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1章

521章

郁茂林從未央宮出來回了趟彧明宮,便又去了長樂宮。寧翠翠正和「顧幻之」玩五子棋,玩在興頭上,正高興著,一抬眼看見郁茂林,立刻板着臉冷哼一聲。

郁茂林當作沒看見,獻媚的從懷裏掏出一個錦盒往寧翠翠面前晃了晃。

「這是送給你的,昨天的事我已經問過了,是母后一時操之過急,這才施了手段,我已經告誡過母后了,這種事今後再不會發生了。這個就當是我向你賠罪。」

盒子是上好的紫檀木,上面雕琢著精美的花紋圖案,並用彩漆描繪成型,寧翠翠自從來了古代,也見識了不少好東西,卻還是一眼就被眼前工匠超凡的藝技深深的吸引了。

盒子都這麼好看,裏面的東西必不是凡品,她十分好奇,便打開了盒子,盒子裏面是一隻白玉簪子,簡單的雲朵造型,線條如行雲流水般流暢大方,甚是好看。

「怎麼樣?喜歡嗎?」郁茂林一臉期待的看着寧翠翠。

寧翠翠的確挺喜歡,面上卻佯裝渾不在乎的樣子,說道:「一般般吧。」

「來,我給你戴上試試。」郁茂林說着便拿起玉簪在她發間比劃了兩下,將原本戴在她發間的那隻玉簪拔了下來,就準備將自己的玉簪給她戴上。

「不許動我的簪子!」寧翠翠有所察覺,立刻伸手去奪,兩人拉扯之間,那玉簪脫離了郁茂林的手,成拋物線向地面而去。

眼看着就要摔向地面,寧翠翠緊張到不行,兩眼直愣愣的瞪着,只見那玉簪在即將貼上地面的那一刻突然騰空飛了起來,穩穩的躺在一隻手上。

「聖兒,太感謝你了!」寧翠翠看着安然無恙的玉簪,激動的一把抱住「顧幻之」,在她的臉上落下了一個感激的吻。

顧幻之被這猝不及防的吻驚得怔在原地,等他反應過來,心裏依然如滔滔江水般洶湧澎湃,面上已經恢復如常,他輕輕舒了口氣,好在寧翠翠現在只關心那隻簪子,倒並沒有注意到他。

