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二章 無度

第七百二十二章 無度

題記:了解甄青梅這兩年幹啥了,看不到卷宗只能找她身邊的人談,很快他就知道這個女人是多麼的貪婪無度……李鋒芒知道自己這次代表河右晚報社就是旁聽,那個所謂「被告之一」,報社的法律顧問自會處理,且他知道這個不會有啥,因為甄青梅的事情基本都是自己公司操作,晚報這個公司是跟臨時日報社合作,只是章漂沒理清關係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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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答案,李鋒芒已經猜到白霜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但,她為何一定要置甄青梅與死地?肯定不是爭風吃醋那麼簡單。

對這個問題,葛薇喝了口咖啡回答說:就像我跟郝來運的相處,彼此的感恩與愧疚交織,就搞不清是啥感覺了,於是,過往一概不提,只說工作上的事情。青梅跟白霜當面從來沒有衝突過,我見過她倆在一起的很多場合,笑、客氣、不激動——但在背後,都是恨不得撕碎對方。

愣了下,李鋒芒問了句:你的意思是說青梅也在找白霜的麻煩?或者說青梅也想置白霜與死地。

放下杯子:你剛回來,在國外不想問,更沒有人主動給你說,所以白霜辭職你不知道吧?這就是甄青梅不聽我勸,直接實名舉報,而後不久,她就被批捕了。

聽著牙都疼,這倆女人是魚死網破了嗎?但被迫辭職跟失去自由,程度沒法類比,也就是說白霜贏了?

默默喝完這杯咖啡,實在覺著複雜,但也就問到這裡了,他站起來就說告辭,葛薇也站起來說稍等我換件衣服,咱們一起出古城吧,我要去龍脊市裡辦點事情。

點頭說好的,葛薇就轉身進屋了,李鋒芒又坐回原位,然後往自己的咖啡杯里倒了半杯水,反覆想這倆女人掐架拚命為的是什麼,雖然暫時想不清楚但覺著肯定跟雷笑天有關係。

半杯熱水沒喝完,葛薇就出來,一身職業裝像出席某個正式發布會,李鋒芒起身,並肩往外走忍不住問了句:你跟青梅合作弄這個公司,利潤可觀嗎?

扭頭笑了笑說青梅被查實的所謂貪污,應該不低於五千萬,我這兩年賺了不到她的百分之一,但肯定沒虧。我在她出事之前已經撤出了自己的本金,青梅主動要求我這麼做——不是預見到要出事保護我,而是她想自己全資控股,只是開薪水聘我為管理人員。

「你如果見了她可以問」,葛薇說你不用戴有色眼鏡看我,其實我真不複雜,包括你上次很懷疑我做藝術品交流的幕後,真沒有什麼洗錢啊、權錢交易,就是喜歡。

走到門邊,李鋒芒很紳士上前一步拉開門,葛薇笑了笑:李總先請,我來鎖門,下午人家租房的就換鎖了,未來十年我估計很少回來,我這性格在國內做事情太累……

看著她鎖門,有些惆悵,其實這一年的國外生活,李鋒芒覺著比在國內漫長,他對那種老套死板、自以為是,且守舊到變態的環境並不習慣。他還是喜歡在熟悉的地方做熟悉的事情,人情世故哪都有,只是表現出來的地方不一樣罷了。

關鍵是人,就像撒哈拉大沙漠腹地也有貝都因人生存,生活條件艱苦但自得其樂。

倆人穿過主街,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葛薇不由就拉住李鋒芒的胳膊,快到城門口,遊人才少起來,她鬆開手扭頭看了眼背後:李總編,你說人活著除了利來利往,到底還有什麼?

正拿出手機撥給老石,便笑了下指手機,接通便說自己出來了,那邊說我們也剛出來。

李鋒芒摁了手機笑著對葛薇說:所謂天下熙熙皆為利來、攘攘皆為利往,本就不準確,何為利?何為來往?人活著就是為了活著,保障了生存后衍出諸多求不得而自尋煩惱罷了。

「比如甄青梅」,他嘆口氣:如果這輩子都在那個美髮店當個美髮師傅,這會兒擺弄著指甲,看著櫥窗外走過的人群,思謀每個人合適的髮型,那是多麼無聊,又是多麼幸福。

葛薇的高跟鞋在古老的青石板上發出聲響,人越少越清脆,這真的很像慾望,高處不勝寒。當然,人活著的理想抱負、責任奉獻,這些跟太多人講不清楚,也就懶得費口舌。

眼看著就出城門,葛薇突然停住,朝著左邊指了指:李總,這個院子是甄青梅的,買來不到三個月,這可是古城最貴的院子之一,要不我帶你進去看看,五進式院落,全是原來規模保存下來的。

扭頭看了眼,古色古香的大門樓,高牆外塗成暗紅色,隨即嘆氣:不用問,這院子的價格肯定令我等普通人咋舌,但這不重要……不看了,徒添傷心罷了。有了那麼多錢,甄青梅肯定是買房買車,她這兩年肯定在北上廣都買了吧?

