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魔界(2)

第二十二章 魔界(2)

「凈生!」身後傳來壓抑的低吼,凈生轉過頭卻看到一臉惱怒的夏傷,正背著竹簍快步走了過來。

夏傷瞪了凈生一眼,單手去扶水新涼,語氣恭敬,說道,「公子,外面風大,我們還是回屋吧。」

凈生撇撇嘴跟在兩人身後回去。再把水新涼安置好后,夏傷拉著凈生走了出去,凈生還想往裡闖,卻被夏傷擋住,說道,「公子有午睡的習慣,你不要跟來以免打擾了公子的休息。」

「可是他還沒有吃飯呢。」凈生說道。

「公子向來是在屋內單獨吃飯的。」夏傷說完便往屋裡走,明顯不想再與凈生說話。

凈生卻抓住了夏傷的袖子,又指了指自己,問道,「那我呢?」

夏傷甩開袖子說道,「你自己去下人的廚房尋些食物吧。」說罷就把大門關上,凈生還想問路,就被關上的門給打斷了。

凈生無精打採的坐在階梯上,雙手撐著臉,怎麼也想不通自己哪裡開罪了夏傷。

水新涼坐在桌前,問道,「凈生姑娘呢?」

夏傷把食盒裡的飯一一擺放出來,說道,「屬下讓她去下人的廚房吃飯了。」

「這麼大的院子,她又是剛住了進來,怎麼找得到,你叫她進來吧。」水新涼沒有聽到夏傷的回話,自己便扶著桌沿站了起來。

夏傷趕忙把他扶回了座位,悶悶的說道,「公子你坐著吧,我去叫她進來。」

水新涼坐在椅凳上等著,可是卻只聽到夏傷一個人的腳步聲。

「她沒在外面,可能自己去找廚房了。」夏傷把筷子遞到水新涼的手裡。

水新涼接過筷子,又說道,「夏傷,凈生畢竟是女孩子。」

「她哪有女孩子的模樣,說話做事毛毛躁躁。我不明白公子為什麼要把她留下。」夏傷越說越氣憤。

「當年我姐姐也是勾欄里的人。」水新涼低聲說道。

夏傷安慰道,「公子,我並不是。」

「作為弟弟,我沒有保護好她。」水新涼接著說道。

夏傷嘆了口氣,「我明白,公子放心,我一會便去尋她。」

即便夏傷後來四處都找過了,也沒有找見凈生,而凈生也確實沒有在府中,確切的說她沒有在人間。

心已看著大開朵頤的凈生,問道,「那傢伙也太小氣了吧,飯都不給吃嗎?」

凈生擺擺手,沒有說話還是只顧著吃。心已見狀便沒有在問話,只是默默的看著她吃。

在風捲殘雲過後,凈生仰躺在柔軟的毛皮上,欣慰的撫著肚子,滿足的說道,「心已你太夠意思了,以後有用得著的地方只管開口,我一定幫忙。歐,對了。」凈生拿出掛在脖子上的乾袋抖了抖,瞬間裝有玉蘭花的花瓶擺放了一地,「怎麼樣,美嗎?」

一旁的心已眼神一沉,說道,「這是什麼?」

「玉蘭啊,我看你這裡玉器啊,瓷器啊倒是不少,但都是死物沒有什麼生氣,所以送你些花。」

心已伸手從花瓶里取出一枝綻放燦爛的玉蘭,看著花出神。凈生又從袋子里抓出一把瓜子,放到心已手上,笑著說道,「凡間叫這瓜子,我看我們門主吃的可香了,你也嘗嘗。」說著便往嘴裡一到,嚼了起來。

「呸呸,好苦。」剛嚼了幾下,那苦澀伴著焦味席捲了凈生的味蕾,刺激她一個激靈,她馬上把嘴裡的瓜子都吐了出來,又看向心已,排掉他手上的瓜子,「你別吃啊,太難吃了。」

心已看著凈生打著顫的滑稽模樣,腦中閃現出一個畫面,一身華衣的少女吃了酸梅,被酸得直轉圈跺腳,旁邊站著兩個模糊的影子正捧腹大笑。

心已心中的煩悶驟然升起,無意中折斷了手中的玉蘭。凈生捧著碗湯大口喝著,聽到響聲,轉臉看過去,卻見心已面色陰沉,「你怎麼了?」

你怎麼了?飄渺的聲音在心已腦中響起,模糊的華衣女子與眼前的凈生重在一起。心已抓住凈生把她壓在身下,痛苦的問道,「為什麼不是我?」

凈生被心已嚇呆,茫然的回道,「什麼不是你?心已你這樣我很不舒服。」說著便想掙脫心已的控制。

心已無情的鎮壓了凈生的掙扎,慢慢的俯身向下。

凈生回來的時候天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她蹲坐在水新涼的門口,雙手支撐著下巴發著呆。

夏傷開門差點一腳踢在凈生身上,不禁抱怨道,「你怎麼在這?」

旁邊的水新涼則問道,「是凈生姑娘嗎?」

「嗯,是我。」凈生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夏傷不慢地問道,「你昨天一整天跑到哪裡去了?」