「玉兒,這事不能全怪我啊,你突然伸手,我也是被驚著了,一時失手。」郁茂林瞅准了時機趕緊解釋。

寧翠翠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你的簪子拿回去,我不需要!」

「送出去的東西我是不會收回來的。」

「那我送給花鈴。」寧翠翠轉身就要將盒子遞過去。

郁茂林一把攔住,從懷裏又掏出一個盒子來,搶先一步遞到花鈴手裏,「花鈴妹妹的我已經準備了。」

花鈴看着手裏精美的錦盒,心頭像是抹了蜜一樣覺得甜蜜,眉里眼裏都是笑意,「謝謝郁哥哥。」

「不謝。」郁茂林揚了揚臉,得意的看向寧翠翠。

寧翠翠轉眼看向「顧幻之」,說道:「聖兒,這玉簪和你甚配,我送你怎麼樣?」

郁茂林見「顧幻之」又要壞自己的好事,連忙伸手過去搶玉簪,沒料到,人家的身手太好,自己都沒看清她的動作,玉簪已經到了她手裏。

「謝了。」「顧幻之」沖着郁茂林揚了揚手中的玉簪,便隨手插入發間。

郁茂林很是不悅,「玉兒,你非得這樣氣我嗎?」

看着他一臉的不高興,寧翠翠覺得甚是解氣,加上自己的寶貝玉簪也沒事,也懶得懟他了。

「咱倆扯平了。你個日理萬機的好皇帝,是不是該去上朝了?」

「氣過我就要趕我走了是嗎?」

「這兒是你的皇宮,要趕也是你趕我走,我哪敢趕你走啊?」

郁茂林聽她這樣說心裏才算平衡下來,眼看上朝的時間也快到了,便起身準備離開。

「下朝後,我帶你們去京都一逛。」

早就聽說西直京都繁華熱鬧,寧翠翠早就想去看看了,聽他如此說頓時開心的跳了起來。

郁茂林看着她開心的樣子,心情也跟着愉悅起來,腳下踩着的步子都似乎輕盈了許多。

逛街買東西從古至今就是女人格外喜歡的事情,寧翠翠拉着花鈴這邊看看那邊瞅瞅。

郁茂林還是頭一次陪女人逛街,也是第一次見兩個小丫頭逛街這般開心的樣子,一路跟着付錢也甚是高興,「顧幻之」早已見怪不怪,只跟在後面幫忙拿東西,在兩人挑選東西的時候偶爾給個意見。

「花鈴快看,那邊有好多面具啊!我要去挑一個,等回沂州的時候送給玉伏。」寧翠翠一邊說着一邊拉着花鈴跑過去了。

郁茂林站在一旁酸溜溜道:「玉伏王爺要什麼沒有,還買不起一個面具嗎?」

「那怎麼能一樣,我親手挑的能比的了嘛。」

「是是。我帶你來京都玩,你是不是也要對我表示表示啊?」

寧翠翠走到隔壁的包子店鋪拿了個包子,一把塞進郁茂林的嘴裏,「吶,這個送給你吃,剛好堵住你的嘴。」

「哎,差別對待啊。」郁茂林無奈的嘟囔了一句。

「我要給王府的小夥伴們每人挑一件禮物!」

「我也要給卷靈他們挑些禮物!」

反正有金主跟在後面付錢,寧翠翠拉着花鈴一路買買買,兩人挑的東西都不是大物件,價格雖然不菲,倒也好拿。

寧翠翠突然湊到「顧幻之」身邊來,「聖兒,你是女子嗎?」

「顧幻之」以為她發現了什麼,心上一緊,正不知說什麼是好的時候,又聽見寧翠翠說道:「你喜歡什麼,我幫你挑啊,千萬別替那傢伙省錢。」

「顧幻之」想想頗有道理,便展顏一笑,對她說道:「你替我挑件玉佩吧。」

玉佩?寧翠翠只當聖兒是女子,以為她是想給自己的心上人挑一件玉佩作為禮物呢,在古代送玉佩可是送定情信物啊,這樣想着她便格外用心的幫他挑選。

「你覺得這個怎麼樣?」

「這個也挺好的。」

「要不這個?」

「這個也不錯啊?」

挑了挑去,挑花眼了,覺得都好,「選哪個最好呢?」

「顧幻之」隨手拿起一件看着,寧翠翠眼前一亮,指著那玉佩讚不絕口道:「這件好!這白玉潤澤通透,上面還有紅豆點綴著,紅豆寄相思,送這個最好不過了!」

「紅豆寄相思?」

「是呀!」寧翠翠看三人疑惑不解的表情,方才想起來這個世界的古代跟自己了解的古代並不完全一樣,連忙解釋道:「我以前讀過一首詩叫相思。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採擷,此物最相思。詩中寫的相思豆就是這個。」

三人聽她這麼說便明白了,「顧幻之」滿意的點點頭,道:「那就這個吧。」

寧翠翠下意識的摸了摸發間的玉簪,想起那日也是在街市上,他拉着她選了這隻簪子,並替她戴上,莫名有些傷感,逛街便沒了太大興緻,東西也買的差不多了,四人便打道回府了。

長樂宮中,寧翠翠只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從街市回來,她的腦海里便無數遍的閃現著那個人的影子,她一遍遍的告誡自己不要去想,他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他們不可能再見面了,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控制不住不去想他,連照着鏡子,鏡子裏都是他的臉。

