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章

520章

聽說皇上偷偷逃出宮去,就是為了此女,此女雖長相算不上絕代佳人傾國傾城,倒也清秀可人。

皇上一直沒有選妃,連個側室都不曾封過,先前貴為皇子的時候,如今的太后就一直催他選妃,奈何一催他他便玩失蹤,有傳聞說當年皇上自告奮勇領兵打仗,就是為了躲避太后的催婚。

當了皇帝之後,除了太后,還一下子多了一幫大臣們,三天兩頭就在朝堂之上催皇上選妃,早為皇室誕下子嗣,朝堂之上要應付大臣們,朝堂之下還要應付太后,於是某一日皇上一聲不吭逃出宮去了,只命人送了封信告知太后。

想來皇上這麼些年不選妃就是為了她吧,這次皇上千里迢迢將她帶回宮來,想必她即使不能登上帝后之位,很快也會冊封為妃吧。

玉覃這樣想着,心裏羨慕不已。

寧翠翠滿意的在鏡子前臭美着,便聽見外面有宮人喊道:「皇上駕到!」

寧翠翠回頭看見郁茂林已換上一身玄色龍袍,氣宇軒昂,正當她在心裏感慨帝王血脈果然不一樣,來人已經走到了她面前。

郁茂林對她的反應很滿意,旁若無人的看着她,一隻手支起她的下巴,得意的說道:「朕怎麼樣?」

寧翠翠連忙拍開他的手,「你從你臉上看到一句話。『我帥炸天!快來誇我啊』。」

郁茂林笑道:「這麼懂我,那你還不趕快誇誇我。」

「想不出。」

郁茂林瞪她一眼,寧翠翠眨了眨眼,道:「你要是改掉老是戲弄我的毛病,我一高興也許還能想出幾句誇你的詞來。」

郁茂林一擺手,宮女們紛紛退下,他怡然自得的坐在一邊,「那朕現在就在這兒規規矩矩的坐着,聽聽你怎麼誇朕?」

寧翠翠不是個吝嗇的人,直接把自己心裏想的話說了出來,「龍袍一上身,感覺好威風。九五之尊,帝王之姿,氣場就是強大霸氣。」

難得聽到寧翠翠這樣誇讚自己,郁茂林爽朗的笑了起來。

郁茂林瞥見梳妝台上七零八落的首飾,再看了看她發間只戴着一支發簪,便走過去坐到她旁邊。

「怎麼還戴着這支發簪,我給你挑的這些試戴過了嗎?」

「哦,試過了,都太華麗了,不太適合我,我這個簡單大方,比較適合我。」

郁茂林多看了一眼戴在她發間的那支發簪,點了點頭,便沒再說什麼。

知道她喜歡看戲,郁茂林一入宮便吩咐下去,找了建安城裏最有名的戲班子來宮裏搭台唱戲。等花鈴也過來了,三人一同去看戲。

本想着趕了大半個月的路,肯定會累,這才想着擺台戲看看,一場戲看下來,郁茂林見寧翠翠精神抖擻,便開口提議道:「要不要我帶你參觀參觀皇宮?」

一聽說要走路,寧翠翠立刻擺手道:「今日實在是累了,咱們改日再參觀吧。我現在恨不得立馬躺倒床上睡一覺。」說完還故意打了個哈欠。

郁茂林笑看着她,「那我先送你們回去。」

做了大半個月的馬車,連一天安穩舒服的覺都沒睡到,現在終於可以倒頭睡他個天昏地暗。

寧翠翠一覺醒來,見桌上已經擺了滿滿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不覺瞪圓了眼,毫不掩飾內心的激動,「哇塞!這麼多好吃的!嗚嗚~太貼心了!好感動啊!」

一旁的宮女見她如此模樣,忍不住掩嘴笑。

寧翠翠連衣服都懶得穿了,套了件外套,就跑到桌前,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來。一邊吃還不忘誇讚,「真是太好吃了。」

宮裏無論太后皇上還是宮人吃飯都是細嚼慢咽的,宮女們還未曾見過有人如此豪放的大口吃飯,登時看呆了眼,看着看着,肚子也有些餓了。而且看她吃得那麼香,御膳房今天的膳食好像不同以往,看起來也更誘人了。

站在一旁給寧翠翠端盤子的玉覃表情最痛苦,她強忍着不讓口水流下來,一直偷偷的往肚子裏咽口水。

寧翠翠本來一心全在吃上,誰料旁邊的玉覃咽口水太平凡,她想不注意都難。她側目看了一下,這才發現室內還有兩名宮女站在旁邊偷偷抹口水,剛才只顧著吃,她都沒發現室內還有其他人。

