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紅顏

第五十七章 紅顏

題記:雷曉靜的生活很複雜,但跟她相處並不是李鋒芒開始混亂,在漫長的人生長河裡,這就是一朵飛濺的浪花,被定格在某個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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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地名沒變,這個關於農家樂的稿子重新改頭換面,黃長河對李鋒芒的修改佩服得五體投地,交稿后李鋒芒就是笑了笑:我是農村長大的,這就是我一直以來的生活。

李甫看完一字未動直接點了「簽發」,返回辦公室黃長河非要請李鋒芒去吃飯,也就在這時候,趙晨陽回來了,黃長河說走一起,哥們明天頭條,李首席妙手回春,化腐朽為神奇,喝酒去。

李鋒芒說我有約了,正在等人。趙晨陽說我昨天跟李首席喝酒來著,一人一瓶,我最後伶仃大醉被首席背回家,現在打嗝還是白酒味道。黃長河馬上說,李首席不能厚此薄彼啊,晨陽的酒你喝,我的酒你不去喝不行啊。

「我真的約了人了,」李鋒芒笑著說:明晚吧,晨陽你昨晚拿的酒是濃香型,我現在打嗝也是酒味。「正好,咱們仨開個小會吧,」說到這裡李鋒芒把手裡列印好的兩份「315」報道策劃書遞過去:兩位今晚辛苦加班看看,修改之處直接標註到上頭即可,明天上午給我吧,然後我匯總給李總看,通過後咱們這一個月就有事情幹了。

倆人接過去,趙晨陽說我今天採訪的稿子能發,李首席稍等一下我寫完,李鋒芒說沒問題,黃長河不依不饒:李首席不是說約了人了嗎,怎麼可以等呢?

笑著搖搖頭,你這傢伙啊。李鋒芒起身倒一杯水:把你的煙拿出來共享,給你改稿子我的抽完了。我約的人還在火車上,也不知到站沒呢,但是早就定好的,必須等。

黃長河說那就一起唄,趙晨陽在旁邊說:能一起,首席早就說了,肯定是不能在一起嘛。

黃長河從包里掏出一盒煙,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嘿嘿笑:那就是美女有約嘍。

不接他的話茬,李鋒芒接過煙說長河你回吧,累一天了,黃長河說我不累你累,給我改稿子費了老牛鼻子力氣,這包煙給你倆抽吧,這會回家也沒事,我現在看這個策劃,晚上蹭夜班車回,還省個打車錢。

黃長河家在龍脊市郊區的村子,沒有直達的公交車,離最近的站牌也得步行三公里。河右晚報社成立之初就設立了夜班車,只管送不管接,夜班版面都發了后,兩輛車分南北送人,主要是夜班編輯、校對等等,尤其是校對,諸多小姑娘。

趙晨陽笑著說,你醉翁之意不在酒,估計又琢磨跟圓圓開玩笑了吧——黃長河這名字起得好,唐朝詩人王維寫過一首《使至塞上》,其中最著名的一句就是「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這個長河就是說的黃河——黃長河說自己老爹老媽都是農民,往上數三代也是農民,估計祖墳冒青煙了,居然出了他這一個大學生,所以,這個名字就是巧合,「姓黃,按照族譜該排中間字是「長」字輩,「河」是爺爺起的,說我五行缺水,他老人家又沒見過大海,也就見過幾條小河。」

趙晨陽說的這個「圓圓」是夜班校對,小姑娘熱情活潑,跟誰都是嘻嘻哈哈,黃長河馬上就「反擊」說:我是落日,你是晨陽,周而復始,原來一樣。

都笑,李鋒芒拿起手機想給雷曉靜打個電話,但想已經約好的事情,顯得自己沉不住氣,於是放下手機,拿過李甫給他的那本「戰役性」報道繼續往下看,趙晨陽打開電腦開始寫稿子,黃長河也捏著一根鉛筆翻開「315」採訪策劃書,辦公室安靜下來,樓道里恰時響起了高跟鞋的咯噔聲,不是慢悠悠,也不是急促,但能感覺是壓制著情緒,好像想跑又不敢跑那種。

李鋒芒想該不是雷曉靜吧,這個念頭還沒落下,高跟鞋的咯噔聲停在辦公室門口,隨即就是敲門聲,黃長河說:請進。

門被推開,一個腦袋探進來,秀髮如瀑布落下:請問,李鋒芒在嗎?

李鋒芒站起來說:在。請進。

雷曉靜咯咯笑著進來,然後撫著胸口:從火車上的亂亂糟糟突然進入辦公室的安安靜靜,這角色轉換太快,我都不敢喘氣了。門衛問我找誰,我說找李鋒芒,他看我一眼說「找李鋒芒的女的真多」,然後說「進吧,到晚報再問。」

臉有些紅,知道保安說的是那個瘋狂詩人夏雨露,這個事情整個樓里都在傳說,而保安看夏露露出出進進好幾天,肯定嚼舌頭。

跟夏雨露的不成熟相比較,一身紅色套裙的雷曉靜渾身上下洋溢著活力,且有濃郁的女性韻味,李鋒芒說你就甭調侃我了,剛下火車吧?累不累?

