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約定

第一百二十三章 約定

白玉瑩得逞的笑聲忽然在房間里響了起來,她帶着笑意從帘子後面走了出來,然後看着倒在椅子上的邊澈,說道:「你還真是心狠啊,為了江柒寒的兒子,竟不惜犧牲自己的愛人,果然是那老太婆培養出來的殺手,一個沒有心的人。Ψ/>

「我兒子呢?」七娘目露寒光,臉上一片冷然,完全不似方才剛殺了心愛之人的人。

白玉瑩微笑道:「在客棧北邊的荷花池裏,船上漏了水,再不早點趕過去,可能船就沉了。」

話音剛落,七娘就衝出了房間。

「寧兒,你不要有事啊!」七娘一邊在心裏默念,一邊往河邊衝去。漆黑的夜裏,荷花池裏只見一片密集的荷葉,未見船影。七娘沿着荷花池一路跑着,忽然聽見不遠處傳來細微的聲音,仔細一聽像是清歡的聲音。七娘連忙往池中一跳,朝着那聲音處游去,一艘木船逐漸出現在視線中,只見清歡和江寧背靠背被人綁在一起,水已經淹沒到了江寧的嘴巴,江寧已然暈了過去。七娘連忙將二人嘴巴塞的東西拿走,解開他倆身上的繩子,將江寧救上了岸。

「寧兒,寧兒!」七娘一邊焦急地呼喚,一邊按江寧的人中穴,卻久久不見江寧醒來。

清歡慌忙道:「我去叫大夫來!」

從沒想過夜晚如此漫長,等的人心焦如焚,當天亮起來的時候,江寧才在醫館中蘇醒了過來,七娘抱着驚魂未定的江寧喜極而泣。

「夫人,您守了小公子一整晚,去休息一會兒吧。」清歡看着一臉倦容的七娘道。

七娘看着清歡,說道:「清歡,等寧兒緩過來之後,你就帶着他先去白夜城吧。」

清歡不解,「那夫人你呢?」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暫時不能與你們一起了。」

「什麼事不能一起啊?夫人,我們在這裏等你,再一起去白夜城不好嗎?」清歡隱隱覺得七娘說的這件事一定不是什麼好的事情,故而抓着她的衣服,不讓她走。

七娘搖搖頭,目光在江寧身上流連了一陣,說道:「別問那麼多,你先帶寧兒離開這裏,我會儘快與你們會和。」

「夫人!」七娘不管清歡的呼喚,急匆匆地離開醫館。回到客棧,只見客棧下圍着一群人,看着樓上指指點點,七娘隨着眾人的目光望去,只見樓上的兩間房間已經被燒成了焦黑,正是她和邊澈住的兩間屋子。七娘立馬推開人群,瘋了般衝進客棧裏頭,逮住老闆就問:「樓上的人呢?」

老闆被她問懵了一下,然後看着她面熟,便道:「哎呀,姑娘,你是剛回來嗎?那就好那就好,昨晚不知道怎麼的,你和你同伴住的那兩間房突然走火了,幸好我們撲救及時,沒有殃及到第三間房。我還生怕你們出什麼事呢……」

「那另一間房的人呢?」七娘帶着顫音,一臉焦急道。

「那位公子啊,我們救火的時候沒看着他啊,不過今早有個人給了一張紙條給我,說是見到姑娘就轉交給你。」老闆說着便從懷裏掏出那張紙條。

七娘連忙拿過來看,看完之後,她忍不住捂著嘴哭了起來。老闆看她的反應,一臉關切和歉疚:「姑娘,你怎麼哭了啊?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七娘擦了擦眼角的淚花,破涕而笑,「沒有,沒有什麼事,謝謝掌柜的。」說罷,她就攢著那張紙條跑出了客棧。

雲開鎮西北方向的一個驛站里,幾個黑衣人朝着一白衣男子單膝跪下,為首的男人說道:「樓主,千機樓還需您主持大局,請樓主跟屬下回去吧。」

白衣男子瞟了一眼那幾人,面不改色道:「我說了,不要再叫我樓主,你們現在的主人是暮雲。我跟千機樓早已經沒有關係。」

那幾個黑衣人聽罷,齊齊低下頭來。「樓主不管身在何方,都永遠是我們的樓主,樓主若是離開千機樓,那千機樓存在還有什麼意義?樓主,請跟我們回東蕪吧!」他們仍然不依不饒。

「我將你們培養出來,不是讓你們對我盡愚忠,而是讓你們效忠東蕪的。千機樓存在的意義,不是為我,是為了你們的王,我在不在,你們要效忠的也只有公西揚,明白了嗎?」

「可是樓主!……」

「都給我回去,不要再跟着我了,除非你們想死,還是,想讓我將你們丟給暮雲處置?」白衣男子握了握拳,然後走上前幾步,目光毫無溫度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幾人。

為首的男人咬了咬牙,似乎經受了重重煎熬,然後重重地嘆了口氣,朝白衣男子拱了拱手,對其他人道:「走吧。」

待那幾人走後,白衣男子看了一眼手中握著的東西,然後將它重新戴了起來。那是昨晚七娘塞到他手心的,一枚刻着「澈」字的扳指。

七娘騎着快馬來到驛站的時候,驛站里已經停著一匹白色的馬,七娘一眼就認出了這匹馬。她連續找了好幾間房,才在角落的房間里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她鼻子一酸,剛喚了一聲「阿澈」,眼淚就控制不住地掉了下來,不是悲傷,而是喜悅的淚水。

