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小修)

第 20 章(小修)

()楊逍看看周圍的環境,心知此處並非久留之地,察罕手下的追兵隨時都能搜到這裡來,便對花無缺道:「此地危險不宜久留,我們還是速速找個隱蔽之處躲藏起來,等傷勢好些了再決定下一步動向,如何?」

花無缺知道他說的都是實情,遂點頭問道:「那我們該當藏在何處?」

楊逍想了想道:「客棧是不能住了,察罕必然會派人挨家客棧搜查。我們又有傷在身不能長途跋涉,最好找家大戶的空房躲起來,這樣比較安全。」

花無缺毫無江湖經驗,於是一切自然全由楊逍做主,當下兩人一起走出陋巷,朝著不遠處的大街上走去。

此時天色剛剛蒙蒙亮,大街上半個人影也沒有。

楊逍拉著花無缺走了半條街,很快就選好了一家豪華氣派的朱門大戶作為寄居場所。

選好目標后,楊逍抱住花無缺的纖腰提氣躍上院牆,沿著牆頭徑直來到該大戶的後院之中,果然看見一排整齊的空房間,想來正是作為待客用的客房。

楊逍抱著花無缺飛身躍下牆頭,來到最角落的一間客房門口,回頭對花無缺道:「我們就在這裡躲幾日,只要小心些應該不會被發覺。」

花無缺點點頭,伸手輕輕一推房門,木質的雕花門立刻吱呀一聲應手而開,開門的同時卻有一陣飛灰簌簌落下,險些迷了他的眼睛,顯然這件客房久未住人,已經多日不曾有人打掃了。

花無缺看著自己素白的手指染上一抹灰塵,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然後抬步走了進去。

楊逍立刻跟著走進房間,轉身關好房門,對花無缺道:「這裡閑置已久,難免有些灰塵,不過卻比其他房間相對安全。無缺,我知你素喜潔凈,卻也只能讓你在此委屈幾日了。」

花無缺點點頭道:「無妨,我們可以收拾一下。」說完伸手自床上扯下一塊床單,轉身就準備去擦那落了一層厚灰的桌椅。

楊逍哪裡會讓他動手清理這些,連忙伸手把那塊『抹布』搶過來道:「無缺你去床上歇會兒,這些事我來做就好。」

半盞茶功夫后,楊逍已經將屋內的桌椅床櫃擦得乾淨如新,他滿意地看了看自己的勞動成果,又看了看外面已經大亮的天色道:「無缺,你這會兒應該餓了?」

花無缺自從昨日被巴思拔所擒后便水米未進,聞言頓覺飢腸轆轆,於是便微微點頭。

楊逍自發現花無缺離『棧』出走後就忙著四處奔波找人也沒顧上吃東西,比花無缺餓得更厲害,遂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道:「你在此稍等,我出去找點吃的回來。」說完走到客房後面開的大窗戶前,打開瞅瞅左右無人經過便打開窗戶一躍而出。

不過一會兒時間楊逍便已迴轉,仍舊是從後窗跳了進來,左手提了一個小瓮,右手則提了一個油紙包,竟是滿載而歸了。

楊逍徑直走到桌邊,把手中物事放在桌上打開道:「無缺你餓壞了?趁著還熱乎趕快過來吃。」

花無缺走上前一看,只見小瓮中是滿滿一瓮的桂圓蓮子銀耳羹,油紙包里則是一大包香噴噴的小籠包子,兩樣東西俱是熱氣騰騰,於是問道:「你從外面買來的?」

楊逍狡黠一笑道:「外面哪有這麼精緻的飯食,自然是從主人家廚房裡借的。」

「借?」花無缺聞言微愕:「這個也能借么?你認識此間主人?」

楊逍聞言險些笑噴,順手揉了揉花無缺頭頂青絲道:「當然……不認識了!我趁他們家廚子不留心時順手從灶台上拿的,反正他燒了那麼多飯也不可能吃得完,與其浪費了倒不如接濟接濟我們,好替主人家積些陰德。」

花無缺這才知道這些飯菜是楊逍從廚房偷來的,本想告訴他偷竊是可恥的,是有損一個正義大俠光輝形象的,卻聽到腹中不合時宜地大唱空城計的聲音,於是只好把對楊逍的德育之事暫且押后,坐在椅子上開始享用這偷來的美食。

兩人將造反的五臟廟慰藉妥帖后,已是日上三竿時分。

楊逍奔波了一日一夜,早已是睏倦不堪,眼看花無缺也是滿臉倦意,便拉起他的手道:「無缺,我們一起上去歇會兒。」說完順手一指屋頂粗大的房梁。

花無缺會意,提氣和他一起躍上房梁。

楊逍用衣袖拂凈房樑上的灰塵,然後兩人頭並頭躺在房樑上各自閉目休息。

兩人均是一整夜未曾合眼,此刻一旦能安心休息,很快便各自沉沉睡去。

兩個時辰后花無缺醒來,感覺到哪裡有些異常,遂張開雙眼一看,發現睡在房梁另一端的楊逍不見了。

花無缺心中微覺詫異,卻礙於此刻正是正午時分,可能會有人從此經過,不敢驀然下去走動,以免被人發現。

過了大約半柱香時分,楊逍從後窗戶一躍而入,然後反手關好窗子,飛身掠上房梁,對花無缺一笑道:「怎麼不多睡會兒?」

花無缺坐起身道:「睡不著了。你剛剛去哪裡了?」

楊逍道:「託人送信,順便覓食,還為你買了兩套衣服。」說完解下身後背著的小包袱交給花無缺。

花無缺打開一看,果然是兩套嶄新的雪白衣衫,從褻衣中衣到外衫一應俱全,連忙取了一套,轉過身脫下身上楊逍那件寬大的青衫,將新買的衣服換好,居然十分合身,心內不由暗贊楊逍心細如髮。