她連忙招呼玉覃和那兩名宮女,「你們都坐過來吃,坐在一起吃才有味兒。」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連忙低下頭,不敢上前。

寧翠翠當即明白封建社會階級人民地位低,奴性重,宮女哪敢跟主子坐一塊吃。

「這麼多菜我一個人哪裏吃的完,你們要是不坐下來陪我吃,我也不吃了。到時候你們皇上來問我,我就說是你們不願配合我,沒有良好的吃飯氛圍,我吃不下。」

聽她說的這麼嚴重,三人立刻整齊坐到寧翠翠對面。

寧翠翠只覺得好笑,看向玉覃,「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叫玉覃。」

寧翠翠又看向另兩名宮女,「你們呢?」

「奴婢紅若。」

「奴婢心巧。」

「玉覃,紅若,心巧。」三人點了點頭,寧翠翠招了招手,命令道:「坐過來點。」

三人從未有過和主子坐一個桌子吃飯的經歷,都如坐針氈,拘束的很,寧翠翠給她們夾菜,督促她們吃飯,在寧翠翠連哄帶恐嚇的威壓下,三人終於端起碗吃起來。

一頓飯吃下來,三人跟寧翠翠的關係也就熟絡了許多。

看這位玉姑娘平易近人,紅若忍不住八卦起來。「玉姑娘,聽您的口音不是建安人?」

「嗯,我是沂州的。」

「原來玉姑娘是塗藍人。」

「嗯,是啊。」

「玉姑娘是怎麼和我們陛下認識的?」

「你們陛下不是去打過仗嘛,我們就是那時候在戰場上認識的,不過那時候不熟,後來我遇到點事,他特別講義氣,幫了我好幾次,我和他這才漸漸的熟了。」

寧翠翠言簡意賅幾句話概括過來,還非常識趣的誇讚了一下她們眼裏光芒萬丈的陛下。在她還沒站穩腳跟的時候,在人家的地盤,她還不敢隨便說主人的半句不好,雖然憋在肚子裏的才是真相。

「陛下英勇神武,而且長得也好看,建安城裏的小姐們十個有九個都愛慕陛下,陛下還是儲君的時候,住在宮外的太子府,聽聞總是有小姐等在太子府門外,只為了一睹陛下的尊容。」

寧翠翠突然好奇起來,「那你們陛下定是風流事不少吧。」

玉覃和心巧裝作吃飯不答,只有紅若輕咳了一聲,才答道:「陛下至今未娶,對玉姑娘又關懷備至,姑娘睡下了,陛下還特地吩咐奴婢們每隔半個時辰準備一桌膳食,陛下說等玉姑娘醒了必定會餓了,怕玉姑娘起來沒得吃。玉姑娘睡著了,陛下還坐在床邊瞧了玉姑娘許久,出來的時候一臉笑意,陛下從未對任何人這樣過。玉姑娘真是好福氣。」

紅若說的那麼多,寧翠翠別的沒聽進去,只聽進去了每隔半個時辰準備一桌膳食,心裏嘆息連連,這個郁茂林,也忒土豪,忒浪費糧食了。

剛吃飽收拾好自己,郁茂林便來了。

「你足足睡了十二個時辰,睡好了吧?」

寧翠翠點頭道:「睡好了。」

「可吃飽了?我讓他們準備的都是你喜歡吃的。」

寧翠翠連連點頭,「飽了飽了,就是下次你別再浪費糧食了,每隔半個時辰準備一桌膳食,我想想就心疼。」

郁茂林笑道:「一點吃的,我還負擔的起。而且,你不吃的,都分給宮人吃了。」

「哦,你這樣一說,我心裏好受多了。」

「既然睡好了,也吃飽了,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什麼地方?」寧翠翠這才注意到郁茂林今天並沒有穿龍袍,只穿了一身輕便的玄色長緞。「是要帶我去宮外嗎?」