雷曉靜伸手拿起李鋒芒桌上的杯子:習慣了,累倒是不累,就是口渴。

喝了幾口水才問了句「你的杯子吧?」看李鋒芒點頭又喝了幾口,然後看了一圈這個辦公室,再看李鋒芒扣在桌上是書:你這還研究打仗啊?

笑了笑,李鋒芒說:有「戰役」就是打仗啊?這是講新聞報道的,就像你們說「打好春運這場仗」,意思差不多。晨陽,你寫完稿子自己傳一下吧,我不關電腦了;長河,沒騙你吧,我真有約,你就夜班蹭車「落日圓」吧。第五小說www.d5xs.net

除了她跟李鋒芒,這個辦公室就剩倆人,雷曉靜看李鋒芒「安排」結束,就放下水杯:也不讓坐坐,這就走?

夏雨露的事情在河右晚報社搞得滿城風雨,李鋒芒怕再有口水,就笑著說昨晚我就訂了地方,人家剛打電話催呢,走吧,去飯店喝水,好好陪你坐。

黃長河站起來說是:我想請客,嘴皮子都磨薄了,我們首席就是要等你。另外,飯店電話剛才來了兩次呢。

雷曉靜天天跟人打交道,這些事情會做,她嫣兒一笑:好的,我就不打擾大記者們工作了。

趙晨陽也站起來笑了下:歡迎再來。

相跟著往外走,李鋒芒太冷傲,雷曉靜太漂亮,倆人就像一道風景,晚報多是年輕沒有成家的,於是這個「香艷」的話題又流傳了好久,下樓到大廳,李鋒芒緊走一步到了保安值班桌跟前:師傅,你看見李鋒芒出去沒?

保安說我對不上號,不知道。

再看後面的雷曉靜,這個年輕的保安就對上了:你不是找李鋒芒嗎?沒找到?

李鋒芒忍著笑往外走,雷曉靜愣了下,馬上明白這是李鋒芒告訴她「保安不能信,很多女孩子找他都是假的」,於是裝作很著急的樣子:沒有找到,不在辦公室,謝謝你啊。

出來采編大樓,雷曉靜看李鋒芒得意地看著她,忍俊不住噗嗤就笑了,上前很自然把胳膊伸進李鋒芒胳膊里:得挎著你啊,這高跟鞋跟太高了,累死我了。

有些彆扭,又不能甩掉,儘管通過幾次電話,但這才是第二次見面,李鋒芒覺著被挎著的半個身子麻木,動了動說:「你說你個子又不低,腿也不短,幹嘛穿這個高跟鞋,多累啊。」

雷曉靜說累歸累,誰讓你長這麼高,我回家翻騰好半天才找到這雙高跟鞋。

倆人到大門口,李鋒芒看左右都沒有計程車,只能等,雷曉靜說這高跟鞋有很多好處,隨即就給蕭寒講了高跟鞋的很多知識,比如步行者的速度和步態的聲響暗示著愉悅、憤怒、遲疑或者是趕時間的信號。再就是女士穿高跟鞋會顯得高貴、有魅力。

李鋒芒說這個沒錯,我剛在辦公室聽你高跟鞋的咯噔聲,覺著你想跑又忍著,這麼迫切見我啊?

他就是開個玩笑緩解自己的尷尬,但雷曉靜接了一句:「當然,年前就盼著見呢,回來車上歸心似箭。」這讓他更加不自然,好在有輛計程車顯示著「空車」由遠至近,趕緊伸手,藉機正好把雷曉靜的胳膊放下。

到了火鍋店,依舊是滿滿當當的人,門口還坐著幾個人等,老闆看見他倆進來就走過來:總算是來了,為留桌子,跟人家客人可勁解釋。

李鋒芒笑著說:謝謝啊,今天請的貴賓,有勞。

老闆說,不做生意也得給你留,你是我們家的貴人啊,你看改個飯店名字,馬上就不一樣了,有文化跟沒文化就是不一樣。

雷曉靜看了李鋒芒一眼:這飯店你開的啊。

李鋒芒還沒說話,老闆說:差不多,你是李記者的女朋友吧,隨時來,都免費。

雷曉靜說好,以後天天來,我就喜歡吃火鍋。李鋒芒哈哈笑著把留桌前的椅子拉出來:請坐,你要天天來,老闆的生意更好,你的回頭率是百分之百,不信你看著飯店裡的人都在看你呢。

後來李鋒芒在一本書上看到,高跟鞋跟是男性生殖器的象徵,喜歡穿高跟鞋的女人喜歡把男人踩在腳下。

這個晚上雷曉靜喝多了,送她到家后,李鋒芒進去喝了杯咖啡,然後就沒走。第二天一早,雷曉靜很明白告訴他:彼此不打擾生活,把我當成你的紅顏知己,常聯繫。

對於李鋒芒來說,這個晚上不僅僅是喝酒、喝咖啡、喝迷魂湯,收穫了一位紅顏知己,此外還得到一條跟「315」有關的新聞線索,為此他腦袋上挨了一磚頭,在醫院躺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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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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