邊澈剛轉過身,就見七娘朝他飛奔而來,邊澈張開雙臂,將七娘牢牢圈於懷中。和著激動的淚水,七娘踮起腳尖朝邊澈的唇吻了上去。

七娘以為,這輩子不會再有令她動心的情愛了,可是當她發現將要失去邊澈時,心裏的痛卻那麼強烈。就好像是灑在心裏的灰,多少年過去了還沒有消失,一夜之間便死灰復燃了。若說與江柒寒的情是她刻在心上的美好記憶,那邊澈就是她的骨中骨,肉中血,無論如何也是割捨不掉的。

他們經歷了這麼多的是是非非,聚散離合,現在終於能夠擁抱在一起了。命運曾經將他們狠狠捉弄,但到頭來,他們還是戰勝了命運。

他們是如此深愛着對方,哪怕只是一刻,他們也不願意再離開彼此了。他們沉浸在**的痴纏里,沒有人世間的是非對錯,爾虞我詐,只有兩個靈魂的永生永世的糾纏。

命也好,身體也好,心和靈魂也好,他們心甘情願地交付給對方。他們錯過的這許許多多年,他們迫不及待地想要一一將它們撿回來。

「阿澈,這枚扳指,從我認識你就見你戴着,可是有什麼意義?」七娘看着與她十指交握的骨骼分明的手,好奇地問道。

「我從小是個孤兒,這是我師娘留給我的。師傅和師娘收留了我、師兄和師妹,每個人都有一枚扳指,扳指上都刻着我們各自的名字。師娘走後,這枚扳指就一直戴在手上了。」

那是七娘所不知道的邊澈的過往,她突然很想更多地了解這個男人,便又問道:「你是在東蕪長大的,為何後來去了西域,進了紅蓮堡呢?」如果不是在紅蓮堡遇到了邊澈,或許他們倆永遠也不會有交集。

邊澈頓了頓,七娘能夠感覺到腰上的手微微收緊,她猜想那或許是邊澈不願意回想起的事情,便將臉貼在他溫暖的胸膛上,說道:「你要是不想說的話我就不問了。」

邊澈笑道:「你問的,我定會如實回答你。年少時於歸師兄是東蕪十大高手裏最出色的,師傅很中意他,只是後來師兄跟師傅鬧了很大的矛盾,師兄他獨自一人離開東蕪,去往西域。我因為從小就很敬佩師兄,加上一直覺得是師傅太過於苛刻,才把師兄逼走的,於是便也前往西域去尋找師兄,陰差陽錯進了紅蓮堡,不久之後才知道師兄已經死在紅蓮堡的一次任務中了。」

「所以你後來才想要叛離紅蓮堡,為了替你師兄報仇是嗎?」

「對,不過這也只是其中一個原因。」

「還有什麼原因?」

七娘抬起頭,只見邊澈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回答道:「在那裏,我遇到了你,剷除紅蓮堡,是帶走你的唯一機會。」

七娘有些愣愣地看着他,突然覺得心底淌過一道暖流,溫熱溫熱的。「方才我在途中碰到幾個黑衣人,他們是千機樓的人吧,是叫你回東蕪的嗎?」

「我已將千機樓交給了暮雲,他們想叫我回去主掌大局。不過我已經發誓餘生要陪伴你和寧兒,那麼我就不會再回到千機樓。」

七娘沉默了一陣,然後道:「你說你要回東蕪,是跟這件事有關嗎?」

邊澈搖了搖頭,「是我師傅派人來找我,想讓我回去跟琉璃成婚。我回去只是想打消他的念頭。不過現在看來不需要了,他們一定知道你已經回來了。」說完,邊澈露出一個甜蜜又寵溺的笑容,純粹得像個吃到糖的大男孩。

「其實你師傅對你很好,只是不善於表達吧,我想,你還是要回去多看看他老人家。」

邊澈爽朗笑道:「好,那你作為我未過門的妻子,是不是該跟我回去看看他老人家?」

七娘臉上浮上一絲幸福的紅暈,「我可沒答應嫁給你,而且我已經嫁過人了。」

「你不嫁給我,那寧兒該叫我什麼,難不成還要叫我世叔嗎?還是你想當一輩子的寡婦?」邊澈看着七娘的眼睛,目光深情而深邃,「下次見到他時,就讓他改口叫我義父吧,嗯?」

邊澈的話像是觸動了七娘心尖上最柔軟的一角,她點點頭,應道:「好。」

邊澈低頭抵住七娘的額頭,問道:「昨夜你偷偷給我吃的什麼?解藥?」

「不是,柒寒走前曾給我留了一顆救命的藥丸,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世上僅此一顆。你明知道那茶水有毒,為什麼還要喝?你就不怕?」

「我信你。」邊澈溫柔地凝視着七娘道,「這麼珍貴的葯,用在我身上你可有覺得可惜?」

「不,我一點也不後悔。你要是不在了,我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七娘說罷,只見邊澈幽深的目光牢牢鎖着她,緊接着,迎來的便是他綿長而深摯的吻。

「……你會好好活着,來年,來來年,我們還要去看海棠花開,這是我們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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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手狂妻:樓主靠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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