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殺意四起

第十五章 殺意四起

「孩子,這個野豬腿歸你了。」

孩子抓過野豬腿,大口大口地咬著,吃得熱血沸騰一腔正氣,也不顧是否有人會投來嫉妒的眼神,有人會暗算,或者直接暗殺,孩子的從容和淡定,只不過是因為良雲生坐在身邊,像靠山一樣的存在,而且在山後還有一把怨氣很重的重劍,像守護神一樣的令人毛骨悚,但根本原因是這孩子萬分地肯定,如果有人要害他,這位大哥哥一定不會冷眼旁觀。

「真好吃!」孩子一邊說著,一邊不忘向良雲生堆著笑,他的面色已是紅的像是熟透了的柿子,可看起來還是十分清醒,還不時地從良雲生手裡搶酒喝。

狐狸安然地躺在一邊,安靜而美麗,良雲生看著醉翻了的孩子,從他手中把酒杯奪了過去。

「不要喝了,不要喝了,小屁孩酒量比我還大。」良雲生生氣地奪過酒杯,只是酒壺再也倒不出酒來,臉上顯得有些憤憤不平。

夜意有些沉墜,篝火跳動著即將燃盡的火苗,微弱的火苗上有幾隻熱舞的夜娥,孩子睡倒了,就睡在了良雲生的身邊,像是睡在了自己母親的身旁,臉上安然中有著甜甜的笑意。

篝火旁的人在醉酒中伴著故事的餘味露出淺淺的笑意。

良雲生摸摸狐狸滑溜的毛,露出淡淡回味的笑容:「你倒真像個兔崽子,好在沒有狠下心來把你……一不小心給宰了,邊燒邊吃,如果真的是那樣,恐怕自己也要後悔上好幾天,在記憶里也錯失一段美好的記憶,世間大概如此吧!人世間的美好也不過是不斷珍藏記憶,然後在不斷回憶的過程,不管是人是獸還是鬼魂,佛道有言,眾生平等,世間來去如來法,只是平凡的世人眼,皆被顛倒妄念蒙蔽了本性,才分出了許多的妖魔鬼怪,才有了人獸有別一說。」

狐狸抖動還未睡去的耳朵,它睡得同樣安然,只是不知道這一人一獸,像是通了心靈一般,竟如此地相信這個看起來有點像男人的男孩,孩子負責把他手中的酒豪邁地喝乾,狐狸調皮搗蛋地把才到嘴邊的酒故意打翻,以至於那個顛簸了這些時日,在痛苦中失望,在失望中痛苦著的疲憊身軀,本來可以把那一切的滋味都交代給烈酒割喉的疼痛之中,可偏偏這一切讓他倒霉地清醒著。

「唉,都怪本少俠倒霉,遇到你們這兩個倒霉的傢伙。」良雲生淺淺地罵著,看了看手中僅剩半杯的酒一飲而盡,便調頭問了熟睡的人群中還有個未睡去的長者:「老大爺,這山洞還真是涼快,涼的讓人沒了睡意,竟然連肥大的山蚊都被冷死了,你可冷?」

長者沒有回答他的搭訕,只顧盤坐在地上,看起來有些讓人猜不透,良雲生垂眼看向狐狸,那隻腳不知什麼時候結疤了,突然心疼起來便抱得更緊了些,狐狸毛茸茸的毛焐熱了他冰涼的寬大胸膛。

「哎,我在跟你說話呢,裝什麼裝?」良雲生的臉皮厚得跟一面不會透風的牆似的,明擺著自己才是外來人,說話的語氣竟比主人還要囂張,讓人感覺到有一種佔山為王的壓迫感。

長者緩緩睜開眼,把手中滾動佛珠的手停了下來,像是在說話,卻又聽不到一絲聲音,過了片刻才聽到:「往後行走一百四十九步九會有帳篷。」

聲音嘎然而止,長者也不再多說一句話,繼續閉目捻珠念佛。

良雲生有點抓不著頭腦,又大聲問道:「到底是你的身後還是我的身後啊!你倒是說句話呀!」

見長者不願多說一句話,但似乎又在說話,像是什麼:「但願你們能活著出來。」似乎是在故意為難於他,只好伸伸脖子感覺一下方向,碰下運氣,把那個爛睡如泥的孩子攬到背上,再把放下的狐狸重新抱起來,乾瘦如柴的孩子倒也讓人有些吃力。

邊走邊想,可良雲生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會是一百四十九步九這樣準確的步數,縱然那位長者是個算術天才,可他又如何可以準確的計算出每一步的距離,忽聞身後有細碎的腳步聲,轉頭看去卻什麼也沒有看到,那片空地上篝火旁的人也不復存在。

良雲生只顧傻傻地數了一百九十九步九,果然那是一個帳篷,良雲生驚叫了起來,像是沙漠中找到水源的黃牛,帳篷裡頭發著溫暖的黃光,良雲生拉開了拉鏈,鑽了進去,先輕輕放下狐狸,再狠狠地落下孩子,孩子在落下來的時候,說了句夢話:「小心,要小心。」

