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愛是放手

人類的真正區別是這樣的：光明中人和黑暗中人。

——維克多·雨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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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德爾沒有理會腦海中那個聲音的反覆騷|擾，抱着葉瑾初走向那扇沉重的大門。

他用醇厚的嗓音發出一段流暢的音節：

「ThroweroftheMistletoe。」

槲寄生的投擲者。

密語讓門打開了，時隔若干年，霍德爾第一次主動踏出了這個囚禁他的房間。

門口的守衛紛紛屈膝跪伏，驚恐地問候：

「霍德爾大人……」

——瘋子！

從他們顫抖的聲音中，霍德爾毫不費力地讀出這個詞語。

他並不在意這些人的恐懼與臣服，只是命令道：

「告訴奧丁，我要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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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來了，她來了。

來到這個鋼鐵和荊棘鑄就的囚籠，來到我身邊。

吾神，她是多麼耀眼，從始至終都是如此美麗。

她受光明的照耀，而我是黑暗的影子。

我渴望擁抱光明，明知身為影子的自己會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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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德爾抱着葉瑾初走進一個密閉的通訊室。

黑暗的房間中，顯示屏亮起幽幽的藍光。

隨着啟動的輕微雜訊，奧丁的影子出現在屏幕上，經過處理的扭曲聲線從音箱中飄出。

「許久不見，我的黑暗朋友。

「想必你也發現了……因為原始R病毒的功效，她的血液能壓制你的暴走。

「怎麼樣，有了這個完美的、獨一無二的活體培養基，你就能自由了。

「不要再壓抑自己的力量，重新成為我的利刃吧，霍德爾。」

霍德爾沉默片刻，開口道：

「我可以答應你的條件，但是……」

他低頭看了一眼葉瑾初，她閉上眼的時候，就像櫥窗里精緻而脆弱的瓷娃娃。

她臉上的輕傷正在癒合，R病毒賜予了她頑強的生命，她不會輕易死去。

但他還是會害怕，怕失控的自己……親手摧毀她。

於是他說道：「不要再送她來見我了。萬一我失手殺了你們珍貴的實驗品，你也得不償失。」

那個來自深淵的聲音，在他心裏無聲地咆哮著。

【霍德爾，你怎麼捨得放她離開！】

【搶過來！搶過來！把她從奧丁手裏搶過來，從所有人那裏搶過來！】

【霍德爾，把她囚禁在你的身邊，她就會永遠只屬於你……】

奧丁笑了笑：「呵呵，你肯走出那個囚籠，自然就不需要她了。不過這段時間以來……洋娃娃的身手你也見識到了吧，她沒有你想的那麼不堪一擊。」

霍德爾冷漠地說：「這不排除她死在我手裏的可能。」

「好，我答應你，讓她遠離你的視線。」奧丁說道，「歡迎你回到真實的世界，我的黑暗殺神。」

霍德爾一言不發，冷冷的光線映在他蒼白的皮膚上，藍色的眼睛冷若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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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的愛是危險的利刃

我情願折斷自己

換她一世平安

如果強大黑暗會吞噬光明

我願永處黑暗

不靠近光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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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葉瑾初的單人牢房，霍德爾輕輕把她放在床·上。

他托起她的手，在手背上落下淺淺一吻。

那雙冰冷的眼眸此刻柔情萬分，憂傷不減。

「願我們永不相見。」

【霍德爾！你捨得放她走嗎？！】

霍德爾緩緩起身，最後看了一眼葉瑾初，然後果斷地轉身離開。

【霍德爾！你瘋了！你應該把她牢牢鎖在身邊，再也不離開你……】

無視內心陰暗面的咆哮，霍德爾孑然一身、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