郁茂林沖她眨了眨眼睛,「到了不就知道了。」

寧翠翠便也不問了,跟着他出了宮。

馬車趕了許久終於停了下來,寧翠翠看向郁茂林,「到了?」

「到了。你先把眼睛閉上。」

「幹嘛呢?神神秘秘的?想給我個驚喜沒問題,要是只有驚沒有喜我可是會發飆的。」寧翠翠笑着揶揄他,但還是依了他,閉上了眼睛。

郁茂林扶着她下了馬車,往前走了幾步,等她站定,才開口道:「好了。可以睜開眼睛了。」

寧翠翠笑着睜開了眼睛。

「喜歡嗎?」郁茂林側目一臉期待的看向寧翠翠,卻見原本滿面的笑容在睜眼的那一刻瞬間凝結不見,隨即寧翠翠面色一沉,眼底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古怪神情,冰冷且不悅。

「玉兒?」郁茂林意識到這個驚喜並沒有喜到她,他小心的環著寧翠翠的肩膀,輕聲喚她。

兩人靜靜的站在一處府門前,寧翠翠盯着府門上高高掛起的那四個大字「楚將軍府」,心裏頗感不是滋味。

府門突然打開,一位身穿錦衣緞袍的中年男子從門後走了出來,走到寧翠翠身邊,一臉討好的笑容,伸手上來便要去拉她的手。

寧翠翠身體一側,躲過他的觸碰。

中年男子有些尷尬的收回了手,軟聲軟語的對寧翠翠說道:「狂兒,以前是爹不好,爹一直很忙,你長這麼大,爹都沒能好好照顧你,讓你受了很多的委屈。爹知道錯了,爹答應以後一定好好照顧你,你,原諒爹好不好?」

寧翠翠冷笑一聲,「原諒?我爹?我父母早死了,請問你是哪來的爹?」

一旁的郁茂林聽到這話,立刻望向中年男子,眼神戒備且警告。

楚蕭站在旁邊,抓着寧翠翠的手,陪笑着,「狂兒,爹打你罵你是爹不對,爹知道錯了,你要是恨爹你就沖爹打回去,你不能不認我這個爹啊。」

寧翠翠從他手裏抽出自己的手,畢竟是她的父親,即使厭惡還是給他留些顏面,她盡量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保持對待陌生人一樣的客套和漠然。

「楚將軍,我叫玉歌,並不是您的女兒。您是糊塗了,您的女兒當年被塗藍皇賜婚,還未出嫁不就死了嗎?您忘了?」

此話一出,楚蕭頓時像吃了屎一樣臉色紅一陣青一陣,半天憋不出一個字來。

寧翠翠不願再在這裏多呆一刻,轉身疾步朝街上走去。郁茂林拂手,意識其他人都退下,連忙跟在她身後。

再傻的人也看出來,寧翠翠和這個楚將軍關係並不好,他本想給她一個驚喜,沒想到惹她如此不快。

「玉兒。」

「郁茂林!你別跟着我!我想一個人靜靜。」

「建安城你不熟,我不跟着你,萬一走丟了怎麼辦?這事是我的錯,你要是生氣打我罵我,都行。別憋著。」

寧翠翠突然停住腳步,狠狠推了他一把,沖他破口大罵道:「郁茂林!誰要你多管閑事!誰要你自作多情!誰要你自以為是!別跟着我!」

被她罵他不生氣,反而一陣心痛,她的眼底難掩受傷的情緒,面上卻強忍着悲痛,裝作冷漠無情的樣子。

「心裏有沒有舒服一些,若是還不解氣,就多罵幾次。」

「郁茂林!你能不能放過我!你把楚將軍府從移到建安,真的是為了給我驚喜這麼簡單嗎!我把你當出生入死的兄弟,你呢!算計我!把我從沂州騙到建安來,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承認我動機不純,我對你也確實有私心,我把你騙來,只是想讓你來建安陪我一陣子。我承認我把楚將軍府移到建安來,只是想讓你能在建安多呆陣子,就算回了沂州也時常能回建安來,我也能再見到你。」

