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誰才是廢物？

「真弱啊，我必須得趕緊變強！」

被人欺到這份上，特別是對方還只是個修為低微，如同螻蟻一般的凡人武者，姜無塵也不禁心頭大恨。

他現在還未正式開始修鍊，甚至體質比起普通人都要不如，用弱不禁風來形容也毫不為過。

唯一讓他慶幸的是，他已覺醒了前世記憶，只要給他一些時間，他就能徹底擺脫眼下的困境，到時候真要還有誰認為他姜無塵好欺負，想過來踩上兩腳，一巴掌直接怕死就是。

「這不可能！」

姜軍忍不住叫道，他剛才分明都沒有留手了，但結果卻是對方又一次他指尖下給溜了出去。

「天啊，誰能給我說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次就算了，沒想到他這次也能躲開，這簡直是活見鬼了。」

「難道這廢物已經能夠修鍊了，可不是不對啊，我明明沒有感覺到他身上有靈氣波動。」

祭台下，一群姜家小輩瞪大眼睛，全看呆了，就是一些姜家長老也愕然，大感不解。

他們都是高手，都看得出姜無塵體內空空如也，的確還不是一個武者，只是完全憑藉本能在閃躲。

可是一個普通人本能反應再快，身體動作也很難跟得上，何況說出手的姜軍還是凝氣境中的高手，實力本身就不俗。

這也是武者的強大之處，普通人面對着武者，即便只是個剛邁入武道門檻的武者，那也是好比孩童面對成年人，毫無反抗之力。

「哦？」

祭台上，姜太元微微眯着眼，也朝着姜無塵投去了一抹驚訝的目光。

身為姜家當代族長，活了數百年的人物，一般情況下已經很少有什麼事能讓他情緒出現波動了，但姜無塵剛才的一番表現卻讓他心中瞬間起了波瀾。

恍惚間，他還有種錯覺，那就是這一刻的姜無塵像極了其父，準確地說，應該是像極了年少時候的姜飛鵬。

兩人真不愧是親父子，都是那麼的鎮定自若，處事不驚，骨子裏又帶着驕傲和些許的叛逆。

可惜兩人也有不同的地方，那就是一個是武道奇才，自幼天資橫溢，冠絕同齡人，被族人們寄予厚望，一個則為天生廢體，生來就無法修鍊，淪為族人的笑柄，這多少讓姜太元心中有些感慨。