睡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她忿忿的的從床上坐了起來,拿起那支玉簪揚手便要將它扔了,最後卻還是收了手,沒捨得扔,唉聲嘆氣了一番,心裏直罵自己窩囊,將那玉簪小心的放在枕頭下面,重新躺回被窩裏。

再躺下,沒剛才那般氣憤了,反而有些失落,她想起住在雲霧山上的那段日子,他處處護着她,她日日粘着他,連睡覺之前都要抱着太虛鏡看他入睡。

哎,也不知道太虛鏡現在在哪裏,要是還在身邊就好了。

他現在是在鬼界還是在雲霧山呢?是不是又收了新徒弟呢?是不是也是個女弟子?他也會像護着她那樣護着她嗎?他是不是已經忘了她了?

寧翠翠想着想着忍不住哭了起來,她不想哭的,可淚水止不住的流淌,擦也擦不完。

「玉兒,怎麼了?」

顧幻之也一直沒睡着,他看着手中的相思玉佩出神,腦海中無數遍回想着寧翠翠說起紅豆那首詩的樣子,嘴角不由得勾勒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他將手指一展,一塊與手掌一般大小的銅鏡躍然出現在手上,正是太虛鏡,他好看的雙眸向鏡中窺探著,見鏡中的人兒正淚眼婆娑,他的一顆心瞬間揪在了一起,他來不及多想,便趕到她的身邊。

聽到聲音,寧翠翠連忙抹去眼角的淚水,「沒事。離家這麼長時間,有點想大家了。」她的聲音有些喑啞,「你怎麼也沒睡?」

「你忘了我是貓,貓喜歡天黑出來活動活動。」「顧幻之」隨口編了個理由。

「哦,那你陪我說會話吧。」寧翠翠往裏面挪了挪,騰出一些空間讓他躺下來。

「顧幻之」沒有多想,掀開被褥的一角躺到她身邊。

「你若是想家,明日我送你回去。」

寧翠翠搖了搖頭,她哭並不是因為想家,她想和他傾訴,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於是只好轉移話題。

「聖兒,你經常夜裏出來,一定遇到過很多奇怪的事情吧,能不能給我講講。」

「夜裏街上除了打更的人沒什麼人會出來,所以也沒什麼事情。」

「就算街上沒人,屋裏一定會有八卦事情發生啊,比如隔壁老王出去偷情啊,小偷穿夜行衣飛檐走壁啊,盜墓賊出來挖墳啊。」

「顧幻之」見寧翠翠一臉期待的樣子,點點頭道:「確實看到過。」

「那你快跟我說說。」

「隔壁老王偷情隔壁老張家的媳婦,老張夜裏剛好拉肚子,被老張撞到,差點打出人命來。」

「還有呢?」

「小偷着了夜行衣,本想着去官老爺府上偷些錢財出來,只是平日裏太過懶惰,疏於練習,學藝不精,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跳上屋頂,沒想到一腳踩空,便從屋頂摔了下去,摔斷了一條腿。」

「那盜墓賊呢?」

「盜墓賊鑿出一個盜洞,進了墓室便沒再出來了。」

寧翠翠嫌棄的看向「顧幻之」,「你說的故事好沒意思啊,還是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洗耳恭聽。」

「你聽過鬼故事嗎?」雖然夜色濃郁,「顧幻之」還是看到了寧翠翠眼裏忽閃忽閃的光芒,頓時有種不祥的感覺。

「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一個書生走在山澗的小路上,他是要去京城趕考所以才走的夜路,突然,他看見前面有一個道士,那道士手拿拂塵掃啊掃,好像在趕着什麼東西,他再定睛一看,就在道士的前面,有一排士兵,那些士兵卻不是常人那樣走路,常人走路都是一步一個腳印的走,他們卻是跳着走路,書生曾在雜書上看到過關於道士趕屍,當時他只當是作者胡編亂造,親眼所見頓時嚇得兩腿發軟,四肢無力,魂都差點被嚇沒了。」

