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衣袖

十八:衣袖

林清言用靈力將沈遲口中的丹藥化開后,又用靈力順着他全身的經脈走了一遍,遇到經脈堵塞的部分便用靈力疏解開來,大約花了小半個時辰,才將他全身上下的全部經脈都梳理好,林清言終於舒了一口氣。

林清言剛剛收回手,一旁突然就伸出一隻手來,拿着手帕擦拭她的額頭,林清言愣了愣,轉過頭去,卻看見傅淵站在一旁安安靜靜地一隻手拿着白色的手帕,靜靜的看着她。

傅淵見她望過來,手指悄悄捏了捏手中的白色手帕,對上林清言疑惑的目光,他也只是面色十分平靜地笑了一下,「師叔,你剛才流了些汗。弟子見你忙碌,就自作主張地幫你擦了。」

林清言聽了,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但是她感覺自己似乎並沒有流什麼汗,修仙之人一般流汗較常人少,儘管她剛剛為沈遲疏通經脈,的確是費了一些力氣,但是…林清言又瞥了一眼面上仍舊掛着一抹微笑的傅淵,她和傅淵本來就不熟悉,總共也就見過兩面而已,傅淵對她這麼一副親近的模樣,反而讓她覺得不自在。

「傅師侄,剛才麻煩你了,不過,」林清言看着面前安靜看着她的精緻青年,頓了頓,繼而說道,「這麼麻煩師侄還是不好意思,師侄還是回去吧。」

「師叔這是在趕我走嗎?」傅淵聞言,低下了頭,林清言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只能夠從他周身低落的氣息感覺出來這人好像是在難過。

難過什麼?林清言有些頭疼,她也沒做什麼沒說什麼呀,不過是覺得傅淵這樣一直在旁邊看着實在是太麻煩他了,而且,未來的大反派就這樣一直盯着她,還為她擦汗,林清言想想就覺得,這實在是···有些,過於驚悚了!所以她才開口讓傅淵先走,可是,林清言很無奈,她也不知道她自己究竟是戳中了傅淵哪個難過的點了,他怎麼突然好好的就委屈得像是她欺負了他一樣呢!

林清言實在是很無奈,她斟酌著語音,怕又說出來些什麼刺激到了面前這位精緻美少年,「傅師侄,我····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擔心你,怕耽誤你修鍊的時間而已。」

傅淵聞言,終於抬起了頭,他的表情從陰鬱轉變為了晴朗,『師叔,我知道你沒有這個意思,不過···』

傅淵又看了一眼仍舊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沈遲,他的眸中劃過一抹暗色,繼而開口道,『師叔,我還是留下來吧,畢竟沈遲師弟,還需要人來照顧,師叔你畢竟是個女子,與沈遲師弟男女有別,比如,』

傅淵說着,眼睛又看向了林清言,他的眼神明明是平靜得如同一潭死水,可不知為何,林清言卻莫名地覺得整個人似乎都有些毛骨悚然,似乎這樣的眼神,要將她整個人都拆吞入腹。

「比如,就像給沈遲師弟換藥這件事,師叔是不方便做的,還是弟子來做吧!」傅淵笑着道。

林清言聞言,忽然意識到好像的確是這樣,不過,她想了想,覺得其實這樣的事情也大可不必傅淵來做,畢竟他也是莫玄的大弟子,只是為沈遲做這些也沒有必要,再說了,她雖然一開始並沒有想到換藥這件事,但是她也不打算親自為沈遲換藥的,男女有別,她也知道,而且,換藥這件事,她完全可以交給外門弟子去做,大不了她從外門叫個弟子過來,支付一些報酬就可以了。

林清言剛剛想開口這樣說,不過當她對上傅淵一直安靜盯着她看的眼神,她喉嚨里的話一下子就吐不出口了,面前精緻的青年安靜的看着她,安靜又乖巧的模樣,但是彷彿只要她一開口說出什麼拒絕的話語來,他眼裏就會染上一層薄薄的水霧,讓人心生不忍。

林清言:···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罷了,罷了,林清言揉了揉有些頭疼的腦袋,終於屈服在傅淵的無言凝視下,「那就由你來照看阿遲吧。「話說,她不知道傅淵究竟為什麼一定要親自照顧沈遲,自找麻煩?算了,她不想去想了,這真的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

傅淵:我怕你還是會親自給沈遲擦藥,絕對不會讓這個討厭的傢伙占你便宜!

「估計阿遲身上的傷口還得過幾天才會好,這幾天就麻煩傅師侄了。」林清言從自己的身上又拿出了一盒膏藥,遞給了傅淵,「那就麻煩傅師侄幫忙給阿遲擦藥了!」

傅淵接過林清言手上的膏藥,他眉眼低垂,忽然極為認真的說了一句,「師叔,這本來就是我為師叔心甘情願做的,與沈遲無關,師叔不用說麻煩,只是,為了師叔···」

林清言看着面前眉眼低垂,忽然認真起來的青年,他的模樣看起來似乎有幾分憂鬱,說出來的話語讓林清言愣住了,她只覺得傅淵這句話語,這副模樣莫名的,讓她心中生出一種怪異感,好像有那裏不對勁卻又捉摸不住,傅淵,這是怎麼了?