「具體不清楚」,葛薇說個人的事情,但言談中流露出,有。甚至在澳洲、新加坡……

想自己在跟甄青梅任前談話中提過的那句「廣廈萬間,夜眠七尺;良田千頃,日僅三餐」,實在覺著諷刺,好像是鼓勵她先弄廣廈萬間,然後夜夜換一間房睡覺。

看著不遠處的城門,不由就加快腳步。姥爺已經回到車上,李鋒芒已決定直接回青山縣,先到村裡看看,然後再到臨江市看能不能見到甄青梅,看她有何託付——事情基本清楚,她的貪婪確實無止境,自己也就能做這麼多了。

「咯噔咯噔」的高跟鞋聲音也加快,葛薇說我明天到臨江市,後天公開庭審部分估計能看到青梅,我想問問她還有啥事情需要我做。

「各自忙碌就不碰面了」,腳步不停,李鋒芒問了句:她那個公司怎麼辦?

「好像是她的弟弟接手」,葛薇說此前就跟著她的一個小夥子,很老實,收回我的股份也是給了這個弟弟。

「她弟弟」?從來沒聽說過,不過甄青梅的「娘家」情況真就一點不知道,也懶得再操這些心,眼看著出了城門,李鋒芒站住回頭伸出手:就此別過吧,認識不久見面不多,但好像老朋友一樣了,祝福你。

握住李鋒芒的手,葛薇突然表現出傷感,但只是說了句「謝謝」,然後接了句,等老了估計還回來,我這個院子永遠歡迎你來。

笑了下,然後說好,就像今天,我能感覺到你在或者不在,也會再次不請自來。對了,咖啡很好喝,也許有時候不是本質,而是環境與心情便影響味道。

擺手,走過去上車,看葛薇久久站在古城門口,一身大紅西裝西裙跟灰突突的古城牆反差明顯,雖不突兀,但那種悲涼的畫面感揮之不去。

出古城快速道,繞龍脊環城高速,很快就轉入去臨江市的高速,姥爺開始打瞌睡。快兩年沒回去過,李鋒芒看著路邊的秋天北方,想很快就到來的冬日蕭殺,不覺就嘆了口氣。

老石看著前方路面逐漸加速,這是一段筆直的道路,環城高速都是限速八十,從車裡的中央後視鏡看這個總編輯臉色不好,便很小心的問了句:李總,忍不住,您這一次該接社長了吧?

靠在椅背上扭頭看了眼老石,李鋒芒笑著說估計總編輯也不幹了,意外嗎?

微微搖頭說不意外,咱晚報人都知道河右大學挖您這個人才不惜代價,現在晚報的環境也不比從前了,所以您走是應該,不走呢是仁義,很多部主任都跟我聊過您,真的,都是這個意思。

心裡頓起波瀾,但他不想表現出來:老石啊,我採訪假計程車的時候你就跟我,咱倆算是多年至交,你給我說實話,如果我真離開,有一天晚報沒了,大家會不會覺著我是審時度勢自保?

笑了笑說您要是這樣的人早就走了,當年省委書記在新湖縣現場給您提拔到旅遊局當處長,但您堅決要留在晚報,誰人不知?從溫青雲老總離開,晚報環境每況愈下,您是想為晚報無私奉獻扭轉局面,可是……

心裡諸多欣慰,集團層面的事情不便說,李鋒芒笑著說就甭「您」了,你是老哥,我是老弟,這些年你幫我做了很多事,可不要這麼客氣。

老石說我就是個司機,您是都拿到英國學位的博士,且在全國新聞界如雷貫耳,您越跟我稱兄論弟,我越得尊敬您。

不再勉強這個稱呼,李鋒芒看了看錶說咱趕到青山縣再吃飯吧,我是饞那碗漿水面了,估計姥爺也想吃,老兄就勉強下跟我們吃土飯吧。

趕緊說您一提這面我就想流口水,其實味道真不錯,您這在英國天天西餐,肯定小時候吃慣的飯最想念。

「是啊是啊」,李鋒芒拿出手機,又想了想才撥出個號碼,很快接通,他很直接:侯縣長好,我再有一個小時左右到青山縣,下午見個面聊聊如何?

侯縣長說李博士榮歸故里,我肯定得見一面,午飯想吃什麼?

肯定不是要他請這三碗面,李鋒芒是想儘快了解下雕凹村的開發情況,儘管現在做什麼對甄青梅的判決都無濟於事,可他就是想知道全部真相,還有這個生態旅遊景區的未來。

仍舊直接:我在倫敦想咱們縣裡的漿水面,口水能濕了枕巾,就這個吧,我們這邊三個人,每人一碗面一個小鹹菜即可。

笑,侯縣長說我安排吧,「老孫家漿水麵館」太亂,找座位都難,更別說安心吃飯聊天了,放心,知道你不喜歡鋪張,就這館子旁邊找個飯店,端過去吃。

想了想說好,那就一會兒見,我們直接到漿水麵館子門口。

那邊說高速口見吧,還能多說會兒話,我下午三個會估計沒時間陪你——你可能不知道,我跟你一樣情況,終於多年的媳婦熬成婆了,下午開始公示,我接任咱青山縣縣委書記。

知道他是說自己將接河右晚報社社長,章漂走了,外面人都覺著順理成章,也不解釋,只說祝賀祝賀,那就高速口見,四十分鐘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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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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