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海的顏色

從那天起，葉瑾初從醫療艙轉移到了單人牢房，但是她每天都會被帶到關押霍德爾的地方。

她會再次面對狂暴狀態的霍德爾，毫無保留地打一場，直到霍德爾被她制服，或者是……嘗到她的血液。

身為有自我意識的實驗品，葉瑾初開始察覺到一些問題，比如——這場實驗的目的。

她很快發現，自己的血液是讓霍德爾短暫恢復清醒的工具。因此她有時候故意受傷，讓霍德爾提前清醒過來。

除此之外，她覺得BAW幕後的掌權人想煉出一把刀。

讓他們互相磨練，直到其中一把利刃被折斷為止。

值得慶幸是，在每次麻醉槍的攻擊來襲之前，她還有幾分鐘與他對話。

霍德爾的表達已經越來越連貫了，或許是因為這些詞語一直存在於他的腦海中，只是他從沒想過說出口。

霍德爾：「他們……說我是怪物。」

葉瑾初：「不，世界上沒有什麼怪物，有的只是狹隘的人心。」

霍德爾：「那……我是什麼……」

葉瑾初：「你就是你，你的本質不會因為他人的看法而改變，只有你可以定義和改變自己。」

霍德爾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葉瑾初覺得自己的雞湯文學沒有白讀。

有一天，葉瑾初掀開了霍德爾厚重的劉海，露出了那雙憂鬱而澄澈的湛藍色眼睛。

「你知道嗎，世界上有一塊最美麗的天然藍寶石，叫『海藍之魄』。我在一本畫冊上見過它，你的眼睛就很像那塊寶石，是大海的顏色。」

「大海的顏色……」

「大海，和你的眼睛一樣是藍色的。」葉瑾初耐心地解釋道，「只要照照鏡子，你就能看到海了。」

……

當晚，研究中心E區接到一個驚悚的命令——幫霍德爾剪頭髮刮鬍子。

所幸這一切發生在霍德爾被強效麻醉藥控制的狀態下，不然理髮師手裡的剪刀可能會插在他自己的脖子上。

……

站在灰白色的強化鋼地板上，葉瑾初對著監視器喊道：「喂，你們帶錯房間了吧？」

她明明每天都被迫和野人霍德爾打架，今天這個帥哥是誰？？？

待遇提高不少啊！

除了束縛服的電子鎖被解開以外，沒人回應她的問題，只有面前的敵人。

……又一次生死搏鬥以後……

葉瑾初臉上還有擦傷，身上也傷痕纍纍，嘴上卻忍不住讚歎：

「你今天的造型很好看！」（一定是賄賂了作者。）

灰色的長發被剪短成碎發，凌亂的鬍子也被剔除，露出一張乾淨的英俊臉龐。

高挺的鼻樑，那雙海藍色的雙眸顯得哀憂而深邃。

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大帥比！

霍德爾第一次笑了：「你說過，只有我能改變自己……」

兩人簡短地交談了幾句，直到槍聲響起，葉瑾初對每天必經的麻醉彈已經習以為常，懶得反抗了。

身體完全麻痹之前，她還能從容地說一句：「明天見。」

霍德爾伸手接住昏昏倒下的葉瑾初。

與此同時，周圍麻醉槍的洗禮戛然而止。

霍德爾低頭看著女孩沉睡的面容，伸手撫上她臉側的擦傷，眼裡數不盡的心疼。

就在此時，腦海里有一個聲音在嘲笑他：

【每次都手下留情，你就這麼怕我傷到她？】

【這麼多年來我還是第一次見你讓步呢，真是稀奇。】

霍德爾沒有理會，可那個聲音不依不饒。

【你看，她對你已經沒有防備了。你隨時可以殺了她！】

【殺了她！殺了她！】那個聲音叫囂著。

「閉嘴！」

霍德爾終於回應。

「你要是敢傷害她，我會連你一起毀滅。」

【霍德爾，你何必如此狠心？霍德爾，我們是一體的啊！霍德爾……】

【沒有人會為你停留，只有我會永遠陪伴你，在這永恆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