良雲生摸摸孩子的額頭,終於什麼也想不明白,道:「這世界的孩子,多夢的孩子。」這時他忽然想起了孩子的故事,看著孩子奇怪的睡相,兩人同時跟傻子一樣地笑了。

倒在床上便要睡去,只覺帳篷外影影綽綽,似有鬼,良雲生猛地睜開雙眼,仔細觀察著外面,看到幾個影子在來來回回地走動,但很快又變得釋然道:「玩什麼鬼把戲,真把我當猴耍了,真當我是山裡人沒見過世面,不過就是個皮影戲,草!」

倒頭便睡,可又隱隱約約聽到有人磨刀拔劍的聲音,良雲生屏住了呼吸,豎起耳朵仔細地搜尋聲音的來源,沒想到從床上翻身起來的時候,壓到了狐狸,狐狸竟被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幸好沒有壓到傷口才好。

狐狸有些悲傷,嗚嗚地生氣著。

「小狐狸,別出聲,有鬼。」良雲生把劍重新裝上後背,拍拍衣服,拉了拉褲頭,時刻準備著迎接戰鬥。

忽聞有人被殺的聲音,那聲音聽起來很凄厲,有男人的哭天搶地,有女人幽幽鬼哭,讓人瞬間瑟瑟發抖,兩腿發麻。

忽而又聽到有人吆喝買東西的鬧市聲音,也可聽到有人喝酒猜拳,孩子喝奶的聲音,彷彿就是一個真實的世界,可當良雲生仔細地審查帳篷外的一切時,除了那些無人之影外,並沒有看到真正的人,也沒有想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良雲生十分鎮定地環顧著四周,但除了那些影子還是影子,終於發現什麼也有異常的其他惡黑影子入侵。

「是人是鬼都給我出來!」有一個很大的陰影籠罩在了帳篷上面,良雲生說完這句話迅速調轉了頭往那個影子看去,手中的劍也一同拔了出來,時刻準備著應對這一切詭異世界里詭異現象的到來。

忽然那個很大的影子從帳篷上離開了,那是什麼?良雲生看去時感到了害怕,那並不是人,而是一個異類,但又很難說出它是何方神獸,因為看起來它似乎與以往見到的怪物更加的怪,似乎這世界根本就沒有這種生物的存在,而且在良雲生所有的印記中也沒有發現有過這種生物的存在。

良雲生急忙衝出了帳篷,無人之影還在地上穿梭,無人之影看著讓人有些眩暈,只是想要再要尋找那個異類之獸時,異獸早已消失得沒了蹤跡。

「是人是鬼都給我出來,我不怕!」良雲生小心地注意著周圍的一動一靜,可又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地上的人影還是那樣的來來去去,斑斑駁駁,像是一場盛大的遷徙活動,但他們永遠在這裡逗留。

良雲生看著這些詭異的影子溜來溜去,變得有些恍惚起來,緊接著變得頭暈目眩的樣子彷彿整個世界都在旋轉著,山在轉水在轉天地顛顛倒倒,忽然又感覺自己也在轉,最後分不清到底是自己轉還是地在轉,於是良雲生自己也隨同轉了起來。

可是看了看那個熟睡的孩子,還有一個半路上結下塵緣的狐狸,甚至於那個只是認識了一天的孩子,還不知道他的姓名,良雲生把眉宇間的皺紋摺疊得神乎其神,像是入畫多情多愁一身詩氣的曼妙公子,可他的眼中充滿了堅定,他愛著這一人一獸。

看著看著,良雲生嘴角泛起了幾片笑意。

「滄海易水日,巫山幻雲天。」良雲生閉目開始感受著周圍這一切的變化,他的腦門有一種黑色的煙雲在漂浮著,黑色的煙雲縈繞了他的全身,變得軟弱了起來。

那些在打打殺殺中的黑色魂影對良雲生髮起了攻擊,可以感覺到有數道黑色的煙雲進入了他的腦海中,又從後背,腳底下流了出來,給人一種被千萬隻螞蟻穿行的感覺,而劍中的陰兵才剛出來幾個就被那黑色之影給吸引住了,它們互相纏在了一起像是天空中的雷電和地上的陰電碰到了一起,隨之陰兵和黑色之影發生了湮滅,化成了一團迷霧消散在空中。

良雲生心裡感到一陣劇烈的疼痛,睜開眼睛開看去時一切都不復存在了,趕緊把手中的劍柄牢牢握住,把拔出來的利刃重新插入劍鞘。

黑色之影在地上繼續來來回回像是在進行一場迷魂陣,讓人繼續暈頭轉向的,良雲生再一次閉目,他想聽清楚這些聲音中存在的某些極為細碎的雜聲。

一道紅色的火焰映入了他的眼中,猛地睜開眼,發現帳篷外圍有了蠟燭,他每靠近帳篷一步蠟燭就多燃起來一根,燭焰就上升許多,終於他停下了腳步,因為那些蠟燭變得越來越大甚至比人還要高處許多,只要蠟燭的一滴最小的眼淚,有可能帳篷就會燃起熊熊烈火,良雲生掉頭走去,黑色之影在咿咿呀呀地調戲著他。

「有本事露出真身,無人之影,看我手中劍。」良雲生的眼睛像劍刃一樣犀利而敏銳,可他要等的人始終沒有出來,而這些黑色之影像是在進行一場來來回回重重複復的祭祀。

可這又會是什麼祭祀?又要為何而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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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魂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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