但是還沒等林清言深入思考,傅淵卻是又兀自開口,沒有等林清言回應,「師叔還是先出去吧,我這就給沈遲師弟擦藥。」

林清言點了點頭,她剛剛準備抬腳走開,卻忽然感覺衣袖被什麼拉住了,她怔愣了在原地,低頭看去,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正緊緊地抓着她的衣袖,床榻上那人分明還在昏迷中,意識不清,卻還是固執地做出這樣脆弱的動作,這讓她忽然就回想起了那麼多年前,這個人在還是個小孩的時候也是這般讓人心疼的模樣,林清言忽然心生不忍。

「師叔?「就在林清言停頓的時候,身後傅淵的聲音響起,林清言回過頭看見傅淵似笑非笑地對着她開口,「怎麼了?」

「沒···沒什麼。」林清言回過神來,胡亂的點了點頭,然後想要將沈遲攥着她的衣袖的手指給掰開,可是病床上這人明明還是昏迷不醒,臉色慘白,一副重病未愈的模樣,攥着她衣袖的手的力量卻是半分不弱,林清言掰了一會甚至掰到沈遲的手指都發紅了也沒有掰開,床榻上這人也沒有半分鬆開手指的跡象,這讓她莫名有些囧迫。

「師叔,需要幫忙嗎?」傅淵的聲音在這時候在她耳邊響起,林清言剛剛想說她能夠處理好,不用了的時候,這人卻沒有等她回答就自顧自霸道地插手過來靈氣運轉與手上,一把將沈遲攥着她的那塊衣袖給切斷。

林清言:···

「師叔,不走嗎?」林清言愣神間,傅淵笑問了一句。

林清言:···你是魔鬼嗎?···

就知道讓你幫忙沒什麼好事,林清言都有些哭笑不得了。

望了一眼仍舊被沈遲緊緊地攥在手裏的那小半塊衣袖,知道現在想要將她的衣袖取回來是不可能的了,林清言便向房門口走去,離去的腳步微頓,終是忍不住回過頭去看了一眼,沈遲仍舊安靜的躺在床榻上,他的容貌一如既往地俊美,只是面色卻多了幾分蒼白,而傅淵仍舊站在原地,手裏捏著那盒藥膏,靜靜的看着她,精緻的面容上平靜無波,見她望過來,對着她微微一笑。

林清言終於走到房門口,她打開房門,走了出去,在轉過身關上房門的最後一瞬間,她看到了傅淵望着她的眼神,似乎是她的錯覺,這個原著里日後會變得陰鬱而又殘忍的反派在這一刻,望向她的眼神柔和得不可思議,彷彿盛滿了漫天的星光,往日裏的那些陰鬱和黑暗都遠離他而去,只剩下少年最為純粹的純真。

房門終於被緩緩的關上了,林清言卻怔愣在傅淵眼神的一剎那,不過下一秒她還是搖了搖頭,走向走廊上的柱子旁邊,看着眼前的景色,與晴朗無雲的藍天,微微嘆了口氣,最近腦子有些亂,像是出了什麼問題似的,看誰都不對勁,自己的徒弟男主沈遲也就算了,畢竟好歹相處了那麼多年,她看出沈遲對她有些依戀之情還正常,但是她剛剛竟然覺得傅淵看她的眼神也帶着奇奇怪怪的感覺是怎麼回事?難不成閉關修鍊了十年,悶太久了,把自己的腦袋也給悶壞了?林清言表示自己實在是不能夠理解。

······

林清言走後,這個寬廣的房間里寂靜下來,傅淵靜靜的盯着手中的藥膏看了半晌,眼睛裏的情緒黑沉沉的,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過了幾秒,他終於看向了躺在床榻上的沈遲···手中的衣袖,唇角微勾,而後伸出手,抓住了那一小片衣袖,拉了拉,結果···不動。

傅淵:···想要一片師叔的衣袖怎麼就這麼難呢···

知道沒有那麼簡單能夠從沈遲手中將衣袖奪過來,傅淵也不啰嗦,他直接將靈力運轉與手心,想了想他從那本書上看到的小法術,快速地點了點沈遲手臂上的幾個穴脈,沈遲的手指終於無力的鬆快了,那一小片衣袖也就輕飄飄地落入了他的掌心,被他的手指夾住。

潔白的衣袖與傅淵那如同玉石般的指尖相映襯,竟然顯現出奇異般的美麗。

傅淵將衣袖攥住,緊緊地,彷彿就好像攥住了那個人,他的眸中忽然顯現出一種瘋狂的色彩,將他那本就昳麗的臉襯托得更加耀眼,他心心念念的皆只是那一人,師叔,師叔,···清言,···你可知,弟子,傾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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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男主的炮灰師尊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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