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

酒店

()突然間,一陣刮噪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沉醉的兩個人受了驚嚇,周寶言又羞又怒,不由得微微彎起腳來,就勢朝前一頂,恰好擊中許嘉臻小腹,許嘉臻吃痛,登時放開了手。

周寶言怒道:「你他媽的是不是覺得我特好欺負?!」

許嘉臻手捂小腹,微蹙著眉答道:「我是想在下一次表姐夫詢問我們的關係的時候理直氣壯地回答他,我們是男女朋友關係。」

周寶言余怒未息,「去你媽的男女關係!」

許嘉臻好笑起來,「你再說粗口,信不信我就在這把你辦了。反正夜深人靜,月黑風高……」

周寶言狠狠剜他一眼,接起電話,「喂,您好……」

「寶言!」

呵。又是他。

周寶言深吸一口氣,「您好,我現在有點忙,不知道您有什麼事這麼急着找我?」

無線通訊那端的莫栩宇卻又沉默起來。

周寶言不耐煩了,「沒什麼事我先掛了。」

莫栩宇這才開了口,「寶言,我就在你家下。」

周寶言頓時坐直了身體,驚道,「你瘋了!」

「我有話要跟你說。」

「我沒有話跟你說。」

真有話說,不會等到今時今日。

她果斷地掛斷電話。

許嘉臻探詢地看向她,「我表姐夫?」

周寶言點點頭。

許嘉臻皺起眉頭,「他為何糾纏不休?對你尚有餘情?」他看向她,那目光分明不予置信。

周寶言氣急,破口罵道,「看什麼鳥!」

連周寶言自己也不相信。他怎會對她尚有餘情。他最愛的,從來都不過他自己。

「那是為了什麼?」許嘉臻喃喃道。

周寶言撐住額頭。為了什麼?答案其實呼之欲出。可她不願意承認,不樂意相信。

突然間許嘉臻眼中眸光一閃,「歡喜!為了歡喜!」他沉思起來,「讓我想想,一年前我表姐大病一場,在醫院裏住了好長一段時間,出院后又傳出他倆分手的傳言……」

周寶言打斷了他,「我很困。許少,能不能給我找家又乾淨又便宜的酒店暫住一晚?」

許嘉臻何等聰明,立刻道,「他在你家下?」

周寶言閉上眼睛。

許嘉臻不禁動怒,「這人可不是瘋了。讓我表姐知道,他吃不了兜著走。」

周寶言懶洋洋地道,「是不是真的,是真的就告你表姐去。」

許嘉臻又喪了氣,「他現在翅膀硬了,不太買我表姐的賬。」

周寶言無聲地笑了笑。

你看。這就是莫栩宇。

他的人生,一步步皆有計劃。他的理想,他的目標,不容人打擾,也不會為任何放棄。

周寶言至今記得,突然聽聞他將提前離校,即將奔赴英國繼續求學,她心裏暗吃一驚。第二日便藉故在宿舍里提起出國留學的話題,果然便有人提起莫栩宇。說他即將與女友一塊前往倫敦。

周寶言在洗臉,像是漫不經心地問道:「他女朋友是誰啊。」

有人快言快語答,「XX系的蔣XX呀。很漂亮很時髦。據說家中頗有背景……」

她沒聽說過這個人,但從此後記了下來。

她猶豫了許久,要不要給夏婕打一個電話。只這一遲疑,她便與夏婕各自天涯。

全世界的人都在說,莫栩宇運氣好,碰到一個那麼愛他肯為他的女孩。他家境不好,唯一只勝在人肯努力。但女孩深愛他,全不在意,處處伸出援手。

嗯,沒有人知道,她和她,亦都深愛他。

「別想他了。不愉快的回憶,忘了它。」許嘉臻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

其實,也不全是不愉快的回憶。最初的最初,即便現在想起來,仍然不得不承認它的美好。

他們總是約在晚自習后見面。校園的明湖邊便是一條長長的林蔭道,他們牽着手來回地走,誰也不肯先說離開。

他們躲在樹的陰影里小心親吻,彼此都技藝拙劣,卻都樂此不疲。

他們最後一次在一起,他背着她,在小雨里小跑着前進。她還記得風聲颯颯,他在風裏說:「寶言,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她只不過回了一趟峨城,霞姨病了,她請假回去探望,不過是短短三日,一切便已改變。

他避而不見她。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到處找他,去他們常去的地方守候他。

然後看到他和她。

一個是她初次愛上的男孩。一個是她真心交付的女孩。

許多年後她才聽說:防火防盜防閨蜜。

可憐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夏婕一直深愛莫栩宇。

她深深嘆息一聲。

許嘉臻問:「為何嘆息?」

這人,明知故問。

她不滿地動動身子。

車子嘎然停下,周寶言睜開眼睛,眼前赫然一幢金碧輝煌之高,廳門前還懸掛着誇張碩大的大紅燈籠。

許嘉臻說:「你要的酒店。」

周寶言輕咳一聲,「太奢華了。」

許嘉臻說:「便宜。」

他率先下車,順手把車鑰匙遞給泊車小弟。

周寶言只好跟在他身後下了車,小步追上去,「真便宜?你哄小孩啊你!超過一百塊你付!」

許嘉臻頭也不回,「不要錢的,免費!」

他走到服務台,總台小姐看到他,直接遞過來一張門卡,「您好。」

許嘉臻微微晗首,回過頭招呼周寶言,「快點兒!電梯到了!」

踏進電梯周寶言才審視地看向他,「長期在這裏包着一套房,以便尋花問柳?」

許嘉臻點點頭,「恭喜你,猜對了。」

周寶言冷哼一聲,「我就知道……」

話音未落,額頭已經被許嘉臻彈了一爆栗,「你思想真骯髒。」許嘉臻白她一眼,「我家最近裝修,所以這些日子一直住酒店。」

周寶言捂住額頭,悻悻地,「真奢侈。打倒*分子!」

許嘉臻啼笑皆非。

周寶言伸出手,「謝謝您,門卡拿來。」

許嘉臻揚揚眉,「我拿也是一樣。」

周寶言驚奇道,「咦,你不去狐朋狗友那裏混一晚嗎?」

許嘉臻迅速瞥她一眼,「喝杯水就走。」

周寶言鬆口氣,展顏笑道,「謝謝許少。」

她也知道自己略嫌過份,但是她既然對他不懷期望,自然無需小心侍候。

酒店裝修豪華,連轉角處都置放貴重花瓶,厚實的大紅地毯讓周寶言想起了那個記載了她的荒唐史的阿爾卑斯大酒店。

她偷偷瞥眼許嘉臻,心裏感覺怪異。無論如何她都沒想到,他們原本陌生的兩個人,兩個世界的一對男女,陡然間卻頻繁有了交集。這世界,這人生,真讓人身不由己。

許嘉臻微微側過頭,他們的目光在酒店稍嫌憋悶的空氣里相遇,他沖她微微一笑,「我忘了告訴你,如今這酒店的掌事人,便是莫栩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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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纏綿:未婚媽媽的情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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