郁茂林想想又說了一句,「一會我讓他們拆了。」

看到郁茂林有些委屈,說的也算坦誠,寧翠翠想他也是出於一番好意,也不好再責怪他,氣已消了一半。

「不用,就讓他住着吧。」

郁茂林不解,卻還是應聲說:「好。」

郁茂林見她神色緩和了許多,這才敢上前拉着她,「玉兒,前面有間茶館,每天都有不同的表演,你去了肯定喜歡。」

「我現在就想找個寺廟。」

郁茂林不解,「找寺廟做什麼?」

寧翠翠眼神怨念的睨了他一眼,「好好拜拜!去去晦氣!」

郁茂林討好的沖她一直笑,「離這兒最近有個宗善寺,亞要不我們先去宗善寺?」

「離這兒大概多遠?」

「五里路吧。」

「好,那就去拜拜!」

兩人下了馬車,寧翠翠一看,人還挺多的,這寺廟香火很旺。只是她見進廟的大多為女子,很少有男子進出,雖覺得奇怪倒也沒有多想。跟着郁茂林便進去了。

寧翠翠忍不住說道:「這個寺廟香火這麼旺,想必很靈驗呢。」

旁邊一位老婦人熱情的說道:「可不是嘛,我媳婦五年都沒懷上,去年來宗善寺拜了拜菩薩,回去一個月就懷上了,上月剛給我了個大胖小子,我今天特地帶她過來還願得。」

寧翠翠被她的熱情感染到了,笑着祝賀她,「那真是恭喜恭喜了!」

那老婦人笑呵呵道:「你二位也別着急,這宗善寺的菩薩啊,也會保佑你們的!」

「我着什麼急啊?」寧翠翠覺得這話怪怪的,一時也沒想起來哪裏不對,抬眼看見郁茂林站在一邊笑得甚歡,當即反應過來了,拉着老婦人解釋道:「大娘,您誤會了,我跟您媳婦不一樣,我不是來求子的,我就是來求個平安的!」

老婦人一副瞭然於心的模樣,「哦,那我懂了!你已經懷了,給寶寶來求平安的。這位公子是你相公吧,你們倆感情一定很好,你相公還親自陪你來上香,真是個好相公呢!」

郁茂林站在旁邊一個勁的笑,也不說話,儼然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不是,大娘,我還沒成親呢?我跟他不是那種關係。」

「沒成親?那姑娘你是來求姻緣的啊?」老婦人突然湊到寧翠翠的耳邊小聲說道:「我看吶,這位公子相貌堂堂,儀錶不凡,這麼好的公子可不好找,姑娘你就不要挑挑揀揀了,趕緊嫁了吧。這麼好的公子,可別被別的姑娘搶走嘍。」

寧翠翠一臉無奈,「大娘,我……」

沒等她解釋,大娘又湊到她耳邊說道:「小丫頭聽大娘的,別太貪心嘍。我媳婦出來了,大娘得走了,不跟你說了。」

一名女子走到老婦人身邊,說了聲,「娘,我們走吧。」攙著老婦人便出去了。

寧翠翠看着老婦人離開的背影,很是鬱悶,「我冤枉啊我……」

郁茂林倒是滿面笑容,一隻手搭在寧翠翠的肩上,笑着說道:「這老婦人,有眼光。」

寧翠翠抬眼瞪他,「郁茂林,你是不是故意的?」

「天地良心,這老婦人可不是我找的。」

寧翠翠想想也覺得不可能,為了不再有類似的誤會發生,寧翠翠讓郁茂林去門外等她,獨自進去拜菩薩。

拜過菩薩,出了宗善寺寧翠翠也沒什麼心思逛街,便跟郁茂林回宮了。

***

孔雀紋藍釉香爐里燃著上好的熏香,空氣中散發着淡淡的幽香。

寧翠翠突然覺得有些睏乏,眼皮子都有些撐不開了,她揉了揉太陽穴,疲倦的眨了眨眼睛。

玉覃看在眼裏,輕聲問道:「玉姑娘,您是不是困了?要不奴婢扶您去床上休息一下吧。」

郁茂林進來見她睡下了,抬手意識幾名宮女都退下,玉覃等人輕輕退下,並將門輕輕帶上。

郁茂林坐在床沿,低頭看着她,輕聲說道:「你找我來,我還沒來,話也沒說,你倒先睡了。」

她似乎正做着什麼美夢,嘴角微微上揚,郁茂林忍不住在想她的夢裏不知道有沒有他。

他靜靜的端詳着她熟睡的樣子,他好像還不曾如此安靜細緻的看過她,以前從不覺得她美,但此刻在他眼裏,仙女下凡也美不及她,這也許就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吧。

他的眼神開始迷離,內心有團無名之火燃燒起來,他伸出手輕輕撫摸着她的臉頰,他想擁抱她,想要親吻她。心底卻有個聲音在不住的告誡着他,他不能那樣做,他們是最好的朋友,他們只能是最好的朋友。

另一個聲音同時對他說道,為什麼不可以,既然是自己想要的,為什麼要剋制?既然那麼喜歡她為什麼不爭取得到她呢?