見旁邊的人並沒有尖叫和被嚇到的哪怕是微小的動作,寧翠翠有些鬱悶,「不嚇人嗎?」想想他是鬼仙,好朋友還是冥王,趕屍確實嚇不到他,「那我再講一個。」

「有個小男孩撿到一張紙條,紙條上寫着三天後他們全家都會死光,小男孩非常害怕,第一天,他的母親在去集市的路上掉進河裏淹死了,第二天,他的父親下農田幹活的時候被雷劈死了,到了第三天,小男孩一個人在家非常害怕,天漸漸黑了,他剛想上床睡覺,突然聽見咚咚咚,一陣敲門聲。」

寧翠翠說道此處,故意用手敲著床沿,發出咚咚咚的聲音。

「小男孩從門縫裏向外望去,他沒看到人,便問道:『你的頭在哪裏?』,外面的人說:『我的頭在這兒。』」說道此處寧翠翠聲情並茂的伸了伸頭。

「男孩又問:『你的腳在哪裏?』外面的人說:『我的腳在這兒。』」說到此處她又伸了伸腳。

「男孩又問:『你的手在哪裏?』外面的人說:『我的手在這兒。』」寧翠翠嘴裏說出在這兒三個字的時候,一隻手迅速卡在「顧幻之」的脖頸處。

「顧幻之」聽的認真,脖頸處本就敏感,突然而至的危險來襲,他條件反射,手指立即鉗制住卡在他脖頸的那隻手。

寧翠翠並沒有用力,原本是想嚇唬他的,沒想到被他突然這樣一抓,反倒把自己嚇得不輕,一聲尖叫之後,寧翠翠便撲倒在他身上。

寧翠翠並沒有起身,另一隻手還順勢摸了摸她的胸口處,摸完驚喜的感慨了一句,「原來還有人比我的胸還小呢!」

還好天色皺黑,「顧幻之」一臉的黑線沒被她看見,否則就要被暴露了。

「顧幻之」將寧翠翠推開,煞有介事的和她保持一定的距離,他越是這樣寧翠翠靠的他越緊,雙手死死抱住他一隻胳膊不放,還天真爛漫的說道:「聖兒,你身上好香啊,抱着你我肯定能睡個好覺,你就從了我吧,不要再掙扎了。」

哎,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顧幻之」只能「從命」,在心裏默念上百遍心經。

太后擇日要去護國寺為皇帝為百姓祈福,太後身邊的宮女來長樂宮傳話,說到時候寧翠翠也要跟着一塊過去。既然是太后的意思,寧翠翠不好回絕,便應承下來。

轉眼便到了出發的那一天,寧翠翠叫上花鈴一塊去,顧幻之已自己是妖不便去護國寺為由拒絕了,實則跟在暗中保護着她。

寧翠翠抬頭看了看太后的鳳輦,不由得在心裏讚歎著,太后的馬車就是奢華氣派啊,坐在裏面一定很舒服吧,要是能進去蹭個座位就好了。

正想入非非,便聽到太后沖她招了招手,寧翠翠不敢置信的指了指自己,確定太后找的就是自己,連忙小跑過去,乖巧的給太後行了一禮,「太后。」

「玉兒,你就坐哀家的鳳輦,陪哀家說說話吧。」

幸福來得太突然啊有木有,寧翠翠完全被幸福沖昏了頭腦,也不管這其中有陰謀還是陽謀,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還生怕太後下一秒鐘會反悔,連忙說道:「謝謝太后。」

說完便扶著太後上了鳳輦。

「玉兒,你知道今日哀家去護國寺上香是為何事嗎?」

寧翠翠心裏暗暗道,果然太后的鳳輦不是好坐的。「太后心繫天下,是為了天下蒼生和黎民百姓而祈福。」

「哀家是為了皇上而祈福。」為了郁茂林?寧翠翠疑惑的看向太后,太后正意味深長的看着她。

「皇上龍體康健,雄才大略,定能成為名垂青史的一代帝王。」

「皇上雄心壯志,哀家一點也不擔心,哀家擔心的是皇上的個人問題。皇上遲遲不肯納妃,後宮至今空置著,子嗣更不知何時才能延續。」

寧翠翠見太后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立刻心領神會,寬慰她道:「前陣子皇上還跟我提起過選妃的事宜,想必是有這個心的,太后莫要太擔心了,說不定咱們回去后,皇上就要着手這事了。」