凈生支支吾吾的說道,「去了一個朋友那。」她沒敢說自己在他的屋頂上坐了一宿。

夏傷還想再教訓凈生幾句,卻被水新涼攔住,「夏傷,你先帶凈生姑娘去她的房間吧。我在這裡等你。」說完轉身摸索著向屋裡走去。

凈生跟在夏傷的身後打著哈欠,夏傷看著她一臉睏倦的模樣,打趣道,「怎麼你昨天沒地方休息嗎?」

凈生打完哈欠,又抻了一大大的懶腰,散漫地說道,「嗯,有點事我就先回來了。」

「那你昨天住哪了?」夏傷看向她,好奇的問。

「房頂。」凈生揮手向上指去,后察覺到夏傷的詫異,自知無意間說漏了嘴,馬上轉手去摸自己後腦勺,在夏傷難以置信的目光中,改口道,「我朋友家房頂的閣樓。」

「哦。」夏傷轉頭沒再看凈生。

凈生低著頭,若有所思,她抬頭看向夏傷,探身向前,問道,「夏傷你被,嗯,就是親過嗎?」

「什麼?」夏傷驚叫一聲,隨即從脖子紅到頭頂,撇過臉,搪塞道,「姑娘家家的,說話也不知分寸。」夏傷帶著凈生來到一處雅緻的屋前推開門,對著凈生說道,「以後你住在這裡。」

凈生拉住要走的夏傷問道,「我早餐呢?」

夏傷無奈的看著凈生,轉身指著長廊說道,「你順著這條路走,到第二個拐彎,再直走就是管事的院子到時候你問她要好了。」然後又看向凈生說道,「今天公子和我要出診,一天都不在,有事你就找管事吧。」

「那你們在哪裡出診,我吃完飯過去找你們。」凈生追問道。

夏傷上下打量一眼凈生,嫌棄的說道,「你會什麼?你識得草藥嗎?會開方抓藥嗎?會煎藥熬湯嗎?」

這一連串的問題把凈生問得目瞪口呆,「要會這麼多東西嗎?」她湊近夏傷問道,「你都會嗎?」

「算是略懂一二吧,我平時只是護衛工資的安全,耳濡目染了一些。」夏傷雙臂抱胸,不厭其煩的問道,「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嗯。沒啥問題。」凈生向著夏傷擺了擺手,低頭思考著進了屋。

夏傷沖著凈生的背影,說道,「你別在院子里亂走,做事毛毛躁躁的,別闖了禍。」

水新涼坐在椅子上,一手扶著茶杯一手摸索著茶壺,景寧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一幕,輕叩了下門,疾步走到水新涼的身邊,幫他倒了茶水,放在他的手邊。

「謝謝。」水新涼接過茶杯道了聲謝,慢慢湊近嘴邊。景寧坐在水新涼身邊痴痴地看著他,連喝水都喝得這麼超塵出俗,宛若個仙人,只可遠觀不易親近。景寧覺得水新涼對人一直都是不溫不熱,甚至可以說得上疏離,她不明白為什麼他會為了一個來歷不明的人開口,而且還是一個女孩,雖然她是長得漂亮點,可是。景寧看向水新涼,抿嘴皺著眉苦思。可是新涼哥他也看不見啊。

就在景寧冥思苦想不到答案的時候,夏傷走進屋看到再次不請自來的景寧,說道,「你怎麼又過來了?」

景寧回頭看到夏傷,壞笑著湊到他面前,「呦呦,我說夏傷,你耳朵怎麼這麼紅,好像被誰輕薄了一樣。」說著捂嘴痴痴笑了起來。

夏傷繞過對他開玩笑的景寧走到水新涼身邊扶起他,說道,「公子,我們走吧,已經耽擱了一些時間了。」

景寧不依不饒,「別岔開話題,說吧,哪個院的?」

「什麼哪個院的?」夏傷伸手撥開當在前面的景寧,不耐煩地說道。

一邊的水新涼不知為何笑了起來。夏傷和景寧一起看向水新涼,都覺得新奇。夏傷問道,「公子什麼事這麼開心?」

沒想到,水新涼卻打趣道,「哪家的姑娘?」

「怎麼連公子也這樣?」夏傷感嘆,「還不是那個凈生。」

「凈生。」水新涼收斂了笑容。

「這個凈生一大早就問我,問我被親過嗎?哪有一個女孩子天天胡言亂語的。。。。。。」

一旁的景寧搶話道,「果然是青樓出身,說話沒遮沒攔,不知羞恥。」

「不過凈生長得還是有點,誒呦。」夏傷瞪著踩了他一腳的景寧,剛要大喊卻被捂住了嘴。

景寧看向水新涼,大聲說道,「就她那副模樣誰會,會那個她啊,虎背熊腰,長了一副男人相。」

水新涼伸手去找夏傷,「夏傷,我們出發吧,已經耽誤許久了。景寧你也剛執行完任務,回去好好休息。」

景寧舉起胳膊聞了聞,「我身上還有血腥味嗎?」后對著水新涼的背影叫道,「那我等你回來啊。」

馬車上,夏傷正襟危坐,警惕著周圍的動向。

「那個人是誰?」水新涼語氣微冷。

「什麼人?公子,你怎麼了?」

「沒事。」水新涼伸手摸向身側藥箱,問道,「曬過的棕毛帶了嗎?」

夏傷點頭,說道,「帶了。」

水新涼低應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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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擾紫陌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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