即便她現在喜歡的人不是你,只要你對她好,總有一天她會愛上你。人都是自私的,你現在是皇帝,天下都將是你一人的,一個女人能得到你的寵愛是何等的榮幸,你又何必糾結於此呢。

他低下頭親吻她,就在他的唇快要觸及到她的唇時,一隻大掌狠狠的推了他一下,他猝不及防,整個身體一歪,向旁邊一滾,跌下了床,隨之失去了知覺。

「顧幻之……」寧翠翠微微眯縫着眼眸,眼神渙散且迷離,她似乎看到了一道白色身影,她迷迷糊糊下意識的叫了一聲。

那白色身影聽到她的聲音后,身形微微一滯,在聽到她的聲音的那一刻,心裏好似有無盡的潮水在翻湧奔騰。

正當他歡騰喜悅之際,躺在床上神志不清的寧翠翠手一伸,將他拉至身前,雙唇貼上他的唇瓣。

顧幻之詫異的看着眼前的人兒,直到小人兒將他推倒在床上他才算找回些理智,雖然留戀不舍這片刻的溫存,但他必須制止。

「玉兒。」他將她拉開,手指在她額間輕輕一點,流光一閃,她便安靜的熟睡了,顧幻之替她蓋好被子,輕嘆一聲靜靜的坐在一旁,若有所思的注視着她,雖表情有些凝重,嘴角卻剋制不住溢出一絲甜蜜的笑意。

郁茂林覺得身下有些涼意,眯縫着眼睛四下看了看,看到自己正躺在地上,心想着自己可能是不小心滾下床了,他顯然還沒睡好,於是閉着眼睛摸索著床,支起半個身子試圖爬上床繼續睡。

「砰!」

「嗯,好疼~」郁茂林抱着頭坐倒在地上,腦袋好像撞到床板上去了,這下子算是徹底清醒了。

「怎麼了?怎麼了?」

怎麼會有女人的聲音?

郁茂林抱着頭望過去,看到了睡眼惺忪的寧翠翠正坐在床上,寧翠翠也正看向他。這下子兩人都清醒了。

「啊!!!」

寧翠翠嚇得一陣尖叫,郁茂林反應迅速,上去一把捂住她的嘴。

「噓!小聲點,要是被別人聽見了看見了,你可就真的要嫁給我了。」

寧翠翠雖然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卻越想越覺得這事八成是他設計的什麼圈套。

寧翠翠壓低了聲音質問他道:「你怎麼會在我房間里?還衣衫不整的?」

郁茂林佯裝輕鬆的站直了身子,整理了下衣服,說道:「我也是剛醒,什麼都不知道。你讓我好好想想。」

「這兒是你的皇宮,誰還能害你,虧我當你是正人君子,沒想到……」

郁茂林見寧翠翠誤會他了,也急了,「這事我真不知情,昨晚上還是你說有事找我,我才過來的,我過來的時候你已經睡下了,我就坐在旁邊,之後的事情我雖然記不得了,但是剛剛我一睜開眼人就躺在地上,咱倆肯定什麼都沒什麼。」

寧翠翠聽他這樣說,再低頭見自己身上衣服穿戴好好的,一顆心算是放下了,卻也聽出了其中的蹊蹺,「昨晚我根本沒找過你。」

「不是你讓玉覃去找我的嗎?」郁茂林話一出口,臉色微變,起身走到一旁,拿起案几上的香爐看了看,頓時明白過來,暗自嘀咕了一句,「定是母后……」

看了無數古裝言情宮斗大戲的寧翠翠經他這麼一提醒,雖然還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但知道自己定是遭人暗算了,昨晚的熏香有毒。

「玉兒,昨晚之事無論發沒發生,是我對不住你,你若願意,我會昭告天下,冊封你為我西直國的皇后。」

突然一個聲音傳來,「昨晚你們倆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隨之一襲白衣女子走了進來。

郁茂林警惕的看着來人,「你是誰?」皇宮內院,她是如何進來了,她又是何時出現在此的,他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到她的氣息。

與他相比,寧翠翠見到來人倒是開心的很,「聖兒?你怎麼來了?」

「寵兒囑咐要我好好照顧你,我自然是要做到的,其實我一直就在你身邊,只不過沒有現身而已。」化為女子的顧幻之對寧翠翠說完,又轉身對郁茂林說道:「昨晚你聞了迷香,迷迷糊糊的就趴在地上睡了,我見你似乎睡得甚是舒服,便沒有叫醒你了。」

