵呵……」孩童們朝著池清狡黠一笑,玩鬧依舊。

池清無奈,只得由得他們去了,瞧著開始漸顯灰濛的天色,道:「瞧這天色,怕是過不久又該有一場春雨。雖說春雨貴如油,可這下得多了還是不免教人煩悶。」

東方不敗抬首瞧了眼天色,由得他天南地北地扯,時不時從旁添上一句甚麼天涼了要記得多添件衣裳,落雨了切忌在外信步,實在避不過了這才應上一聲。

不知不覺間出了私塾,池清立於湖邊,瞧著那株含苞待放的桃花,回過頭朝著東方不敗道:「這株桃樹我栽下已三年有餘,今年這桃花落了便該結桃了。若是結了桃,第一顆先讓你嘗鮮可好?」

東方不敗聞言,回過頭瞥了池清一眼,那人眉眼含笑,目光灼灼地凝望著他,本能地想要推拒,腦中霍然冒出這人昨日那句,若他人對你並無惡意,接受又何妨?瞥了眼那株桃花,終是應了一聲。

池清聞言,輕聲一笑。

兩人在湖邊小立了會,池清見時辰差不多,正想同東方不敗一同回私塾,那頭卻傳來一個雀躍的喚聲:「先生,先生~」

池清佇足朝聲處望去,只見葉輝揮著小手正一蹦一跳地朝他跑來,跟在他身後那位婦人趕忙出聲喊道:「葉輝,你慢些跑!」

「誒!」葉輝回過頭應了一聲,照跑不誤。蹦蹦蹦跑到池清面前這才頓住了身子,指著身後的婦人與女子,獻寶似地道:「先生,我娘和我姐帶了些蛋過來。」見他娘走得慢,又跑回去連拖帶拽地將她們拉了過來。

池清微一頷首,噙笑道:「葉夫人,葉姑娘。」

「池先生好。」婦人笑著應道,邊上那名女子聞言,亦是垂首站在邊上應了一聲,道:「池先生好。」

婦人取下方才一直挽在手中的籃子,遞到池清面前,道:「我家葉輝總在私塾用午飯,給先生添了不少麻煩,恰好家中幾隻母雞下了幾顆蛋,便給先生送來了。」

池清瞧了葉輝一眼,還是決定替他留點面子,笑著接過婦人手中的籃子,道:「葉輝在私塾中也算乖巧聽話,用頓午膳算不得麻煩。」這話重點便是那『也算』二字上,葉輝也算乖巧,可惜在私塾中已是最鬧騰的了。

婦人聞言,笑道:「自家兒子甚麼德行我這做娘的最清楚不過,池先生你就別替他說好話了。」

東方不敗佇在邊上興緻缺缺地瞥了眼那婦人同女子,朝著池清道:「我先回私塾了。」說罷,回過身朝私塾走去。

婦人聞言,目光終於毫不遮掩地朝東方不敗吶望去,不由出聲詢問道:「池先生,不知這位姑娘是?」

婦人這問話,池清早已想好了應對之策,只是真要說出口,不免面有訕色,也不知他聽後會否當場戳穿亦或惱火。

「她芳名冬芳,是小生指腹為婚、未過門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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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不敗之君已成受我且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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