「真的嗎?」

寧翠翠連連點頭,並且說道:「我見到皇上,也會不遺餘力的勸他。皇上都過二十了吧,早就到了適婚的年紀了。」

太后沒想到寧翠翠竟這般懂她,頓時心情舒暢許多,「哀家本以為你與皇上兩情相悅,想你二人能早日成婚,那日便想着早些促成好事,沒想到……」

事情都過去了,再說就是一出鬧劇,事後搞清楚了她也沒被佔便宜,寧翠翠並沒放在心上,聽太后說起這事,面露愧色,連忙說道:「我與皇上一同經歷過生與死,有着過命的交情,早已將對方視作親人手足,不會在意這些的。」

「你對茂兒就沒有一點男女之間的那種情誼嗎?」

「太后,我把他兄弟,他也把我當兄弟,而且我心裏早就有喜歡的人了。」

太后怎麼會不明白她話里的意思呢,只是她也有點喜歡眼前的這個丫頭了,說話直來直去,不繞彎子,不似別的女子那般扭捏做作,阿諛奉承,她的兒子的確很有眼光,她多麼希望二人能走到一起,攜手共度一生。

自護國寺回宮的路上,寧翠翠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旁邊的花鈴以為她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關切的問道:「玉姐姐是有什麼煩心事嗎?」

寧翠翠見她問起,便沖她微微一笑,「倒也不是我的事,太后一直為你那郁哥哥至今未娶妻生子煩憂,我在想你郁哥哥竟然連個妾室都沒有,是怎麼熬過這二十多年寂寞的夜晚的?」

花鈴聽到她說出這麼大膽的話來,不由的紅了臉,有些話到了嘴邊,卻還是害羞的沒說出口。

「等回去,我得好好盤問盤問他。」

回到長樂宮,寧翠翠本想讓一個宮女去叫郁茂林過來,一想人家畢竟是位皇帝,從不曾和自己抬半分架子,自己卻也不能架子太大,隨便差遣他,便換了身衣服,讓一個宮女帶路,去彧明宮找他去了。

彧明宮的宮人都是見過她的,見她來了連忙行禮,道:「皇上在寢殿內,奴婢這就去稟報。」

寧翠翠連忙叫住他,「李公公,不麻煩你了,我進去找他吧。」說完便往寢殿內走去。

「殿下……」寧翠翠遠遠的便聽到一聲酥酥柔柔的女聲,頓時兩眼發直,心想着這一趟沒白來,西直皇帝第一手的八卦料竟然被她瞧見了。

她驚喜之餘,立即躡手躡腳的靠近殿門,小心翼翼的推開一條縫,窺探著殿內的情形。

這一看不得了,立刻看的她面紅耳赤起來。

男子偉岸健碩的身材背對着她,她倒是沒太在意,只是坐在他腿上的那名女子身上不著半點衣衫,露出豐滿的上圍,一隻寬大的手正遊走在其中。

寧翠翠連忙後退幾步,怔忪的立在一旁片刻才算反應過來,連忙轉身出了彧明宮。

寧翠翠心裏那種不適的感覺倒沒有持續多久,等她走回長樂宮中,心裏甚至鬆了口氣,暗自肺腑,太后算是白擔心了,她那兒子那麼優秀,哪裏會缺女人。

寧翠翠突然想起在沂州的那次,她惡作劇的懲戒他,將他綁在床上,叫了一群美女伺候他。莫不是那次,她的這份不計前嫌的「厚禮」感動到他,才讓他把自己當成朋友的吧。

郁茂林趕來長樂宮的時候,寧翠翠沖他打着招呼,「來了?」面上雖表現的跟個沒事人似的,腦海里卻一直閃現著那幅讓人臉紅心跳的畫面。

「嗯。」郁茂林也只簡單的嗯了一聲,便坐到一旁,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盯着寧翠翠看着,好像要把她看個透徹。