「玉兒,她是誰呀?」郁茂林眼神充滿敵意的看向「顧幻之」。

「她是我一個好朋友的妹妹,叫聖兒。聖兒,這位是西直國的皇帝,也是我的好朋友。」

郁茂林雖然不喜歡這個叫聖兒的女子,但見寧翠翠和她甚是親密,又是這等時候,只能先順了寧翠翠的心思,來日方長,他總會有辦法讓這個叫聖兒的女子離開。

郁茂林一想到此,當即笑着說道:「玉兒,我就知道我怎麼可能做出對不起你的事呢。」

寧翠翠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說道:「我相信聖兒說的,但是昨晚的事和你脫不了干係。」

「玉兒,這事真不是我乾的,你真是冤枉我了。我現在就去查,你等我回來,這事我定會給你一個交代!」郁茂林說完便走出去了。

郁茂林沒走多久,玉覃和四名宮女便錦衣華服滿面榮光的進來了,見殿內寧翠翠已經穿好了衣服,正和一名女子坐在一處說着閑話,五人臉色不由一滯。

寧翠翠聽見有腳步聲走過來,便抬眼向外看去,見五人的表情有些奇怪,手裏還端著錦衣,一套鵝黃色的服飾,一套玄色龍紋服飾。

這幾人看來都是知情人士,寧翠翠咬牙切齒道:「都出去!今兒個我誰都不想見!」

宮女們見寧翠翠發怒,嚇得跪倒在地,連聲道歉:「姑娘恕罪!」

寧翠翠見狀一時消了氣焰,轉念一想,她們幾個也只是任主子隨意差遣的宮女,錯也不再她們,要怪還是得怪那個高高在上的主子,便讓她們趕緊起來,沒曾想這幾個宮女匍匐著不敢起來,寧翠翠在心裏感嘆了一句奴性社會啊,上前將她們一一扶起,讓她們把衣服放下,再去端些早膳過來。

未央宮內,太后正用着早膳,見匆匆進來的郁茂林,笑着說道:「茂兒,今兒怎麼想起來給母親請安來了?」

郁茂林行了一禮,「母后,您先用膳,用完膳朕有事和您說。」說完便坐到一邊等著。

太后看出來皇上臉色不大好,大概猜到了事情恐怕是敗露了,倒也不太在意,笑着招呼皇上坐過來,「你也還沒用膳吧,過來陪母后一起用膳吧。」

宮女拿了副碗筷過來,郁茂林吃了兩口,便忍不住說道:「母后你這事做的,讓朕失了顏面。」

「你這是在責怪母后嗎?」

「母后,朕不是這個意思,玉兒是朕的朋友,你這麼做,讓朕在她面前無地自容,她以為是朕的主意,以為朕是個卑鄙無恥之輩。」

太后舀了一匙燕窩粥放到嘴裏細細咀嚼著,淡淡道:「失敗了?」

郁茂林眼神哀怨的看着太后,太后倒氣定神閑的很,立寬慰他道:「沒事,失敗了一次,第二次母后保證絕對萬無一失。」

「還有第二次?」郁茂林立馬跟太后急眼了,「母后,你千萬別再費神,也別給朕添亂了。」

「母后哪裏是添亂,難道你不喜歡那丫頭?」

郁茂林張了張口,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是母後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母后能看不出來?你長這麼大除了她,還從未在母後面前提過任何女人。因為你喜歡,母后可以不問她的出生家世,母后只要你開心。女兒家最在意名節,你與她若是生了關係,她便只能嫁你,就算她事後怨你,過段時日也會好的,我兒如此優秀,天下間會有哪個女子不願意的。」

郁茂林嘆了口氣,方才說道:「母后,朕的確喜歡她,可朕並不想娶她。」

太后顯然不明白他什麼意思。

「她就像草原上翱翔天際的飛鷹,自由自在,無憂無慮,朕只希望她時時都是自在快樂的,朕不希望看到她難過的樣子,尤其是朕親手埋下的。再說,草原上的飛鷹若是被關進了籠子,便成了金絲雀,朕也就不會喜歡了。朕只要能時時見到她,同她說說話便足以。還請母后不要再插手了。」

她的兒子此刻堅定的不容置疑的眼神,令她想起來先皇,她沒想到她的兒子愛的如此深沉,她不再說話,她的兒子從小性子就倔強,她知道她無論再說什麼都沒有意義,更何況這種對愛的固執是繼承了先皇,先皇從前看她的眼神也是如此的堅定不移。不同的是,先皇娶了她,她的兒子卻愛的無私。

兒子這裏下不了手,太后開始思量,只有從另一邊着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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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球種田:拐個神仙當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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