待他換好衣服轉過身來,楊逍已經從寬大的衣袖中摸出兩個油紙包和一個小瓷瓶放在桌上,邊解開油紙包邊招呼花無缺過來。

花無缺近前一看,那油紙包內包著的卻是一隻燒雞,一大包熟牛肉,瓷瓶的塞子一拔開便聞到異香撲鼻,正是一瓶上等女兒紅,遂問道:「給誰送信?這些又是從主人家廚房『借』的?」

楊逍懶洋洋地用手指捏了一塊牛肉送入口中邊嚼邊道:「給我師父,問他何人能醫治玄冥神掌的寒毒。這些倒不是從主人家順的,而是從此間最大的酒天香閣買的,足足宰了老子十八兩銀子呢,真他媽黑。」

說完見花無缺秀麗雙目瞬也不瞬地看著自己,連忙撕了條雞腿遞過去:「快吃啊,還愣著做什麼,看能看飽嗎?」

花無缺為難地看著他遞過來的雞腿,又看看自己的雙手道:「沒洗手。」

楊逍看了看他纖塵不染瑩白如玉的雙掌,不禁嘆了口氣,隨手拿起那瓶女兒紅頗為心疼地道:「喏,拿這個洗洗。」

為了掩人耳目,兩人不得不在房樑上度過了一整日。

到了入夜時分,楊逍方才拉著花無缺從房樑上躍下,一起躺在久違的床上。

蠟燭自然是不能點的,以免被外面路過的下人發現。

幸好今夜月色極佳,清冷的月色隔著鏤空的窗欞淡淡撒進房間內,以兩人的目力剛好能清楚視物。

由於白天睡了一整天,到了晚上兩人均是精神飽滿毫無困意,只好躺在床上閑聊。

當然大部分都是楊逍在講他年幼時學習的趣事,花無缺只是默默聽著,偶爾勾唇一笑,那澄澈明亮猶如雪山明月的笑容每每看得楊逍心猿意馬,那素來引以為傲的自制力一瞬間便摧枯拉朽土崩瓦解。

若非顧忌到場合不對不能亂來,只怕楊逍早已忍不住化身為狼,將眼前不自覺散發著誘惑因子的小白花拆吃入腹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到了三更時分,花無缺發覺楊逍已經有好一會兒沒有開口說話,便以為他困了,正待闔目養神,卻聽到身側傳來牙關打顫的『咯咯』聲。

花無缺大驚轉頭,卻見楊逍面色慘白如紙,全身不住顫抖,顯然是體內寒毒開始發作,正自極力抵禦。

花無缺看著他極力隱忍痛楚的神色,只覺心內疼得厲害,連忙伸手握住他放在身側的右手,只覺那素來寬厚溫暖的手掌此刻竟是寒冷如冰,幾欲能將人凍傷,心頭不由巨震。

——這次的寒毒發作,明顯比之上次更加厲害許多。

幾乎是下意識地,花無缺起身趴伏在楊逍頎長的身軀上,伸出雙手緊緊抱住那不住顫抖的冰冷身體,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他捂熱他,正如自己高燒那夜他為自己所做的一般。

感覺到花無缺暖玉般的身體緊緊地熨帖著自己,傳來一股股微弱卻熟悉的熱量,楊逍只覺一股熱流從心底升起,迅速流轉過全身,竟似將體內肆虐的寒意驅散不少。

楊逍低頭看向花無缺,卻見他毓秀的臉微微發白,襯得一雙星眸愈發得黑,一排雪白整齊的貝齒緊緊地咬住精緻的唇瓣,可見是在極力忍耐自己這個大冰塊所發出的寒意,心中不由一軟,一面勉力伸手去推花無缺的身體,一面咬牙道:「無缺,我沒事。你離我遠些,仔細凍壞了明天又要發燒。」

花無缺固執地搖搖頭,收緊手臂將楊逍攬得更緊,與他冰冷發抖的身體嚴絲合縫地緊貼在一起,決意要陪他共御這寒毒發作的苦楚。

楊逍知道花無缺看似溫和實則犟得厲害,認準了的事九頭牛也拉不回,只得無奈一笑,伸手抱緊了花無缺的身體,然後將一個冰冷的親吻輕輕烙在他光潔的額頭。

兩人就這麼緊緊地抱在一起,肌膚相貼相濡以沫,共同承受玄冥神掌寒毒發作所帶來的痛苦。

這次的發作比上次時間要長得多,足足過了大半個時辰后,楊逍的身體終於不再發抖,體溫也漸漸開始回升。

花無缺依偎在他寬闊結實的胸膛上,只覺兩人這般相依為命、同生共死的感覺竟然有種說不出的美好,而自己和這個人緊緊擁抱在一起時,心內竟是前所未有的充實甜蜜,不禁迷戀起和楊逍抱在一起的感覺,抱著他開始回復溫度的身體久久不願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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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無缺倚天遊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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