寧翠翠終於被他看得不自在了,拿起旁邊的茶盞忿忿的朝他砸去。

郁茂林終於撲哧一聲笑了,「去彧明宮找我,怎麼沒見着我便走了?」

「見到了,你那時正開心着呢,我怕掃了陛下您的雅興,便走了。」

「這麼為君着想,朕是不是該賞賜你些什麼呢?」

「那倒不必,本來我去找您便是為了您能趕緊誕下皇嗣的事兒,瞧見您正努力着呢,倒是省去了我多費口舌,我開心着呢,也替太后她老人家開心呢。」

「今兒怎麼關心起我的終生大事來了?母後跟你說什麼了?」

寧翠翠翻了翻白眼,「太后想抱孫子,讓我勸你趕緊選些妃子誕下皇嗣。」

「那女人是朕的侍婢。」

寧翠翠心裏正感慨著原來皇帝還有侍婢啊,抬眼看見郁茂林正一臉嚴肅的看着自己,她方才反應過來,他突然這麼解釋了一句,莫不是以為以為自己是在吃醋呢吧,連忙一臉大義凜然的說道:「古往今來哪個皇帝不是後宮佳麗三千,陛下有幾個侍婢再正常不過了。」

寧翠翠見郁茂林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全當沒看見,繼續說道:「陛下何不選些妃子住進後宮,要不把那幾個侍婢提拔上來也未嘗不可,人家雖身份低微,可畢竟和你同床共枕過,有句話說一夜夫妻百日恩,人家日夜為你排憂解難,你給人家一個名分也不過分。」

郁茂林眉毛一挑,「什麼時候跟朕的母後站在一條線上了?」

「太后貴為後宮之主,為江山社稷後繼無人擔心是有道理的。」

郁茂林無奈的看着她,突然伸出一隻手捏住她的小臉蛋。

寧翠翠趕緊拿手拍開,正要罵人,卻聽見郁茂林輕飄飄的說道:「好,選妃的事朕就交給你了。」說完便起身往外走去。

寧翠翠反應過來連忙沖他喊道:「喂,郁茂林,你老婆幹嘛要我替你選啊?」

「你要是不願意,朕就去對太后說,朕此生不娶了。」

「你愛娶不娶,跟我有什麼關係,還威脅我了。」寧翠翠嘴上說歸這樣說,卻還是去了趟未央宮趕緊把這個好消息稟告給太后。

太后聽了差點喜極而泣,直拉着寧翠翠半天都不撒手。

「玉兒,那這事就有勞你了。」

「太后,選妃的事玉兒恐怕不行,還請太后拿主意,我給太后打打下手。」

皇上要選妃,主持選妃有關事宜的是寧翠翠,這事兒很快便傳開了,不出一日,各府只要有適齡小姐的都往長樂宮遞了畫像,畢竟西直皇帝英明神武,又樣貌出眾,攀龍附鳳的,垂涎美色的都想嫁進這後宮里來,宮門關起的時候,畫像已經堆滿了一個院子。

寧翠翠看着堆滿了整個院子的畫軸,嘖嘖讚歎著,皇帝還真是魅力不容小覷啊,若是將這些畫像上的美人都納入後宮,三千佳麗怕是湊齊了。

幸好這些畫像不用她一幅幅過眼,太后已經派了幾十位宮女過來挑選,打算連夜趕工挑出相貌出眾且家世顯赫的美人來,太后這份急切,真恨不得明日就將這些美人納進後宮與皇上成了好事。