同時，他也很無奈，因為強大如他，也沒辦法解決姜無塵的身體問題。

姜無塵的情況很特殊，似乎生來就經脈瘀堵，氣血瘀滯，就連傳說中的通脈丹與洗髓丹也對其絲毫不起作用。

甚至每隔十天半月還會遭到體內寒毒侵蝕，渾身抽搐不斷，生不如死，而這個情況隨着姜無塵年紀漸長，還變得越來越頻繁了。

「小鵬子，是叔祖對不起你，沒有替你照顧好你兒子，而算算時間，這個可憐的小傢伙差不多也只有一兩年可活了。」

姜太元心底嘆息，他們姜家除他以外，其他人都只當姜無塵是天生廢體，一輩子都註定無法成為武者，卻不知姜無塵的真實情況比這都還要嚴重的多。

「罷了，不論你能不能及時回來，在他生命走到盡頭前，叔祖也會盡全力替你照看好他。」

又是一聲嘆息，姜太元心中也是有了決定，不過他嘴上卻沒有多說什麼，反而是想看看姜無塵接下來會這麼做，還能否再給他帶來一些驚喜。

一個天生體質孱弱少年，竟能不借外力全憑本能，與他們姜家一個凝氣境八層的家族護衛周旋這麼久，這事無論怎麼看都有些匪夷所思。

須知，姜無塵現在還不是一個武者啊，但他卻做能這等程度，若來日有幸解決了身體問題，那他的武道又該有多麼可怕。

什麼是武道天賦？

悟性，修鍊速度，又或是實戰能力等等，這些統統是武道天賦，而相比起悟性與修鍊速度之類的而言，實戰能力才是最重要的一環，也是檢驗一個武者實力強弱的真正標準。

「好好好，你既然敢抗命，那就別怪我接下來對你不客氣了。」

姜軍連連點頭，眼神好似要吃人，以他的修為，竟然接連失手了兩次，這讓他心中憤怒到抓狂。

「人人都說我是個廢物，可你現在卻連我這個廢物的衣角都摸不到，豈不是說你連廢物都不如？」

不遠處，姜無塵直視着姜軍，毫不留情的諷刺道。

「你找死！」

姜軍大怒，體內本命靈氣流轉周身，施展了一門身法戰技，身體嗖的一聲爆射而出，再度朝姜無塵撲了過去。

武者實力強大與否，起決定因素的除了修為與所修功法外，剩下的無疑就是戰技了。

而戰技由低到高，分別是人階，地階，天階，聖階，以及傳說中的神階五個等級，其中每個等級又細分為低級，中級，高級，頂級。

此外，在戰技之外還有秘術。

何為秘術？

事實上與戰技也沒什麼區別，真要說有什麼區別的話，那就是秘術相對稀缺，只被極少數人所掌控，而戰技則大都流傳甚廣。

比如姜軍此刻所施展的，就是姜家一門名喚「裂空步」的人階高級身法戰技，可惜姜軍悟性太差，明顯還沒將這門身法修鍊到高深境界。

「還真當我可欺嗎？」

姜無塵輕喝，眼神凌厲如劍，也是動了真火。

嗖！

沒有任何遲疑，他動了。

誠然，他的身體有些跟不上反應，但他對戰鬥的敏銳直覺，卻遠不是姜軍能比。

這很正常，他前世可是踏着屍山血海，累累白骨成長起來的絕代神王，期間經歷了太多太多的戰鬥與生死搏殺。

單就戰鬥天賦而言，不說這方世界的凡人武者，就說神界那些最頂尖神王也很難有人能出其左右。

「你……」

姜軍又驚又怒，沒想到姜無塵還敢反抗。

不，也說不上是反抗，因為自始至終姜無塵都不曾出手，而是不斷依靠靈活的走位，躲避着他的抓捕。

無論他速度再快，都會略微慢上半拍，這小子簡直就像是一隻成了精的泥鰍般滑溜。

「現在明白了么，你與我，到底誰才是廢物？」

姜無塵嘴角勾起一抹譏嘲的笑意，他身體左躲右閃，愣是在姜軍手底下頑強堅持了下來。

可惜他體質實在太差，並不能長久進行劇烈運動，但為了替自己正名，他卻咬牙硬撐住了。

在他看來，他姜無塵哪怕龍游曲沼，骨子裏也是一頭真龍，始終有着自己的傲骨，早晚有一日也必將跳出這方池子，龍翔於天。

「混蛋你有種別躲！」

姜軍暴跳如雷。

「抓不到我就讓我別躲，你果然連廢物都不如。」

姜無塵笑容更盛，眉宇間隱隱帶着幾許輕狂之色。

他一邊躲避著姜軍，一邊環視四周，道：「爾等這些年來欺我，辱我，看輕我，想要踐踏我的尊嚴，我姜無塵心裏全都記得清清楚楚，等著吧，來日待我一朝凌雲時，你等就註定只能仰視我，被我狠狠踩在腳下，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他這話既是對姜軍說的，也是對在場很多姜家人說的。

「這傢伙腦子抽風了吧？到現在還妄想崛起，簡直讓人笑掉大牙。」

有人恨恨道，正是曾經欺負過姜無塵的一個姜家小輩，而眾多姜家小輩當中，也同樣有不少人被姜無塵的話激怒，都覺得他未免太過狂妄與可笑。

一條小蛇，不，連小蛇都算不上，充其量也就是只蟲子，卻幻想有朝一日變成飛龍，遨遊九天，這說好聽點是自信，說不好聽點那就是白日做夢。

「我相信無塵哥哥你行的。」

唯有姜雪眼中異彩連連，堅信會有那麼一天，只是看到姜無塵被姜軍追的東躲西逃，臉色蒼白的不停喘氣，小姑娘眼中又難掩擔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