寧翠翠也不敢怠慢,連忙叫來花鈴和「顧幻之」過來一齊幫忙。

「顧幻之」一擺手,不去。寧翠翠心想她和郁茂林第一次見面就不對盤,不想幫忙也是情理之中,便沒在堅持,跑去叫花鈴去了。

花鈴一天沒出門,也不知道在內室幹嘛,寧翠翠見花鈴正執着筆端坐在案前認真的畫着什麼,走近一看,畫中好像是位女子。

「鈴兒,你在畫什麼呢?」定睛一看,畫中的女子不正是此時正端坐在案前執筆的女子嗎。再看花鈴,臉已紅的像水蜜桃一般。

寧翠翠忍不住打趣道:「鈴兒,原來你喜歡郁哥哥,想嫁給郁哥哥啊?」

花鈴嬌嫩的小臉已經紅成一片,她低着頭一隻手拉着寧翠翠的衣袖,羞澀的說道:「玉姐姐,你能不能幫幫我。」

寧翠翠嬉笑完,心裏卻不得不為花鈴考慮一番,兩人都是她的好友,若是能走到一起自然是好事一樁,可花鈴性格乖巧嬌弱,又沒有家族權勢支撐,日後踏入後宮恐怕會受人欺負。

「鈴兒,你可知道你郁哥哥不比尋常男子,除了你,他還會娶很多很多的女人,大部分時候你可能連他的面都見不到。」

「玉姐姐,我不介意。」寧翠翠暗暗感慨。這古代人就是比她一個現代人覺悟要高啊。

「還有,後宮的女人和女人若是爭風吃醋起來,並不像我們平常似的辱罵幾句便過去了,明爭暗鬥家常便飯,防不甚防,甚至比刀光劍影還要可怕。你性格乖巧柔弱,我擔心你會受欺負。」

「玉姐姐,鈴兒知道你擔心的,鈴兒並不怕,鈴兒也知道若是嫁入尋常人家,能夠一夫一妻長相思守,可那人若不是郁哥哥,鈴兒又怎麼會喜歡呢。」

寧翠翠知道鈴兒心意已決,便不再多言,向著花鈴莞爾一笑,道:「既然鈴兒決定了,玉姐姐自然是要幫忙的,畢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本來是想叫花鈴過去幫忙的,但現在既然花鈴也加入了選妃行列,寧翠翠便只能去求聖兒幫忙了。

「顧幻之」正看著書,頭也不抬的擺了擺手。

寧翠翠一把將他手中的書本抽走,抱着他的胳膊就是一陣撒嬌賣萌,「顧幻之」終於敵不過跟她去了。

「這是鈴兒的,放在選中那一欄里。」

「顧幻之」隨口問道:「是花鈴?」

寧翠翠一聽他問起,便止不住八卦的心思,對他說道:「嗯。原來花鈴一直喜歡郁茂林,應該是在幾年前了,我跟郁茂林去君渺山的時候。後來花鈴離開君渺山,再沂州又遇到郁茂林,便一直跟着他到現在呢。」

郁茂林順着言御的目光看過去,簡單介紹道:「兩位都是朕的朋友,三皇子可喚她聖兒,這位叫玉歌。」

三皇子看向「顧幻之」的眼神是濃濃的興趣,他輕輕讚歎道:「聖兒真是美麗動人。」

若是讓冥袖聽到這話,定要笑話死他。面對如此讚美,「顧幻之」內心哭笑不得,面上卻是波瀾不驚,他淡淡回道:「三皇子過獎了。」

隨後便拉着寧翠翠從眾人的眼前離開了。

第二天便有一封信送到長樂宮來,送信的宮女說是送給聖兒姑娘的,打開來看,果然是昨天那個三皇子送來的,寧翠翠以為會是肉麻的情詩,迫不及待的要看,等打開來,信上別說肉麻的話了,連句情詩都沒有,只是約聖兒御花園月下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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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球種田:拐個神仙當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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